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克給找的房子是一個大佬的私宅,在阿富罕很有實力的那種大佬,所以這房子雖然是在喀布爾,卻依然盡顯奢華。
別的不說,就在喀布爾這種干旱缺水的地方,能在喀布爾的市區豪宅里有游泳池,而且還是室內游泳池,管中窺豹,也能想到其他設施得有多豪華了。
還有就是別看喀布爾的市容市貌就是一個災難級現場的表現,整個城市看起來都是灰撲撲的,但只要進到人的家里,卻都是非常的干凈。
就這一點高光還是很喜歡的。
不過離開軍事基地住到外邊來可不是為了享受,到外邊住是為了更好的做事。
在新住處安頓下來沒多久,漢克幫忙找的兩個翻譯就主動登門了。
在阿富罕這地方活動必須有翻譯,這里的主要語言是普什圖語,雖然很多人能說英語,但終究是不方便。
不過這翻譯的人選不是會說兩種語言就行,首先得可靠,不會轉身就把高光賣了,所以翻譯的人選是漢克精心挑選過,找了幾個備用人選后,讓高光從里面挑了兩個出來。
兩個翻譯已經站到了高光面前,一個是滿臉大胡子,看起來很是滄桑的中年人,瘦瘦的,穿的衣服也是阿富罕傳統的長袍,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馬甲,頭上帶著一個黑色的小帽,扔到大街上就分不出來的那種。
這個年紀大的叫阿巴斯,他之所以可靠,是因為他從二十歲開始就給美軍帶路了,而且老婆孩子都在美國,也就是因為這一點,他才能被選中當高光的翻譯。
還有一個很年輕的小伙子叫納布爾,他的臉還很稚嫩,穿的衣服和阿巴斯一樣也是很傳統的那種,但他腳上穿了一雙鞋卻是嶄新的耐克。
在喀布爾穿耐克,是需要實力也是需要勇氣的,就憑他穿的這雙鞋,就說明他家里有錢,而且他肯定一直和美國人打交道才行。
納布爾之所以可靠,是因為他爹一直給美國人當翻譯,還給美國人搜集情報,也就是常說的線人,而納布爾他爹剛被塔班力給干掉了。
這阿巴斯能把老婆孩子送到美國去,說明他能力不錯,因為美國人可沒那么大方,想給他們賣命的人多了,但是能把老婆孩子送走,那就說明阿巴斯給美國人立下過大功。
至于納布爾,高光要他純粹就是當個跑腿兒的,在喀布爾這種地方,盡量還是少露臉為好。
“你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吧?”
阿巴斯是個老線人了,他低聲道:“知道,聽你的吩咐就好。”
納布爾雖然年紀小,卻也是家學淵源,他在一旁低聲道:“什么都看不到,聽不到,你需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看的出來阿巴斯是出于經驗,納布爾卻是從小受到的教育,他們應該都知道怎么做的。
也就是讓兩人當翻譯,讓他們當線人是不行的,因為他們早就和美國人掛上鉤了,無法得到當地人的信任。
高光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后他沉聲道:“你們給我工作,每天的收入是三百美元,從今天開始算起,每天結算,給你們現金,納布爾。”
那個年輕人立刻道:“是,先生。”
“把你腳上的鞋換了,然后跟我們出門。”
看了看自己腳上的新鞋,納布爾面露不舍之色,這時阿巴斯低聲道:“是讓你換掉,又不是讓你丟掉,出去買一雙舊鞋子。”
納布爾恍然,隨后他立刻道:“請稍等,先生,我馬上去把鞋換掉。”
現在是要出門,而不是把能提供情報的線人召到家里。
高光看了看手表,道:“伱們去等著吧,準備好了我們就出去。”
在喀布爾這地方,人多了不代表安全,尤其是一堆外國人湊在一起更危險,所以要出門去找情報,去散布謠言,最多三個人也就夠了。
高光,樹葉,還有佛朗西斯科,其他人安心留在豪宅里等著就行。
過不多時,納布爾也不知道去街上找人買了一雙鞋還是怎么的,腳上的鞋已經變成了一雙臟兮兮的褐色皮鞋,是那種阿富罕人手工做的皮鞋,在冬天,這就是最常見的鞋了。
