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茲克也沒想到自己的骷髏士兵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那兩朵靈魂火焰，原本不僅要負擔起整具骷髏的運動消耗，還需要完成對身體的協調控制，有時候被打碎了，還要負責把碎掉的身體重新連接在一起復活過來。
承載著這么多的任務，以至于骷髏士兵能夠發揮出來的實力比起普通人都有所不如，在戰場上只能作為雜兵，到了死亡執政官這個層次，他已經很少都用這種低等級的炮灰了。
但現在這兩朵靈魂火焰，不需要給身體的運動提供能量，可以將自己的全部力量都用在運算之上，作為操控這臺機械士兵的芯片使用。
阿茲克試著命令機械士兵行動，一開始動作還有些僵硬，這些液壓裝置的操作和控制一塊塊拼接在一起的骨頭還是有不小的區別的，但很快隨著靈魂火焰的閃爍，這只亡靈就適應了全新的身體。
越是行動越是靈活，最終甚至是變得比起操縱一身骷髏的時候更加靈活了，當場就給兩人表演了一個后空翻。
藍諾：“…”
“你這個亡靈是不是有點過于活潑了？這個世界的亡靈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存在？他還有自己的意識嗎？”
“理論上應該是有自己的意識的，只不過大多數都沒有生前的記憶了，保留記憶的那些大部分留下的也都是負面的記憶，像我們面前的這個，其實就和新生的個體沒什么區別，嗯…至于他現在的表現為什么這么抽象？”阿茲克臉上的表情也有些古怪：“可能是他活著的時候性格就是這樣，記憶雖然沒法保留，但有些東西就算死了也不會改變。”
藍諾陷入短暫的思索，隨后詢問：“如果這些亡靈都是新生的個體的話，那他們可以上學嗎？”
正在后空翻的機械士兵腳下一滑，二百多公斤的沉重金屬身軀直接拍在了地上。
藍諾們對于可以自我走向復雜的智慧，那當真是無比渴求，活著的人要經常上課，學習新的知識，有機會的話還要接受知識灌輸，死了的人如果能夠學習，能夠讓自己的意識變得更加復雜，那也是要去學校上課的。
這只亡靈生物雖然不知道自己面臨著什么，但本能的感覺前面可是地獄啊！
阿茲克也被問的愣住了，作為死亡執政官，亡靈生物從來都被他當做工具人，完全沒考慮送孩子們去上學的問題：“這…他們有沒有學習能力我還真不知道，不過根據經驗應該是有一點的。多次被復活的亡靈，戰斗技巧方面會比白板的亡靈更強一點，這應該能證明他們能在戰場上學會戰斗技巧。
至于你說的上學，嗯…絕大多數亡靈都是不可以說話的，少數能說話的說出來的語言，聽在活人的耳中也是致命的，就算他們能夠學習，恐怕也沒有辦法和老師溝通。”
藍諾皺眉：“你確定他們不能說話，不是因為他們沒有發聲的器官，這家伙還是骷髏的時候連聲帶都沒有，能說話才有鬼了吧。”
阿茲克很想說怨靈就可以說話，也沒看到那些幽靈有聲帶呀，不過直覺告訴他，這個時候不要抬杠。
因為藍諾已經從生產線上拿了一個揚聲器，壓電陶瓷的相關技術并不算太難，這個時代完全可以實現，所以揚聲器，麥克風之類的東西現在也完全可以生產了。
藍諾鼓搗了一陣，把這東西連接在了機器人的胸口，緊接著就聽到揚聲器之中想起了一陣雜音，有的時候尖銳，有的時候低沉，就好像是第一次擁有一個器官，正在適應這個東西。
阿茲克也在認真的關注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他之前從來沒有想過，那些在自己手中一次次死去活來的炮灰，竟然可以說話，也沒有仔細思考過這些炮灰腦子里究竟想的是什么。
