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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這個老六,到底是什么妖怪

熊貓書庫    這個武圣過于慷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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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戰南頭疼的事情太多。

  北鷹金令越來越薄弱,潰散是遲早的事情,眼看洪水再次入城,又是生靈涂炭。

  老六的性命,也是大問題。

  蘇戰南畢竟是高手,能看得出兩個人的差距。

  不得不承認,自己這個干兒子天賦異稟,剛才那一手凝水瞬間成冰,再當暗器精準散出去,都是絕技中的絕技,甚至是無極境的武學。

  但他面對的人,可是沸歌騰啊!

  拋開辛山茶那個魔道異類不提,沸歌騰實打實是妲剁國年輕一輩最強者,哪怕放在中州這群天驕中,也是出類拔萃。

  老六確實是擋住了剛才那一輪刀網。

  但僅僅是勉強擋住。

  對老六而言,是極限。

  而沸歌騰卻僅僅只是試探。

  接下來,老六會特別艱難,甚至生死未卜。

  可蘇戰南突然一個眨眼,一輪又一輪的強光,強行打斷了他的擔憂。

  什么情況?

  老六身上又出現了什么問題。

  蘇戰南目瞪口呆,只見老六籠罩在一層強光之中,就像一團燃燒中的火球,他越看越擔心,渾身上下的血都快涼了。

  沸歌騰同樣瞠目結舌。

  他漂浮在空中,視角和蘇戰南不同。

  在沸歌騰的眼里,老六身上爆發的光團并不雜亂,甚至是遵循著一定的規律。

  是一種光環。

  一環疊著一環,不斷朝天空升騰上去。

  這光環…總有些熟悉。

  不對…

  不對勁…

  事情有古怪…

  他突然回想起老六剛才怪異的舉動。

  生死危機前,他居然敢走神看北鷹府。

  北鷹府已經飛走,有什么可看的?

  他…為什么要看北鷹府方向…

  沸歌騰鬼使神差,視線下意識也看向北鷹府。

  該死。

  出事了。

  北鷹府上空,那控制著懸空游云陣方向舵的八宿骨盤光環,居然紛紛熄滅,煙消云散。

  一股寒意,從頭頂蔓延到腳底心。

  沸歌騰終于回過神來。

  他想起來老六身上的光環是什么。

  是八宿骨盤的光環。

  該死。

  是八宿骨盤。

  簡直豈有此理!

  為什么會是八宿骨盤?

  怎么可能是八宿骨盤?

  沸歌騰再一次觀察老六,一遍又一遍確認,一次又一次核查,越看越心驚…他眼睛里的震撼無法用言語描述。

  怎么可能…

  為什么會這樣…

  八宿骨盤的骸骨,是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安排到北鷹府的秘棋。柴房外的隱陣更是絕密,絕對不可能被調查出來。

  而且知情者寥寥無幾。

  自己是知情者。

  國師是知情者。

  王兄是知情者。

  辛山寒也知情。

  就連沸至龍那個草包,都不知道這個秘密。

  為了柴房安全,妲剁國專門派遣胥棣營,只因為這些人全是死士,就怕中州奸細混進來。

  該死。

  到底是那個環節出了問題!

  一道又一道光環繚繞在老六上空,蘇戰南也終于回過神來。

  他眼神里的震撼比沸歌騰還要多。

  是八宿骨盤。

  居然是妲剁人操控北鷹府飛行方向的八宿骨盤。

  為什么會在老六身上?

  為什么…

  這怎么可能?

  這小子什么時候滲透到了敵人的最深處?

  蘇戰南震撼到牙疼。

  戚佅城內。

  所有人都看到了異常。

  北鷹府上空的八道光環消失,而在厄水崖上空,卻出現了一模一樣的八道光環。

  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妲剁人是在干什么。

  當然,還有一批人知道老六就在厄水崖。

  通過簡單的位置分析,他們很輕易就能判斷出來…這八個光環,絕對和老六有關聯。

  姜友梁和燕少羽他們口干舌燥,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

  開什么玩笑。

  敵人最引以為傲,布局最暗,隱藏最深的一張底牌,居然已經被六兄提前給抽走了?

  釜底抽薪,莫過于此了吧。

  “世子爺,你說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燕少羽咽了口唾沫,腦子都不夠用。

  和六兄的極限偷家比起來,自己宛如一個結結實實的呆瓜,最呆的的那種。

  “不知道…但六兄消失過一段時間,可能…就是那時候吧…這一場,真是偷到對面的老窩了!”

