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燕少羽一番解釋,秦近揚終于是明白了關于賒酒探花的來龍去脈。
這個人身受重傷,已經是油盡燈枯的狀態,這也是事實。
但他掌握有一種手段,能借用其他肉身施展玄功。
賒酒探花的玄功并不是直來直往的轟殺,其實需要埋伏,但確實是可以襲殺五品。
西城有個頑蛇觀,據傳,很久很久以前,頑蛇觀里有一條靈蛇,這靈蛇保佑一方平安,百姓便自發捐了一座道觀。
多年浮沉,道觀破了又建,已經成了戚佅城百姓跪拜上香祈福的地方。
至于到底有沒有過靈蛇,早就不重要了。
說書先生根據靈蛇的故事,還編過不少膾炙人口的小故事,口口相傳。
賒酒探花還沒有被抓之前,曾來過一趟戚佅城,他在游歷頑蛇觀的時候,機緣巧合發現一個秘密隧道,里面赫然是一條蛇的尸骸。
這隧道就是蛇窟,一來是隱秘,二來是百姓上香祈福之地,沒有人來亂翻,所以一直隱藏著。
也不知道這蛇用了什么手段,蛇尸居然還留存著堪比五品的真氣波動。
賒酒探花分析,靈蛇生前的實力遠高于五品。
但歲月無情,再強的生靈,也只剩尸骸。
賒酒探花并沒有把蛇尸的事情公布出去,那時候戚佅城比較繁華,這是很多百姓的信仰之地,他沒必要損人不利己,雖說蛇尸能煉丹,但賒酒探花也沒窮到那地步。
后來,他得罪京都權貴,被朝廷問罪,就開始落魄逃亡。
途中傷情嚴重,沒有時間調理療養,再加上長期酗,體內一直有暗疾淤積,諸多原因之下,就走向油盡燈枯,也被官府活捉。
他原本的命運,是被押送回京城坐牢。
到也不至于會多苦,畢竟他得罪的權貴還沒到一手遮天的程度。
等有機會,賒酒探花可以再找個傳人,把玄功傳承下去。
在京城里,他有一定人脈,找個白玉根骨的少年根本不難。
可誰都沒有料到,途徑戚佅城時,風云突變,居然會遭遇妲剁人攻城。
趁著混亂,賒酒探花逃出生天。
但妲剁人明顯不會放過他,又經過一番亡命追殺,讓他本就及及可危的傷情更是雪上加霜。
這一次,是真的命不久矣。
逃亡到頑蛇觀,賒酒探花想起那條蛇的尸體,內心就出現一個大膽的想法。
借蛇尸,斬五品。
斬殺的目標很快鎖定…五品妲剁人:明根駁。
明根駁是妲剁國八王子沸至龍的護道座師,也是這支軍隊里,最不在乎大將軍辛山寒的人。
其實八王子沸至龍在軍隊里的作用,有點國王眼線的意思。
將軍遠征,國王總得留個信得過的人,觀察記錄將軍的一舉一動,類似于監軍。
八王子和所有監軍一樣,囂張跋扈,好大喜功,酷愛從大將軍手里奪權,事事都想跳出來管一管,彰顯自己聰明才智,打壓一下將軍。
久而久之,辛山寒和沸至龍面和心不和,兩個人的心里,對彼此都是厭惡至極。
現在辛山寒對八王子的態度,就是不理你,孤立你。
你要調兵遣將,可以…把國王手諭拿來。
你要告狀,隨便!
你要自己行動,也可以…只要你別死,別給我背上叛逆的罪名,你想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沸至龍的親軍胥欽營雖然各個精銳,但人數不多,也影響不了任何大局。
辛山寒心里清楚,沸至龍最多小打小鬧,就任他而去吧。
大軍上上下下,對沸至龍都是敬而遠之,胥欽營駐扎之處,周圍特別空曠。
面對辛山寒的孤立,沸至龍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勁使卻使不出來。
父王還沒有立太子。
自己兄弟那么多,誰都在為了太子之位搶破頭。
每個王子的背后,都是龐大的豪門世族在爭斗,沸至龍的胥欽營,以及護道座師明根駁,都是他背后的利益集團,都是一條船上的伙伴。
辛山寒和大哥走的很近。
這個人不可能支持自己,那就是敵人。
所以,沸至龍要立功,要建立軍中威嚴。
最佳的手段,就是找個理由,陷害一下辛山寒,自己有了威嚴后,或是接管軍隊,或是讓自己派遣自己人來接管。
軍功!