死神途徑的非凡者對于亡靈都有著極大的壓制力，不需要和他們溝通，只需要下達命令，他們就必須要絕對服從。
甚至于阿茲克在原著之中能夠直接命令序列五的地獄上將路德維爾自殺，這可不是普通的亡靈士兵，而是中序列的非凡者，能夠縱橫五海的海盜將軍，甚至抵不過他一句話，在他面前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就自愿成為了小克的秘偶。中序列的非凡者都沒法反抗，就更不要說這些底層的亡靈士兵了。
以前阿茲克使用他們基本上就是f2a，從來沒有思考過這些底層的亡靈士兵是怎么想的，而此刻，這些之前從來沒有關心過的亡靈士兵，似乎要第一次開口了。
在雜亂的聲音逐漸變得有規律起來之后，兩人終于能夠勉強從雜音之中分辨出這位亡靈士兵剛剛說的是什么了。
雜亂的電流聲最終匯聚成了和普通嬰兒沒多大區別的第一句話：“媽媽！”
阿茲克：“！”
藍諾：“”
“伱別看我，我在此之前對亡靈沒有任何研究，還是你親口告訴我他們在死后會失去大部分記憶，就像是新生一樣。”
阿茲克不想說話，心態有些爆炸，他現在有些懷疑，這些亡靈士兵絕對聽從他的命令，是不是就是因為把他當成媽媽，那樣的話，以前把這些家伙當成炮灰來用，現在想來簡直太地獄了。
不過考慮到絕大多數情況下，亡靈死后不過是回歸冥界，阿茲克還是松了口氣，至少大多數的亡靈并沒有因為他的命令，而直接魂飛魄散，地獄程度還沒有他之前想的那么高。
“孤立樣本的實驗結果并沒有足夠高的可信度，生產線上還有很多等待啟動的機械士兵，你可以召喚其他的亡靈出來試試，或許誕生在冥界的時間不同，他們對自我的認知也會有所區別。眼前這個會直接管你叫媽媽，有可能是剛剛誕生不久。”
阿茲克點點頭，連續又在冥界之中召喚出來了好幾個亡靈，這一次的亡靈，也都是能夠連接操控揚聲器的，在短暫的適應之后，同樣也獲得了說話的能力。
這次阿茲克特地選擇了在冥界之中，存在時間長短各有不同的亡靈，然后發現他們對自我的認知的確是有所不同的，有一部分會像剛剛的那只一樣叫他媽媽，另一部分在冥界生活的更久一點的，會叫他母皇或者主宰。
這些亡靈的智力相對也更高一些，并且已經有了屬于死亡之后的部分記憶，通過詢問，他們也逐漸理解了在亡靈的眼中，死神途徑強大的非凡者究竟意味著什么？
死者的國度就好像是蟲群一般，上位者對下位者有著近乎絕對的控制能力，這也是阿茲克會被當做母皇的原因，他已經接近死神途徑的頂端了，絕大多數的亡靈都需要聽從他的命令，將他當做主宰。
而在冥界之中，亡靈與亡靈之間的關系也是如此，更為強大的亡靈，同樣也可以像是蟻后一樣，統御一大群其他的亡靈，至于說稱呼這方面，經過眾人的研究，可以確認絕大多數亡靈對上位者的稱呼，都是女性化的。
比較懵懂的會叫媽媽，母親，成熟一點的就會叫母皇，女王，只有少數會使用中性一點的主宰，作為對上位者的稱呼。
考慮到第一任死神格蕾嘉莉是雌性，冥界也是她在靈界之中單獨開辟出來的，生活在冥界之中的亡靈，會對上位者用女性化的稱呼，也就不難理解了。
格蕾嘉莉被稱為不死鳥始祖，這或許意味著古代真的有不死鳥一族，而從亡靈們的表現來看，不死鳥一族的社會結構很可能和螞蟻一樣，是一種真社會動物，這些暫時都只是猜測，而能夠得到驗證的則是這些亡靈生物具有學習能力，不過在創造力方面，不能說完全沒有，但比起活著的人類要弱，因為他們往往會把學習當做是上位者給他們下達的命令，做的更多的是忠實的執行命令，創新有的時候是可以和違背命令畫上等號的。
