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心理上,白山已經認白昊是親孫子。
眼下,白昊這么年輕竟然敢點評這種大事,出于保護他肯定是要開口的。
白昊沒轉頭,淡淡的說道:“爺爺我不知道你為什么不高興,容我把話說完。一千臺機床的生意是我早就談好的,我還和哈斯家族的托塔克哈斯通過電話談了細節。我真是一心一意在作事,爺爺你可能不懂這些,我憑什么和哈斯談判,肯定不能靠臉,咱是有本事的。”
“再說一句閑話,我也很郁悶,有個魏小兵狐假虎威的,借他堂叔的名義干壞事,而且還想欺負我,說要搶走我的車,這事你說我憋屈不。”
白昊言語之中一副受委屈的樣。
話就是說給郭奉賢聽的。
只是白昊也沒有想郭奉賢今天會過來,不過他知道郭奉賢就是李愛民的救兵。
郭奉賢此時說道:“原則上,我只負責我管轄的事情,相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不了解情況亂插嘴也不合適,除非是很明顯的大錯誤。”
白昊笑了:“郭領導,你知道哈斯公司的機床合同總訂單是多少?”
“多少?”
插嘴的是李清越,她原本一直安靜的聽著,越聽越感覺不是味。
這一切明顯就是一個局。
從白昊的種種表現上來看,白昊肯定有什么手段的,此時看白昊提及總訂單,出于好奇,所以她就開口問了。
白昊伸出兩根手指。
李清越猜測著:“兩個億?”
白昊笑了:“區區兩個億美刀也…”
白昊正準備說下去,郭奉賢側頭看了一眼白山,發現白山身體往前彎著,一只手捂著胸口。
郭奉賢大喊一聲:“小白,醫院,快。”
白昊趕緊回頭看了一眼,發現不對之后一腳油門直接踩到低。六點七的發動機瞬間發出咆哮聲,這里距離工電廠職工醫院只有幾百米。
到了醫院門口白昊放下車窗高喊:“急診,急診,救命。”
看到白昊這車,見過的沒幾個,聽說過的不少。
只說豪車這兩個字,眼下京兆西郊這片能掛上鉤的就是白昊了,立即有人狂奔著進去喊醫生。
白昊把車停在推車旁,好幾個人上來幫手將白山扶在推車上,然后就往醫院里推。
血壓過高。
進了醫院就不是事了。
郭奉賢還在后面高喊一聲:“白工是位高級技匠,請一定要重視。”他生怕醫生沒有足夠的重視,所以加了這一句。
白昊把車停好,一個人坐在醫院大樓的臺階上。
白蕠趕來了,人就在病房內。
張建國來到白昊身旁,白昊抱著頭:“這事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光顧著說工作而忽視了老人家,這事都怪我。”
張建國知道不是白昊的錯。
白山見到親孫子,而且還活著,怎么可能不激動。
郭奉賢也在旁邊勸:“不是你的錯,一定是因為坐飛機,下飛機上車的時候白工就說有點暈,是我沒有留意,當時應該直接來醫院。”
其實沒什么事。
就是血壓有點高。
白山這會已經沒事了,醫生讓觀察一會。
白山身邊只有白蕠的時候他才問:“白昊,這是我給孫子起的名。你哥意外得了傳染病,我當時也沒辦法得到消息,等我知道的時候,那個村子也因為建火電廠給搬遷了。還有啊,孫子那車,很漂亮。”
白蕠沉默片刻后低聲問:“爸,你身體怎么樣,能撐得住不。”
當爹的自然是了解自己女兒的,當下問:“還有事?”
白蕠認真的點了點頭。
白山反問:“比這么出息的孫子辦的事還大?”
白蕠低聲說道:“他的車間內有兩臺真正能用的四軸,我親眼看過,也測試過。極限精度千分之三毫米左右,但因為是實驗機,很小。只能制作四十厘米的工件,強度也不夠高。制作出來的鋁制模具超乎想像,而且他還有一份正在研究中的五軸的設計圖。”
白山制止了白蕠再說下去,閉上眼睛靠在病床上。
太刺激了。
他不敢再聽下去,害怕自己血壓再飆升。
緩了足足五分鐘,白山才讓白蕠繼續:“根據我調查和張建國的講述,白昊他有一份可以稱得上偉大的計劃書,所有的一切努力就是為了能在三年內讓五軸變成可以工業化的機器,他已經招攬了很大一批人,這些人日以繼夜玩命的在不斷研究,計算。”
白山不理解了:“上面沒有人幫他?”
白蕠搖了搖頭。“沒有,他們貶了李愛民。我聽李三炮師傅告訴我,為了制作原型機,李三炮師傅跑遍了整個秦州,但他只是一個老工人,臉面肯定是不夠的,所以李愛民廳長暗中幫了他們許多,眼下每個零件都找了最好的工廠,最好的師傅,但這事被李愛民沒解釋,倒也成了錯誤。”
白蕠說完看白山沒有反應,又說道:“爸,你幫著問問吧,你的老戰友們。或者,我去找我舅舅?”
白山搖了搖頭:“那個什么東西不配,我孫子就能辦了他。”
白山在車上把白昊的話聽一清二楚,一個字都不差。
他非常清楚,連那臺四軸都不用拿出來當底牌,那個什么魏大宮就活不過下一集,實力懸殊太大了。
能和漂亮國哈斯集團高層中的家族成員直接對話,討論訂單的孫子,似乎還有更大的計劃。
根據眼下訂單的情況來看,那么更大的計劃,估計這事都要上升到夏國與漂亮國官方的一些對話,不是企業和工廠可以決定的。
畢竟以漂亮國為首還有針對夏國的禁運條例,這條例算是那種不是秘密的秘密,只是誰都沒有擺在桌面上講。
但,白昊的功勞,夏國官方不會看不到。
更不會任由一個魏大宮之流跳出來摘桃子。
這時敲門聲響起,白蕠去開門。
郭奉賢進來,問候了幾句后問:“白工,秦州有幾位您的老朋友聽說是您到秦州了,我一說,他們都想來探望您,要不我幫您組織一下。”
白山擺了擺手:“別在醫院了,我這也沒什么。這把老骨頭還能出點力什么的,我先住下,然后買幾瓶好酒,也別探望,陪我這把老骨頭聊會天就好。”
“行,就這么安排。”
白山突然示意白蕠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