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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商號比以前要冷清了很多,就在前天晚上,他們分家的執掌者方義孺自從參加月圓大典,就再也沒有回來。
按理說,碰到這樣的事,一直藏于暗處的執事應該要出來主持大局了。
可眾人等了許久,這執事都沒有出來。
不但如此,又過了一會兒,飛魚衛府兵全部出動,將商號里里外外都搜了一個遍,還將人抓了起來逐個審問,說是趙昊丟了,他們這些人有重大嫌疑。
這就有點扛不住了!
雖然確定趙昊安全以后,這些都放了出來,但現在整個方家商號都人心惶惶的。
約莫傍晚時分,商號這邊來了一輛馬車,馬車之上有一個一人高的木箱,沒人知道里面是什么,也沒人敢問里面是什么,因為押送的人長相有些兇,只是出示了一下身份牌,就拉著馬車住進了后院。
大晉鏢局,這是晉國的皇家鏢局,沒人敢攔,也沒人敢問。
正當眾人瑟縮在一起猜測木箱里面裝的是什么的時候,趙昊來了。
于是他們更慌了,紛紛向后退了一步,好像趙昊身上有什么臟東西一樣。
趙昊一臉莫名其妙,看向老楊:“老楊,我長得很兇么?”
“這哪能啊?”
老楊一臉認真道:“整個鎮國府數公子你長相和善呢!”
“我尋思也是!”
趙昊松了一口氣,心想著自己丹田都廢了,注定是那種靠臉吃飯的人。
長相要真的變兇,以后豈不是要餓死?
他掃了一眼眾人,笑道:“大家不要害怕,雖然咱們之前有過節,但節已經過去了。”
方敬遠愣了一下,沒想到趙昊這么大度,不由小聲問道:“這么說,趙公子不會為難我們了?”
趙昊有些疑惑:“哈?你們之前那么搞我心態,怎么能不為難你們?你把我當圣母啊?”
方敬遠迷了:“剛才你說節已經過去了。”
趙昊理所當然道:“是啊!中秋節已經過去了,秋后算賬嘛,再過半個秋天,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眾人:“…”
這個節,是中秋節的節啊!
老楊也迷了:“公子我剛夸你長得和善,你這…”
趙昊反問:“面善跟手黑沖突么?”
老楊悟了:“嘿!還真不沖突。”
兩個人有說有笑,直接到了后院,搞得眾人面面相覷。
倒不是趙昊刻意報復,區區一個方家他還真沒有放在眼里,主要是方家這邊的財務已經被方義孺搞崩了,按照以前四國商人的慣例,這種情況一般會繼續在荒國半死不活地吊一段時間,確定沒有希望了才離開。
這段時間,真是一點消費力都沒有。
倒不如把他們趕走,說不定新家族搬過來以后,還能去自家青樓消費消費。
“公子小心,有兩個三品高手!”
老楊眉頭皺了皺,當即擋在了趙昊面前。
趙昊撇了撇嘴:“怎么感覺最近三品高手爛大街了?”
都說四品到三品是一道天塹,三品之上一品一登天,結果這幾天碰到的全都是高手。
老楊解釋道:“三品和三品也不一樣,有些三品是從戰場上的尸山血海中爬出來的,有的是硬靠打坐蹭上來的,兩者根本不是一個概念。”
說著,他指著門口那兩個鏢師:“就這倆貨,大概率是速成品,我一根指頭能打兩個。”
趙昊鄙夷地看著他:“老楊你越來越愛裝了,碰見快遞小哥也要比一比。”
兩個鏢師:“…”
他們臉色多多少少有些尷尬,因為他們來之前特意看了一下荒國重要人物的畫像,一眼就認出了趙昊的身份。
為首的鏢師,客客氣氣地迎了上來:“來者可是趙公子?”
趙昊點頭:“昂?”
鏢師問道:“不知趙公子來此,所謂何事?”