指望這些亡靈代替活著的人成為科學家是沒什么戲了，但他們忠實的執行命令的特性，放在流水線上倒是最合適的。
藍諾感覺自己這么干，多少是有點地獄，人死了還要壓榨人家的勞動力，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些亡靈不知疲憊，他們沒有味覺和嗅覺，也沒有觸覺和痛覺，最多只有視覺和聽覺，甚至藍諾現在也沒搞明白他們為什么會有這兩種感覺。
所以大部分人類的痛苦和快樂，他們都是體會不到的，但這并不意味著亡靈沒有欲望，藍諾通過耐心的溝通，發現這些亡靈也有自己喜歡的東西。
他們喜歡聽人講故事，喜歡曲折離奇，跌宕起伏的故事，這似乎是因為他們沒有辦法獲取任何物質上的享受，所以所有的欲望全都集中在了精神層面，有些亡靈，則是喜歡得到人們的崇拜，喜歡得到夸獎和表揚。
在明白了這點之后，藍諾就知道接下來該怎么操作了，既然是有欲望的，那欲望就是可以利用的，喜歡被夸獎和表揚，那就在未來的亡靈工廠之中設立相關的獎懲制度，表現最為優異，在未來人們可以接受自動機械的時候，甚至可以坐在花車上，以勞動模范的身份巡游城市，接受表彰。
既然他們喜歡各種各樣的故事，那藍諾就把不同世界的文學作品抄過來，作為他們勞動的基礎報酬。亡靈生物們不知疲倦，也不會感到疼痛，簡直就是最適合在勞動力密集型產業上替代活著的人類的存在了。掌握了他們的欲望之后，同樣也就不需要擔心。這群亡靈缺乏主觀能動性。
阿茲克目瞪口呆的看著墨家組織了一大批墨者，開始對這些亡靈生物進行教學，然后把他們井井有條的安排到生產線上，一個個機械士兵。認真耐心的組裝起新的機械士兵，不一會兒流水線上的正常人類就都被機械士兵替代了，而他們做的甚至比那些正常人類更好，工廠順利的運轉了起來，生產出了一個又一個新的機械士兵，新的機械士兵在受到教育之后，又重新投入到生產線之中，簡直就好像是他們可以自我復制一般。真·我生產我自己。
除了那些投入到再生產之中的工業士兵之外，另外的那部分機械士兵，則是來到流水線上，給自己焊接外掛裝甲。同時在自己的身上外掛武器，體重進一步增加，腳下安裝上方便移動的輪子，體表的裝甲則有強大的防御力，在戰場上幾乎可以取代坦克的定位了，特別是在山區等復雜地形之中，比起坦克更能適應環境。
阿茲克之前就聽說過藍諾們擅長把任何超凡能力開發出花來，和他們掌握的技術結合在一起，現在才算是真的見識到了這種本事。
藍諾們其實還看中了其他超凡者的能力，就比如蕾妮特緹尼科爾擅長的詛咒，在藍諾們看來在工業發展上就有重要的價值，只是信使小姐自己的麻煩還沒有得到解決，不方便大張旗鼓的露面，這方面就只能等到以后再和她詳談了。
而為了解決信使小姐的麻煩，南大陸上，一片荒漠之中的大型工程，已經開始動工，核彈如果不需要移動，那制造的難度就大大下降了，本質上，核彈想要爆炸只需要兩個條件，一個就是中子源，短時間內釋放出大量的中子作為核彈的點火系統。
另一個就是在點火的瞬間，將放射性物質急劇壓縮，達成超臨界狀態，壓縮的越密集，鏈式反應進行的就越徹底。
在需要作為移動武器使用的時候，就只能用高爆炸耀來進行壓縮，可在不需要移動的情況下，完全可以采用別的方法，比如說建立一個電磁加速軌道，然后在軌道之中，將放射性物質加速到極高的速度，然后讓他們在中心點撞擊在一起。
這種方式就是最初核彈設計的兩種方式之中相對落后的槍式構型，但考慮到接下來的核爆中，并不需要將核彈小型化，這反而是比內爆式更容易實現也效果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