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流城內,泰陀斯伯爵看著被家族士兵救出的霍斯特公爵兩人,頓感心中的大石頭被放了下來。
他看了一眼不斷有從主堡左右兩側往下攀爬的侍衛和仆從,立刻對身邊的家族士兵命令道:“你們幾個快將公爵大人送到副堡布林登大人的房間。其他人救援主堡當中的幸存者,搬運里面的糧食和財物!”
布林登和泰陀斯伯爵等將領為了方便防守西面和南面城墻,都住在靠近南面城墻的副堡之中。議事大廳與地牢也在這副堡之中。
“是!”
幾名家族士兵抬著霍斯特公爵便朝副堡而去,那名救出霍斯特公爵的男仆也緊跟他們身后。而另外近兩百名家族士兵則四散展開營救,搬運物資財物。
對于救出霍斯特公爵的男仆肯定會重賞,畢竟這是維系屬下忠心的重要因素。但此刻泰陀斯可顧不得這么多,因為他老遠便看到從西面城墻跑來的傳令兵。
“是西境大軍趁機攻城嗎?”
心中有所預料的泰陀斯伯爵,見傳令兵來到身前便立馬開口詢問道。
“不,泰陀斯大人。呼,他們一部分大軍開始撤離,另外一部分竟然在西面的河間大道上挖坑。”
匆忙跑來的傳令兵呼吸急促的,大聲給泰陀斯伯爵匯報著西境大軍的異常動向。
“撤離?挖坑?”
聽到傳令兵報告,臉上露出詫異表情的泰陀斯伯爵皺眉思索一番,直接對他說道,
“走,回城墻上。他們既不攻城,也不繼續炸主堡城墻,我倒要看看他們在耍什么花樣!”
奔流城主堡塌陷的第二天早上,羅柏率領的一萬三千人北境大軍,正浩浩蕩蕩在河間大道上整齊行軍。
提前被羅柏撒出去的偵查騎兵們,以北境大軍為圓心,不斷的偵查著各種情報。
在完全離開騰石山脈,距離奔流城不到一個騎乘日時。前方的偵查騎兵給羅柏傳來了前方的情報。
馬柯·派柏帶著一千名河間地的新兵,朝北境大軍的方向倉皇逃竄而來。他們身后的西境騎兵在看到北境騎兵后,已經停止追擊。
“呵,不知道是因為我太過年輕,還是因為他自己太過自戀!
嘖嘖,直到現在這位聞名七國的雄獅,泰溫大人都還未將我放在平等的位置上對待。
縱然派崔克和托馬德兩人,沒有前來給我匯報你馬柯·派柏叛變的消息。
但你一個拋棄主君獨自逃走,還帶著一千名新兵殺出重圍且沒有被敵方騎兵追擊到的人。我怎么可能相信呢?”
騎在血風身上的羅柏自言自語式的輕笑一聲,然后對被小瓊恩派回來的傳令騎兵說道,
“讓小瓊恩將他們繳械后,再請馬柯·派柏過來,唔,禮貌一點!”
“是,陛下!”
看著傳令騎兵離開,剛才聽到羅柏那番話的詹德利開口說道:“陛下,需要我去叫派崔克千夫長過來嗎?”
“當然,這場好戲怎么能讓他錯過呢!不過,到時候你們先藏在軍陣里,不要著急出來。我想從這個背叛者身上獲取一些信息。”
見詹德利越來越明白自己的心思,羅柏直接點頭回答道。
不一會,詹德利便帶著知道馬柯爵士即將到來的派崔克,隱藏在羅柏身后的軍陣中。
詹德利看著派崔克咬牙切齒的模樣,想著待會要著重注意他的行動,免得他太沖動,破壞了羅柏陛下的計劃。
再過了十幾分鐘后,小瓊恩親自帶著馬柯爵士來到羅柏的前方。
馬柯爵士勒住戰馬后,直接翻身下馬幾步趕到羅柏的面前單膝跪地,
他臉上掛著焦急之色,語氣悲痛的大聲說道:“陛下,泰溫·蘭尼斯特正率一萬五千西境大軍攻打奔流城。北面城墻已被他們用野火炸得塌陷。
雖然他們野火已經用盡,可由于北面城墻無法進行防守,奔流城即將陷落。
艾德慕大人帶著我們想要夜襲,可誰知道派崔克·梅利斯特早已投靠泰溫。我們被西境大軍伏擊,艾德慕大人被派崔克偷襲擒下。
我本想奮戰到死,可最終決定趁亂帶兵突圍,因為我想來金牙城給您匯報軍情,以免您中了他們的埋伏。”
馬柯爵士說話的同時,抬頭觀察著坐在恐怖巨狼身上的羅柏。只見羅柏正皺眉聽著,晶瑩剔透的璀璨雙眼中滿是思索之色。
咦?之前,這位北境之王的眼睛是這個模樣?
