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真是有趣,乃世間少有的妙人!”張布衣恍惚而尷尬的進了賽金花房間,賽金花再次認真的打量了張布衣一瞬,微笑的道。
張布衣笑了笑,回過了神來,看著賽金花道:“賽大家也讓小生很是意外,不知道賽大家叫小生來,
是為何事?”
賽金花看著張布衣那清澈的眼眸,還有平靜的生態,微微詫異。隨即微笑道:“哦?小女子就不可以是邀公子入內一敘,非要有事?”
張布衣笑了笑,淡然的道:“可以是可以,但是小生自認沒有柳永的本事,
也沒有什么大儒名氣,
還不至于讓賽大家如此上趕著倒貼的吧?
至于一見傾心小生也就罷了,
賽大家這等身份,還在這種地方混跡了如此久,還信這種鬼話么?”
賽金花沉默了一瞬,隨即道:“公子聽我彈兩曲如何?”
“只聽曲?”張布衣詫異的道。
“就聽曲!”賽金花點了點頭,如是的回道 “好!”張布衣干脆的回道。
賽金花見張布衣真的坐了下來,異常干脆,半點一親芳澤的企圖都沒有,再次認真的看了看張布衣。
要知道,以往邀來的入幕之賓,不管多么道貌岸然,知道只是聽曲后,大多還是有些情緒的。
如今的張布衣反而感覺對方怕自己有別的什么企圖似的,這是不是角色有些對掉了啊喂!!!
“賽大家看什么?”張布衣微笑的問道。
“只是有些好奇,
這些年,被我邀請進房間后,卻聽到只能聽曲的,
大多可沒什么好態度呢!”賽金花開口道:“公子似乎對我沒什么興趣?!”
張布衣笑了笑,
道:“無它,小生有自知之明罷了。進來前,就沒抱有什么期望,所以也就不存在失望后氣急敗壞了。能聽聽曲似乎也不錯,畢竟能白撿半宿賽大家的琴曲,可賺大了。”
兩人言語間,雖然雙方都沒明說,但是大概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張布衣只想聽歌曲,賽金花也只想借他傳些名,僅此而已。
當兩人都明白了對方目的后,反而都放松了下來。
賽金花坐在了琴前,思索了一瞬,一改往日的婉約,典雅的曲調開始響起:“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琴曲動聽,歌聲高雅中,透著點點傷感,點點孤傲。給人一種不喜凡間煙火,只想登月成仙的感覺,讓人心馳神往。
張布衣坐在窗前,喝著酒,看著外面的夜色,
聽著曲,一片其樂融融。
淡淡的琴音,傳出了房間,讓整個花船的人,都有些神往。恨不得取張布衣而代之,不少人,久久不愿離去。
琴曲一連彈了好幾曲,張布衣感受著體內略微提升的修為,帶上了點點笑意。
待又一曲彈罷,張布衣感受到賽金花已經有些不濟的法力,就起身道:“好了,今日就到這里吧,已經半夜了,小生也該回去了。”
賽金花動作一頓,看著面前這個從始至終沒半點逾矩,如今更是主動提出離開的少年,她真的是有點愣然了,完全看不懂他。
腦海中,閃過下午對方傷情的畫面,不由得想到,難道世間還真有即便被傷了,依舊還一心一意的癡情男子。
遲疑了一瞬,突然開口道:“公子要是喜歡,有空可再來聽曲,金花這里,隨時恭候。”
言到最后,她還想到了什么,帶起了點點笑意,道:“不要銀子!”
一旁侍奉的丫鬟聞言,面色微變。
張布衣卻因為這話,起身的動作頓了頓,隨即才對著賽金花道:“賽大家的好意,小生先謝過了,可惜小生是路過南州,明日就要離開,家也不住蜀都。”
“那有緣再會!”賽金花見禮間,道:“公子要是以后來了蜀都,可以來青花坊尋金花。”
張布衣微笑的看了看對方,點了點頭,道:“好,有機會一定去!”