這是擺在沸至龍面前,最迫在眉睫的問題。
好在,天降祥瑞。
姜無亂手下的勢鳳營,居然就在戚佅城。
勢鳳營在戚佅城,那姜無亂的兒子姜友梁,還會遠嗎?
沸至龍立刻下達命令,不允許任何人插手追殺勢鳳營。
最初,辛山寒肯定不同意,畢竟勢鳳營事關重大,雖然沒有消息證明姜友梁在戚佅城,但同樣沒有任何消息,證明姜友梁不在戚佅城。
亂王爺的這個世子,一直都是失蹤狀態。
沸至龍哪能把大好軍功白白讓給辛山寒,他立刻祭出對付良將的最強殺手锏…莫須有!
他懷疑,妲剁軍中的高層和姜無亂有利益勾結。
為什么大軍要花費一天時間才能打下戚佅城,為什么不是一個時辰?
是不是收了有些人的銀子,故意延誤戰機?
辛山寒頭都差點炸了。
沸至龍不知道哪學來的陰謀詭計,甚至懷疑幾十年前妲剁國慘敗,是不是和眼前這群將軍們有關聯。
沸至龍還傳言,有人悄悄抓了姜友梁,非但不說出來,還藏著投名狀,去投奔中州朝廷。
一時間,軍中上下,人心惶惶。
沸至龍一而再再而三宣布,他要親自抓勢鳳營的人來審訊。
誰敢阻攔,那就是心虛。
甚至,是要殺人滅口。
簡直荒謬。
辛山寒是真的怕了。
他最怕這種勾心斗角,更不想回朝堂扯皮,最終決定放棄追殺勢鳳營。
你八王子就是想立功而已。
你來抓。
你來殺!
功勞全給你。
你有本事,就讓你的胥欽營立下天功,我離你遠遠的。
你總有累的一天。
反正戚佅城在我手里掌控,一旦有姜友梁的消息,自己也能悄悄抓捕。
就這樣,胥欽營成了一支完全獨立的軍隊,被孤立在大軍之外,誰都不敢惹,甚至退避三舍。
兩支精銳相互廝殺了一段時間。
雙方情報亂飛,兩個統領彼此算計,都在找一個機會,徹底滅了對方,最好是活捉對方。
勢鳳營統領,叫胡大錢。
他曾經是亂王爺親衛,小小年紀就能征善戰,也立下大量奇功,絕對精銳中的精銳。
胥欽營統領常補瑞,同樣南征北戰,是尸山血海里活下來的狠人。
畢竟負責八王子安全,親衛統領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兩個統領勢均力敵,你追我殺,暫時沒有分出高下。
胥欽營基本確定,亂王世子姜友梁就在戚佅城。
只要活捉這個世子,八王子回都城一定會被國王偏愛,沒有人比國王更加憎恨姜無亂。
同時,胥欽營也清楚,勢鳳營的最終目標,同樣是想殺八王子。
他們背水一戰,每個人都抱著必死決心,殺一個回本,殺兩個賺一個。
但胥欽營占著上風。
因為胥欽營有五品座師坐鎮。
只要五品明根駁和八王子寸步不離,胥欽營就立于不敗之地。
終于,胥欽營得到一手重要消息。
賒酒探花正在策劃斬殺五品,姜友梁就在賒酒探花身旁。
同時,賒酒探花還在偷偷會面那些中州來的營救使,他要找玄功傳承人。
可惜,胥欽營暫時還找不到賒酒探花的下落。
最近這段時間,勢鳳營也和消失了一樣,找不到任何蹤跡。
八王子甚至還去找辛山寒鬧了一場。
但辛山寒表示,自己并沒有派人追殺勢鳳營,是你自己沒本事。
八王子情緒暴躁。
他不止一次叫囂勢鳳營,讓他們乖乖藏好,一旦被胥欽營找到藏身之所,就是他姜友梁被生擒活捉之日。
還有那個賒酒探花。
胥欽營的五品等著你,誰不來誰就是孫子。
“賒酒探花和勢鳳營,都藏在頑蛇觀?”