  姜友梁苦笑一聲,心里對老六只有佩服。

  對方又是布陣,又是醞釀,又是犧牲一個胥棣營,好不容易偷走中州一塊地皮,誰能想到…方向舵卻在老六手里。

  如果自己是妲剁國的將領,怕是會被活生生氣到吐血吧。

  烏連顯同樣觀察到了厄水崖上的異變。

  他直接一口鮮血吐出去,剛才那張倨傲不屑的臉,已經被絕望和悲傷代替。

  為什么會這樣。

  怎么可能這樣。

  烏連顯癱在地上,猶如一個即將咽氣的死人。

  “烏統領,你振作點,我還是比較欣賞你剛才桀驁不馴的樣子!”

  姜友梁踩著烏連顯的腦袋,腳掌輕輕一動,讓烏連顯視線看向厄水崖,連眼睛都不讓他眨一下。

  城內依然混亂。

  比起其他人,沸至龍才是最茫然的一個人。

  對不上啊。

  時間對不上。

  老六一直和自己在仙桃娘娘廟牽制刺元賀。

  他怎么可能,會跑到北鷹府盜走八宿骨盤。

  分身術?

  瞬間移動?

  神仙手段?

  這不合理啊。

  沸至龍怎么也想不明白,老六僅僅是一個人,怎么可能同時做那么多事情。

  沸至龍雖然不知道北鷹府的計劃細節,但從小到大耳濡目染,也聽說過八宿骨盤。

  那可是認主寶器。

  之前的那個骷髏,就是八宿骨盤的上一任主人,就連父王都嫌麻煩,并沒有把認主剝離出來。

  雖說寶器并不是絕對的無法剝離,但剝離需要時間啊。

  而且還得是強者耗盡心血,才能成功剝離。

  最關鍵的事情,是剝離寶器認主,必須得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就是失敗,連寶器都會摧毀。

  老六一直和自己在一起,他哪來的時間,哪來的精力去剝離寶器。

  妖怪嗎?

  這個人簡直太邪性。

  難道…他也是白玉峰頂的根骨?

  現在這什么世道,白玉峰頂這么不值錢,遍地亂跑。

  “沸歌騰,你千萬爭氣點,一定要殺了他,這是個禍患!”

  沸至龍詛咒著,祈禱著。

  戚佅城外30里。

  這是一篇瘴氣叢林,到處是沼澤,一腳踏下去,肯定能踩死一些蛇蟲鼠蟻,即便是武者都的繞路走,更別提百姓,他們連附近都不敢靠近。

  妲剁國就在這里布置了回歸大陣。

  大軍正在朝國都方向急行,辛山寒則施展著輕功,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回歸大陣。

  在大陣的周圍,還有國師布置的運輸營。

  他的使命很簡單,就是依靠強大實力,來引動大陣,讓北鷹府安穩落下。

  至于回國都的漫長道路,自然有運輸營來完成,他們有國師傳授的搬山手段。

  辛山寒盤坐在大陣中央,凝神靜氣,他已經感知到了八宿骨盤的方位。

  其實辛山寒心如死灰,完全是麻木的完任務。

  最初他并不愿意承擔這個接引任務,簡直浪費精力。

  可妹妹想要趙北鷹的玄功,他就決定捷足先登,主動向國王請命,看看能不能找到趙北鷹的傳承。

  可惜,妹妹已死。

  哪怕玄功出現,又有什么意義?

  但辛山寒還是會尋找這部玄功,找到之后,直接摧毀,就當是燒給了妹妹,讓妹妹在另一個世界修煉吧。

  我妹妹得不到的東西,其他人也沒資格觸碰,妲剁國的王族也沒資格。

  轟轟轟轟!

  回歸大陣開始運轉,辛山寒目光如電,凝神靜氣。

  運輸營的武者們瘋狂燃燒天才地寶,眼前這不惜代價的場面,讓辛山寒都一陣肉疼。

  這么多天才地寶,足夠讓大軍吃飽喝足半年之久。

  朝廷的官員天天哭窮,國師天天哭窮,所有人都想從軍餉里克扣出銀子…可真的窮嗎?

  國師這一項計劃所付出的金錢,就已經超過了進攻戚佅城的所有支出。

  該死。

  你們都窮。

  你們都喊自己快餓死了。

  但真正被餓死的人,只有我手下將領兵卒,他們的命就活該不值錢嗎?

