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近揚把葉前秋安排在北鷹府,自己一個人前往散醫盟。
他得第一時間見到史英南,并趕緊讓由銅瘟去找房院長說清,雖然葉前秋現在安全,但梁元肅已經再三強調,他拖延的時間不會太久。
葉前秋安靜坐著。
北鷹府的丫鬟家丁并不多,府里鳥語花香,十分安靜,這一點葉前秋特別喜歡。
他以前就不愿意回葉家府宅居住。
太吵鬧。
父親的小妾一大推,同父異母的弟弟妹妹都認不出誰是誰,見了自己就拍馬屁,語氣和小孩子背順口熘一樣,明顯是有人故意教的。
其他叔伯的子嗣更是狗一樣,恨不得跪下來拜見自己。
呵呵。
他們敬畏的哪里是自己,明明是金錢啊。
但凡有些坎坷,誰會在意自己這個人。
一群鬼嘴臉。
崔四撣命人給葉前秋送來茶點瓜果,也是熱情且客氣。
少主的朋友,那就是北鷹府貴賓。
秦近揚剛到散醫盟,就有掌柜親自來迎接 掌柜極其熱情,直接把他安排在最貴賓的位置。
秦近揚問掌柜,掌柜也不知道史英南什么時候回來。
等待很枯燥,有沒有手機刷,很難受啊。
說起來,穿越過來多久了?
隨著這邊經歷的事情越來越多,秦近揚記憶里關于地球的點點滴滴,似乎已經越來越澹。
也是突然心血來潮,他才想到刷手機這么個事情。
“秦公子…”
秦近揚閉目養神,正在回憶地球的曾經。
突然,掌柜湊過臉來,小心翼翼說道。
“嗯?”
秦近揚睜眼。
就在這時候,史英南跨步走進來,第一時間看到了秦近揚:“咦,秦兄弟,我還正準備去北鷹府找你,你怎么在這?”
史英南滿臉驚喜,上前一步就抓住秦近揚的肩膀。
他滿臉潮紅,抓的很用力,很明顯是喝了幾杯。
在這小子的腦門上,秦近揚看到了自個大字:少年得志。
原本一個偏遠江湖的門派子嗣,眼看就要命喪黃泉,突然間就改變了命運,他就是真的的鯉魚躍龍門。
“呃…回來了!”
秦近揚點點頭。
掌柜笑了笑,躬身離開大殿,只留下史英南和秦近揚。
他叫醒秦近揚,就是要告訴他,史英南回來了。
秦近揚朝掌柜抱了抱拳,以示感謝。
見狀,掌柜受寵若驚。
這可怎么使得。
秦兄弟可是史英南的至交好友,現在史英南是什么身份?
說出來嚇死人啊。
你把尊重送給掌柜,掌柜受寵若驚,內心溫暖,獎勵潛能300點。
聽到提示,秦近揚又看了眼掌柜。
不久前,系統又結算過來一大筆潛能,數量之龐大,秦近揚自己都意外。
仔細看了一眼,是太丹院結算的潛能。
姓名:秦近揚身份:北鷹飛將 根骨:白玉級下一階段:珠光級(7999/8000)。請洗丹田鐘三次。當前進度(2/3)
武學:《東獅霞火訣(圓滿)》《怖笑葬(圓滿)》《無字承光訣(圓滿)》《大江功(無極)》《枯春歸海(大圓滿)》
潛能:135240點 沒結算之前,潛能余額是9萬左右。
太丹院好幾筆結算過來,直接暴漲到十三萬潛能。
足足漲幅4萬。
釋冬果對由銅瘟,確實重要。
“秦兄,散醫盟有沒有怠慢了你!趕緊坐…快坐!”
史英南給了秦近揚一個熊抱,又急匆匆招呼秦近揚坐下。
他心里有太多的事情想要和秦近揚分享。
特別是師傅和閆竟原對賭的場面,堪稱是千鈞一發。
閆竟原被抓走時的狼狽嘴臉,他更是一輩子都忘不掉。
“沒有怠慢,掌柜客氣的很。”
秦近揚坐下,似笑非笑看著史英南,故意打趣道:“史大總管,您現在可是威風的很啊,馬上就扶搖直上九萬里了…恭喜,恭喜!”