“頑蛇觀也不是什么偏僻地點,為什么胥欽營找不到蹤跡?”
秦近揚好奇問道。
別說是身經百戰的統領,即便是自己統兵,也應該會去搜一遍吧。
小小的道觀,藏著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沒有消息。
“埋葬頑蛇肉身的隧道充斥濃郁靈氣,賒酒探花是個能人,他利用這股靈氣,創造出一個迷陣…其實胥欽營來過好幾次,就連明根駁都來過兩次,一個五品,還看不破迷陣”
“胥欽營想破腦袋都想不到,他們幾乎掘地三尺都找不到的勢鳳營,就在眼皮底下,好幾次擦肩而過!”
“不得不承認,頑蛇是個靈物…死了這么多年,尸體還有五品強度,棲息的隧道都靈氣濃郁,它生前得有多強。”
“我有進入秘陣的手印,才能見到真正的頑蛇觀,如果你去頑蛇觀,只能看到一個破敗廟宇。”
燕少羽感慨。
“接下來呢?什么時候殺五品?”
同時他心里也感慨,不知道賒酒探花的秘陣,有沒有自己借來的隱陣厲害。
應該是別人秘陣厲害吧。
畢竟,隱陣消耗真氣太快,哪怕大江功無極,依然吃不消。
而賒酒探花的秘陣,可是隱藏了一支小軍隊。
“沒那么容易!賒酒探花除了要借頑蛇肉身外,還得借骨…”
“其實修煉玄功,黃金封頂也可以慢慢掌握,無非是掌握時間很慢而已!賒酒探花之所以對白玉根骨如此執著,是因為他本身已經油盡燈枯,他想再次施展玄功,光借肉身不夠,還得借根骨。”
“根骨越強,賒酒探花成功概率越大,所以我這種白玉,就不夠資格!”
“他借骨的過程,其實也是輔助武者修煉玄功的過程,可以節約時間,也屬于一場機緣了,可惜我沒有這種福分。”
“姜友梁這種皇親國戚,是白玉上品。”
燕少羽惋惜道。
“你的意思是說,賒酒探花要和亂王世子聯手,一起襲殺五品?”
秦近揚重復了一遍。
“不…還有頑蛇尸體。”
“你可以把賒酒探花理解成腦子,頑蛇是肉身,姜友梁是根骨靈魂…賒酒探花在巔峰時,不過也只是個四品,現在又奄奄一息,想殺五品,哪有那么輕而易舉?”
燕少羽笑了笑。
“這…失敗了會怎樣?”
秦近揚皺著眉。
“當然是先讓姜友梁逃命,逃出去命大,逃不出去殉國唄!”
燕少羽拍了拍秦近揚肩膀:“六兄,他們這群王公貴族壓力很大的,有時候,他們比咱們還要更拼…咱們平凡一些,無非是日子不得志,而這群人的下場,那是要沒命的。”
“亂王爺一生征戰,樹敵無數,亂王府家大業大,一旦亂王爺有什么閃失,以后碩大的王府,得姜友梁承擔,他如果是塊豆腐,亂王府就是生靈涂冉。”
燕少羽嘆了口氣。
或許,只有六兄才是真正的灑脫吧。
自己是煌云派少主。
如果有一天父親遭遇不測,自己能承擔起煌云派重任?
先跑為敬。
流浪江湖,像六兄這樣瀟灑就好了。
“你知道賒酒探花的玄功是什么嗎?為什么還要埋伏?”
