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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7 武學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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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喝呢?

  喝酒也就罷了。

  大不了一醉了之,醉了什么都可以忘掉。可茶不一樣,越喝只會越清醒。

  不過。

  無度不丈夫。

  龍韜能夠迅速且坦然的接受戰敗的結果,沒想著申請裁判仲裁,從這一點就能看出,他絕非凡夫俗子。

  所以他當真重新坐了下來,繼續喝了兩杯白茶,而后才告辭離開。

  走出包廂,下樓,一樓已座無虛席,生意好得無以復加。

  徽城的茶文化,似乎并沒有如此盛行啊。

  龍韜自然知道這些人為何而來,只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夠登堂入室。

  當然。

  他雖然上去打了招呼,但是,也僅此而已。

  “龍先生慢走。”

  身段婀娜的茶藝師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低眉順眼,恭敬的為本地大人物推開店門。

  龍韜走出半日閑,沒有回頭,徑直走向貴賓專用停車位,拉開懸掛連號的黑色大G車門,而后打火啟動,駛出露天停車場,在輔道停了下來。

  內后視鏡里。

  他一只手按著方向盤,眼神閃爍不定,最后還是掏出了手機,撥通號碼。

  “廖哥。”

  社會金字塔,層級森嚴,不過他們之間,更多的是兄弟情義。

  監控攝像頭漆黑醒目,矗立在十米之外,不一會,違停的提示短信便效率發來,龍韜直接無視。

  “嗯。”

  男人,尤其是上了年紀的男人,絕對不會無事煲電話粥,哪怕如今的手機話費套餐幾乎用不完。

  “我剛見過裴小姐。”

  龍韜直奔主題。

  他清楚廖哥和裴小姐的關系,或者自以為清楚,所以,他才對對方、乃至對方的家人那般尊敬,甚至鞍前馬后,毫無怨言。

  所謂的明星,于他而言,是沒有任何濾鏡的。

  “繼續說。”

  廖向東似乎知道還有下文。

  “除了裴小姐,在場還有裴小姐的父母,親人…”

  龍韜停頓了下,“以及江先生。”

  那邊沉默片刻,“江辰?”

  “對。”

  “而后呢。”

  廖向東的語氣沒有任何異常,依然平穩、從容,真要拿放大鏡,頂多就是好像攙雜了一縷玩味。

  沒錯。

  讓龍韜意想不到的玩味。

  “因為這是頭一次見面,我并不認識江先生,聽他說和蘭小姐過過招,并且宣稱不分伯仲,所以我起了好勝之心。”

  龍韜實事求是,原原本本陳述剛剛發生的一切,站在絕對客觀的立場,不夾雜任何主觀情緒。

  “我向江先生發起了挑戰。”

  他繼續道。

  通過廖哥的反應足以證明,他出于經驗的判斷依舊沒有出錯,那個看似輕佻浮夸的年輕人,和他不在一個位面。

  無論任何時代。

  腦子,永遠比拳腳重要。

  “結果呢。”

  廖向東的語氣聽不出喜怒,就仿佛聽一個趣味故事,對故事的結局有所好奇。

  “江先生沒有親自出手,派出一個保鏢,把槍掏了出來。”

  那頭陷入沉默,而后,笑聲響起,雖然平淡,但以廖哥向來不茍言笑的作風,蔚是難得。

  “怎么突然這么沖動了。”

  沒有就對方掏槍的舉動發表意見,廖向東相反對龍韜進行批評。

  龍韜微微苦笑,終于忍不住說了句心里話,“我還以為,他在吹牛。”

  外人的只是因為偶像血觀音的因素嗎?

  “如果是吹牛,你不必較勁,如果不是吹牛,你更不必較勁。”

  廖向東道,不知道是真以為一向城府謹慎的龍韜今天一反常態只是因為蘭小姐,還是心照不宣。

  “對不起廖哥,給你添麻煩了。”

  龍韜歉聲道。

  “談不上。我和他有點小糾葛,這是拿你出氣了。”

  看來兩個人都記著呢。

  “不…礙事吧?”

  龍韜試探性問。

  “礙什么事。”

  廖向東嗓音透著平淡的笑意,底下人霧里看花,只能小心揣測,可實際上,不過一場玩笑而已。

  龍韜這才放心,沒有去問對方和廖哥究竟什么關系,有些事情,沒必要問的太明白。

  不過。

  有一個疑慮,他無法按捺。

  “廖哥,他真的能夠和蘭小姐…不分伯仲?”

