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許鑫嘴里聽到這句話,楊蜜下意識的挑起了眉毛。
而周圍的人聽到許鑫這話后卻翻了個白眼。
特么的,用你說?
這泡妹子的手段也太低級了吧?
可偏偏女孩一樂:
“嘿,這話我愛聽…你中午吃的什么?”
她順著許鑫排的隊伍,跟他聊著天。
“沒吃,不餓。”
“…啊?”
女孩一陣驚訝:
“沒吃?”
“對啊,早上趕飛機,沒吃飯。到飛機上吃了盒飛機餐,九十點鐘吃的。”
“唔。”
女孩想了想,往旁邊一指:
“那你買票,我去買點零食和水。”
“好。”
許鑫點點頭。
倆人沒聊什么誰買票之類的話,太俗氣。
這票才20塊錢一張。
許鑫買票,她買兩瓶水,再買點薯片什么的,怎么著也湊夠20塊了。
再說,倆人的關系也不至于生分成這樣。
就這樣,許鑫慢悠悠的排隊,等快到自己的時候,終于,手里提著倆塑料袋的女孩走了過來,俏麗的臉蛋上是一抹哭笑不得的慍怒與無語:
“誒,我和你說,氣死我啦!”
“怎么?”
看著她那一兜零食,順帶幾瓶飲料外加一個特地給自己買的煎餅果子,許鑫接過來后隨口問道。
“就剛才,氣死我了!你看到那賣餛飩的沒?”
許鑫扭頭看了一眼,看到一個小推車,點點頭:
“嗯,然后呢?”
“我說給你買碗餛飩,今天好歹是破五,不吃餃子拿個餛飩湊個事兒唄,這會兒其他的小吃攤都沒出來。我就特意問老板,開場得多久,看時間來不來得及。那老板說來得及,我就想我坐著等煎餅和餛飩唄,到時候來替伱排。結果煎餅好了,我就起身拿的功夫你知道嗎…就一個小胖子,滿臉雀斑的一小胖子,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
“搶了餛飩?”
許鑫順著她的思路來了一句。
卻見女孩頗有些氣惱,又有些俏皮的跺了一下腳:
“不是!他…他搶我凳子!那速度跟個大肥耗子一樣!我就起來拿個煎餅的功夫,他把我凳子拽走了!”
“…”
“…”
“…”
別說許鑫了,周圍聽她敘述的哥們也無語了。
可在許鑫七八個身位后面的幾個人卻忽然來了一句:
“完了…那完了…座要沒!”
“…啊?”
楊蜜有些納悶的看了過去。
那幾個人里有個年輕的男孩解釋了一句:
“那是燒餅。”
“…”
楊蜜先一愣。
可下一秒滿臉哭笑不得:
“誒~~~大哥,您什么眼神啊,我給我朋友買的是煎餅!”
“不是,那孩子是燒餅。”
得到了男孩的解釋,楊蜜更懵了:
“燒餅是誰啊?”
這話剛問完,男孩還沒回答,忽然,買票的窗口里售票員趴在窗口喊了一聲:
“大座兒沒了啊!只剩下板凳和站票了!”
“啊這?”
“咋辦啊?”
“站票也聽!”
“完了,早知道來早點了。”
一群人聽到沒座位后議論紛紛,可許鑫的眉頭卻皺了起來。
開玩笑呢?
咱許家二少爺什么時候受過這委屈?
給爺開包廂!
他原本是這么打算的,可這時卻聽到楊蜜嘟囔了一句:
“原來是真的啊?”
“…什么?”
他問道。
“他們可火了,我在網上看天涯論壇,都說他們的相聲哪怕是站票都值得聽。場場爆滿…原來是真的…”
“噢。”
許鑫無所謂的點點頭。
楊蜜以為他是對座位還是站著無所謂。
實際上許老二是一門心思奔包廂去了。
沒了大座兒,隊伍的購票速度快了許多,一個個買完了票就往劇場里面沖。
終于輪到了許鑫。
“一人二十…”
售票員剛說完,許鑫就來了句:
“來個包廂。”
“…”
售票員倒也不驚奇,只是搖頭:
“我們這沒包廂,一人二十,早點買,里面還有小凳子。”
“…沒包廂?”
許鑫這哪能忍…什么演出值得他許老二蹲小馬扎上看?又不是吃面。
憑啥啊?
他剛要說話,可楊蜜卻直接說道:
“倆人!倆人!我們倆人!”
“…”
在許鑫無語的目光下,售票員撕下來了兩張票。
女孩催促了一句:
“快點快點,我怕沒小座兒啦!”
“…”
無語的從錢包里拿出了一張五十的遞過去,找了十塊錢,楊蜜那一頭斬男波浪卷一甩:
“走走走,gogogo!”
沒轍了,左手煎餅錢包,右手捏著票,他只能跟著楊蜜往劇場門口跑。
而劇場門口已經排成了三排。
倆人想往前擠都擠不動了。
沒轍了,只能跟在隊伍里往屋里走,把票給了檢票員,許鑫問道:
“上哪領凳子?”