“品階越高,越階挑戰就越艱難,四品斬五品,應該很難實現。”
越階斬殺這種事情,一品斬二品,其實桉例很多。
但二品斬三品,就罕見了。
至于三品斬四品,需要的不是實力,更多的是運氣。
四品斬五品,更是罕見。
吳生施在許元成手下能逃走,就已經夠吹一輩子。
品階越高,每差一個等級,戰力都是指數級鴻溝。
“這你可就問對人了,玄功叫怖笑葬…聽說施展的時候,周圍會出現恐怖笑聲,對手會在笑聲中絕望,聽著笑聲死亡!”
“其實殺強者也沒有那么容易,玄功運轉,得提前醞釀,提前準備。這段時間武者不能動彈,十分很危險,所以得隱去身形。賒酒探花就掌握了一種隱身秘陣,但秘陣施展起來并不方便,你也看到了,這次是依靠蛇窩,否則靈氣不夠,一切空談。”
“而且醞釀的這段時間,目標一旦離開,就功虧一簣,襲殺距離也就兩三丈,稍遠一些,就擊殺不到!偏偏五品以上的武者警惕心很強,他們會在怖笑葬爆發的瞬間逃亡,雖說不可能徹底逃走,但你打出招式時,要能預判。”
“當然,一旦落入怖魄葬陷阱,對手將束手無策,叫天不靈叫地不應,渾身上下不能動彈,只能眼睜睜等死!除非賒酒探花自己饒恕,幾乎是必死無疑。”
“至于玄功對真氣的消耗程度,就不用我多言,幾乎會抽干你的丹田儲量。殺人之后如何逃亡,也是需要思考的問題。”
燕少羽簡單解釋了一下。
“呃…”
秦近揚點點頭,表示懂了。
這玄功兩極分化。
強項很強,越級秒殺,十拿九穩。
但缺陷同樣也很多。
襲擊距離太近,只有兩丈到三丈,近就意味著危險。
長時間的準備,更是找死行為,還要距離近,簡直是在彈老虎的鈴鐺。
襲殺時候的時機,都是考驗。
“咱們去了能做什么?”
玄功已經確認姜友梁修煉,自己也只能隨機應變看一看。
最初還以為賒酒探花是藏在安全地點,等待一個有緣人安逸修煉。
原來這老小子不安分,還要殺五品。
不行,不行,要三思。
自己的生命安全,永遠是第一位。
“渾水摸魚唄,看看能不能逮個重傷的四品添一刀,這樣也算殺過四品的天驕了,出去好吹牛。”
“六兄,你雖然二品,我知道你殺三品和殺雞一樣,其實我二品的時候,也殺過不少三品…等我真正突破三品時,我信心滿滿去殺四品,結果差點送了命…切記,沒有十足把握,千萬不要去挑戰四品,兩碼事!”
燕少羽表情難得嚴肅一次。
秦近揚點點頭。
其實這種話,吳生施以前也說過。
二品去挑戰三品,不算什么大事,但三品挑戰四品,就是找死行為。
“賒酒探花準備什么時候行動?”
“明天,或者后天…就這兩三天吧。”
“其實賒酒探花已經做好了埋伏準備,只是在等一個合適時機再下魚餌。”
燕少羽道。
“那咱們也早點去唄!先提前去頑蛇觀埋伏著。”
秦近揚催促道。
早點去,早點找個安全伏擊點。
“等等,還有個伙伴!”
燕少羽站起來,眺望了一眼四周。
“伙伴?”
秦近揚皺了皺眉。
“我從來都不是你的伙伴!”
突然,有一道聲音從陰暗處響起。
少女的聲音!
果然,一道窈窕倩影走出來,年紀和許雯卿相當,三品境界,最弱也是三品后期。
就這種出場,一看就是厲害角色。
“易師妹,我煌云派和你易蒼宗暫時還沒有什么恩怨,你對我最好不要這種惡劣態度,否則…”
燕少羽盯著眼前少森森道。
“哼…姑奶奶就這脾氣,否則你要怎樣?”
少女嘴角不屑。
“你態度最好溫和一些,否則…我可就興奮了啊。”
燕少羽挑起眉。
“無恥之徒!”