  一群罪該萬死的蛀蟲。

  辛山寒目睹越來越多的天才地寶消失,他甚至想一怒之下拂袖而去,老子不伺候你個狗國師。

  但他最終又只能壓制憤怒。

  都是妲剁國的資源,哪里舍得真的浪費。

  “咦…八宿骨盤的感知呢?怎么消失了!”

  突然,回歸大陣浮現的火焰瞬間熄滅,就如一口鍋蓋扣在了火苗上。

  辛山寒猛地站起身來。

  什么情況?

  戚佅城又出了什么事?

  他雖然心理厭惡國師,但又不得不承認,國師做事情,向來萬無一失。

  運輸營一群武者也各個茫然。

  發生了什么?

  八宿骨盤的感知呢?

  厄水崖!

  “老六…你做了什么!”

  沸歌騰眼睜睜目睹八枚圓環升空,他下意識去阻止,可八宿骨盤是法器,怎么可能被輕易摧毀。

  他的轟擊,徒勞無功。

  沸歌騰急了,咬牙切齒質問道。

  雷玄翅仿佛能感知到主人的憤怒,表面釋放出噼里啪啦的爆裂雷光,顯得張牙舞爪。

  “雜種兄弟,你一直催動飛行翅膀,丹田肯定很空虛吧,我看你一直在偷偷嗑藥!”

  光芒籠罩之中,秦近揚視線卻一直盯著雷玄翅,似乎連空氣都感知到了他的貪婪。

  “哼,你這妖孽還敢放肆,剛才我只是試探一下,你果真是有點手段…可惜,你只是三品,我就不信,你能翻了天…我殺了你,自然能重新掌握八宿骨盤!”

  咻咻咻咻咻咻!

  沸歌騰瞳孔血紅,體內真氣一口氣全部釋放出來,接近于歇斯底里。

  他得盡快斬殺這個老六。

  剎那間,比剛才密集三倍的刀刃,再一次席卷過來。

  上一次,沸歌騰用這一招成功斬殺五品。

  “小心!”

  蘇戰南下意識上前阻止。

  可惜,北鷹飛將的鎧甲再次轟殺上來,蘇戰南只能被迫閃避。

  廝殺中心,瞬息萬變,就這一點點時間,秦近揚已經被颶風刀網籠罩。

  蘇戰南看到,老六再次抓起一把河水,他要故技重施,繼續用冰塊對抗刀刃。

  糟了。

  這一次和之前截然不同,根本擋不住啊。

  咻咻咻咻!

  咻咻咻!

  刀刃持續了好幾個呼吸,猶如瘋狂運轉的絞肉機,似乎連空氣都能絞到支離破碎,刺耳的摩擦聲令人牙酸。

  幾個呼吸后,旋轉的刀刃暴風終于消失。

  沸歌騰咬牙切齒,目光死死盯著老六。

  這一次,你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我就不信,你比五品還要厲害。

  他肩上翅膀都黯淡了很多,嘴里不斷咀嚼丹藥。

  “嘿嘿嘿嘿…四品不愧是四品,有兩把刷子…”

  老六的聲音傳來。

  蘇戰南和沸歌騰同時緊張起來。

  但蘇戰南心里是喜悅,畢竟老六還活著!

  沸歌騰瞳孔收縮,咬牙切齒。

  該死,他居然只是皮外傷…這是個畜生啊!

  秦近揚確實負傷了。

  哪怕用塵揚功阻擋,哪怕有冰蓮甲防御,身上被割開不少血口子。

  沒辦法啊。

  這就是四品巔峰的絕對壓制,那種速度,靠天賦根本無法彌補。

  但秦近揚還沒有倒下。

  都是皮外傷。

  沸歌騰鐵青著臉…該死,自己最大的殺器,居然只打出個皮外傷?

  豈有此理。

  “你這個四品…也就這樣了…滾下來!”

  秦近揚突然怒吼一聲。

  他身形閃爍到沸歌騰的鏡子前,隨后猛的抱住鏡子,又把鏡子狠狠甩向空中的沸歌騰。

  鏡子破空而去。

  與此同時,鏡子透視出的幻影,也隨著鏡子飄向空中。

  連鎖反應下,北鷹飛將的鎧甲,也追隨幻影,朝空中追殺而去。

  轟隆隆!