趙昊也不跟他墨跡了,直接拿出蛇女訂單來。
鏢師結果訂單看了一眼,有些驚疑不定,兩個人湊一起嘀嘀咕咕說著什么,逼音成線,明顯不想讓外人聽道。
老楊趕忙獻殷勤:“公子我來給你翻譯,左邊的問付款的不是方家么,怎么趙昊來取了?右邊的說,他也不造,感覺方家可能被打劫了,要不要先等等,確定以后再說。”
鏢師左:“…”
鏢師右:“…”
趙昊揉了揉腦袋:“其實你也可以給我小聲翻譯,這樣整得大家都尷尬。”
老楊疑惑:“就是因為他們聲音小我才翻譯的…”
兩個鏢師:“…”
好像有點道理。
他從懷里取出了當時簽的質押契約,直接給兩人丟了過去,然后靜默默地看著他倆。
倆鏢師看到質押契約,臉色微變,但趙昊都大搖大擺地走進來了,差不多也說明方家沒有贖回訂單的能力了。
認訂單不認人!
他們便不再阻撓,打開門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趙公子,請!”
趙昊點了點頭,便與老楊一左一右進了屋。
兩個鏢師趕忙把箱子四周的木板拆開,里面是一個鐵籠子。
籠子里,一個身材火辣的女子虛弱地躺在地面上,衣著簡約而不簡單。
這女子面容姣好,因為長時間沒有見過光而顯得有些蒼白,顯得楚楚可憐的。
一看到趙昊,就柔柔地叫道:“公子…”
“哎!這個好。”
趙昊下意識就向前走了一步,卻感覺手腕被人扯住了。
文星光芒大作,腦袋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便消散了。
再次看向這蛇女,眼神不由有些不爽。
老楊小聲提醒:“公子,這就是瞳術!”
趙昊點頭:“嗯…”
代表蛇女的那顆星子黑氣噴吐,多年被豢養的生活,已經讓她心智徹底扭曲。
這玩物應該挺好玩,但同時也很危險,指定是不能帶在身邊的,不然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被咬一口。
蛇女也沒想到老楊吼這么大聲,竟然直接把這個公子哥吼清醒了。
聽別的蛇女說,想要第一眼就讓主人滿意,最重要的就是展露瞳術。
可這…她有些不會了。
“公子…”
她又柔柔開口,卻被老楊再次厲聲喝止!
“閉嘴!”
“公子!這女子心機頗深,你沒有修為在身,不要輕易靠近。”
趙昊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有道理!”
老楊整了整衣襟,補充道:“我有修為,讓我來!”
趙昊:“???”
老楊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解釋道:“聽說抵抗這種瞳術的時候可以磨煉感知,我只是單純地想讓這妖孽助我修行。”
趙昊有些驚奇:“哎?還有這種說法,有先例么?”
老楊點頭:“有先例,我聽說晉國就有人這么修煉。”
趙昊繼續問道:“然后呢?”
老楊沉聲道:“然后他們玩得可開心了。”
他一腳踹在老楊屁股上:“你那是奔著修煉去的么?我都不稀得說你!”
老楊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這時鏢師問道:“趙公子,貨怎么樣?”
趙昊咂咂嘴:“這我哪知道,你們那邊買蛇女一般都是怎么驗貨的?”
鏢師趕忙答道:“主要就是三點,一是瞳術夠不夠強,二是身體夠不夠柔,三是體溫夠不夠涼。”
趙昊驚了:“啥?是涼的?”
鏢師點頭:“是啊!蛇女不就應該是涼的么?全身都是涼的,一處熱乎的地方都沒有。”
趙昊嘴角抽了抽:“你們晉國人喜歡玩這一套的啊!不難受么?”
鏢師趕緊解釋:“服用五石散之后,會渾身燥熱,這時正好用蛇女散散溫,不正好么?”
鏢師問道:“您要不要驗一下?”
趙昊連連搖頭:“不了不了!你們這能退貨么?打折也行…”
鏢師看他一副畏蛇女如蛇蝎的樣子,不由有些遺憾,這些別國人真不知道享受…
他搖了搖頭:“我們只負責押送看護,而且從未聽說過有退單的先例。”
趙昊連忙問道:“那勞煩你們再幫我看護幾天,保管費多少?”