少女憋的臉紅,差點被氣死。
煌云派從上到下都是惡徒,偏偏這個少莊主不一樣,是個卑鄙無恥且虛偽的惡徒,擅長假笑,擅長花言巧語。
這種惡徒,比普通惡徒更難對付。
“六兄,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易蒼宗首席大師姐易南荷!”
“咱們云東行省還有個合嵐山莊,山莊有個許雯卿。這位易南荷,和許雯卿號稱云東雙嬌,是這一代女弟子中的佼佼者,容貌實力都屬一流,但易南荷脾氣太差。我暫時沒去過合嵐山莊,不清楚許雯卿是什么品性。”
燕少羽介紹道。
“見過易師姐!”
秦近揚點點頭。
他聽說過易南荷,山莊弟子在背后議論許雯卿的時候,總會有意無意提起易南荷。
聽有些見過世面的弟子講,其實易南荷要比許雯卿美一些。
今天一見,那不止一點點。
光這大長腿和黃金身材比列,就秒殺了許雯卿。
當然,許雯卿的臉要精巧一些,易南荷的臉不屬于太靈巧,但讓人一眼難忘,充滿野性。
易南荷出于客氣,朝秦近揚澹澹點了點頭。
二品武者。
藏頭藏臉,還和燕少羽廝混在一起,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
物以類聚!
“易師妹,你對我冷澹可以,對六兄冷澹卻不行…六兄救了倩女酒坊好幾十個人,相當于把倩女釀秘方都送給你們易蒼宗,你們的宗主都欠六兄一個人情。”
燕少羽又提醒道。
“原來是你?那就多謝了!”
易南荷傳送進來后,一直在忙賒酒探花的事情,近期沒有傳送出去。
但她在城內聽說了倩女酒莊著火的事情,又通過偷聽,聽說有人把所有女人都救了出去,也隱約聽妲剁人交談,說是酒莊所有人去了易蒼宗。
燕少羽剛剛從城內回來,消息準備。
他既然也說了,那事情肯定是真的。
易南荷對六餅臉的態度立刻改觀。
拋開倩女釀到了易蒼宗不談,僅僅是救出那么多女人,也值得同是女人的易南荷刮目相看。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救一群沒有背景的女人,比救青壯男人更難。
頑蛇觀!
三個人悄悄潛伏到道觀外。
秦近揚一路觀察。
果然,只靠肉眼查看,這里一片破敗,沒有任何奇怪。
易南荷甚至比燕少羽更早接受賒酒探花考核,可惜她的根骨和許雯卿一樣,是黃金封頂,根本沒有資格。
提示:發現靈氣聚集地點,是否消耗真氣,補充綠靈玉靈氣?
系統發出提示,就證明這里有問題。
“我來開啟陣法,你倆等著,咱們一起進。”
燕少羽含著一顆丹藥在嘴里。
“我不用你的陣法,別惡心我,我自己能進去。”
易南荷對燕少羽極其厭惡。
在這群核心弟子眼里,煌云派就是一群兇惡豺狼。
“那我就沾你的光,你開啟吧,我跟著你混進去!”
燕少羽笑了笑。
“滾…我不用你幫,我也不會幫你!”
易南荷冷笑。
“六兄,你看看,這就是女人…發脾氣的樣子多可愛…你隨我一起進吧。”
燕少羽笑了笑,自顧自施展破陣口訣。
兩個人幾乎同時施展破陣口訣。
秘陣開啟的瞬間,秦近揚出于警惕,直接開啟隱陣。
一陣黑光閃過,血腥味撲鼻而來。
秦近揚的眼前,到處是橫七豎八的尸體,他藏在隱陣里,一動不動。
這什么情況?
遠處還有廝殺聲。
這怎么就打起來了?
“哈哈哈哈,沒想到又進來兩條小雜魚…原來是你們兩個,聽說你們救出去不少平民!”