  北鷹飛將的斬擊,再次穿透鏡子幻影,當然…還是白費功夫。

  但這一擊,又和之前截然不同。

  在幻影的背后,是沸歌騰。

  沸歌騰大腦空白,渾身汗毛都差點被嚇脫落,他反應還算迅速,急忙催動雷玄翅,以最快的速度閃避。

  幻影是假的。

  可北鷹飛將的斬擊,卻貨真價實啊。

  沸歌騰臉頰就緊緊貼著斬擊的邊緣,勉強閃開。

  雖然沒有真切觸碰,但還是被余波割出滿臉鮮血。

  剛才那驚魂一瞬間,沸歌騰也耗空了丹田里的最后一絲真氣。

  他不得不降落。

  “我猜對了…你催動翅膀時,速度越快,消耗真氣越猛烈…剛才那一腳油、不對…剛才那一哆嗦,榨干了你了!”

  沸歌騰剛一落地,身后就傳來老六陰森森的聲音。

  猶如地獄里爬出來的勾魂使者在冷笑,沸歌騰心臟都差點停止跳動。

  “你…”

  沸歌騰下意識轉身。

  他雖然剛剛才恢復了一點點真氣,但和受驚的兔子一樣,立刻就擺出防御姿勢。

  哈哈哈哈…嘻嘻嘻嘻…桀桀桀桀…哇哇哇…

  怖笑葬破空而出。

  熟悉的猩紅長矛由虛空中橫空出世,毫無差池,精準洞穿沸歌騰的胸膛。

  從前到后,沸歌騰連逃跑的時間都沒有。

  秦近揚瞇著眼,凝神靜氣,此刻終于能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他一直在等這一刻,他一直在醞釀這一刻。

  從開始到現在,他一直在等沸歌騰落地。

  你終究還是下來了。

  沒錯…雷玄翅可以飛,簡直能降維打擊一切輕功,幾乎立于不敗之境。

  但同樣的道理,飛機和汽車的耗油量,能一樣嗎?

  雖然你有源源不斷的丹藥補氣,但只要油門轟的猛,總有枯竭的那一瞬間。

  同樣的道理,秦近揚剛才沒有使用五怨環,也是因為八宿骨盤耗空了真氣,但綠靈玉恢復速度快,再加上大江功龐大的真氣量,這才能一輪又一輪的浪下去。

  “該死的…你這個老六…該死…啊啊啊啊…”

  沸歌騰被徹底壓制。

  他兇相畢現,嘶聲力竭咆哮,可惜,在玄功的壓制下,根本動彈不得分毫,有些部位的皮膚都在被灼燒。

  他心里清楚,如果一直被壓制下去,死亡是遲早的事情。

  “認命吧!”

  秦近揚聲音平靜。

  “畜生,你別猖狂…你剛才也一樣魯莽,北鷹飛將殘骸追殺我到空中,同樣耗費大量真氣…他的堵水大陣,擋不住了…”

  沸歌騰咬牙切齒的笑道。

  秦近揚轉頭一看。

  果然,堵水大陣的光芒已經一閃一閃,肉眼可見的虛弱,厄水河則一浪又一浪拍打北鷹金令,仿佛數不清的惡狗要撲殺出去,把凡人全部撕咬成鬼魂…

  蘇戰南左右為難,焦急到發抖。

  所幸,北鷹金令阻擋的這段時間,戚佅城里做了一些準備,也有不少人撤離到城外。

  但危急依然存在,大部分百姓還沒走出去。

  “朋友,你以為我搶北鷹府掌舵權,是要干什么?”

  秦近揚搖搖頭。

  成功了!

  他不能動彈,但卻能感知到北鷹府的位置。

  其實操控北鷹府最難的時間,是最開始。

  一旦引動八宿骨盤,就會有懸空游云陣的能量驅動北鷹府,秦近揚的作用,就是個開車的老司機,并不需要下去推車。

  剛才和沸歌騰廝殺,秦近揚操控著北鷹府,一直在朝天空筆直升空。

  別人可能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也可能以為自己不能完全操控北鷹府。

  轟隆隆!

  轟隆隆!

  轟隆隆!

  北鷹府如一團即將墜落的巨大烏云,突然朝著厄水崖漂浮過去。

  人們甚至都沒回過神來,碩大的北鷹府已經橫跨了半個城池。

  再一眨眼,北鷹府抵達厄水河上空。

  這時候,不少人渾身血液沸騰,激動到差點站不穩…

  他們猜到了什么。

  但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

  這…可能嗎?

  這…是真的嗎?