“秦兄,你可別挖苦我了。”
“要是沒有你的釋冬果,別說什么總管,我和師傅可能已經離開京都,四處流浪去了。”
“我倒是無所謂,本來就是個短命鬼,多活一天都是運氣,可師傅的執念解不開,他就有了心結,以后都不會開心。”
“我替師傅謝謝你,替太丹院謝謝你,替邱先生謝謝你,替邊境千千萬萬的將士們,謝謝你!”
史英南起身,鄭重其事的朝著秦近揚鞠躬致謝。
“你趕緊起來,別給我弄這些!”
秦近揚又是一聲苦笑。
“秦兄,我離開皇宮時,我師傅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當面謝你。”
“對了,還有房院長,她也想親自見見你,并當面謝謝你。”
史英南表情凝重,仿佛真的是在感謝恩人。
“謝我就算了,要謝…其實你還真應該謝一個人!”
秦近揚的表情突然也鄭重下來。
“誰?”
史英南愣了一下。
還能有誰?
他親眼見秦近揚種釋冬果,親眼見秦近揚讓果子成熟,全程都是一個人,還能謝誰?
韓公公。
還得謝韓公公。
沒有韓公公的玄功,秦近揚也沒辦法種植出釋冬果。
“我知道,我會給韓公公燒紙的…我再給他偷偷立個碑…要不往當他兒子吧,我給他披麻戴孝。”
史英南急忙道。
之所以要偷偷立碑,是因為秦近揚叮囑過,韓公公的事情,要絕對保密。
關于釋冬果的來源,目前也只有師傅,房院長,還有自己知道。
房院長也許諾了師傅,關于釋冬果的來源,不會和房家其他人講。
其實房院長和房家的關系,也并不算很親近。
說到底,最終只是便宜了自己,表該是秦近揚的大功勞,卻都落到自己頭上。
史英南這輩子欠秦近揚的太多太多,債多不愁,他現在反而坦然了很多。
以后秦近揚如果有什么需要,赴湯蹈火就對了。
“什么玩意就披麻戴孝。”
秦近揚差點被抓貨氣笑。
“你猜,我種下去的那顆釋冬果,是誰給的?”
秦近揚問。
“誰?”
史英南眼珠子一亮。
是啊。
秦近揚手里的那顆,是誰給的?
當時閆竟原封鎖了幾乎整個中州的釋冬果交易,別說秦近揚這種煉丹門外漢,就是碩大的散醫盟,也只買來了五顆。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是,葉前秋。”
秦近揚特別加重了葉前秋三個字。
“什么…”
“葉…葉前秋…”
“怎么可能…”
“是他?”
史英南愣神了幾息時間。
他的表情也堪稱是史上最精彩。
錯愕,不敢相信,還是不敢相信,嘗試著相信,老子就是不信…
到最后,他又狐疑的看著秦近揚的眼睛。
他感覺是秦近揚在開玩笑。
可秦近揚表情嚴肅,不像是開玩笑。
這不可能啊。
葉前秋是個什么畜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當初自己去太丹院要公道,碩大的太丹院都把自己當猴子看,唯獨葉前秋,他把自己當猴子打啊。
世界上最兇神惡煞的小畜生,莫過于葉前秋那張狗臉。
太丹院那一天的仇恨,葉前秋能記到下輩子。
他之所以匆匆離開皇宮,第一個目得是來感謝秦近揚,其次的目得,就是趕緊去找葉前秋。
可千萬不能讓這孫子給跑了。
房院長要對付閆竟原的幾個親傳,史英南第一時間就清楚。
其他人不重要,哪怕張胡典他們都跑了,史英南也無所謂。
唯獨這個葉前秋,他一定得抓到,得親斷畜生的狗腿,讓這畜生下輩子在地上爬著去討飯。
史英南在路上苦思冥想,已經計劃了好幾個對付葉前秋的歹毒手段。
可現在…就這么一轉眼…
葉前秋居然成了恩人?