言語間,張布衣見禮離開了房間,毫無留戀。
“姑娘,你怎么能做這等邀請呢!”丫鬟有些急切的道:“要是傳出去,變成了姑娘傾心一窮書生,雖然可以成為一段佳話,但是對你發展沒多少好處的。
還好對方沒真的應下來,要不然,到時對方當真了,甚至將其宣揚了出去,到時就真不好收場了。”
賽金花卻沒理會丫鬟,她可不是什么傾心,只是想找個聽曲的,能擋掉一些事的干凈男人罷了。
畢竟蜀都男人不少,上得了臺面,且她敢邀請入帳的,卻不多。之后還能這么融洽的,那就更少了。
而張布衣顯然也猜到了對方的意思,雖然不介意,還能白蹭曲子聽,但是效果也不至于好到他特地搬家去蜀都住的程度。
張布衣出了房間,發現樓船上的人已經散了不少,但是卻沒冷清下來。
特別是三樓不少房間中,隱約傳出了各種的動靜,喝酒行飛花令的有之,顛鸞倒鳳的有之,笑鬧間,玩著各種小游戲的也有之。
真是籌光交錯,紙醉金迷,好不逍遙呢!
一樓大廳中,也沒走完。偶爾一桌,還有相談甚歡的一些個年輕書生,已經喝得五迷三道間,勾肩搭背,摟在一起的談天說地,盡顯書生意氣。
擁抱著似水年華,揮灑著朝陽般的青春。
張布衣瀏覽了一圈后,就飄身而起,離開了樓船。回到客棧后,已經是深夜了。
看了看時間,張布衣盤坐在床上,準備打坐修行半宿。
但是才運功,張布衣就感覺一陣的煩躁,氣息躁動,難以靜心。
皺眉間,感應了片刻,一臉無語的摸出了兜里幾十兩的剩余銀子,兩袖清風還真就如此厭惡‘銅臭’味?
所以這職業病,他么還真是時時刻刻都起效的?
張布衣不信邪的將銀子放到了一旁,不帶在身上再次嘗試。可惜他有些太想當然了,要是這么容易就能解決職業病問題,職業病就不可能是職業者的最大弱點了。
嘗試了許多方法都無果后,張布衣只能搖了搖頭,放棄了修煉。
趕路這幾天就將就一下吧,不然將銀子施舍出去倒是容易,但是之后路上需要,那就難了。半個月不修行什么,也耽誤不了多少工夫。
張布衣收起了銀子,不再折騰,倒頭就睡。
次日一早,張布衣就醒來,吃了點早飯,來到了碼頭。
工人們一早就開始干活了,出行的人來來往往,讓碼頭絡繹不絕。作為港口城市的南州,每日的繁忙,似乎都是從這里開始的。
朝陽初生,打扮各異的人,開始上演著各自的角色,一幅生活氣息極其濃郁的古代畫卷,徐徐在張布衣面前展開,真實卻又虛幻。
沉默了一瞬,張布衣眼神一頓,在人群中,發現了熟悉的身影。帶著微笑,向著檢票排隊處靠了過去。
“這位兄臺,好巧啊!”張布衣看著一副普通文人打扮的康有為,靠了上前,微笑的打著招呼。
康有為回頭間,看到張布衣后,面色就是一僵。特別是他昨晚還聽說,張布衣只聽了半宿曲,就悄然離開了樓船后,有些想法就更堅定了。
平心而論,就他這個年紀,入了賽金花的幕,也不可能毫不動心的。更別說張布衣這種弱冠小伙了,那可真的是血氣方剛的年齡,一點就能炸的呢。
這種年紀,這種美人上趕著倒貼相邀,還就只聽了幾曲后飄然離去,加上昨晚上對方拉著自己手,一臉的快感,那么只有一種可能了。
“那個,確實挺巧啊!小兄弟你也坐這趟官船?”康有為思緒電閃,僵硬著面色,如是的回道。
張布衣微笑間,仿佛沒發現康有為的不對勁,點頭道:“嗯,我去沿海,能順路坐到江水巷。”
康有為面色抽搐,我問你去哪了么,你別這么熱情好不好,你這種小伙子,老夫肯定是把握不住的,人老了,遭不住啊!!!
見張布衣言語間,已經靠了過來,大有要一起登船,熟悉‘感情’的架勢。
他立即回神,顧不得什么隱藏身份的了,匆匆的道:“不好意思,本官有點事情,先走一步!”
言罷,不待張布衣回話,他就帶上跟班小廝,竟然直接離開了排隊區,走向了特殊通道。出示了一份證件后,在安檢人員恭敬的陪同下,登上了蒸汽輪船。
張布衣:“”
看著康有為對他避如蛇蝎的態度,張布衣面色抽搐間,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尼瑪,好歹也給他個解釋的機會吧!
雖然···雖然他對昨晚的事情,也找不到什么好借口,但是好想打人啊!
就這樣,本來大好心情的張布衣,有些抓狂的排著隊,登著船,真個人都有些迷茫而懵逼!
登船的人不少,也不算太多。只不過因為檢查嚴格,手續復雜,一個個仔細查看,因此并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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