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息間,抬眼環顧虛空,仿佛透過官印看到了城里無數的人民。
“吾來人間一趟,半生修道,半生虛晃。
憶中全是繁華盛事,眼中卻是民族悲壯;
心有悲涼,生死存亡之即,生三愿;
一愿大夏長盛有骨傲世;
二愿炎黃人如龍,得魂凌天;
三愿華族兒女血灼永世不見冷;
即便這是一場春秋大夢,也愿幾度長眠不醒!
望炎黃兒女,皆如有吾愿,起于微末,勝于當世。”
畫面中,張布衣滿臉哀傷,卻語氣又充滿了憧憬般,訴說著心中愿景,帶著最美好的期許。
隨著愿景徐徐說完,無數麻州子民,內心波動,滿腔的熱血開始沸騰,恨不得自己化作其中一員。
“咳咳·····”
這時,畫面中,面色蒼白的張布衣,咳嗽間,咳出了不少血跡,宛若喋血。似乎更加刺激了無數麻州人,官印在張布衣手中,化作金色流光,灼熱如太陽。
張布衣面色也從蒼白化作了漲紅,這可不是他裝的,而是他真的被力量加持的出內傷了,快脹爆了那種。
‘該死,這破官印怎么不說這破玩意加持還有上限,還看實力的啊!’
感覺身體里,力量越來越恐怖,宛若吹氣球般不斷膨脹的張布衣,整個人都不好了。
剛才看著劉毓秀搞這么一波,也沒見對方吃力,張布衣以為自己就是搞演講的,真正看的力量還是看手中官印。
現在倒好,感覺要翻車!!!
真的要悲壯了!
張布衣面色漲紅間,還極力的保持著淡然的姿態,維持著人設,仿佛他是受傷的緣故般。
片刻,張布衣感覺自己快炸了,但是力量還源源不斷的涌來。
“不行,等不到所有力量匯聚了,自己絕對遭不住,到時非炸了不可!”
思緒間,張布衣果斷不再遲疑,意念控制間,手中官印迎風便漲,化作數十立方大小,似乎比劉毓秀之前大數倍。
張布衣根本沒功夫管這些,使出吃奶的力氣,將其對著匪首錢斯丟了出去。
隨即張布衣就感覺到,全身那不斷膨脹的力量,找到了宣泄口般涌出。而隨之而來的就是,全身散架了一般疼,整個人也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眾人腦海中,看到最后的一副畫面就是,張布衣緩緩從空中跌落,那毫無血色的面孔,宛若仙神跌落凡塵。
他卻帶著雖死無悔的淺淺笑意,喃喃自語般,低語道:“縱是一場春秋大夢,吾也無悔,吾也甘愿!”
這樣的低語明明很輕,卻鏗鏘有力,落入無數人心間,讓平靜的心湖,泛起劇烈的波瀾,久久不得平靜,此次不肯消散。
而金色官印被張布衣丟出去后,幾乎摧枯拉朽的將匪首錢斯的精神巨繭給砸破,仿佛兩者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力量般。
“啪!”
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官印正面擊中的匪首錢斯,全身骨骼盡碎,他目眥欲裂間,遠遠飛射而出。
“不!”
他發出不甘的怒吼,一股強大的力量彌漫全身,企圖修復身體。
但是隨著他儀式徹底失敗,他體內開始冒出一根根奇異羽毛,將宛若爛泥的他,全身給包裹了起來。
“額,啊······”
匪首錢斯只來得及發出點點囈語,爛泥般的身體,就被無數羽毛給包裹,消失無形。而那些羽毛,也漸漸崩散,化作無數光點消失,宛若從未出現。
命數+8!
人物契合度:-12%
編撰價值度:+28%
命數:19
人物契合度:79%
編撰價值度:91%
接觸濃郁文道氣息,被動參悟技能,文道Lv1!
此乃頓悟,可用此開啟文道副職業指定編撰!
睡眠中,張布衣似乎感知到了書本信息浮現,又似乎毫無感覺。
······
當一切徹底塵埃落定時,身邊的三個捕頭才反應了過來。
“咕嚕!”
章書明看著暈過去的張布衣,再次咽了口唾沫。這位道長,他們之前哪是看走眼了啊,分明是眼瞎了!!!
剛才那王朝氣運的加持,蜀都這種府城的府尹出手,也沒那么夸張的吧!
他一個臨時執掌官印的,還是個非文修的道士,怎么搞出這么夸張的動靜的?
而且那三愿,想到這里,章書明心情也久久不能平靜,要是大夏能如此,大夏兒女應該真的很自豪吧!
“誰!”