誰能受得了。
“葉前秋嘴碎了點,但他心里有點正義感,并且內心是很崇拜由神醫的,聽聞由神醫尋找釋冬果,便冒著生命危險,在太丹院那種地方偷偷藏了一顆。”
“除了我之外,他也沒有其他人能信得過的人。”
“我讓你去城外封地,其實就是轉交這一顆。當然,那時候韓公公還沒有來,這一顆其實也杯水車薪…后來的事情,就純粹是運氣。”
“當時沒有提葉前秋,也是為了保護他,誰都沒想到由神醫能贏。”
秦近揚又補充了幾句。
“明白了!”
史英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弄了半天,自己心胸反而狹隘了。
慚愧啊。
“看不出來,這個王八蛋,心里還有點血性…哼,我就說嘛,敢和我史英南打架的男人,怎么可能是尋常貨色。”
半響后,史英南冒出一句夸贊。
秦近揚歪脖子皺眉。
他一時間居然分不清史英南是在夸葉前秋,還是在自夸。
“現在房家聯合刑部,已經開始對太丹院的幾個親傳動手,其他幾人已經被抓到大牢,我自私把葉前秋保下,你得趕緊通知房院長一聲,刑部壓不了多久。”
秦近揚又說道。
“葉前秋現在在哪?”
史英南問。
“我府上!”
秦近揚道。
“走!我現在就是保護傘,只要在我身旁,刑部和房家,都不會動他。”
史英南起身。
秦近揚童孔都震撼了。
臥槽…
這就是大老的氣場嘛!
北鷹府。
史英南和秦近揚一前一后,朝客房走來。
葉前秋遠遠看到了二人,他的心撲通撲通開始跳動。
他起身,準備去給史英南致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葉前秋雖然不是什么貪生怕死之輩,但如果是個純粹的蠢貨,也在太丹院混不到親傳的位置。
能活著,誰又想死呢。
二人走過來,葉前秋就要跪下。
史英南一步上前,急忙攙扶起來。
“不打不相識,上一次打架,就覺得你不是惡人…好兄弟,哈哈!”
史英南捶了捶葉前秋的胸膛,一副咱們是好哥們的表情。
“呃…好、好、好兄弟。”
葉前秋瞠目結舌。
他心里甚至有些不理解。
雖然自己確實有過幫由神醫的行為,但區區一顆丹藥,對大局影響太渺小。
他一直忐忑,也是擔心史英南根本不給秦近揚面子。
畢竟,當初打架,自己是真的下了死手。
自己那一顆,也確實不管用。
雪中送炭不算炭,錦上添花不算花。
誰能想到,史英南非但沒有怪罪自己,還如此熱情。
這不正常啊。
難道…
他有什么陰謀?
“放心吧,他就這性格,你們都是丹師,應該會是好兄弟!”
秦近揚點了點頭。
不知不覺,又兩天時間過去。
昨天秦近揚見了由銅瘟,甚至也見到了傳說中的太丹院院長房皓單。
是個臉方方的,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雖然在極力掩飾,但房皓單看由銅瘟的眼神,明顯柔情似水。
女人嘛。
不管多大年紀,總喜歡為愛癡狂。
她幫由銅瘟的理由不管多么正大光明,但肯定是有一絲愛意藏在其中。
由銅瘟目光躲閃,至于兩個人之間有什么故事,就不得而知了。
葉前秋的事情已經徹底解決。
房院長諒解了葉前秋之前的一切,并且讓葉前秋擔任太丹院二師兄席位。
至于大師兄,目前空缺。
但有一個小總管,是以前沒有的職位。
其實很多人一眼就清楚,小總管,就是大師兄,只不過史英南不愿意被管束,還沒有正式拜師房皓單而已。
大清早起來,秦近揚準備去找一趟向至強。
一兩天內,就得啟程去玉旨學宮,臨走前,把老三和向至強的情感問題解決一下。
說到底,向至強也是個不錯的后生,就是有點太熱心了。
自己這種盡心盡責的少主,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啊。
出門。
吃包子,喝餛飩。
起身,秦近揚看到一個熟悉的人。
踏破鐵鞋無覓處,轉角遇到目標人物。
不是向至強,又能是誰。
秦近揚起身,準備讓向至強過來結賬。
結果,向至強和秦近揚視線相對,眨眼時間,他轉身就跑,仿佛是被抓到現行的賊一樣。
“向至強,你別跑!”