鏢師無奈道:“一天一金。”
“好嘞!我先撤了!”
聽到這話,趙昊如釋重負,直接給他丟過去了十金,便拉著老楊離開了。
蛇女有些懵:“公,公子!”
我還有一身本事沒有展示,怎么就喊了幾聲公子你就走了?
果然!
那些老蛇女就喜歡唬人,他們要真懂這些,又為什么會被退貨?
老楊雖然有些依依不舍,但還是跟趙昊離開了方家的商會。
“公子,好不容易碰到一個蛇女,你不要了啊?”
“要這玩意兒干什么?”
趙昊嘴角抽了抽,本來他還想有些心疼這些妖血人裔來著,畢竟從出生就被人當做玩物來養,著實有些可憐。
一開始就想著,若是個心思單純的小可憐,就把她丟到心悅茶樓唱,等賺夠贖身錢了再還她自由。
若心機比較深沉,丟到天香閣也能當個紅牌。
結果這星子特娘的全是黑氣,而且身體還是涼的,真是要多過分有多過分。
還是拍賣了吧,眼不見心不煩。
娘的!
晉國人都有毛病。
這訂單還是拿去拍賣吧!
從離開鎮國府,到回到鎮國府,總共就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趙昊也沒想到自己竟然這么快,估計蛇女也沒想到自己這么快。
本來想著再找老爺子嘮一嘮,卻不曾想左找右找都沒有找到老爺子的蹤影,也不知道小老頭去哪溜達了。
他想了想,便鉆到了老爺子的小書房里面,順便讓老楊幫自己站站崗,尤其得對門房老韓嚴防死守。
不過仔細想想,自從自己受傷回來,老韓好像安分了許多,以前總是有感知每天都會鎖自己幾次,今天卻一次也沒有。
不管他了。
進了書房以后,他果然在壁畫后找到了一個暗門。
便不客氣地推門而入,書架之上的書籍并不是很多,但都是趙昊感興趣的類型。
從遠古宗門遺址分布圖,到各國當今局勢的簡冊,不但有內容,還有老爺子做的批注,實在是寶藏。
趙昊生怕老爺子哪一天反悔,不讓自己再進來,就直接開啟了量子波動速讀,反正有啟智文星在,每一幀畫面都能記得清清楚楚。
不到一刻鐘,所有書籍的內容就都印在趙昊的腦海中了,隨時都能夠從記憶中調取出來仔細回味。
也正是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這屋里有的可不止書,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款式老舊的金釵。
洗得干干凈凈,疊得整整齊齊的女式長裙。
甚至還有胭脂水粉盒。
趙昊當時就反應過來了。
霧草!
沒想到老爺子還是個女裝大佬!
但轉念一想不太對,這些個東西應該都是自己個素未謀面的奶奶的。
老爺子還是念舊啊!
他回憶了一下,剛才那遠古宗門遺址分布圖的標注的筆跡和各國局勢的筆跡明顯不同,看來這里面也有不少奶奶留下來的東西。
也不知道這老兩口當初有過什么樣的故事。
奶奶究竟是去世了,還是跟老爺子鬧矛盾離家出走了。
只靠硬想,肯定是想不通的。
趙昊干脆不想了,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欣賞老爺子其他收藏,反正老爺子都允許了,不看白不看。
繼續看,似乎還堆著好幾卷圣旨,也不知道是不是時間過得太久氧化了,都不夠黃了。
趙昊打開看了看,這些圣旨多是些封賞老爺子的圣旨,有封他為將軍的,也有封他為鎮國公的,還有封黑臉漢為神武大將軍的,最新的一個則是賜婚自己和姜芷羽的。
還有一些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好像也都是姜崢送老爺子的禮物。
趙昊搖了搖頭,心情有些復雜。
再繼續看,大多都是與那個女人和那個男人有關的東西。
兩撥物品涇渭分明地擺在了一起。
可看到最后,趙昊卻發現了一個不一樣的玩意兒。
這東西,是一個養蟲的盒子,正是那天姜太升帶過來的,據姜太升介紹,這里面的東西叫做鸞鳳蠱,鸞鳳蠱成對出現,只要其中一個死了,另一個無論相隔多遠都會立即死亡。
這玩意以前是軍隊通信的大殺器,比特娘的量子通訊都牛逼,本來說已經滅絕了,結果被姜素素找到了幾顆鸞鳳蠱的卵,又給繁育起來了,這次回京特意給老爺子帶過來了兩盒。
眼前這盒子,便是其中一盒。
但這玩意兒明明是姜太升送的,為什么為跟姜崢賞賜的東西放在了一起?
