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犬虱數量格外多,哪怕有杜早其的流霧陣,隊伍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甚至有兩個隊員負傷。
所幸,傷勢并不重,再加上之前隊伍富裕,兌換到不少療傷丹藥。
服用之后,兩個人傷情恢復還不錯。
富貴險中求。
雖然廝殺比較殘酷,但收獲同樣不少。
犬虱狡猾貪婪,只要遇到什么寶貝,都會藏在肚子里。
因為被奪舍虱奪舍的緣故,所以犬虱有兩個胃,其中一個吃食物消化,另一個純粹是存儲東西。
但只要時間足夠長,儲存東西的胃袋也會腐蝕寶貝。
弟子們每次都會割開胃袋,看看里面有沒有什么寶貝。
之前肢解了不少,但幾乎沒有什么收獲。
犬虱的胃袋里確實有寶貝,但長年累月下來,早已經沒有了什么使用價值,至于丹藥,更是率先被腐蝕的一類,連個影子都發現不了。
這一次,隊伍居然找到兩件寶貝。
一件護心鏡。
金黃色,閃閃發光,非但沒有被腐蝕,反而還散發出異樣的光澤,一看就是寶貝。
另一件是軟甲。
很輕薄,雖然顏色并不出眾,但卻散發出淡淡的白光,給人冰寒的觸覺。
有個弟子用兵器嘗試了一下,居然根本無法割破這薄紗軟甲。
是寶貝。
很快,兩件寶貝全部到了杜早其手里。
隊員們雖然都想要寶貝,但他們心里也知道深淺。
有杜早其在,這支小隊可以殺到更多奪舍虱,只要數量足夠多,肯定會有其他寶貝被搜出來。
一旦遭遇杜早其反感,萬一被逐出小隊,自己將顆粒無收。
更何況,寶貝都是附屬品,真正的價值,是虱血啊。
跟著杜早其,每個弟子都有歲分,到了第五區終點,還有更多的寶貝可以兌換。
沒有人會為了芝麻而丟棄西瓜。
特別是第五區,沒有杜早其,他們很可能就走不到終點。
“秦近揚有點弱,軟甲先給他用,諸位都沒意見吧?”
“至于那護心鏡,先給傷員!”
“秦近揚…”
“咦…秦近揚人呢?”
杜早其渾身疲憊,剛剛殺完犬虱,就急忙恢復真氣。
一共只有兩個傷員,里面并沒有秦近揚,杜早其便直接把秦近揚劃分到了毫發無傷的序列,根本沒有過多去關注。
現在他回過神來,居然在隊伍里沒有找到秦近揚。
是啊!
秦近揚人呢?
隊員們面面相覷,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誰心里都沒有答案。
“找找看,他可能是藏起來了!”
有個隊員火急火燎。
他倒不是憂心秦近揚的生命安危,主要擔心杜早其的狀態。
一旦秦近揚有個三長兩短,杜早其就會被影響,間接也會影響他們。
“金滸超…秦近揚人呢!”
隊員們剛準備分頭尋找。
突然,杜早其直勾勾盯著金滸超,眼神冰冷,滿臉的質問。
聞言,其他隊員也都看向金滸超。
“你們看著我干什么!我也在找他!”
金滸超愣了一下。
這一次,他們是真的冤枉了金滸超。
金滸超的心里,其實比杜早其更加焦急。
金滸超在第四區撿到機緣,必須得有三顆慧心丹,才能快速完成二次洗鐘。
好端端的,秦近揚怎么就失蹤了。
“這一路走來,你時時刻刻盯著秦近揚,幾乎寸步不離,他去了哪里,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金滸超,我知道你想要一顆慧心丹,但別動歪心思…把秦近揚交出來,我保證他給你一顆。”
杜早其舔了舔嘴唇,咬著牙道。
事到如今,除了金滸超外,沒有其他嫌疑人。
其實杜早其早就看金滸超不順眼,一路上處處刁難秦近揚,處處和自己作對,如果不是家里長輩和金家有些交集,他早已經將其逐出隊伍。
現在秦近揚失蹤,杜早其言辭立刻鋒利,也不再顧及金家的臉面。
杜早其是真的急了。
萬一金滸超狗急跳墻,直接對秦近揚下黑手,自己可怎么向駙馬爺交代。
“杜早其,你…懷疑我?”