“辛山寒就是個廢物,論抓中州人,還得是我沸至龍…管你是什么營救使,還是老六,都逃不出本王子的手掌心。”
譏笑聲響起。
秦近揚轉頭看去,道觀大門口的椅子上,有個胖乎乎的青年在啃西瓜。
他就是八王子沸至龍?
秦近揚急忙看向燕少羽和易南荷。
兩個人在落地的瞬間,就被妲剁武者包圍,目前邊戰邊退,易南荷更是已經負傷。
自己沒有動用真氣,又及時施展隱陣,所以氣息沒有泄露,身形更是隱蔽,比較安全。
秦近揚又觀察了一下。
遠處有個皮包骨頭,身穿書生服裝的老者,他應該就是賒酒探花。
在賒酒探花身旁,還有個身受重傷的青年。
器宇軒昂,大概是亂王世子姜友梁。
“你倆來搗什么亂!”
姜友梁一聲大喊。
同時,兩個中州武者出手,把燕少羽和易南荷抓到賒酒探花身旁。
在賒酒探花聚集的周圍,是勢鳳營武者聚起來的防御網,妲剁武者一時半會還轟不進去。
但死傷卻越來越大。
“六兄…六…人呢?”
燕少羽安全之后,第一時間去找秦近揚。
可他驚奇的發現,老六不見了。
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他甚至有一種錯覺,自己身旁根本沒有老六出現過。
人呢?
但他沒有聲張。
六兄應該是有特殊隱藏辦法。
當前情況危險,能藏著,就先藏著吧。
易南荷和燕少羽的想法一樣,并沒有亂說話。
“先生,這是…”
燕少羽急忙問。
“勢鳳營里有個叛徒,供出了頑蛇觀的秘密,明根駁提前動手,破解了秘陣。”
姜友梁咬著牙。
“怖笑葬沒成功嗎?”
燕少羽看著滿地尸骸,沉著臉問道。
“算成功一半,也打傷了沸至龍,可恨我根骨只是白玉上品,無法全身心配合先生,所以關鍵時刻出了岔子,被沸至龍逃出生天。”
姜友梁苦笑一聲。
“那咱們怎么辦?”
燕少羽左顧右盼。
情況看上去很不妙。
到處都是胥欽營的人,勢鳳營的武者,全部集中在姜友梁身前,目前是被動防守狀態。
遠處的明根駁閉目不語,應該在運功療傷。
現在看上去,好像還能抵抗,可等五品蘇醒,戰況根本不堪設想。
姜友梁也看向明根駁,只能苦笑一聲。
怎么辦?
等死唄,能怎么辦。
“哈哈哈哈,老酒鬼,你真以為我不知道頑蛇的事情?”
“其實一直以來,我都想用頑蛇尸體煉制成法器,可惜這里是你中州地盤,我每次只能遠遠查看一下,想找蛇尸,卻一直徒勞無功。”
“你倒好,居然捷足先登。”
“你居然還想用頑蛇尸體暗算老夫?很險啊,如果你沒有負傷,老夫這條老命,還真的就沒了…可惜,你時運不濟。”
“總之,謝謝你,幫老夫找出頑蛇尸體。”
“你們這群人很幸運,能目睹老夫煉制頑蛇尸體…等法器大成之時,就用你們的血來祭器!”
稀里嘩啦。
明根駁一揮手,十幾個手下扛著大包裹跑來。
打開包裹,里面藥香濃郁,赫然是數不清的珍貴靈藥。
就連姜友梁都吸了口涼氣。
他可是王爺世子,也算見過世面,可如此大場面的靈藥,真心不多見。
這也足以見得,妲剁國近幾年是真的富裕了。
“這是老夫十年來的心血,今天祭蛇尸!”
轟隆隆!
明根駁大袖一甩,地面開始顫抖。
秦近揚正站在中場思考怎么能逃走,突然腳下土壤一軟,他整個人都陷入土里。
低頭一看。
好大的蛇嘴。
哪怕已經是尸體,可蛇頭向天,依然有吞天之勢。
天,是沒機會吞了。
可卻吞了秦近揚。
秦近揚身軀藏在隱陣里,十分絲滑的滑到蛇的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