而且只有一盒,還是空的。
里面的鸞鳳蠱去哪里了,另一盒又去哪了?
趙昊想到了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老爺子得到了兩盒,估計拿出了其中一盒送給了姜崢,然后這一盒的鸞鳳蠱被他拿去擴大繁育了。留這個盒子…當做基友款紀念。
呃…勉強能解釋得通,就是感覺這倆小老頭有些膩歪。
他又張望了張望,確定沒有什么其他東西可看了,就離開了暗室,回臥房里面休息了。
約莫子時,趙昊便抱著一盒黑絲,跳到老楊背上,輕車熟路地趕往鐘粹宮。
趙昊秀了好幾次口技,屋內都沒有回應。
莫不是睡著了?
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伸開了窗戶,卻不曾想剛打開就看到姜芷羽在靜靜地看著自己。
“你這…聽到了為什么不開窗?”
“開窗做什么?”
姜芷羽看著趙昊,眼神有些冷然。
趙昊一臉莫名其妙,不知道她發哪門子神經:“要不你先讓一讓,讓我進去再說?外面怪冷的!”
姜芷羽并沒有讓的意思,反而悶悶道:“你站外面說就行,說完了就走,跳來跳去怪麻煩的。”
他還是第一次見姜芷羽生悶氣的樣子,心中不由泛出了一絲莫名的滋味。
確定沒有感知掛在自己身上,他才壓低聲音說道:“我跟寧婉梨只是逢場做戲,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哪有這樣逢…”
姜芷羽說道一半就頓住了,轉口說道:“我又不關心你們兩的關系,又何必向我解釋?”
趙昊伸出手指頭賭咒:“只要你讓我進去,以后我就再也不跟寧婉梨說話了。”
“哎?”
姜芷羽下意識向后退了半步,卻又意識到不對,氣呼呼地瞪著他。
趙昊呲牙一笑,也不顧她的白眼,靠著這半步空檔跳了進去:“這是我自己進來的,不是你讓我進的,所以不算!”
姜芷羽:“???”
眼見她的眼眶開始泛紅,趙昊趕緊把窗關上,飛快解釋道:“真就是逢場做戲,反正我人也進來了,干脆你聽我講一講!”
“我可沒興趣聽!”
姜芷羽剜他了一眼,便轉身離開,坐到了床榻邊的小木椅上,別過頭不再理他。
趙昊則是一點都不識相地湊了過去:“你不聽歸你不聽,我先在這邊自言自語一會兒。”
姜芷羽:“…”
趙昊看著她微微聳動的嬌嫩耳朵,笑嘻嘻地說道:“其實吧!我對寧婉梨一點意思都沒有,不過是我想借著她洗錢,她則是想兩邊押寶。你可能不太懂洗錢是什么意思,我給你解釋一下,大概就是吧啦吧啦…
明白了吧!我們只不過是互相利用而已,她那腿又短又粗,放我面前我都不稀得看,把我眼睛辣得差點當場退單。”
雖然明知道趙昊在胡扯,但姜芷羽心頭的怨氣還是散去了一些。
她轉過頭,沖趙昊揚了揚眉:“趙公子不必跟我解釋這些,成婚之前你我并無關系,又何必事事向我匯報?趙公子要是樂意啊,現在入贅到齊國當駙馬也不晚!”
趙昊不由咧了咧嘴:“咋?公主這回不要面子了?”
“你!”
姜芷羽哼了一聲,又別過了頭去。
趙昊笑了笑,便把盒子放在桌子上打開:“諾!你要的都在里面!”