“沒了,只能站著了。”
檢票的一個看起來臉跟大餅似的胖胖小青年搖頭。
許鑫更無語了。
“我再掏錢買。多少錢,你說個數。”
他這話一出口就帶上點闊大少爺的味道了,讓那原本有些機械作業的青年也抬起了頭。
看了許鑫一眼,又看了看旁邊的女孩,臉上卻露出了一副和善的笑容:
“誒喲,大哥,真對不住。今天您來的晚了些,是真沒了。這樣,下次您早點,或者來了之后到門口跟我提一聲,我保準給您留倆凳子行吧?”
客客氣氣的把許鑫所有的話給堵死了。
還把面子給足了。
要是以前,許老二肯定不善罷甘休。
可現在他卻知道,人家能說這話,證明錢是真不好使了。
于是也只能看上去和和氣氣的點點頭:
“那…行吧,謝謝了哥們。”
“嗯嗯,您二位里面請。”
進了劇場,就是一個小廳,小廳有三個門,門庭洞開,里面看上去人頭攢動。
許鑫這會兒其實已經沒什么心氣兒看了。
還是那句話,不管什么演出,都不值得讓他站幾個鐘頭。
可他還不能走。
而之所以不走,也只是不愿意駁斥了朋友的面子。
畢竟,人家完全可以不喊自己來的。
喊自己,那是情分。
來了之后就不好走了。不然有點不給面子~
可他卻沒注意到一旁的女孩一直在留意他的表情。
見他那不情愿的模樣,說道:
“要不咱不看了吧。”
“別啊。”
許鑫搖搖頭:
“來都來了,總要看看才行。我也挺感興趣的,到底什么演出能讓觀眾追成這種程度。”
謊言。
楊蜜一眼就看出來了對方在撒謊。
不過這謊言背后的東西,她卻也能猜得出來。
“夠意思!”
忽然夸贊了一聲,她指著里面:
“走,下午你陪我看演出,晚上我請你吃涮肉!”
“…東來順挺難吃的,那羊肉太水了。”
“大哥,東來順專門就是坑你們這種外地人的好嗎!晚上你跟我走就得了,保準你吃到正宗的燕京涮肉!…誒等等。”
倆人正往里面要走,可楊蜜忽然看到了一個影子。
就在許鑫納悶怎么了的時候,她卻忽然朝著一個方向小跑了過去。
許鑫以為她要去廁所,結果就瞧見這姑娘忽然勾住了一個半大小子…
???
熟人嗎?
“誒誒…姐姐,您認錯人了吧?”
還沒過變聲期的燒餅嗓音有些啞,看著忽然拽住了自己的漂亮姐姐,先是納悶,但馬上腦子里就被一個“這姐姐可真漂亮”的想法給取代了。
可楊蜜一聽…
“你不是燕京人?”
“啊?”
燒餅愣了:
“您怎么知道?”
“多新鮮吶,你這京片兒差著事兒呢。”
“呃…您有事啊?”
“燒餅,對吧?”
忽然,女孩開始皮笑肉不笑。
燒餅心里有些突突…琢磨著是從哪得罪了她?
接著就聞到了一股很好聞的香味。
這姐姐不知何時距離他很近很近。
小男孩哪里受過這個?一下子腦子就懵了。
而楊蜜則滿臉不懷好意:
“剛才,我要吃餛飩,起身拿個煎餅的功夫,你把我凳子搶走了。”
“…啊?”
燒餅一懵。
就聽著姑娘又來了一句:
“我跟你說啊,這事兒沒完,知道么?憑什么啊?我吃飯你搶我凳子?你欺負誰呢!?”
“呃…不是…我沒有…我…”
一聽這位是來興師問罪的,燒餅有些慌了。
接著就見這姐姐一擺手:
“我不管!干嘛?你們德蕓社欺負觀眾啊!?”
“誒誒誒?不不不不,您別誤會,哎喲,對不住對不住…”
師父教導他,天大地大,觀眾最大。
欺負觀眾?這罪名要是師父知道了,少不了得訓他。
他趕緊搖頭解釋。
可這姐姐卻又一擺手…
渾然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把談話主動權讓出來的傻小子,就見眼前這漂亮姐姐手掐腰:
“你說,怎么辦吧。是我去投訴你,還是說…你補償補償我。”
“別投訴!別別別…我真不是故意的,姐姐您別生氣…”
“那就是補償嘍?”
“呃…”
燒餅腦子這會兒都木了,下意識的來了句:
“我請您吃飯?”
“你跟我擱這報菜名吶?!”
楊蜜翻了個白眼,然后,兩根白皙皙的手指帶著香風,伸到了他面前:
“倆凳子,給我找倆凳子,咱倆就算兩清啦,咋樣?然后…”
她從手里一直提著的塑料袋里拿出了一包上好佳:
“我請你吃蝦條呀。嘻嘻~”
女孩呲起了一口小白牙。
“…”
燒餅,被拿捏了。
拿捏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