用整個北鷹府…去堵洪水  蘇戰南抬起頭,口干舌燥,表情僵硬。

  他望著越來越近的北鷹府,心中也已經有了答案。

  可他還是不敢相信,這種大手筆的事情,居然來自一個年輕人。

  移動整個北鷹府,來堵厄水河缺口。

  簡直是神仙手段。

  難以置信。

  沸歌騰直接窒息,渾身上下一片冰涼,甚至連傷口的痛苦都感知不到。

  他大腦一臉空白,瞳孔里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震撼和絕望。

  他也是絕代天驕,他有他的驕傲。

  但在這一刻,他身上所有的驕傲,被北鷹府直接碾碎,摧枯拉朽,碾的粉碎。

  他堅信,自己這輩子都做不到這種盛舉。

  轟隆隆隆!

  轟隆隆!

  轟隆隆隆!

  轟隆隆隆!

  北鷹府懸浮在厄水河上空,筆直的墜落下來。

  震耳欲聾的巨響持續了很久。

  懸崖上有飛濺出來的河水砸下來,但和之前的洪水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北鷹金令光澤消散的瞬間,北鷹府猶如一塊巨大的頑石,直接堵在了盆地的豁口處…

  恐怖的水壓壓迫而來,北鷹府被擠壓到變了形,所有墓碑碎裂,所有房屋支離破碎,只要是眼睛能看到的家具景物,全部被擠壓成一團…

  終究是天地之威。

  但北鷹府沒有垮塌。

  變了形的北鷹府殘骸猶如一團丑陋的橡膠,填滿了豁口的每一處縫隙。

  最終,在震耳欲聾的震動聲中,懸崖上再也沒有一縷水落下。

  最終,那個猶如鬼王血盆大口的豁口,被北鷹府填滿。

  最終,這場災厄,有驚無險。

  城池一片死寂。

  不管是百姓還是武者,不管是維持秩序的官差,還是稱火打劫的匪徒,甚至連妲剁國的奸細們都呆若木雞,根本不敢相信山頂的一切。

  蘇戰南緊張到忘記了呼吸。

  他甚至沒意識到,自己的鎧甲已經濕透…這是緊張出來的冷汗。

  沸至龍藏在墻角,渾身虛脫。

  這個老六,到底是什么人,他為什么能想到用北鷹府去填厄水河決堤。

  沸至龍內心甚至有些后怕!

  幸虧自己有仙桃娘娘幫助,才能對付得了這個老六。

  如果沒有神仙暗中幫助,自己被賣了,可能還得幫他數錢吧。

  這個老六…不當人啊。

  但可惜,你的世界里有了我沸至龍,我就是你的劫!

  姜友梁一個踉蹌,找了塊石頭坐下。

  他剛才緊張到不能呼吸,這時候剛恢復呼吸,渾身上下的酸軟。

  “六兄,真還神人也!”

  燕少羽捏著易南荷的胳膊,特別用力。

  “畜生…你干什么!”

  易南荷罵道。

  “疼嗎?哈哈,這不是做夢,你能感覺到疼,是真的!”

  燕少羽一驚一乍。

  “你為什么不掐你自己…畜生!”

  易南荷拔劍,就要殺了燕少羽。

  “呃…我比較怕疼…你別動不動就拔劍,小心我懷疑你行刺世子爺!”

  燕少羽指了指姜友梁。

  易南荷氣的肚子疼,可又不敢放肆。

  不知什么時候,戚佅城內響起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所有百姓喜極而涕。

  活下來了。

  自己終于不用死了。

  蒼天開眼,終于有救了。

  山呼海嘯的歡呼聲中,老六已經成了整個戚佅城的英雄。

  城外!

  辛山寒身形如一道閃電在叢林中閃爍。

  就在剛才,他得到密探急報,北鷹府發生意外,八宿骨盤被盜,居然到了中州老六手里。

  這個老六,居然用北鷹府堵住了厄水崖的豁口。

  老六!

  老六!

  這個該死的老六!