姜芷羽白了他一眼:“趙公子倒是有心!”
趙昊理所當然道:“那可不!你可是我媳婦兒,你要是想,天上的星星我都給你摘下來。快穿上試試!”
“不用了!”
姜芷羽直接把盒子合上,用了姜崢給的丹藥,痛楚雖然沒有減輕多少,但崩口子的癥狀還是被壓下去了。
她想要這些東西,本來就是為了遮傷口的,現在傷口沒有了,這些自然就沒了用處。
結果沒曾想趙昊急了:“這怎么能不用了呢?你說了一句想要,我就辛辛苦苦找來帶給你,你說不穿就不穿,就不怕傷我的心么?”
姜芷羽心頭微動,心想趙昊的確對自己挺上心的,自己只是提了一句他隔天竟然就把東西帶過來了。
一時間,她有些不好意思,期期艾艾道:“其實我也沒有不喜歡,就是天色晚了,有些不太方便。”
趙昊撇了撇嘴:“天色這么晚了,我給你送東西來,我都沒有嫌不方便。”
姜芷羽:“…”
仔細想想,倒也是。
趙昊嘆了口氣:“寧婉梨穿上丑,非甩鍋說是我設計的問題。當時我就跟她鬧翻了,說我媳婦兒穿著肯定好看,結果被她好一通諷刺,現在想起來都氣得我不行。”
姜芷羽沉默了一會兒:“那…我試試?”
趙昊:“昂!”
姜芷羽指著屏風:“你去屏風后面,我不叫你不準出來,不然以后你都不要來鐘粹宮了!”
趙昊:“昂!”
于是,乖巧地走到了屏風后面。
一陣窸窸窣窣后,屏風那邊響起了姜芷羽的聲音:“你可以出來了。”
“好嘞!”
趙昊笑嘿嘿地走了出來,看到并著腿坐在椅子上的姜芷羽,感覺好像誰朝自己耳膜上來了一錘,腦袋都有些懵懵的。
又活捉一直腿精。
如果說寧婉梨那雙腿偏御姐一些,這雙就是甜系妹妹款。
姜芷羽有些手足無措,卻還是假裝淡定地晃了晃:“現在看來,應該不是你設計的問題!”
趙昊:“昂…”
姜芷羽瞧他這幅模樣,不由露出一絲微笑,站起身走近了幾步,挑釁地沖他揚了揚眉毛:“趙公子,你臉好像很紅。”
“胡說!”
“你的心跳像破鑼,該不會緊張了吧?”
“你唬我,我趙日天可是見過世面的。”
“哦…”
姜芷羽白了他一眼:“禮物收到了,我很喜歡,趙公子可以回去了。”
趙昊不依:“你這是卸磨殺驢啊,我不回!”
姜芷羽指著屏風:“那你再過去一會兒,我把這個換下來!”
趙昊搖頭:“我送你禮物,禮尚往來你是不是得讓我好好欣賞一下我的作品?”
姜芷羽:“…”
又欣賞了一刻鐘自己的作品,趙昊終于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姜芷羽倚著窗子,望著趙昊翻墻離開的地方,心頭忽然一陣陣怔忡,怔忡到揪疼。
她忽然感覺自己正處于一種危險的境地。
這種痛楚或許并不是三尾生死劫,而是血脈給自己的一種預警?
她相信爹對娘有真心。
可有真心又怎么樣呢?終究是其中一個殺了另一個。
更何況趙昊這種似有真心又似無的?
鎮國府的確看起來更溫暖些,但又有誰能保證不是另一個鐘粹宮呢?
算了!
順其自然吧!