“剛才那么多犬虱殺過來,我自顧不暇,胳膊都被咬了一口,怎么可能有時間去對付秦近揚?“
“更何況,他只是沒有洗鐘,又不是個傻子,怎么可能被我神不知鬼不覺的殘害,叫總能叫一聲吧。”
“還有,剛才他口口聲聲要離開,動不動就要離開隊伍,我猜應該是害怕被咬死,早早催動了避風陣。”
金滸超一肚子火氣。
杜早其這畜生,簡直欺人太甚。
確實,自己想過暗害秦近揚,但一直都沒有機會啊。
你們冤枉好人。
“你…”
杜早其指著金滸超,但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金滸超的話,也有些道理。
秦近揚雖然沒有洗鐘,但他輕功不錯,剛才犬虱多,金滸超確實沒什么機會去暗害。
或許,秦近揚遭遇了無法避免的危險,真的運轉避風陣離開。
可惜了。
原計劃把秦近揚送到第五區終點,再給他兌換一些寶貝。
現在看來,自己的能力終究是不夠。
也罷,其實早些離開也好,起碼沒有生命危險。
至于終點的寶貝,自己先兌換出來,之后再送給他,也是一樣的。
但這個金滸超,不能留了。
杜早其猜測,秦近揚之所以果斷離開,肯定是受不了金滸超的咄咄逼人。
“我真的沒有殘害他!”
金滸超滿臉都是無辜。
其實他內心早就碎了。
他懷疑秦近揚動了避風陣,但直覺又在告訴他,秦近揚還在第五區,可能在某個角落里藏著。
這種能單槍匹馬闖過前三區的悍貨,不可能甘心離開。
等著。
你身上的慧心丹,遲早都得到我金滸超的手里。
“金滸超,我問你一句話…這次隊伍被犬虱圍攻,是不是你在搞鬼。”
“犬虱數量突然這么多,是不是你故意引來的。”
就在這時候,突然有個成員站出來,指著金滸超的鼻子說道。
“你胡言亂語什么?”
金滸超愣了一下,甚至慌神了一瞬間。
確實。
犬虱是他用符箓引來的。
他的目得,是把水攪渾,隨后渾水摸魚,偷偷對付秦近揚。
但他還是低估了杜早其。
這流霧陣太煩人,以后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我有證據!”
這個成員很快就拿出了各種證據。
他之前的證據并不是很鐵,所以選擇忍氣吞聲,畢竟第五區特別危險,小隊團結很重要。
但現在秦近揚失蹤,杜早其很明顯開始不滿。
這時候,得讓杜早其先順了心,他才能更專注的殺虱蟲。
所以,他站出來,要把金滸超趕出去。
其他成員目瞪口呆。
人們在證據上看了看,又盯著金滸超的眼睛看。
小人!
真是個十足的小人。
“這證據簡直可笑!”
金滸超內心有點慌,但他還在抵賴。
“金滸超,原來你是這種人!”
另一個隊員滿臉失望。
確實,證據并不是鐵證,但只要有了苗頭,再聯想一些細節,金滸超根本就抵賴不掉。
“金滸超,你離開林源小隊!”
“其他人休整一下,咱們繼續走!”
杜早其沒有多說廢話,直接把金滸超逐出小隊。
“哼,金滸超,好自為之!”
“金滸超,山高路遠,咱們日子還長,你把路都走斷了。”
小隊成員們收拾東西,臨走前朝金滸超冷笑。
金滸超表情僵硬,一個人在原地凌亂,他試圖解釋了幾句,但卻蒼白無力,甚至有種聽笑話的感覺。
“哈哈哈…哈哈哈…”
林源小隊成員剛準備離開,突然,金滸超開始笑。
“犬虱是我引來的,杜早其你能奈我何?”
金滸超話音落下,小隊成員停下腳步,齊刷刷看向他。
“瘋子!”
杜早其瞇著眼。
如果不是怕打斗引來犬虱,他恨不得上前撕碎金滸超的破嘴。
啪啪!
金滸超根本不懼杜早其的眼神,反而是很悠閑的拍了拍手掌。
突然,一塊方布出現在杜早其頭頂。
電光火石間,方布釋放出一團強光,強光猶如數不清的觸手,竟然生生把杜早其的流霧陣搶走。
對!全盤搶走。
完好無損的搶走。
方布蔓延出一團火苗,很快化為灰燼。
杜早其全程都是懵逼狀態,他剛回過神來,流霧陣已經到了另一個人手里。
橫空出世的一個人。
盧久年。
杜早其的死對頭。
流霧陣已經被盧久年掌握。
“計劃有些變動,但還算成功!”
