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戰場左側方向的無旗兄弟會騎兵們高舉手中長劍,貝里身旁的索羅斯立刻虔誠禱告一番,然后為他們的長劍附加上火焰魔法。
無旗兄弟會的騎兵部隊中,桑鐸眼神閃躲的看著四周燃起的火焰長劍。對火焰的畏懼早已深入心底的他自然沒有拔出長劍附加魔法。
雖著沖鋒的距離越發接近,桑鐸突然手中韁繩一抖,快馬加鞭的越陣而出。一馬當先的朝著那名在密集人群中也十分顯眼的目標沖去。
如果是平時,相比跟著無旗兄弟會作戰,桑鐸寧愿陪著三名孩子一起種田勞作。不過,這次他卻非來不可,因為他想親自斬殺自己那親愛的哥哥。
“獵狗,別脫離陣型!
該死,所有人保持陣型,趁敵方還未鑿穿步兵陣型前,進行夾擊!”
貝里看著桑鐸擅自脫離集團沖鋒陣型,他大喊一聲卻并未得到桑鐸的回復。他暗罵一聲后繼續帶領己方騎兵部隊進行沖鋒。
隨著一次次復活和科本的藥劑強化中,貝里知道,自己在漸漸失去痛覺的同時還遺忘了一些重要的東西。
不過,他心中卻一直存在著一個執念,那就是審判魔山,將蘭尼斯特家族趕出河間地。
無旗兄弟會的騎兵數量將近三千,但他們多數只是經過訓練的河間地平民。所以,貝里即使心中非常想要審判魔山,卻也只能先帶著。
騎行于索羅斯身側的布蕾妮看著獨自行動的桑鐸背影,她腦海浮現出臨行前桑鐸與那三名孩子擁抱告別的場景,她重重的嘆了口氣,策馬朝桑鐸的方向而去。
“布蕾妮…”
見自己話音剛落,索羅斯身側的布蕾妮便策馬隨桑鐸而去。貝里忍不住再次出身朝她呼喊道。
“貝里,隨他們去吧!我在火焰中得到了我主的啟示,我們的目標是那些蘭尼斯特騎兵。
這一戰將是我們無旗兄弟會發展壯大的關鍵!”
索羅斯出言打斷了貝里,他面色嚴肅的開口對貝里說道。
已經逐漸將光之王的啟示作為行事準則的貝里聞言,朝索羅斯點點頭,便不再管桑鐸與布蕾妮兩人,而是專心的帶領己方騎兵部隊沖鋒。
貝里對于索羅斯口中壯大無旗兄弟會的話語并未感到異常,似乎,他已經遺忘他們當初成立無旗兄弟會的初衷。
撕拉!
混亂的戰場之中,將重裝步兵和杰森伯爵全部斬殺的魔山猶如一輛人形壓路機一般,使用雙手雙劍在戰場中開辟出一條由鮮血和尸體組成的血路。
噠噠噠!
正當魔山享受著殺戮帶來的快感時,他透過頭盔正好看到左側方穿著暗色鎖甲,未戴標志性獵狗頭盔的桑鐸正策馬朝他而來。
“哈哈,是你這個喜歡偷竊的小崽子。你等這一天很久了吧?我也一樣!”
將一名河間地步兵的尸體從雙手巨劍上甩到地面,魔山發出如悶雷般的狂笑,然后他罕見的雙手握住巨劍劍柄,大踏步的朝著桑鐸迎面而來。
見魔山似乎一副穩操勝券的模樣,桑鐸腦海瞬間浮現出小時候的往事,他突然緊了緊手中長劍,堅定不移的駕馬與他對沖而去。
在戰馬即將撞向自己時,戰斗經驗豐富的魔山提前便朝右前方大踏步躲避,兩人一馬瞬間處在同一平行線上。
早有準備的桑鐸雙手持劍由上至下一記迅勐噼砍,魔山以右手正握,左手反握的姿勢將雙手巨劍往上一撩,精準的將桑鐸的長劍擋住。
通過這一劍明顯能看得出來桑鐸的力量遜色于魔山。即使他的長劍借助由上至下的力量,也只能勉強跟魔山拼個不相伯仲。
雖然說得很慢,其實他們對拼的這一劍在極短的時間內便結束。
桑鐸胯下戰馬帶著他繼續向前,騎在戰馬上的桑鐸沒有角度再進行攻擊。心中頓感陷入被動的他卻不得不收回自己的長劍。
呲啦!
咴兒!
左后腿自膝蓋部位被斬斷的戰馬悲鳴著摔倒在地,從剛才開始便有所準備的桑鐸反應極快的借勢往前一撲,在地上翻滾幾圈卸力之后,他顧不得渾身粘滿的泥土迅速起身。
嗒嗒嗒!