不知不覺,好幾天過去了。
這些日子,心悅茶樓賺了個盆滿缽滿,每天都會新增二三十個心悅貴賓,再加上其他座位的收入,足足給趙昊帶來了一萬五千金的收入。
這一波,把清越班的人也干懵了,畢竟這斂財速度實在有些太夸張。
趙昊卻知道這不是常態,等差不多內部唱完一輪以后,這個勢頭就會慢慢下去。
到時再打一個心悅貴賓能夠不限量買酒的補丁,再狠狠地賺他一筆。
青樓那邊一切順利,整體的業務水平提高了一個檔次。
幾個有花魁潛質的姑娘已經對趙昊沒有了任何戒備,只要身價提上去,隨時可以派出去當間諜。
順利的話,明天就能開業。
不過趙昊明顯關心不上開業的事情,因為今天就是麟羽閣開閣的日子。
從老爺子暗室的書籍中,他對麟羽閣的了解更多了幾分。
并不是說有準入令牌就能隨便入閣,必須還得有價值一千金以上的拍賣物或者懸賞金,凡是帶拍賣物入場,就必須服從拍賣規則,不存在物主中途反悔的情況。
最麻煩的,其實是拍賣物的認證。
就在兩天前的夜里,準入令牌忽然一陣白光閃爍,白光映射之下,出現了一個光暈朦朧的玉盒,趙昊將蛇女訂單放進去之后,光暈玉盒便消失不見。
自那以后,準入令牌就似乎變得透明了許多,內部則是漂浮著一個縮小版的蛇女訂單,散發著淡淡光暈,代表著認證完成。
這種神奇的現象,讓趙昊嘖嘖稱奇了好久,按照奶奶留下來的書中寫的,大漢神朝建立之前,這片土地上的宗門相當繁榮,他們覆滅之后所有的法寶就盡歸朝廷所有,整合以后更是有無數神奇的法寶問世,無數組織因其而生。
麟羽閣,便是其中的代表。
雖然不知是何原因,后來那些法寶和組織逐漸消亡,但麟羽閣最終傳承了下來,而且比大漢神朝活得都久。
這準入令牌,連奶奶都有些解釋不清里面的原理,又或者說…根本就沒想著解釋。
天色已經晚了,趙昊一個人呆在房間里面,攥著兩塊令牌,靜靜地發著呆。
對,兩塊!
除開原本的那塊“甲申”,又多了一塊“丙子”。
一開始沒拿到“甲申”令牌的時候,他還想搭著寧婉梨的順風車,不過后來拿到了“甲申”,寧婉梨卻不知道,上次見面的時候,就把“丙子”塞給了自己,說是從齊國的渠道拿到的,拍賣會完了一定要續用然后還給她。
這便是準入令牌的續用機制,如果不花五百金續用的話,拍賣會結束之后,準入令牌就會自動被麟羽閣回收,然后通過所在國家朝廷以一千金的價格發放下去。
也就是說,只要令牌被回收,就會回到姜崢那里去,需要再來來回回交易很多次,才有可能洗去身份信息。
這對于趙昊來說很不友好,因為他急于擁有一個真正隱藏的身份,卻不能確定某塊準入令牌的身份信息有沒有被洗掉。
但寧婉梨的這塊“丙子”…在齊國人手里呆了那么長時間,就算沒有洗掉,貼的也是齊國的標簽。
靠著這個身份,他能做很多事情。
攤牌了,他饞得要死。
得找個理由把這張準入令牌昧下來,哪怕出賣色相呢!
至于這次,還是先用“甲申”比較好,好不容易得到一個新奇的玩意兒,如果不用“甲申”的身份進去,勢必會被姜崢懷疑。
這波,得穩一手。
子時將到,準入令牌便散發出了明亮的光芒。
光暈凝實,化作了一尊玉棺。
據記載,躺進去只要蓋上棺蓋,就能進入麟羽閣之中。
縱然趙昊已經做好了準備,事到臨頭還是不免有些忐忑,深吸一口氣才勉強壓制住興奮,緩緩躺入玉棺之中。
棺蓋合上的一剎那,萬籟俱寂,玉棺的光暈都消失不見,只剩下一片虛無。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出現了一絲光亮。
他走上前去,發現自己處于一個仙氣裊裊的圓形宮殿之中。
宮殿之中空無一人,墻壁上掛著一盞盞琉璃燈,有暗有滅。
他細細一數,總共五十九盞,若自己也在琉璃燈內,那便是六十盞,每一盞亮起的燈上面都會出現一個編號,正是對應的天干地支。
姜芷羽的那塊“庚子”已經亮了,這丫頭倒也挺準時。
大殿之內無比安靜,也不知道是沒有一個人說話,還是說話了但是傳不出去。
趙昊不知道。
他也不敢問。
只能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觀察著其他的琉璃燈。
據姜芷羽說,“甲子”一定是姜崢,但同時姜崢作為發放未續用令牌并且不差錢的人,這些亮著的琉璃燈,保不準有幾個他的馬甲。
還有,老爺子堂堂鎮國公,手中沒有一張令牌著實有些不像話,不知道會不會有其中一盞就是他。
一時間,趙昊竟然有種玩狼人殺剛剛抽完身份牌的感覺,還真有些刺激。
等等!