三人呆立時,一個身影突然出現。
“我,陳連舫!”陳連舫來到張布衣跟前,面色冰冷間,將其背起。
章書明倒是見過一次陳連舫,一個月前張布衣見其放出,丟入青玉觀時,聽張布衣介紹是他的師弟。
不過這人性子極怪,似乎就沒出過青玉觀,也查不到跟腳,似乎是個標準的清心寡欲,不問紅塵的道士,大有太上忘情的架勢。
如今突然冒出,見他要背走張布衣,他頓了頓,道:“要不等道長醒了再說吧,有我們幾個,這樣也安全些。”
陳連舫漠然的看了他們一眼,道:“你還是管好柳溪鎮吧,貧道師兄貧道自會照應。”
言罷,不再多言,背著張布衣,幾個閃爍就離開了。
章書明目送其離開,嘴唇蠕動片刻,最終還是沒說出什么話語,開始處理如今的殘局。
······
當陳連舫背著張布衣,來到城郊村子里時,王圓箓已經在一處人家中,燒好了熱水。
王圓箓看著陳連舫將張布衣給丟在床上,就欲上前扒衣服,查看傷口等,看上去之前沒少伺候他師父。
“不用了,他全是內傷,身上的血不是他自己的。”陳連舫淡漠的道。
王圓箓動作停頓間,擔憂的道:“師父他沒事吧?”
言語間,充滿了關切。
要是之前,他還不會叫的這么順口,但是剛才他也在官印籠罩范圍中,清楚的看了全程。
也明白了為什么師父臨終前,要強制讓他拜師了。對于這種大德之士,即便不是自己剛認的師父,普通人都會非常關心的。
陳連舫用毫無感情波動的話語,淡然的回道:“死不了,只是半廢吧。雙手經脈全廢,今后大概是沒法斗法了。至于能活多久,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王圓箓聽著陳連舫平淡到毫無感情波動的話語,整個人都是一愣。
他不是師父的師弟么,怎么······
“給我守著,我需要給他治療一下,穩定傷勢后,明日一早我們就回觀,爭取將損失降到最低。”
陳連舫卻不管王圓箓的想法,言罷后,就不再管對方,抬手一招,二十數根金針懸浮而出,開始插入張布衣全身,法力也開始全力輸入。
王圓箓欲言又止,最后看著開始動手的陳連舫,最終什么也沒說,默默出了房子,在門口認真的開始守夜。
······
“嗯!”
良久,張布衣才渾身酸痛的醒來,感受著身體的不適,看來傷的還真不輕啊!
張布衣的動靜,驚醒了趴在他床邊的清風。
“師父?師父您醒來?師父他醒了······”
張布衣睜開眼,看到的就是清風驚喜的神情,然后咋咋呼呼的跑了出去。
張嘴欲言的張布衣,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先給我杯水在跑啊!
無語的張布衣看了看周圍,好像是麻州縣衙里,他之前居住的房間。
這么看來,他最后那一下,應該是成了。
張布衣掙扎了一下,就欲起身。
“嘶······”
剛一動作,就是一股劇痛席卷全身,讓張布衣下意識的吸了一口涼氣。
這時呼啦啦就走進屋了一大群人,見到這一幕,一個個都開口道。
“道長,你沒事吧?”
“道長,你先別動。”
“······”
陳連舫最先上前,查看了一下,隨即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下,淡漠的開口道:“短時間死不了了,不過應該堅持不了多久,可以慢慢準備后事了。”
一大屋子的人,聽著這樣的話語,全都僵立在了原地。即便這幾日的熟悉,眾人還是沒法適應陳連舫宛若太上忘情般,不含感情波動的狀態。
“呵呵,陳道長還真是會開玩笑啊。”良久,章書明才干笑的道。
其余人,也開始附和。
劉毓秀也看著張布衣,安慰道:“道長你放心,你的傷勢,本官一定會盡力的。昨日我就已經向朝廷奏請,請求蜀都那邊派一位醫師下來。”
張布衣沒太在乎,而是看著陳連舫道:“人呢?!”
其余人不知道問的啥,陳連舫卻知道張布衣問的啥,他淡然的道:“放心吧,那娃已經安全的帶回來了。”
眾人聞言,這才明白,張布衣是問的是王圓箓那娃。
一個個神色都有些莫名,到底要什么樣的人,才會在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情況下,第一時間關心的卻是恩人之子?
這位正松道長,還真是從來都讓人看不懂呢!
嗯,他這師弟也看不懂。一個太上忘情,一個至情至性,都同樣神秘異常,宛若兩個極端!
“那就好,不枉貧道跑這一趟!”張布衣卻沒理會眾人的神色,松了口氣道。“對了,我昏迷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