馬柯爵士在觀察羅柏時,羅柏眼角的余光同樣在觀察他。
只見他滿身都是已經干涸的血污,身上鎧甲也滿是長劍噼砍的痕跡。左手似乎好像受傷了,正綁著層層染血的繃帶,完全是一副經過苦戰的模樣。
羅柏心中為他的敬業表演點了個贊,然后立馬一臉急切的詢問道:“那奔流城現在是什么情況?我舅舅和舅公還活著嗎?”
“唔,在我離開時奔流城還一直在堅守著,而艾德慕和布林登大人應該已經被泰溫關押起來了。
羅柏陛下,現在我突圍的目的已經達到。我想向您請戰,今晚便帶軍夜襲西境大軍營地,救出兩位大人。”
聽到羅柏的詢問,馬柯爵士微微側頭,然后才開口回答,同時,還非常激動的向他請戰夜襲。
“嗯,很好!奔流城還未陷落,他們也都還活著。
說實話,馬柯·派柏,你是我這一世見過演技最好的人!
我一直在仔細觀察著你,你不僅眼神表情的表現到位,呼吸節奏順著情緒而變動,還沒有任何多余的小動作。
最主要的是,在我對你快速詢問時,你還能做出略微回憶的表情,沒有直接脫口而出。”
“陛下,請原諒我的愚蠢,沒有聽懂您這話是什么意思。”
見羅柏剛才還急切的表情忽然一變,嘴角掛笑的說出這番話。馬柯爵士心中咯噔一跳,可他臉上還露出疑惑的表情。
“派崔克,出來吧!”
一直聽著馬柯爵士胡說八道,還把自己污蔑成背叛者的派崔克。
在聽到羅柏的呼喚后,早就按捺不住的他,拔出自己腰間插著的利斧便從軍陣沖了出來,想要上前把馬柯爵士剁成肉泥。
“不,冷靜!派崔克!”
早就有所準備的詹德利緊隨其后,將激動的派崔克攔了下來。
“派崔克,我知道你很想殺了他。但你如果還想救我舅舅和舅公的話,就給我立刻冷靜下來!”
羅柏斜眼看著派崔克和詹德利兩人,語氣平靜的開口說道。
聽到他的話,派崔克腦海浮現出摯友艾德慕與布林登的身影,激動的情緒逐漸平復下來,而詹德利見狀也直接將他放開。
當自己口中所說擒住艾德慕的派崔克出現時,馬柯爵士便立馬收起自己的表演,平靜的接受當初背叛時便已考慮過的結局。
誰知道,聽到羅柏話中的意思,好像并不想立刻處死自己。于是他半真心半恭維的開口說道:“羅柏陛下,您的氣量也是我一生見過最為寬廣的。包括泰溫·蘭尼斯特在內,都恨不得立馬處死背叛者及其家族。
其實我也不想背叛您和徒利家族,只是我父親…
算了,我也不再多解釋什么。請問,羅柏陛下您想讓我做些什么?”
“你回去告訴泰溫·蘭尼斯特,既然上次他交換俘虜很有誠意,那我這次同樣表達我的誠意!
我提議,用整個西境的所有貴族們和他交換布林登·徒利,艾德慕·徒利。對了,還有那可憐的林斯·來頓的首級。”
高高在上的羅柏俯視著一臉冷靜的馬柯爵士,說出了自己交換俘虜的提議。
“嗯?這么說,看來金牙城已經在您的手中了?難怪金牙城沒有配合凱馮·蘭尼斯特出擊,原來真的已經淪陷。
不過,陛下您拿整個西境貴族來交換,我覺得沒人會相信的!”
聽到羅柏的話,馬柯爵士立馬想到凱馮失利的原因。不過,他當然不會相信羅柏短時間已經占領了整個西境。
“哦?你是在懷疑我說的話?那我告訴你,金牙城,深穴城,秧雞廳都已經在我的掌控中。
現在,我有資格以整個西境貴族作為交換條件嗎?”
羅柏聽到馬柯爵士話中的質疑,立刻皺著眉頭,語氣不善的開口說道。
似乎是感受到羅柏語氣中的不善,一直站立原地,閉目假寐的血風忽然睜開了它那宛如冰晶的璀璨雙眼,緊緊盯著面前這個矮小的人類。
“咕嚕,陛下,我不該質疑您的交換條件。現在,我就返回奔流城幫您傳話。”
歷來沉得住氣的馬柯爵士在被血風盯住后,頓感渾身寒毛豎起,背上冷汗直往外冒。他緊張的吞咽一口口水后,連忙對羅柏開口說道。
“明天清晨我們差不多就能到達奔流城,讓泰溫·蘭尼斯特在這個時間內給我回復。去吧!”
