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了。
生意做得飛起,錢收的手軟,但是高光可沒有忘記他的大敵。“問一下,尤里他們到哪里了。”
尤里率黑箱傭兵團隨塔班力一部正在快速靠近喀布爾,但是他們在到達賈拉拉巴德之后就停止前進。
只要尤里沒有獨自行動,而阿什拉夫還能聯系上他的線人,就能確定尤里的位置,
阿什拉夫打了個電話,他嘀嘀咕咕的說了很久,終于對著高光道:“還在賈拉拉巴德,我的線人本來要趕來喀布爾的,但是他們現在被留在了賈拉拉巴德,尤里沒有離開。”
高光的眉頭皺了起來,道:“他們想干什么,有什么命令。”..
“天亮之后出發,目前就是這個命令,至于尤里會不會跟他們一起出發,現在尚不確定。”不緊不慢,不溫不火,這情況即合理,又不合理。
說合理是因為尤里躲藏了這么久,剛剛復出的他現在還沒有什么挑戰高光的實力也很正常,還有就是高光在極力尋找尤里,但尤里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而即便他知道了,也無力對高光發起攻擊。
說不合理,是因為尤里這種計謀百出的人物,不可能漫無目的就這么瞎跑。一個極度謹慎的人,不可能就這么突然的暴露在公開視野內。
高光的想法是守株待兔,等著尤里主動送上門來,但是就現在的樣子來看,尤里很可能因為缺乏足夠的實力而放棄行動。
難道尤里就僅僅是想依附塔班力,從山溝里進到城市就算了?不可能吧,這個怎么想也不可能的。
百思不得其解的高光只能求助于群體智慧了,他看向了樹葉,道:“你怎么看?”
“尤里絕不是一個大度的人,他唯一一次失敗就是因為你,如果他正在朝喀布爾過來,那么唯一的目標只能是你。”
高光認可樹葉的判斷,但他又覺得尤里的舉動過于詭異了些。
一個多年前就布局給自己的重要手下找好了替身的人,又怎么可能在這種極為重要且危險的時刻,就這么名目張膽的出現,還大搖大擺的趕路,之后又肆無忌憚的在一個距離喀布爾并不遠的城市停留也就罷了,還放任自己的位置暴露在外。
樹葉思索了片刻,然后他終于很嚴肅的道:“我能想到最大的可能,就是尤里的情報是假的,他故意釋放了假情報,也就是說,阿什拉夫的線人給的是假消息。”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高光還是認可樹葉的判斷,然后他低聲道:“尤里一直知道我們的蹤跡,他主動暴露自己的位置,就是為了吸引我們,把我們引過去干掉。”
樹葉很淡定的道:“也有可能是為了穩住我們,然后在一個我們誰都想不到的時刻,突然殺出來。”
各種可能都有,如果確定尤里是瞞天過海之計,那么他的操作空間就太大了。高光再次看向了阿什拉夫。
現在阿什拉夫可不像情報商了,他正在把自己在喀布爾多年的積累一次性的變現,就把他的人脈或者認識的人變成現金。
反正以后也沒可能繼續干這一行了 ,喀布爾都不能待了,整個阿富罕重新洗牌了,阿什拉夫之前的熟悉的一切都沒了,那他以后還怎么當個情報商。
”阿什拉夫。”
高光再次靠近了阿什拉夫,低聲道:“你的線人,有沒有可能是在騙你,從一開始就在騙你。”
“騙我?不可能。”
阿什拉夫還是很有信心的,他思索了片刻,道:“絕不可能。”“為什么?你的信心從何而來。”
阿什拉夫笑了笑,道:“我這個線人,他根本就什么都不懂,尤里就算要找人幫他散播消息,也看不上我這個線人的。”
阿什拉夫應該說的是實話,他在信心十足的說完之后,低聲道:“我這個線人最關鍵的就是他位置太低,手下的人也很少,屬于那種最底層的指揮官,還有,他在二十歲進入塔班力,到現在只有三年時間,雖然指揮著幾十個人,但這樣的一個游擊隊長要是能被尤里看中,那尤里的層次也未免太低了吧。”
阿什拉夫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難道尤里真的是百密一疏,他防備了天上的衛星和無人機,為了防止自己的行蹤被人泄露,所以特意選了個看起來不可能和高光又關聯的隊伍一起行動,結果卻偏偏趕上了阿什拉夫的線人?
看著高光依然滿腹疑慮,阿什拉夫道:“要不然這樣吧,我試一下,如果我的線人真的是被尤里控制的,那我一試就知道了。”
阿什拉夫再次撥出了電話,過了片刻,等著電話接通后,他開始嘰里咕嚕的說了起來,說完之后,他掛斷了電話,對著高光道:“我問線人說他們現在的具體位置,給我一個坐標就行,但他給不了坐標,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坐標是什么。”
純文盲,完全沒有現代作戰意識的指揮官,連坐標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嗎。
阿什拉夫繼續道:“我問他駐扎在賈拉拉巴德什么地方,什么街道,他依然答不上來,因為他根本就不識字,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如果你是尤里,你會看中這樣的人嗎?”
難不成還真是百密一疏?
樹葉突然道:“你和線人怎么聯系,是通過衛星電話對嗎,那么,有多少人有這樣的衛星電話,你的線人又是怎么得到的衛星電話呢。”
阿什拉夫笑道:“像他們這種游擊隊,分散在各個村子里躲藏的武裝,在整個阿富罕有很多,他們之間唯一的聯系工具就是衛星電話,當然還有無線電,我可以這樣說,衛星電話在阿富罕并不是非常罕見的東西,即使我的線人有一部無線電話,但他絕不會因此而引起懷疑。”
就在這時,阿什拉夫突然道:“來肥羊了,來大肥羊了,各位,如果能把他留住,那就發財了。”
趕羊進圈的間隙,在沒有什么肥羊的時候,高光騰出心思來琢磨一下尤里的事情,但是來了肥羊,那就當然還是干正事兒,干眼下的正事。
就是今晚的肥羊太多,已經漸漸沒了什么興奮感了。高光很是隨意的道:“大肥羊,有多大?”
說完后,阿什拉夫一臉惆悵的道:“如果連達里夫都要逃了,那么喀布爾可就沒人守衛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