桑鐸果然很了解魔山得勢不饒人的性格。他才剛站起身來,魔山便右手提著巨劍踏步而來,抬手便朝他脖子的位置來了一記橫斬。
桑鐸勐地彎腰一蹲躲過從頭頂呼嘯而過的巨劍攻擊,同時,他手中長劍便欲砍向魔山左腰位置。
魔山似乎預判到了桑鐸接下來的行動,剛蹲下的桑鐸迎面便看到一枚真的跟砂鍋差不多大的鐵拳。
桑鐸沒有頭盔保護的腦袋結結實實接了這一拳,整個人直接被錘得往后飛了出去。同時,他嘴里還噴出幾顆帶著鮮血的牙齒。
“我記得,小時候你也被我這樣砸掉牙齒,可后來卻又長出來了!
現在,我就將你的牙齒全部敲下來,看看它們還能不能再長回去。”
居高臨下的看著倒在地上使勁搖晃著暈眩的腦袋,掙扎著想要起身的桑鐸,魔山頭盔中的臉上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開口說道。
噠噠噠!
正在魔山往前走了一步,想要真的敲掉桑鐸嘴里的牙齒時,一匹戰馬快速的朝著戰場中的這對親兄弟而來。
鏘!哐!
聽到身后迅速接近的馬蹄聲和揮劍聲,魔山魁梧的身體以較快的速度轉過身來,提劍格擋對方揮出的這記噼砍。
戰馬上騎士的長劍順著他的雙手巨劍擦出一連串的火花后,劍尖擊中魔山頭盔上的拳頭裝飾,將他的頭盔打出老遠。
鮮血順著魔山被頭盔劃破臉龐的傷痕流下,滿臉橫肉,面相一看便不是善類的魔山此時露出憤怒的表情,
他朝著正前方迅速減速并調轉馬頭的騎士說道:“女人?很好!我一定會X了你帶血的尸體。就像當初對待多恩的那個婊子一樣!”
剛好趕到救下桑鐸的布蕾妮聞言,她那滿是雀斑的面孔憤怒一閃而逝,默不出聲的一抖韁繩朝著魔山再度沖來。
由于雙方之間的距離并不算遠,眨眼間他們便已碰撞到一起。而魔山這次竟然沒有選擇避讓,而是立馬側身站立并用左肩狠狠撞向戰馬的前胸。
雙方剛一接觸的瞬間,魔山被布蕾妮的戰馬撞得整個朝后直退。魔山的雙腳在泥土地面犁出一道深深的痕跡。
可由于布蕾妮的戰馬沖鋒距離不夠,往前沖鋒的動力越來越弱,最后竟然真的生生被這恐怖的魔山逼得停了下來。
呲啦!
嘩啦!
強行阻止戰馬沖鋒之勢后,魔山置于右腰間的雙手巨劍斜斜的朝著戰馬脖子便是一劍突刺。
雙手長劍毫無阻攔的刺入戰馬的血肉之中,熱氣騰騰的鮮血頓時澆得魔山滿身都是。
鮮紅的雙手巨劍在貫穿戰馬脖子后去勢不減的刺向它背上的布蕾妮。但布蕾妮的反應速度也不慢,直接翻身跳下連悲鳴都來不及便倒下的戰馬尸體。
從面前的馬尸中拔出自己的巨劍,猶如浴血魔王一般的魔山朝著已經起身的布蕾妮大喇喇的走去。
“咳…呸,親愛的哥哥,我們的事情還沒解決呢!現在又要欺負女人了?
就像當初欺負我們妹妹一樣,對嗎?”
布蕾妮身側不遠,鼻梁被一拳砸斷的桑鐸重新站起身來。他偏頭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后,開口朝魔山嘲諷道。
“嘿,你想要保護她?但你知道你沒有這個能力。否則,當初我們那精致得像洋娃娃一樣的妹妹,便不會被我玩死。
對了,父親當初怎么定義她的死亡?
好像是被橡子噎死的?就像定義你那張丑陋的臉是被床單著火?
哈哈哈哈!”
魔山發現桑鐸似乎是想要保護布蕾妮,他腳步一頓,暢快的將曾經的往事講了出來。說到最后,他發出一陣陣狂笑。
“這個該死的世界真是荒謬!去他嗎的七神,天父的公正?圣母的仁慈?我從未見到過?
高尚的騎士?呸,什么狗屁騎士之道!
就憑當初雷加·坦格利安冊封你這只知道殺戮的怪物為騎士,我便決定永不接受騎士的冊封。
笑夠了嗎?死吧!你這個該死的怪物!”
看著魔山肆意狂笑,桑鐸用低沉的聲音說出自己這么多年來一直深埋心底的話語。他話一說完,便滿臉憤怒的提劍朝魔山砍去。
一旁的布蕾妮一直靜靜的傾聽著,她從這恨對方入骨的親兄弟間的對話,似乎明白了桑鐸如此痛恨魔山的理由。
見桑鐸被魔山成功激怒,本想開口提醒的布蕾妮暗自搖搖頭,然后持劍跟上桑鐸的步伐,與他同時進攻魔山。
鐺,鐺!…
面對同時從左右進攻的桑鐸和布蕾妮,魔山毫不畏懼的迎面而上。手中雙手巨劍與他們倆的長劍不斷碰撞,發出一連串的撞擊聲。
撕拉!
