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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九節 上新聞了

熊貓書庫    大時代從1983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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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于,七點三十五分。

  主持人只站出來,一句話沒說,就直接上畫面。

  畫面一出現,白昊驚呆了,九分廠所有人,包括認識白昊的人全都笑噴了。

  畫面中,白昊坐在九分廠一車間的行車上,一副要往下跳的架勢。而行車下,李三炮拿著板手在罵,封遇春和伍千野在勸:“我們保證不改了,絕對這次是定稿。”

  “不行,你們寫保證書。”

  “好,好。我們寫。”

  這時主持人才出來講話:“這位年輕是工電第九分廠的廠長,很年輕。但就是這個年輕人手繪了最原始的四軸的加工中心結構圖,就廠務記錄他一共爬了三次行車,威脅所有參與人員要最終定稿,而不再臨時增加修改意見。”

  “就這樣,在這樣簡陋的環境之中,夏國第一臺自主設計,自主制造的鏜銑四軸加工中心的雛形機被造了出來。”

  畫面一轉,全是滿臉油污的人。從機器縫隙之中鉆出來,然后沖著鏡頭比了一個大拇指。

  機器動了。

  一匹浮雕的奔馬被雕了出來。

  下一個畫面,一個個黑眼鏡,包著軍大衣在桌前不斷計算,不斷記錄的學生們,以及那堆成山的試驗數據,還有那堆成山的廢棄圖紙,以及旁邊一堆堆廢棄的配件。

  這不是新聞,這是一部剪輯而成的紀錄片。

  講述著從一堆圖紙到雛形機,再到失敗的純國產配件機器,再到最終設計定量的準量產機的全過程。

  其中所有重要畫面跳過,拍數據的時候模糊化。

  唯有那只用機器一次性連續不停刀加工出來的馬踏飛燕純鋁雕像被完整的保留了過程。

  真正的內行人。

  他們可以看得出這機器的精度,這機器的力量。

  這是真正的四軸聯動加工中心。

  “哎呀媽呀…

  “嘛玩兒…

  “哇…

  鳳凰山城,某個破舊的樓上,一個四十歲的男人拉開窗戶人沖外,手指著電視沖著窗戶外大喊:“啾見沒有,這是我大侄兒…”

  張建華,他甚至比白昊的養父張建國還興奮,還好這時代沒有智能手機。否則他能把朋友圈屠版。

  新聞已經到了尾聲。

  白昊開篇,依舊是白昊結尾。

  一張被無限模糊化的圖,白昊指著圖聲嘶力竭的喊著:“五軸,這東西就是五軸的關鍵。”圖是什么樣,沒有人看得清。

  卻有一個聲音傳來:“這里面就一個齒輪的材料,二百萬聽個響。”

  又一個聲音傳來:“我估摸著,沒有幾百次的組裝測試,光看理論算不出來結果。”

  畫面停止,主持人的聲音傳來:“五軸,他們還在拼命的努力,任重而道遠。”

  新聞結束,一條不要錢的廣告出現了。

  夏國一臺的廣告費一秒幾斤鈔票呢?

  反正貴的要死。

  但這次給了三十秒。

  京兆第一機床上,今年一百六十臺鏜銑加工中心,可接受預訂,請夏國各廠商聯系工部重工業司,派專業人員準備接受相關培訓。

  一百六十臺,這是京兆第一機床的極限產量,而且是三班倒天天加班的情況下才能完成的。

  這不是普通的手機機床。

  而且組裝、調試都需要極專業的知識。

  坐在城墻內三進宅子的白昊看著電視腦袋有點小亂,五軸那只是一張草圖,而且當時的情況說的也不是五軸,而是雙軸旋轉同步工作轉臺,就這么一個小小工作臺的圖。

  這是白昊從前世帶給幾位教授的理論。

  雙回轉工作臺結構中第四軸的轉動影響到第五軸的姿態,第五軸的轉動無法影響第四軸的姿態。

  這就是說,白昊這是五軸中的雙轉臺形式,而不是現在小倭子用的雙擺頭形式。

  可說以,如果成功,將超越小倭子的五軸。

  但遺憾的說五軸,還沒邊呢。只能說這個工作臺是五軸的關鍵,但不是唯一。

  那么領導的意思是什么呢?

  打臉小倭子?

  不至于。

  暫時想不明白,白昊拍了拍臉坐了起來,這事也必要多想,自己努力作好自己的事情,多挖外國的銀子回來,然后研究自家的技術,其余的不操心了。

  白昊把這事想通了。

  換衣服,回廠。

  白昊讓新聞刺激有點小沖動,他要回去召集人馬再一次計算向量數據。

  這海量的計算,把計算機都干趴下了。

  白昊是想通了,又干勁十足的回去干活。

  但大林橫二想不通了。

  為什么?

  這連續的兩條新聞合在一起,幾乎就是斷了托西巴公司重機械、重型設備、機床等等在夏國的路。

  白昊!

  大林橫二眼神中充滿著怒火,他終于明白了,白昊請他喝茶不是示弱,而是示威。

  京兆第一機床廠是什么來路,要馬上調查。

  立即!

  白昊回到九分廠已經是八點半,進廠停車,回辦公室換工作服,然后沖進第一車間,進門就大喊:“今天,咱們要重新計算向量UVM的各項數值。”

  車間內那臺四軸正在加工齒輪。

  能用四軸加工的齒輪能是普通的齒輪嗎?肯定不能。

  伍千野轉過頭看了一眼白昊:“算個球,沒錢沒設備,算了有球用。你買的設備影都沒見呢,沒有新的齒輪材料,你算出來也沒用。”

  封遇春也是嘲笑了一句:“看了個新聞就跟喝了二兩一樣,果真還是個娃。”

  倒是機器旁觀察的林鶴鳴沒嘲笑白昊:“我也挺激動的,我感覺吧,這個光柵精度可以更高一些,聽說買設備,我也要兩臺,再給點材料費,我們重整兩個試試。”

  和光有關系的機器,都貴的離譜。

  被三名教授這么一說,白昊低著頭:“好吧,我去作個預算,看看錢夠整不。”

  看白昊如霜打的茄子一樣準備離開,封遇春這才忍不住笑出了聲。

  一群學生沖上去將白昊抬起來,然后高高的扔了起來。

  他們成功了。

  四軸,這是寫在他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頁。

  他們為夏國從無到有,創造了夏國自主研發的四軸,而且從理論上比倭島的四軸不差。

  多少的日日夜夜。

  多少次數據錯誤。

  多少次齒輪組抱死。

  多少次兩軸互擾卡機。

  多少個不眠之夜。

  歡笑之后,卻是哭成一片,一群年齡最大三十五歲,最少二十三歲的年輪人,哭成了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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