面對著地下幾乎無窮無盡的礦物,一個個礦業人全都熱淚盈眶,他們終于看到了這個世界未來礦業的希望。
“早在十年前,在墨家還沒有建立起來的時候,我就用我的雙腳踏遍了北大陸的每一寸角落。尋找還沒有被我們發現開采的礦脈。
我的下半生也打算全都用來在南大陸上探索,尋找那些還沒有被開采枯竭的礦物。
我們生活在一顆資源匱乏的星球上,這顆星球上的礦物仿佛都被古代的神明消耗過了一般,化為了粉末,融入到了我們生活中的每一粒塵埃之中,而成型的可以被我們開采的礦脈,一個個已經變得極端貧瘠。
即便我已經竭盡全力的將每一個可以開采的礦脈都勘探出來,在未來的一百年里,這顆星球上主要的礦物資源依舊會徹底耗盡,而且隨著人類工業越來越發達,這個時間點還在不斷的提前。
直到去年統計的時候,星球上的礦物很可能已經不夠接下來十年的消耗了。
我本以為我們人類即將要面對絕望的未來。礦物不足以支撐我們發展到材料學徹底突破的那一天前,就耗盡所有的金屬礦物,沒想到今天,我們竟然能夠遇到幾乎永遠也用不完的鋼鐵從地下噴發而出。”
白發蒼蒼的老人顫抖著,雙手撫摸著堅硬冰冷的鐵黑色表面,他短褲之下的雙腿,因為曾經的常年跋涉,已經幾乎不剩下一根汗毛,看似枯瘦,卻依舊能看出當年健壯的痕跡。
藍諾們努力的安撫著這些礦業人們的情緒,這才讓他們從激動之中冷靜下來,未來這顆星球上絕大多數的礦物,都將變得不再稀缺,這對于真正的工人和醉心于技術的人來說,是比起什么改朝換代更加激動人心的多的歷史事件。
不過歷史本身客觀存在著,你無視他,他也自然會有無數的人推動著自身發展,就好像是風暴之主教會在未來必然會緩慢的接受改造,逐步的在墨家的推動下完成現代化的改革。
而同樣失去了真神的戰神教會。也將要面臨被吞并的命運,戰神教會主要在北方的費內波特王國傳播,在七大正神教會之中也算得上是強大的。
但在他們失去了自己的神明之后,卻立刻暴露出了自身的脆弱。各大教會凌駕于眾多隱秘組織之上,歸根結底是因為他們擁有神明,一旦失去了真神,他們甚至不如許多隱秘組織強大。
而自身掌握了大量封印物的教會。失去了真神之后就成為了最大的肥肉,大地母神教會就是咬住最大一塊肥肉的那個,正在不斷的清剿吞并戰神教會。
其他的各大隱秘組織也是同樣的,趁著這個機會,在戰神教會的尸體之上搶奪他們的遺產,而戰神教會的教皇,大主教,各大半神層次的信徒,也全都拿著珍貴的封印物四散逃竄,而此時此刻其實正式獲得某一件重要封印物的大好機會。
那件重要的封印物就是傳說之中特倫索斯特的黃銅書,封印物不一定是普通的非凡特性所化,也有可能是更加珍貴的唯一性,就比如說威爾掌握的骰子,那就是命運途徑的唯一性所化。
而特倫索斯特的黃銅書正是唯一性所化,是審判者的唯一性。審判者和黑皇帝是相鄰的一對途徑,黃濤這邊已經有了黑皇帝,對于審判者自然是勢在必得,所以在參與過至關重要的魯恩解放站以后,立刻就參與到了對戰神教會的殘余成員的追捕之中。
相比于其他人來說,黃濤有一個極其巨大的優勢。那就是非凡特性聚合定律。他身為黑皇帝,本身就會和審判者相互靠近。在搜索的過程中,無形的命運就會牽引著他們,讓他們彼此之間相互接近,可能只是某些巧合,就讓他們來到了距離很近的同一片區域之中。
加上他們還有墨家和墨家的盟友們的幫助,威爾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預言家之一了,擁有先知的能力,并且掌控命運的能力,甚至是掌控了命運途徑的唯一性,依靠著遠古流傳下來的周易,占卜的效果,大概僅次于未來達到了幾乎舊日層次的小克了。畢竟他這條途徑專攻命運,而且沒有相鄰途徑。