  敗給了人家保鏢,沒資格和人家過招,自然沒法丈量對方的具體斤兩,而且對方也不是招搖撞騙之徒。

  可是。

  和血觀音媲美,也太特么魔幻了吧?

  這個問題,讓廖向東似乎也很難回答,可是他分明親眼見到過一個葉小王爺就差點讓某人去閻王殿喝茶啊。

  不過。

  他也親自當過開車的司機。

  而某人至今活蹦亂跳也是真的。

  手機安靜好半晌,才重新傳來聲音。

  “他是一個千載難遇的武學奇才。”

  武、武學奇才?

  那究竟是打得過還是打不過?

  不是等于沒回答嗎?

  既然廖哥不想回答、或者說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的問題,自然不能再問。

  龍韜捏著手機,望著輔道前方,欲言又止,終究還是缺乏勇氣。

  “廖哥,裴小姐父母三十周年結婚紀念日,你回來嗎?”

  他故作自然的笑道,換了種問法。

  “我回來干什么。”

  是啊。

  就算關系再好,那也只是朋友,這種事情,沒有接到邀請,作為外人,怎么出席?

  至于某人。

  那是特殊案例。

  沒臉沒皮。

  “唉,還想著廖哥回來,聚一聚呢。”

  龍韜不露端倪的笑著嘆息,坐在大G里,神情復雜。

  “來東海。”

  “呵。成!”

  通話結束,黑色大G在輔道上依舊沒動,幾分鐘后,才緩緩駛離。

  半日閑包廂內。

  大放異彩的某人也是勝不驕,打贏了徽城的扛把子,既然沒有一點輕狂,只是他能做到寵辱不驚,裴家人卻沒有這樣的心志。

  尤其裴寧,剛才還能聊幾句,現在話都不怎么說了。

  “裴阿姨,要是你這個大客戶以后不來了,我負責。”

  某人看出她的反常,貼心的進行保證。

  裴寧強顏歡笑,震懾于對方驚鴻一瞥的權勢是主要原因,但憂慮于日后如何和龍韜相處,也有那么一點因素。

  雖然剛才龍韜什么都沒說,毫無異樣,可是鬧出這樣的事情,心里會沒有芥蒂?

  “不用不用,不只是鬧著玩嗎。”

  裴寧不知道是安慰別人,還是安慰自己。

  江老板倒是會順坡下驢,像是沒瞧出對方的口是心非,“嗯,正所謂不打不相識,我要是他。以后只會跑的更勤。”

  很多真理,都是通過玩笑的方式說出來。

  當然。

  前提是建立在那位扛把子是個聰明人的基礎上。

  人家是聰明人嗎?

  起碼絕不是影視片里的腦殘反派可以比擬的。

  “小江,非得用…biu嗎?咱不能靠這個?”

  裴林漢揚起拳頭,示意可以贏得堂堂正正。

  “云兮說他是徽城三區八縣的扛把子,那肯定有幾把刷子,叔,要是輸了,那恐怕有點丟人啊。”

  沒料到他會如此直言不諱,黎婉容忍俊不禁,小聲的開口道:“當時我還以為,你真的要和龍韜來一場公平的對決呢。”

  在場的所有觀眾幾乎都覺得。

  這不是一場平等的戰斗。

  可是。

  也沒人鄙夷某人什么。

  沒有小孩,而且都是幾十歲的人了,都步入了人生的晚年階段,哪還會在意所謂的公平。

  “阿姨,我又不傻,我要是贏了不足為夸,可要是挨了揍,那可就讓人笑掉大牙了。”

  幾個長輩都不約而同的陪笑,哪能聽不懂言外之意。

  龍韜在徽城,那確實手眼通天,可是全國有多少座徽城這樣的城市?

  打個不恰當的比方。

  叢林之王會理會野狗的叫囂嗎。

  說穿了就是壓根不在一個層級。

  “你和廖向東也認識?”

  黎婉容問。

  “很熟了,我認識云兮的時候就認識他了。那會還以為是云兮的保鏢,后來知道是老鄉。”

  “嗯,龍韜就是跟著廖向東的,就是因為廖向東,他才對我們這么照顧。”

  “叔和阿姨與廖向東熟嗎?”

  江辰貌似順口問了句。

  “還行。見過幾面。他那個人,不怎么愛說話。”

  對待長輩,還是需要能說會道地。

  江辰沒繼續問,捧起茶杯,輕輕嘆了口氣。

  “你嘆氣干什么?”