秦近揚追出去。
向至強內心羞愧,哪里還有臉面見秦近揚。
他恨不得找塊豆腐撞死自己。
剛跑一條街,一轉頭,向至強眼前出現個熟悉的人影。
“秦,秦兄…我我我我…”
向至強結結巴巴。
“你跑什么,張照虹的事情,我又沒怪你,你也是好心。”
秦近揚知道向至強擔心什么。
“唉…我我我…我對不起秦兄,無顏見秦兄啊。”
向至強內心更加愧疚。
“別廢話了,你和老三是不是出了問題…走,去趟太子東宮,把誤會解釋清楚,我幫你解釋。”
秦近揚搭著向至強的肩膀,二人強行朝東宮走去。
路上向至強過意不去,甚至有些不敢見老三,但架不住秦近揚堅持,最后只能就范。
東宮外,秦近揚和向至強也沒有求見,就只是在不遠處等著。
太子殿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見得。
他們在等崔四撣出來,這純粹得靠運氣。
得益于向至強經常等待,已經有了經驗,她肯定會出來。
二人并沒有等待多久。
崔花勇的身影很快從府里走出來。
向至強的眼珠子立刻就熾熱了,那是愛情的臭膠皮味。
而秦近揚的視線,卻鎖定在一個熟人上。
白泰空。
是駙馬白泰空。
這才多久沒見,白泰空居然瘦了好幾圈,原本有些富態的臉已經是接近皮包骨頭的狀態。
崔花勇應該是替太子和太子妃送客,送走了白泰空。
白泰空出門后,就坐上黑色馬車,直接離開,卻全程微微垂著頭,也沒有看到遠處的秦近揚。
崔花勇看到了。
“少主!”
見到秦近揚,崔花勇邊喊邊跑過來。
“你來干什么?”
看到向至強之后,崔花勇的眼珠子立刻就冰冷了下去。
害少主那么慘,你還好意思見少主。
“都是誤會,向兄也是好心好意,更何況我也沒損失什么,別慪氣…給我個面子,原諒他這次。”
秦近揚笑道。
“嘿嘿嘿!”
向至強只會傻呵呵的笑。
“少主,您來東宮是有什么事嗎?需要不需要通傳太子,但太子有傷病,估計今日不會再見客了。”
崔花勇問道。
“我專程來幫你解決情感誤會,不見太子。”
“對了,剛才那個人,是駙馬白泰空嗎?”
秦近揚又確認了一次。
“嗯,是駙馬爺!”
崔花勇點點頭。
“說起來,駙馬爺很快也會去玉旨學宮,可能會和少主同時抵達。”
崔花勇又補充道。
“他去玉旨學宮干什么?”
秦近揚一愣。
宣錦公主被刺殺,無權無勢的駙馬,去了能干什么?
“唉,這就說來話長了。”
“其實駙馬爺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是留在皇都,給公主守陵三年,三年之后,他能繼承一些家產,以庶民身份,在京都富貴一生。”
“第二,是剃度出家,為公主吃齋念佛,但以后可冊封為皇親國戚,入皇陵。”
“可偏偏駙馬爺哪條路都不選,他跪求陛下,請求去玉旨學宮調查兇手,并且承諾,一年內如不能報仇雪恨,就直接在公主靈前殉葬。”
崔花勇在提起白泰空的時候,眼神里還有些佩服。
“什么?殉葬?”
秦近揚都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