在命運的指引和非凡特性本身的聚合之下,黃濤和化名伊澤瑞爾的藍諾與特侖索斯特黃銅書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或許已經有很多人忘記了伊澤瑞爾是誰了,這是最早出海的那個藍諾,也是他找到了神秘女王,他選擇的也是藍諾們重點培養的一條途徑,隱者途徑,如今他已經是序列四的半神了。
神秘學家的能力正是藍諾們最擅長的一種能力之一,畢竟他們知道太多的古代隱秘,那些童話故事,又或者是古代傳說,都可以成為他們的力量源泉,能力的多樣性本身就足夠豐富,加上他們還掌握著魔力的使用方式,掌握著各種先進的科技設備,雖然名義上只是半神,但在一些特殊的環境條件下,面對天使也未必就會落入下風。
他們兩個是追隨著拿著特倫索斯特黃銅書的大主教而來,對方在眾多勢力的追殺之下,一直從陸地之上逃亡到海洋之中,大海作為曾經的法外之地,是無數犯人流亡的地方,即便是現在,也沒有誰敢說對大海完成了絕對的監管,而這一次這位大主教似乎同樣也選擇了海上的逃亡路線。
只不過他攜帶的封印物極端危險,即便是他自己也無法掌控,于是就出現了眼前的情況。
“我們應該是被封鎖在了這座海島上吧。”黃濤眉頭緊鎖的觀察著周圍,他們就在海島的邊緣,旁邊就是海岸,可到了這里卻沒有辦法繼續前進一步,即便是他用神明的力量也無法直接脫離,而他們已經沿著海岸線走了一圈。包括飛到天空中或者是鉆到地下都已經嘗試了,而結論是都無法脫離這塊圓柱形的區域,這種封鎖甚至是蔓延到了太空之中。很可能一直蔓延到了地球的保護層上,至于有沒有突破出去不得而知,畢竟兩人還沒有打破這一層保護層的能力。
“這應該就是特倫索斯特的黃銅書的能力了,根據我們對這件封印物的了解,他的核心能力就是制定法律,在他影響的領域之中,所有人都必須要遵守他的規則,否則的話就會受到懲罰,第一次只是鞭笞,接下來就可能是切去某塊肢體,隨后可能會出現更嚴厲的刑罰,比如絞刑,斬首,火燒,水刑,每一次觸犯他的規則受到的懲罰都會更重。
即便我們能夠承受住這些懲罰而不死,觸犯規則的次數太多,也總會有一種懲罰是能殺死我們的。
他會制造一條又一條的規則,直到這些規則足夠復雜完善,構成了一套體系。趁現在我們去找找這個小鎮上的告示牌,特倫索斯特的黃銅書的法律需要經過公示之后才能生效,我們至少得先知道他制定了哪些法律,才能夠解決它。”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各大教會雖然會彼此通報封印物,但只會通報封印物的名稱,至于具體的功能,出于戰略目的是不會彼此通報的,像這種珍貴的零級封印物更是不可能。
真搞不明白,你這些情報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黃濤直接進行了一次靈界穿梭,兩人已經瞬間來到了這座海島小鎮的中心,在這里有著一間臨時的墨家辦事處,和一間已經廢棄了的風暴之主教堂,而在這兩棟建筑中間就是向島上的居民通告的公告牌。
而在公告牌的上面已經書寫了諸多的規則,第一條規則就是:“貝爾丹是市民有義務抓捕進入城市中的外鄉人。”
第二條就是:“貝爾丹市禁止任何斗毆行為,只有在執行特倫索斯特的黃銅書下達的任務時,才可以豁免懲罰。”
后面則是一些相對較為常規的條款,比如不得盜竊,不得進行詐騙,不得私闖民宅,而就在兩人觀看的時候,告示上面就又一次多了一條內容,是宵禁:“出于治安考慮,任何人夜晚不得在街道上逗留。”
黃濤看到這一條的時候,臉上露出了糾結的表情:“我們現在是被通緝的成員,肯定是沒有辦法住旅館的,如果天黑的話,長時間待在外面恐怕會連續受到處罰,直至死刑。”
