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
“…”
“你沒事吧??”
“…能沒事嗎!”
許鑫哭笑不得,接過了紙巾。
可就在這瓜女子要再說些什么的時候,許鑫卻擺擺手,示意她往前看。
演出開始,這倆青年演員已經開始說上了。
許鑫是覺得不好在弄出什么動靜。
反正就是個毛衫而已。
于是,一邊擦,他一邊搖頭:
“沒事。”
而這瓜女子也有點無語,一時間竟然分不清這件事到底是他做錯了不該把那雪碧地給自己,還是自己不該嘴饞非要吃那一包薯片…
哎呀~
真無語。
但這會兒確實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老老實實看演出吧。
只是…
她扭頭又看了一眼剃光了所有頭發,看起來清爽干練,卻穿著臟兮兮高領毛衫的許鑫…
“這衣服回去得干洗呀,不然容易縮水。”
她有些難為情的說道。
“嗯。”
許鑫點點頭。
倒是女孩自己愈發無語。
今天丟大人了!
可比克你可缺了大德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沒理會抓著自己的胳膊,才讓身體不至于笑傾倒過去的女孩,聽著臺上那倆人的表演,許鑫已經忘記這是今晚自己發出的第幾次笑聲了。
只覺得這會兒腮幫子都有點麻木。
真的笑不活了,家人們。
這相聲可太逗了。
他頭一次發現,原來這東西這么搞笑,跟看電視里的那西裝革履的一點都不同。
說的都是市井生活。
聊的都是家長里短。
可于平凡處見真知,這些演員就是通過生活中的一個個細節,組成了名為“包袱”的笑料,讓連帶著倆人一起,全場幾百名觀眾笑的是前仰后合。
停都停不下來。
尤其是這段名為夢中婚的相聲。
聽的許鑫后槽牙都要笑飛了。
楊蜜就更別提了,要不是對準舞臺,她今晚天知道要噴多少次。
這太好玩了。
然后…他們竟然還有名為“返場”的活動。
這可是許鑫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環節。
這種短小精悍,幾句話就能完成一個內容,把觀眾逗的哈哈大笑的趣味環節可真是讓他…那話怎么說來著?
剛學的那個…
哦對對。
小刀劃腚,開了眼了。
哈哈哈哈哈~
而最后,在一個…聽著還挺有意思的小曲兒那抱拳拱手之下,演出正式結束。
看著那倆臺柱子抱拳拱手的模樣,許鑫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真心實意的贊嘆:
“真棒啊。”
“是吧?我就說特別有意思。誒你不知道,他們在天涯上可火了。好多人說他們是草根走出來的鳳凰呢。”
“當得起。”
許鑫看了下時間,發現剛六點多后,一邊感慨一邊起身。
這時,好多觀眾已經開始到舞臺這邊來要簽名什么的了。
他沒興趣要簽名,只是覺得自己欣賞了一出不虛此行的演出。但如果太親密,去搭兩句話什么的,總覺得…不太好。
演員和觀眾最好能保持一個比較理性的距離,這樣雙方都會覺得對方很完美。
而楊蜜似乎也沒這意思,提著零食和垃圾的塑料袋,說道:
“咱們走吧?”
“嗯…要不要和那個燒餅打個招呼?”
“唔…”
女孩想了想,點點頭:
“行,得打個招呼。不然不合適,畢竟給咱們弄了個這么完美的位置…燒餅,噯,這呢。”
正巧,這時候看到了燒餅上臺來,女孩趕緊喊了一嗓子。
她聲音清脆,一下子吸引了挺多人的注意力。
而燒餅看到了這陌生姐姐招手后剛要過來,忽然,旁邊一個看起來眼睛很大的男人拍了拍他肩膀,似乎問了什么,得到了燒餅那有些慌張的點頭后,倆人一齊走了過來。
“完蛋…”
女孩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在燒餅那有些發憷的目光下,這個青年自我介紹是:
“二位好,我是李京,燒餅的師叔。您是燒餅的表姐對吧?”
“呃…啊…”
女孩張了張嘴,但在許鑫眼中馬上就看出來了她眼神的那種變化。
好家伙…
出馬…啊不是。
上演技?
就見女孩臉上是禮貌且親切的笑容:
“老師您好,我弟弟承蒙您照顧了。”
“嗨。”
親切的笑容似乎讓李京對女孩的觀感很棒,笑著擺擺手:
“都是自家孩子,應該的。”
“不不不,我姑確實說,說孩子太淘氣,能成現在這樣,是咱們德蕓社教導有方。真的特別感謝郭老師還有您對他的教導!”
“…”
“…”
燒餅和許鑫已經看傻了。
倆人大眼瞪小眼。
這姐姐/瓜女子…這么厲害的嗎?
見人說人話。
見鬼說鬼話?