趙昊一拍腦門,忽然想起自己好像有外掛。
他催動明心文星,瞬間每一盞琉璃燈都出現了對應的星子。
啊這…
姜芷羽的星子,庚子,對上了。
姜崢的星子,甲子,對上了,還有一個己巳的馬甲。
老爺子的星子,對上了,癸酉。
寧婉梨丙午,姜太升丁丑,姜東升丙戌。
還有皇后,丞相,死人妖姜琉…
我尼瑪!
趙昊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的文星竟然是一個狼人殺作弊器。
好像有點意思。
隨著一陣鐘響,每盞琉璃燈都暗了一些,本來明亮無比的宮殿也暗了下去,但宮殿中心卻顯得尤其亮,那里立著一面青銅臺,還站著一個身穿云錦袍子的男子。
這男子戴著一張明黃色的面具,怎么說面具甩到掉渣,若是放到現代,同款絕對能賣爆。
但這面具又有些古怪,因為它只遮住了半張臉,而且不是上下的半張,而是左右的半張。
也不知道這面具的意義在哪,好像這男子左右半張臉不對稱,換半面遮就認不出來了一樣。
坦白來講,這男子挺帥,頗有些仙風道骨,但卻是說不出的古怪。
趙昊想了想才反應過來,這個男子是正對著自己的。
作為一個小透明,他當然不會自戀地認為自己就是c位。
那么就只有一個解釋了:這男子,其實同時正對著所有人。
這又是什么古怪的手段?
“諸位有禮!”
男子淡淡行了一個禮,高冷地吐出了兩個字:“拍賣開始!”
趙昊微微有些錯愕,這就開始了?一點暖場的話都不說?
不過想了想好像也對,麟羽閣這種組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凌駕在六國之上,“暖場”這種環節好像的確沒有必要。
不愧是麟羽閣,拍賣官逼格都這么高。
“第一件,為拍品!”
男子淡淡說道,但話出口了許久,青銅臺上卻仍舊空無一物,一時間殿內氣氛有些奇怪。
“抱歉,忘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把自己面具摘了下來,放到了青銅臺上:“第一件拍品,林陳雄的面具,起拍價一個大錢,每次加價不得少于一個大錢。”
他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這個人可能在整活。
當面具放在青銅臺的一剎那,宮殿里面驀得嘈雜了起來,就像是剛解除全員禁言的開車群一樣。
“甲子,一金!”
這聲音分辨不出男女,也分辨不出老幼,若不是姜芷羽提起過以及有星子暴露身份,趙昊絕對猜不出這是姜崢。
“戊戌,兩金!”
“癸酉,五金!”
“己巳,十金!”
眾人相繼叫價,濫用拍賣官職權的林陳雄則是笑得嘴都要咧到了耳根。
最終,這塊破爛面具,以三十金的價格被“甲子”拍走。
趙昊暗嘆一口氣,都是人情世故…
整活過后,場上的氣氛活躍了不少,就是稍微有些嘈雜。
林陳雄輕輕揮了揮手,這些聲音似乎就發生了為妙的變化,明明許多聲音交織在一起,卻能讓人輕松辨認出究竟是誰說的話。
還真有些神奇。
“第二件,甲子懸賞。”
林陳雄看向手心,神情微微有些錯愕,不過很快恢復了淡然,繼續朝下念道:“度厄丹,十萬金。十息之內,無人應答,懸賞作廢。”
此話一出,整個宮殿都為之一靜。
趙昊也是咧了咧嘴,度厄丹這玩意兒,他從奶奶的筆記里面看過。
顧名思義,度厄度厄,就是度過災厄,傳言不管是妖族大劫還是人族修煉者走火入魔,都能被這種丹藥救回一條命。
甚至陽壽將近時,也能靠它強續一年的壽命。
莫非姜崢預感到自己陽壽將近?
