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的另一端陸榮華也不催,就是在等白昊。
有那種,你不說話,我就一直等的感覺。
白昊想了一會這才回答:
“陸老哥,你比我爸年齡還大,您讓我叫您一聲老哥,就是沒把我當外人。九廠這邊研究設計的,動力就是每節車廂都有動力,整車是一組。而未來發展的大方向,高速鐵路應該是車與路為一體,時速往四百公里奔的,這個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我想說,這個很難,真的很難。”
白昊說的很嚴肅。
自己有幾斤幾兩,九廠能使多大勁,白昊還是很清楚的。
陸榮華卻說道:“五年,別說是五年,十年!我能等你,能等九廠的結果嗎?給我一個準話。”
壓力一下就轉到了白昊這邊。
白昊沉默著。
陸榮華也不催,他知道這不是容易下的決心。
就是眼下這條試驗性質的,九廠與鐵老大的聯合研究小組,內心一直是忐忑的,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保證在足夠客流的情況下,長期穩定運行。
實驗跑圈,和正式上路運行,完全是兩回事。
白昊也是分析著。
有時候,在技術落后太多的情況下,是需要有外力來推一把的。
引進的成本太高,鐵老大這邊已經明顯流露出巨大的不甘心了,那么自己有什么辦法呢。
只靠九廠現在的技術慢慢往上堆,估計難度大到無法想像。
那么,自己有什么外力可以借,或是粘到呢。
對了。
白昊猛然間想到了,小倭子卡哇三卡(川崎)似乎這兩年一直在破產的邊緣,或許能夠讓自己借機咬一口,不說完整的,就是縮水版的技術也足夠九廠跨過從零到一這最難的一道坎。
接下來,從一到一百,九廠就是傲天級別的了。
想清楚后,白昊回答:“能,若是機遇得當的話…”
沒等白昊說完,陸榮華就非常堅定的來了一句:“就等你這個字,回頭見了請你喝酒。”說完,也不白昊接下來要說什么計劃了,方案了,未來的布局了。
不重要了。
他等的就是白昊回答的那一個字。
會議室中,來自地堡國的東門子還在侃侃而談,在講他們的技術有多優秀,價格上可以讓一點,三點六億吧。
工作組的組長,這時接到了一張紙條。
陸榮華寫的。
陸榮華字條上的內容語氣極為強烈:
一美分也不會給這些黑心的奸商。
工作組的組長問送紙條的人:“怎么突然有這么大的變化?”
送低條的人彎下腰,帖近耳朵低聲說道:“剛才我們陸頭和白廠長通了很長時間的電話。”
“知道了。”
那邊,地堡國的弗舍爾副總裁也吹完了。
這邊,工作組的組長說了一句:“接下來幾天,我們會安排各位在我們夏國吃好、喝好、玩好。然后呢,各位就回地堡國去吧。”
什么意思!
地堡國東門子公司的人愣住了。
這話,是什么意思。
他們這邊精通夏國語的翻譯說道:“意思就是,不用談了,咱們可以回家了。”
“為什么?”
夏國這邊談判的人已經起身,伸手準備禮貌性握手。
有人沒反應過來,握手了。
這一握,夏國談判的人排著隊就往外走。
他們聽的更仔細,別看說了那么多,他們懂,簡單來說就是四個字:好走不送!
不談了。
門外,陸榮華就站在那里等著。
見人出來,陸榮華說道:“走,試試咱們的新車,你們是頭一批見到的,以前一直是我們保密研究的。這東西九廠說不完善,毛病多、缺陷很明顯、壽命不夠長、保養很麻煩。總之一大堆就是不好。好不好,咱們試試。”
“行,走。”
帝都火車站,一行人到了,倒也沒急。
先吃飯。
就是食堂吃。
而后,到了夜里沒太多車的時候,一個單獨的站臺、一條單獨的線路。
一共八節車廂。
大紅色,車頭上有兩個象是涂鴉一樣的字,要靠近仔細看,狂草哪吒二字。
陸榮華介紹:“這是老王寫的,當時已經九分醉了,拿著毛筆寫在包廂的墻上,我安排人把這字扣下。當時,我們聊著,就說這火車要象踩了風火輪那樣快,就聊到哪吒了,這一輛是試驗用的,命名為哪吒!”
“挺好。”參與談判的工作組都認為,這個名字起的好。
就應該踩在風火輪上。
所有人上車,車上配的座椅非常高級。
陸榮華說:“這批座椅是櫟陽飛造安排工廠幫著生產的,我們暫時沒有加工這么好座椅的廠子,以后會有。”
“車廂內的一切設計,都是小白畫了草圈,他說這樣夠漂亮。”
工作組的組長回答:“確實漂亮,而且非常的大氣。不愧是跑遍全世界,見達大世面的人,看這細節的處理,確實很不錯。而且明顯是咱們夏國的風格,設計人員也是下功夫了。”
這時,一位乘務員走了過來:“全封閉車廂,禁止吸煙以及攜帶有味道的物品。”
“遵守,遵守。”
所有人找座位坐下。
車隨之啟動,陸榮華將一瓶水倒放在過道的地板上,然后將一枚硬幣豎起來也放在地板上。
“老陸,這是什么意思?”
陸榮華沒接話,小心翼翼的開始擺硬幣。
順著車行進方向的,橫過來的,斜著的。
一共擺了六枚硬幣之后才回答:“小白說,車跑起來十分鐘硬幣不倒,才是合格的高速鐵路。”
說話間,三十秒已經過去了。
還沒有一枚倒下。
一直到五十秒左右,橫著的那枚倒了,然后遇到有一些微彎的路,斜著的又倒了一枚。
堅持最久的是順著行進方向的那枚,堅持了接近兩分鐘。
“我去他個熊的。”工作組有人笑了:“白廠長這要求,是不是在難為人?都這么穩了,他還想怎么樣,豎著硬幣還不讓倒,誰聽說過,小倭子那什么新干線,能作不到?沒有這么難為人的。”
習慣了綠皮那匡里匡、卡卡卡的火車了。
突然聽到這么離譜的要求,誰都感覺這要求是不是太過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