“是!”
馬柯爵士聞言,如蒙大赦般的轉身快步離去。從剛才被血風緊盯開始,那種被頂級獵食者目光鎖定的危機感,一直在提醒他逃跑。
“陛下,就這么輕易放這畜生離開?他可是親手砍下了艾德慕大人三根手指。”
派崔克滿臉不甘的盯著馬柯爵士的背影,對著羅柏開口說道。
“放心,正因為我們就這么放他離開。明天交換俘虜以后,必然還會在戰場上再遇到他,到時候…”
羅柏璀璨雙眼也同樣盯著馬柯爵士的背影,對著派崔克回答一句后,便轉頭對詹德利吩咐道,
“詹德利,之前偵查騎兵匯報說,紅叉河上游的許多漁村并未受到西境大軍騷擾。你讓他們去…”
“除了凱馮,都給我出去!”
馬柯爵士獨自一人快馬返回西境大軍營地,將羅柏的話原封不動報告泰溫后。立刻惹得泰溫勃然大怒。
啪噠,哐當!
馬柯爵士等人離開帥帳后,里面立刻傳出一陣摔東砸西的巨大聲響。各位圓滑的貴族們一聽,立馬腳底下抹油,快速離開帥帳。
“呼,凱馮,你一會出去告訴派柏,我同意交換俘虜。然后,明天交換俘虜后,我會讓他充當先鋒將羅柏·史塔克引到陷阱中。
今天你給我好好盯著他,別讓他趁機搞出什么事情!”
發泄一番后,迅速恢復冷靜的泰溫立刻對自己的弟弟下達命令。
“泰溫大人,我們就這么相信了羅柏·史塔克的話?還有,既然您懷疑派柏有問題,那我干脆直接將他殺了吧?”
聽到泰溫的命令,想得不是很明白的凱馮立刻出言反問道。
“之前我便對金牙城有些不好的猜測,沒想到真的已經淪陷了。
深穴城的來頓家族已經背叛了我們,這個不用多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秧雞廳應該是被消失很久的尤魚們攻陷了。
現在不用考慮是否相信他的話,只需要看明天有沒有來佛德家族的俘虜就知道了。
至于派柏,他能背叛一次就能背叛第二次。現在的局勢突變,是讓我有些懷疑他。但這么好的一個誘餌殺了太過可惜。”
“嗯,我明白了現在就去辦!”
第二天清晨,當和煦的朝陽灑在大地上,包括河間地新兵在內的六千人北境步兵方陣,浩浩蕩蕩的來到奔流城西面。
而泰溫率領一萬五千人在西境大軍營地外,同樣列好陣型靜靜等待著他們。
“咦,派柏你不是說他們大概有一萬三千人左右嗎?怎么現在只有這五六千人呢?”
看著漸漸走近的北境大軍,凱馮輕咦一聲,朝他身側的馬柯爵士詢問道。
“昨晚我傳達泰溫大人消息時,專程讓手下人仔細計算了,確實是一萬三千人左右。
你看他們后方揚起的煙塵,剩余的騎兵應該在他們的身后等待機會,準備再次施展前幾天擊敗你的那套戰術。”
馬柯爵士聽到凱馮毫不客氣的質問,他也非常干脆的再次揭開凱馮前幾天打敗仗的傷疤。
“哼!”
凱馮聞言,面色鐵青的冷哼一聲便不再言語。
而騎在戰馬上的泰溫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靜靜的觀察著北境大軍。
奔流城西面城墻上,泰陀斯伯爵正滿臉焦急的看著逐步靠近的北境大軍。
他可是知道西境大軍在后方較遠處的樹林里,埋伏了差不多至少一萬兩千人,并在北境大軍的必經之路上挖了大概率是放置了野火的陷阱。
但是,由于奔流城早已被封鎖消息,他根本無法將這消息傳達出去。
“亞達,讓奔流城中所有能夠拿起武器的男人,在西大門的校場集合。為羅柏陛下,為徒利家族盡忠的時候到了!”
泰陀斯狠狠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對身邊的副手下達了命令。
“是!”
當北境大軍走到比較接近西境大軍的位置時,走在最前方的血風抽動了幾下鼻子,然后羅柏立刻揮手讓大軍停止行進。
“派崔克,你帶著西境的俘虜們去進行交換。”
隨著羅柏一聲令下,派崔克押送著亞莉珊伯爵夫人兩母子,風暴地各貴族將領朝西境大軍方向行去。
這一行俘虜之中,綠石堡的奧拉·尹斯蒙經過血風身旁時,隱晦的朝上方的羅柏瞟了眼。
而羅柏視線剛好與之相對,微微的對他頷首示意一下。
西境大軍中,泰溫見金牙城里奧伯爵的妻子,兒子都在俘虜之中。重重嘆了口氣,對著馬柯爵士輕輕揮了揮手。
隨即,他捧著一個木箱,押送著精神萎靡不振的艾德慕,和狀態同樣不好的布林登兩人朝前方走去。
“艾德慕大人,布林登大人!你們怎么樣?”