藍諾這邊也已經注意到了,有鎮民看到了他們,按理來說,他們身上有著墨家的標記,是不會受到仇視的,而且他們身上也沒有任何明顯的外鄉人的痕跡,然而看到他們的居民,卻第一時間拿起了武器朝著他們沖了過來。
“島嶼上的居民已經遭受了精神控制的影響,他們恐怕不會聽我們的辯解。”藍諾默默發動能力面前出現一片桃花林,隨著兩人邁步走入桃花林之中,蹤跡立刻就在追擊的市民的視線之中消失了。
“接下來要怎么辦?讓我想想,根據他制定出來的規則,他想要對付我們應該沒有辦法直接攻擊,不然就不用制造這么復雜的規則。可是光知道這一點也沒用啊。”
大帝相當苦惱:“如果他真的只是一本書的話,我們只要能找到他的本體,應該就能夠解決問題了。”
“的確如此,不過找到他的本體并不意味著直接就能封印他,這是一件很特殊的封印物,你的存在其實恰恰是安全封印它的關鍵。”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黃濤有點不理解。
“這件封印物和其他高等級的封印物一樣,都有著活著的特性,也就是說他們有自己的性格,在面對不同情況的時候會做出一些情緒化的選擇。
而特倫索斯特的黃銅書討厭一切扭曲的沒有美感的規則討厭被尋找漏洞。
黑皇帝和審判者本身就是對立而統一的兩條途徑,審判者制定規則,黑皇帝扭曲規則,而扭曲規則正是你的長處。
簡而言之,這本書是一個強迫癥,任何違背了他的審美的扭曲的規則,都會優先吸引他的仇恨,讓他制定規則來禁止這種行為。
比如說我們一個人在黑夜之中躲進了下水道,另一個人則當街拉了一坨屎。
雖然他可以通過禁止進入下水道的命令,來殺死躲進下水道的人,但他還是會優先制定規則,阻止隨地大小便的行為,即便他制定的規則無法追究制定規則之前犯罪的人,他依舊會選擇制定規則,阻止隨地大小便。而倘若類似的東西和行為出現的足夠多,他制定的規則就一直會被這些扭曲的規則吸引仇恨。
而當這本書被規則寫滿之后,還沒有達成一套邏輯自洽的法律體系的話,那他就會寫上一行以上規則無效,然后恢復空白,從頭開寫。
我想聽到這里你應該也大概猜到了該如何封印這東西了吧。”
黃濤點點頭:“你這么說我就明白了,我只需要模仿我那些前輩,模仿那個為了晉升黑皇帝,神經病的把自己國家的建筑搞得左右不對稱,數字都必須擰著勁來的家伙就可以了,那個年代的神殿和教堂我印象相當深刻,嗯…你這么一說的話,我其實可以扭曲他的規則本身啊!
他之前規定貝爾丹市民有義務抓捕外鄉人,那我可以直接扭曲對于外鄉人的定義,讓我們變成貝爾丹人就可以了啊!”
“嗯?你這么說倒是提醒我了,這黃銅書現在還沒有明確執法主體,也就是說現在民眾們認知之中具有執法權的機構依舊有著執法的權利,那也不用麻煩你扭曲規則了。”說著藍諾就已經帶著他來到了墨家的辦事處,雖然辦事處的成員在看到他們之后立刻就準備攻擊,可藍諾的動作比他們更快。如同是瞬間移動一般來到了電腦前,輸入了自己的員工編號和密碼,然后飛快在電腦上操作,把兩人的戶籍給劃到了貝爾丹市。
幾乎是兩人的戶口被轉過來的瞬間,正準備對他們發動攻擊的安保人員陷入了迷茫,隨后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黃濤都看愣了:“這都可以。”
“為什么不行?這本書在沒有定義執法主體之前,墨家就是合法的執法機構,我們就是墨家的高級成員,有權限調動任何一個人的戶籍,看來這本書相當死板,自己制定的規則,自己也必須要遵守,這么看來,我想到辦法對付他了,甚至不用你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