金滸超冷笑著,走到盧久年身旁:“沒有了流霧陣的杜早其,還有什么本事?”
全場驚愕。
隊員們面面相覷,一會看看杜早其,一會看看金滸超,最后,所有人的視線都到了盧久年身上。
林源小隊賴以生存的流霧陣,居然落到了杜早其身上。
“諸位,再給你們個機會,從現在開始,跟著盧久年師兄,咱們還可以繼續往第五區終點走!”
金滸超似笑非笑:“沒了秦近揚那個累贅,咱們還可以招募兩個高手,也不比三國弟子的隊伍差了。”
這方布是盧久年的一件奇門寶器,但需要醞釀一些時間。
之前一直沒有機會,剛才戰亂,金滸超才終于找到了契機。
他原本還想著,拖延到秦近揚落網,誰能想到,秦近揚這畜生早早就跑了。
遺憾!
“你們跟盧久年走吧!”
幾個呼吸之后,杜早其突然笑了一下。
自己居然被金滸超給算計了。
也是夠蠢的。
愿賭服輸,既然上當,就怪自己沒腦子。
至于其他隊員,大家不過是試煉時期的合作關系,接下來的路還要走,自己現在灑脫離開,還有些體面。
杜早其目前唯一慶幸的事情,就是秦近揚早早離開。
他身上有六顆慧心丹,金滸超殺了他都不奇怪。
杜早其又回憶起之前秦近揚執意要離開,難道他是有什么預感?
果然,單槍匹馬走通前三區,不是簡單水平。
其他隊員并沒有不舍的神色。
他們對自己也有個清晰的認知。
不管是杜早其掌握流霧陣,還是盧久年搶走流霧陣,他們想掠奪到大量虱血,還得自己這批精英幫助。
單槍匹馬適合逃跑,不適合獵殺。
第一個隊員站在盧久年身后,其他隊員也在沉默中跟了上去。
就連剛才懷疑金滸超的成員,也融入到了盧久年的身后。
大家都出生于名門世家,不會因為一些小沖突,就放棄大利益。
“秦近揚人呢!”
盧久年死死盯著杜早其,冷著臉質問道。
他之所以和金滸超結盟,就是因為秦近揚身上的慧心丹。
“你應該問你身邊的金滸超!”
杜早其皮笑肉不笑。
“我用符箓測試過秦近揚,他身上沒有慧心丹的氣息…我懷疑,秦近揚擔心有意外,把慧心丹藏在了杜早其身上。”
金滸超站出來,微微皺眉。
這時候,他一改之前的魯莽狀態,甚至顯得極其睿智。
金滸超來之前,身上攜帶有一枚符箓。
這符箓可以記錄丹藥,隨后鎖定丹藥位置。
一開始,金滸超就鎖定了慧心丹,但剛才他發現,慧心丹并不在秦近揚身上。
除了杜早其,秦近揚還能相信誰?
金滸超看杜早其的眼神,甚至有了淡淡的殺意。
為了慧心丹,他可以得罪杜家。
其他隊員更加驚愕。
他們完全沒有發現,金滸超如此陰險。
同時,他們心里也疑惑。
既然慧心丹不在秦近揚身上,他唯一放心的人,也只有杜早其了。
如此一來,六顆慧心丹,在杜早其身上?
頓時間,隊員們的眼神都變了。
“拿出來!饒你一命!”
盧久年拔出兵器。
他懶得和杜早其扯皮,有了流霧陣,他還要去獵殺第五區的犬虱。
“想搶丹藥?跟我來吧!”
杜早其冷笑一聲,瞬間明白了金滸超和盧久年的狼子野心。
他身軀一個閃爍,直接消失不見。
比輕功,他不輸盧久年。
之前他兌換了不少丹藥,現在的實力,已經甩開盧久年。
“追!”
盧久年瞇著眼,金滸超率先沖出去。
“你們也都追,否則連第五區終點也去不了。”
盧久年又看向其他隊員。
其實大家都是林源行省的熟人,不過是站隊不同罷了。
“哼,杜早其,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盧久年從懷里又拿出一張方布。
這是一種高階符箓。
追蹤符。
秦近揚路上遇到了高閑路。
沒想到,這畜生居然有個搜索寶貝的寶器。
兩個護衛肩上扛著包裹,鼓鼓囊囊,看起來收獲不錯。
秦近揚抓下樹上的枝葉,簡單編制了一身草衣,看上去居然有點像盈匈國的人,就是缺了一些獸皮。
我這可不是搶劫。
我是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