還是說姜淮那娘們走火入魔了。
趙昊一時間還真有些猜不到。
一息!
兩息!
五息!
十息!
時間很快就到了,還是無人應聲。
畢竟度厄丹這玩意兒不是大路貨,就算奶奶也是聽說過名字,這東西到底是不是真實存在都不知道,估計姜崢也就是來碰碰運氣。
懸賞作廢也要交一千金的手續費,這小老頭果然財大氣粗。
林陳雄搖了搖頭,宣布懸賞作廢之后,便又開口道:“第三件,丁亥拍品!一品武者夜孤城效力契,時限為一個月,起拍價八千金,每次加價不得少于五百金。”
效力契!
趙昊瞳孔一凝,這玩意兒從某種意義上也算是麟羽閣官營的拍賣品了。
說是官營也不盡然。
這效力契其實就是一門誓言,哪個高手缺錢了,就能和麟羽閣立下契約。
拍下契約者在效力契上寫下一個任務,立契者需要在時限范圍內完成。
若完不成,立契者要么付出雙倍賠償,要么交出小命。
這個過程,由麟羽閣執行。
當然,這任務也要有麟羽閣認證為有可行度才行。
可以說,只有被逼入絕境的人,才有可能跟麟羽閣簽下這契約。
畢竟這效力契相當于一個空頭支票,保不準會是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
這東西的存在,說明了這世界也存在“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的現象,像夜孤城這種小有名氣的一品高手,竟然也要靠這個賺錢。
同時這玩意兒也讓趙昊確定,這個世界上就算沒有修為,只要錢足夠也能完成很多事情。
“夜孤城…”
這效力契他很心動,但一個月內他應該不太需要,所以只靜靜旁觀。
最終,這張效力契以一萬五千金的價格被一個不認識的人拍走。
恐怕夜孤城想賺這些錢,也不是那么容易。
“第四件,甲辰拍品!避土符,起拍價五千金,每次加價不得少于三百金。”
“第五件,壬辰拍品!神行符,起拍價五千金,每次加價不得少于三百金。”
連著兩張符咒,都以六千金左右的價格被姜崢買去,這小老頭從月圓大典上賺了不少錢,出手倒是大方,不過這些玩意放到戰場上確實有用,也難怪他舍得。
連著十幾個東西拍過,林陳雄都顯得波瀾不驚。
直到…
“第十七件,辛巳拍品!破虜內甲…”
林陳雄終于來了些精神:“此破虜內甲乃荒國開國元帥林破虜的內甲,戰場浴血二十年,開國之日凝聚荒國將運!五萬金起拍,每次加價不得少于兩千金!”
此話一出,整個宮殿都安靜了下來。
要知道,這世上鮮有運勢之物,除開凝聚皇運的龍椅玉璽之外,很難找到別的東西。
有人傳言,鎮國公的那把長戟已經凝聚了將運,但只是傳言,誰都無法印證。
就連趙定邊也分不清,這將運究竟是自己身上的,還是長戟上的。
然而,有一部分東西,凝聚運勢的可能性很大。
那便是開國皇帝、開國元帥以及開國名臣的本命之物。
這破虜內甲經過了麟羽閣的驗證,無論是真偽還是將運,都不可能是假的。
這玩意兒屬實太頂了,若是拍下來贈予資質上佳之人,能輕輕松松培養出一代名將。
若是運氣好,甚至能培養出一名統帥。
趙昊清晰地看到,代表姜崢和姜太升的星子已經開始不淡定了。
哦豁…
姜崢這小老頭想培養一個名將也屬正常。
但姜太升…
此子天生反骨?
一章一萬零四百字。
打完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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