北境,西境兩軍中間,雙方俘虜相遇,派崔克立馬開口詢問道。
“還死不了,快點交換吧!”
布林登搶先回答一句,便催促快點交換俘虜。
隨后,雙方交換了俘虜,并未出現什么不光彩的小手段。
“馬柯·派柏,你一會可別先死了。我親自來找你的!”
派崔克接過馬柯爵士手中的木箱,丟下一句狠話后,便帶著布林登兩人快步往自己大軍走去。
嗒嗒嗒!
馬柯爵士剛帶著俘虜們回到西境大軍營地,晉升的五千名投降的河間地士兵從西境大軍中被趕了出來。
“派柏,帶著他們去將羅柏·史塔克引到陷阱上戰斗。放心,我一會提前通知你,讓你有充足的時間逃回來。”
“是,泰溫大人!”
看著后方準備已經拔刀拉弓的近萬名西境士兵,馬柯爵士只得臉色慘白的點頭答應。
嘩啦啦!
正在這時,奔流城西大門被陡然放下。泰陀斯伯爵帶著奔流城士兵從大門口快步殺出,同時嘴里齊聲大喊:“有陷阱!”
北境步兵方陣最前方,羅柏看著冒死出城作戰的奔流城士兵們,他璀璨雙眼泛起光芒,嘴里吐出一口白色霧氣,對血風說道:“血風,給敵人展我們的力量,讓他們因此而畏懼吧!”
嗷嗚!
渾身開始環繞白色霧氣的血風仰天短嘯一聲,直接馱著羅柏迅速朝著前方的敵人而去。
在羅柏與血風的身后,所有北境步兵方陣的士兵們,看著這一人一狼,獨自朝著上萬名西境大軍發起沖鋒,他們心中徹徹底底被震撼,震驚所填滿。
“該死!早知道就先將這些群混蛋全部殺光!”
泰溫看著從奔流城沖出來的士兵們,再聽著他們震耳欲聾的數千人齊聲高喊,不由大聲咒罵了一句這些破壞他計劃的混蛋。
“泰溫大人!羅柏·史塔克和他的巨狼獨自沖過來了!”
正在泰溫轉頭看奔流城時,他耳邊響起凱馮的驚呼聲。
泰溫立馬轉回自己的腦袋,果然看到羅柏騎著一匹巨大的白狼,已經踏入雙方中間那片范圍很廣的野火陷阱之中。
“快放箭,能將北境敵人所凝聚的信念標志粉碎,之后的戰爭我們絕對會是勝利者!”
泰溫現在完全來不及思考羅柏為什么獨自發起沖鋒,但他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立刻朝著身邊的凱馮大聲吼道。
休,休,休!
數十只燃燒著的火箭從西境大軍中射出,將他們提前澆在地上的野火點燃。
十數根碧綠火蛇蜿蜒前行,順著提前預留著的木管通道,點燃了戰場中間被埋在土里的眾多野火桶。
轟隆,轟隆,轟隆!
前所未有的的野火爆炸場面出現在奔流城西側,漫天都是碧綠色的火焰蘑孤云。
整個奔流城戰場都被這無人見過的爆炸場面震驚,不管是北境步兵方陣的士兵們,還是西境大軍的士兵們,仰或是正準備接戰的奔流城士兵們,全部呆滯在原地。
“哈哈哈!”
感受著由爆炸掀起的,撲面而來的熱浪。泰溫前所未有的大笑起來,看得出來,他這次確實非常開心。
卡卡卡!
靠近西境大軍的方向,正熊熊燃燒的碧綠火焰中,突然出現不和諧的一點白色冰晶。
隨后,這一點白色冰晶如同之前的野火一般迅速蔓延,眨眼間形成一個由璀璨冰晶凝結的圓形通道。
一根米長的冰晶長矛從圓形通道中激射而出,瞬間洞穿最前方的馬柯爵士的戰馬,讓他直接摔倒在地上。
察,察,察!
一陣清脆響亮的腳步聲響起,渾身包裹著層層疊疊的冰晶鱗甲的血風,姿態優雅的從圓形通道中踏步而出。
在它的頭頂,羅柏渾身包裹著宛如冰凋藝術品的冰晶鎧甲,右手白色冰霧正在不斷蠕動扭曲,最終凝結成一根米長的冰晶長矛。
這是血風魔力屬性超過50點而獲得的第一個血契技能,聯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