不過…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雖然這姑娘見人話說人話,見鬼話說鬼話。可她和燒餅本來就是你我萍水相逢,有緣全靠凳子。
如果對方家長里短的問,可能會說漏嘴。
于是,他忽然來了句:
“那個…要不李老師咱們一起吃個飯吧。我請您吃飯,感謝您的培育之恩…”
楊蜜眼里亮芒一閃。
就見李京笑著擺擺手:
“哈哈,不用不用。其實小餅剛才跟我說表姐是帶著男朋友來的時候,我就和他師父說過了。今晚上的演出不用小餅報幕了,你們去吃就行。我們晚上還都有演出呢。不過盡量別跑遠,畢竟孩子晚上還得和他師父一齊回大興。如果來不及,讓他師父等久了倒不怎么合適。”
說完,他直接拍了一下燒餅肩膀:
“去和伱表姐吃飯吧,記得別淘氣,演出結束之前回來。不然你師父師娘該擔心了!”
拍完即走。
道別的時候還特別客氣。
讓許鑫對他的印象非常好。
不過…
“…”
“…”
“…”
仨人大眼瞪小眼。
楊蜜哭笑不得:
“怎么就成這樣了?”
聽到這話,本來是虧欠這位觀眾,結果現在還弄了個大烏龍的孩子臉上有些掛不住。
不過沒關系。
許鑫笑著說道:
“那就一起吃飯唄。人家給咱找了這么好一位置,咱總得報答一下…餅啊~”
看著燒餅,他好奇的問道:
“剛好我也對你們這個職業好奇起來了。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么?咱們邊吃邊聊?”
“這多不好意思…”
“嗨,沒事。相遇即是緣分嘛,你呢?咋樣?”
許鑫看向了楊蜜。
而女孩也灑脫:
“走唄,這邊有一家老金涮肉,晚上本來我就想帶你去那呢,那可是正兒八經的老燕京味道。”
“哈哈~那走唄。”
一拍胖弟弟的肩膀,一下午的演出聽的是心神愉悅的許大少爺率先往下場門的方向走去。
至于李京口中的“情侶”之說…
又不是小說,別人一誤會,女孩就心神亂撞或者干嘛的。
不至于。
一說一笑就過去了的事情而已。
五六張桌子。
頗有些破舊的小餐館。
每個桌子上都支起了銅鍋,熱氣熏蒸之下,是二手煙與白酒和人聲的市井江湖。
三人運氣不錯。
來的時候,剛好最后一張空桌。
并且人家是清真,做生意不講究初八開門之類的。
三人落座,楊蜜說請客…
開玩笑。
瞧不起誰呢。
許大少爺上來就想先來兩份霜降肥牛漱漱口。
結果一瞅那很有年代感的菜單,立刻啞火了。
“這個…怎么點啊?”
他對燕京的涮肉還停留在“霜降”、“澳洲肥牛”這個膚淺的階段。
而楊蜜看了一眼和許鑫坐一塊的燒餅,直接說道:
“燒餅,你點菜。”
“…我不點…”
“你點就得了。”
許鑫不由分說的把菜單遞給了他。
而這孩子雖然平常莽撞,這時候其實挺有禮貌的。
說話的功夫,已經幫二人把茶水倒好了。
手里的茶壺還沖著自己。
規規矩矩的。
接過了菜單后看了看…瞧著那38一份的手切羊肉…
有點沒好意思點。
在老板給拿過來的菜單紙上自己寫了兩份普通的內蒙羔羊肉,接著對倆人問道:
“兩份肉…行不?然后咱們在要點涮菜…”
“兩份肉?還點菜?點甚菜?你喂兔子呢?”
雖然明知道這孩子是禮貌并且不想讓請客的自己二人亂花錢。
可連龍蝦都抱著啃的許大少爺一聽羊肉都不讓吃飽,那還能行?
你去陜北打聽打聽。
或許我們以前窮過,可招待客人要是沒一頓能砸的死死的燉羊肉,讓客人吃到翻白眼,那能是我們三秦厚土之地的老秦人的風格?
更別提…
你這體格子,你這歲數還長身體呢吧?
別說兩盤了。
燕京人做生意太精,羊肉看著多,一下鍋里屁都撈不著。
五盤肉夠你吃么?
于是,索性他接過了菜單紙,看了一眼菜單上最貴的肉,直接寫道:
“手切肉--上腦X8”
寫完,在燒餅那震驚的目光中,看著楊蜜來了一句:
“你兩盤,我三盤,燒餅五盤,那兩盤羔羊肉就當開胃了。咱先這么吃,不夠再來?”
“…”
“…”
別說這倆人了。
本來就不大的餐廳,連那些食客們也投扭過了頭來…
這孫子是來吃肉的還是來找茬的…
可在記憶里只要吃羊肉,那必須得吃飽的許大少卻把菜單紙一揚:
“先來這么多看看,不夠再點。老板,三瓶冰峰…啊不對,北冰洋。”
“…”
楊蜜沒說話,反倒覺得挺有趣。
而燒餅則一邊咽口水一邊客氣:
“別別別,哥,吃不了啊,真吃不了…”
客氣的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