  裴林漢問。

  主打一個口才的江辰低頭,嘬了口茶,“人還是需要勇于表達自己。”

  小插曲過后,當時鐘來到下午三點。

  估摸喝了幾斤茶的江老板放下茶杯,“裴叔,洛叔,黎姨,裴姨,我得走了。”

  幾個長輩齊齊一愣。

  “走?去哪?”

  “我這次來徽城,就是送個快遞,任務完成,得回去了。”

  江辰微笑,相當風雅。

  裴家人猝不及防。

  “這才待了一晚上,這么著急干什么?”

  黎婉容立即挽留。

  “是、是啊,多待幾天,起碼等哥哥嫂子的三十周年過了再走啊。”裴寧幫忙勸說。

  江老板搖頭,“還是算了,都是親戚,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正好,借這個機會,都認識認識。”

  黎婉容不假思索。

  嫂子看來,十分滿意啊,也是,她們看到了這個年輕人的為人,也見證了他的實力。

  還有什么可挑剔的?

  裴寧不留痕跡拿胳膊肘捅了捅丈夫。

  “留下來,我們吟詩作對。”

  洛賓王出聲。

  幾人都被逗笑。

  “下次。下次我一定和洛叔煮茶論道,把酒言歡。”

  不對,似乎不是以退為進啊,江老板的態度挺堅決。

  “是有什么急事嗎?”

  裴林漢試探性問。

  “嗯,得出趟國。”

  裴家人沉默下來。

  黎婉容使勁朝閨女使眼色,可閨女無動于衷。

  “那…起碼得吃頓晚飯吧?”裴寧道。

  “謝謝裴姨。還有機會的。”

  雖說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可裴家人也沒料到分別來得如此突然。

  人家那么大的人物,肯定有很多事情,他們也無法強行阻攔。

  “朵朵,小江要走了。”

  黎婉容被逼無奈只能出聲提醒。

  “我送你。”

  裴云兮喝了口茶,放下茶杯。

  很自覺。

  臭丫頭!

  人家有保鏢,需要你送嗎!

  黎婉容氣得不行,卻也無可奈何。

  “大家慢點喝。”

  江辰禮貌的起身。

  裴家人全部跟著站了起來,黎婉容不忘狠狠剜閨女。

  “我們送送你。”

  “這不是有云兮嗎。”

  江辰謝絕裴家人的好意。

  雖然嘴巴念叨妻子表現得過于露骨,不矜持,可事到臨頭,裴林漢竟然也有些依依不舍。

  即使只是短短一個晚上,加起來,滿打滿算相處還不到二十四小時,奈何某人的表現實在是無可挑剔,堪稱完美。

  溫柔細膩,卻又陽剛霸氣。

  瀟灑倜儻,卻又癡情專一。

  腰纏萬貫,卻又知書達理…

  不能想了,再想真得直接原地拜堂了。

  “你既然有事,那我們就不強留了,以后常來。”

  江辰笑著點頭,看著一同來到包廂門口的裴家人,“肯定。裴叔你們也可以去東海。”

  離別,是人生的常態,一大把年紀,怎能扭扭捏捏?

  裴林漢收拾心情,朗聲笑道:“放心,我肯定會去的。”

  “三十周年快樂,祝裴叔和阿姨年年今日,歲歲今朝。”

  來不及等待那天的某人提前祝福。

  “呵呵,多謝。走吧,別耽誤了正事。”

  裴林漢擺手。

  江辰點頭,最后沖裴家人微微一笑,轉身,同裴云兮一道下樓。

  “這臭丫頭…唉…”

  黎婉容捂住胸口,似乎心臟疼。

  “原來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是真的啊。”

  裴寧小聲的沖丈夫道。

  黎婉容回神。

  “好呀,打趣嫂子是吧?”

  說著,她要伸手去擰裴寧,裴寧躲到丈夫身后,“嫂子,你也別多想了,這個乘龍快婿,我看是跑不掉了~”

  樓下。

  有了心里準備,所以這次發生的是騷動,不是死寂。

  在激動的心顫抖的注目禮中,江老板并肩絕色紅顏走出半日閑,迎著下午的光線瞇了瞇眼,而后輕輕呼出口氣。

  “回吧,免得麻煩。”

  “裝了逼就跑?”

  江老板瞬間語塞,繼而哭笑不得,“你怎么變得這么粗俗了?就算不當明星了,也要注意自身的修養和形象吧?”

  裴云兮神情平淡,置若罔聞,走向賓利。

  江辰只能跟上。

  半日閑內。

  無數雙眼睛透過門,透過玻璃,齊刷刷看著兩人親密的上車。

  不是。

  見了家長,就完全不避著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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