  他摧毀了妲剁國所有計劃。

  老六…你喪心病狂啊。

  辛山寒還有一個重大的危急,他得把沸歌騰救回來。

  和不值一提的沸至龍不同,沸歌騰可是王上的心頭肉。死三個沸至龍,可能王上都不會心疼,但死了沸歌騰,王上要震怒。

  “哈哈哈,老六…你殺不了我…我承認你的玄功很厲害,連辛山茶都能殺…但我不是辛山茶那個蠢貨…”

  “好…很好…非常好…我沸歌騰承認你是個不錯的對手…咱們走著瞧…”

  沸歌騰渾身是血,看上去極其凄慘。

  可一陣雷光閃過,沸歌騰身上飛出上百道符箓。

  符箓頃刻間炸開,居然直接摧毀了怖笑葬禁錮。

  秦近揚皺著眉。

  果然,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壓制。

  之前明根駁和辛山茶被殺,還是因為他們底牌少。

  沸歌騰披頭散發,渾身衣服破爛,猶如一個狼狽的乞丐,轉身就跑。

  秦近揚腳掌一踏地面,黑足運轉到極限,眨眼間追到沸歌騰身后。

  轟隆隆!

  轟隆隆!

  沸歌騰轉身轟出一拳。

  他雖然已經重傷,但畢竟是四品巔峰,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一拳連空氣都被打出音爆聲。

  秦近揚被一拳震退。

  “老六,你還是太弱,你追不上我…我師傅精通符箓…”

  沸歌騰逃開一段距離,準備催動雷玄翅。

  他真氣已經恢復了一部分。

  只要懸空,自己將再次立于不敗之境。

  雷玄翅呢?

  我的雷玄翅呢?

  沸歌騰突然被驚出一身的冷汗。

  “兄弟,你東西丟在我手里了,做人怎么能這么馬虎…”

  秦近揚手里舉著個巴掌大的紫色匣子。

  匣子周圍有幽幽雷電閃爍。

  “沸歌騰,你當我蘇戰南是死人嗎?”

  就在秦近揚說話的同時,蘇戰南捏著沸歌騰的腦袋,就像手掌里捏著一個茶壺。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蘇戰南話音落下,沸歌騰身上立刻炸開數不清的血花,簡直比過年放鞭炮還要熱鬧。

  他的渾身經脈被直接粉碎。

  沸歌騰比較特殊,不能殺。

  是個不錯的人質。

  “唉…你大意了,其實我還有隊友的!”

  秦近揚把玩著雷玄翅,陰森森笑道。

  “小心…快跑…”

  然而,蘇戰南的聲音突然響起,嘶啞急迫。

  咔嚓!

  秦近揚渾身骨頭劇痛,差點被生生壓碎,就像站在液壓機中心一樣。

  他一口鮮血噴出去,差一點就咽了氣。

  “蘇戰南,放了小王爺…”

  不知何時,秦近揚身旁也站著一個魁梧人影。

  秦近揚一轉頭,魂都差點被嚇出來。

  居然是辛山寒。

  這個老東西,居然殺了個回馬槍。

  你不講武德啊。

  該死。

  我不會死在這里吧。

  浪了浪了…這一波太浪了。

  辛山寒說話的同時,手掌朝秦近揚頭頂壓來。

  看起來,他似乎要以牙還牙,同樣震碎秦近揚的渾身經脈。

  蘇戰南想救他,已經來不及了。

  秦近揚渾身不能動彈,甚至連簡簡單單的呼吸都做不到。

  他目睹辛山寒的大手掌壓迫下來,自己的下場肯定是死。

  這一次,距離死亡如此之近。

  就在這時候,秦近揚渾身上下壓力驟然消失。

  他的眼前,出現一枚金燦燦的令牌。

  令牌中央,是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北鷹。

  辛山寒手掌被彈開。

  原來是令牌釋放出護罩,籠罩在秦近揚身上。

  “這令牌…”

  秦近揚一愣。

  剛才令牌放大無數倍,就擋在閘口前,他親眼目睹令牌光澤消散。

  為什么能護在自己身前…

  “小英雄…我護不了你太久…”

  這時候,遠處有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秦近揚轉頭一看。

  是齊春東。

  他跟隨北鷹府懸浮到空中,最終隨著北鷹府一起落下。

  北鷹府已經面目全非,但齊春東卻活了下來。

  此時,正是齊春東在遠處操控著北鷹金令…雖然擋不住洪水,但擋辛山寒的幾招轟擊,問題還不大。

  可惜,齊春東無法把秦近揚救出虎口。

  雖然辛山寒一時半會殺不了老六,但老六還在他手里禁錮著。

  “北鷹金令?”

  蘇戰南長吁一口氣。

  萬幸。

  “交換人質吧!”

  蘇戰南道。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貍,也沒必要裝大尾巴狼。

  秦近揚心里很震驚。

  但更震驚的事情,是另一件事情。

  玄功!

  北鷹飛將的玄功…居然在北鷹金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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