在三人激烈的劍斗之中,憤怒的桑鐸出劍非常莽撞,以至于接連出現失誤。前面幾次有布蕾妮圍魏救趙式的攻擊讓魔山不能趁勢追擊。
可在布蕾妮被魔山巨大的力量反震得雙手酸軟,身體漸漸得不上大腦時。再次出現失誤的桑鐸左手被魔山劃出一條深深的血痕。
憤怒得幾近瘋狂的桑鐸完全不顧鮮血淋漓的左手,依然接連不斷的壓榨自己的體力,接連朝魔山出劍狂砍。
“呼,呼!桑鐸…”
漸漸開始喘著粗氣的布蕾妮在被魔山一記巨劍橫噼逼得后退一步后,她趁機想要開口阻止桑鐸的瘋狂攻擊。
如果按個節奏下去,他們兩人都將死在魔山的劍下。可隨后她準備說出口的話,被回過頭來的桑鐸一個眼神生生止住。
被橫噼逼退的桑鐸和布蕾妮再度欺身上前,魔山轉身提劍蕩開右側布蕾妮的長劍后,身體左側頓時空門打開露出破綻。
瘋狂進攻的桑鐸怎么可能放過這個機會,他立刻持劍合身撲了上來。
故意賣出破綻的魔山知道,自己這個容易被激怒弟弟就算知道這是陷阱,只要能有跟他同歸于盡的機會,他就不會放過。
“死!”
在蕩開布蕾妮長劍之時,魔山便未用盡全力。在桑鐸中計近身之后,他發出一聲怒吼,手中巨劍倒轉過來,從自己左腋下方一記回劍反刺攻擊桑鐸。
雙手巨劍上并未傳來魔山預料中刺入身體的手感,反而是感覺被什么東西卡住。
魔山回頭一看,只見桑鐸滿是鮮血的臉上沒有半分剛才的瘋狂之色。面無表情的他正用手中長劍的十字護手死死卡住魔山的巨劍。
撕拉!
一聲血肉被割裂的聲音響起,魔山頓時左腳一軟直接單膝跪倒在地。直到這時,他才感受到左腳傳來的劇烈疼痛。
撕拉!
跪倒在地的魔山感覺到腋下的巨劍忽然一松,右腳再度傳來一陣劇烈疼痛,他直接變成雙膝跪地的姿勢。
“啊!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姿勢讓他感覺到屈辱,魔山仰天發出一聲怒吼,手中雙手巨劍從腋下收回,對著布蕾妮和桑鐸便是一陣揮舞。
但雙腳腳踝處的腳筋被割斷的魔山,此刻猶如一頭上岸擱淺的鯊魚。并不再具備先前那種巨大的威懾力。
哐當!
當雙手手筋再被桑鐸和布蕾妮一前一后配合著割斷后,魔山手中那柄殺人無數的雙手巨劍重重的掉落在地上。
此刻,雙膝跪地,雙手無力低垂身側的魔山已經如同一頭失去牙齒的勐虎,徹底失去了威脅。
“呼!桑鐸,你剛才那想拉著魔山一起去死的瘋狂表情演得真像,就跟真的一樣!”
結束這場從出生以來打得最累的戰斗,布蕾妮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然后對身旁緊盯魔山的桑鐸說道。
剛才她在看到桑鐸回頭的眼神清明,并無一絲瘋狂之色時。她便明白桑鐸這是演給魔山看得。
所以,桑鐸朝著魔山雙腿微微偏頭示意后,她立刻明白這是他在暗示接下來的攻擊方向。
“不是演的,我以前便想跟這怪物一起去死。不過,現在我有需要保護的人。怎么會舍得陪他去死。”
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魔山,桑鐸搖搖頭,幽幽開口對身旁的布蕾妮回答道。
本來,他前半生都是以擊殺魔山為人生目標。可當現在將要實現目標時,桑鐸內心卻感覺到一陣莫名其妙的空虛感。
“怎么還不動手?是享受我跪在你面前的感覺嗎?
哈哈哈,你關心的婊子都是我殺的!你的臉也是我按在火爐上的!
聽著你的慘叫,那感覺真實美妙極了!快動手!”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卻不動手的兩人,跪在地上的魔山立刻出言激怒桑鐸,想要他快點了結自己。
“格雷果·克里岡,你現在想以死了結曾經犯過的罪孽?放心,不會這么簡單!
唔,你現在唯一有攻擊性的,就是你的嘴了吧!”
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桑鐸和布蕾妮身后的貝里開口接過話題。他在說完之后,直接上前一腳踹在魔山的胸膛。
察,察!
在魔山仰面倒地之后,貝里直接上前坐在他的身上,用自己長劍的劍柄狠狠砸向魔山的嘴巴。
隨后,魔山滿嘴的牙齒一顆一顆被貝里敲了出來。
外表堅強內心柔軟的布蕾妮轉過頭來,發現在他們與魔山戰斗時,蘭尼斯特家族騎兵已經被剩余的聯合大軍步兵以及無旗兄弟會騎兵剿滅。
勝利者正不停的在這處血肉戰場上來回巡視,進行收繳戰利品及補刀的工作。
正在這時,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傳來。赫倫堡高大的城門處騰起一朵綠色火焰,看起來,這座堅固的城堡也已經被攻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