新耐克已經拿在了手上,納布爾可舍不得丟掉,或者把自己的鞋換給別人。
車已經準備好了,就在門口,在喀布爾市區活動總不可能坐著黑鷹飛來飛去,最常見,也是最不顯眼的還是那些破舊的汽車。
在喀布爾不是沒有新車,只是極少能見到,所以高光他們的座駕是一輛九十年代的產的豐田越野,在喀布爾,這已經算是夠新而且夠豪華的車了。
五個人出門,一輛車夠用,不算寒酸,但確實是有些不夠排面。
可是高光的保護力量夠排面,他頭上有兩架武裝直升機伴隨保護,只要有事,除了貼身槍戰的那種情況之外,他完全可以用機關炮炸炸炸的。
就有這個條件,沒辦法。
出門的時候,阿巴斯開車,佛朗西斯科拎了一個手提箱,這手提箱放開就是盾牌,而樹葉拿了一臺甚高頻和衛星電話合二為一的通訊器,專門和天上的直升機聯系的。
所有人,包括高光在內,他們都沒太把室內槍戰這種危險太當回事,因為高光是現在只是沒機會出手,可不是不能出手。
再加上一個樹葉,想在室內近距離干掉高光的人是得多么想不開啊。
在喀布爾找情報,其實和巴格達有一點挺像的,那就是這些專業和非專業的情報販子都有習慣的聚集地,而這個聚集地就是茶館。
當然了,這茶館是阿富罕式的那種茶館。
如果是專門給美國人提供情報的話,那就得去咖啡店了,去大酒店的咖啡廳,而去咖啡廳的情報販子也很好辨認,他們基本都能說英語,而且都穿著西裝,而不是傳統的長袍。
越野車一路緩慢前進,最后停在了一個看起來很臟很破的茶館正門口,幾乎都把門給堵住了,因為沒車位,別的地方不好停車。
但茶館的老板一副淡然而平靜的樣子,完全沒有被堵門的惱怒。
因為要給錢的,而且是要給很多。
阿巴斯停下了車,他知道誰是老板,所以他轉身對著后座上的高光道:“老板,進去需要給錢,五十美元就夠了。”
高光沒有動,但佛朗西斯科卻是從兜里掏出了一疊美元,全是十塊二十的零錢,加起來正好一千,他把錢給了阿巴斯,道:“這是日常消費的錢,你去搞定。”
阿巴斯接過了錢揣進了兜里,他跳下了車門,掀開厚厚的門簾,點出幾十塊錢給老板后,隨即把頭一擺,示意高光他們可以下車了。
屋里挺暖和,而且讓高光詫異的是,這屋里竟然不是燒的爐子,而是暖氣,所以整個茶館里雖然看起來依然是有些臟兮兮的,但至少有沒有什么刺鼻的味道。
房間是長條形的,所有的桌子都是沿著墻擺放,一溜擺了七張桌子,而所有的桌子旁邊都坐了人,只是零零散散的,整個屋里也就那么十來個人。
當看到高光他們幾個進去時,所有人的眼神齊刷刷的注視著高光他們幾個。
高光被看的感覺有些不太舒服。
阿巴斯走在最前面,他徑直往最里面的桌子走去,而最靠里的桌上有兩個人的,但是不用阿巴斯開口,他們主動端起了自己的茶杯,往外挪了挪,把最里面的桌子空了出來。
樹葉走在高光前面,他側身超過高光的時候,高光才發現樹葉沒有拎著那臺很是有點分量的電臺。
還想問樹葉為什么不拿的,但是轉念一想,高光也放棄了,這是在屋里,總不可能讓直升機對著屋子開炮,那不是炸自己嗎。
嚴格來說,讓兩架武裝直升機在空中保護確實是沒什么必要,浪費,但是浪費也就浪費吧,反正是美國的財產。
樹葉當仁不讓的坐在了最里面的椅子上,高光隨即坐下,然后佛朗西斯科在他身后站定,而納布爾則是直接坐在了他的身邊。
這時候,阿巴斯看了看站在高光背后的佛朗西斯科,他面露難色,猶豫了一下之后,終于還是低聲道:“先生,能不能讓這位坐下?在這里,這樣站著不太好。”
還有這個說法嗎,但高光也是從善如流,他對佛朗西斯科道:“沒什么危險,坐下吧。”
這時候伙計開始上茶了,他拿來了一個托盤,上面是一個碩大的銅壺,還有一圈小杯子,而看著人數放下了五個杯子后,端茶的伙計看向了阿巴斯。
阿巴斯點頭,用普什圖語說了兩句,隨后那個伙計把第六個茶杯也放在了桌子上。
一張桌子能圍坐六個人,而那個沒人用的杯子,同樣被倒滿了紅茶,放在了圓桌最靠外的地方。
一張桌子周圍坐了五個人,留下了一個空位,一杯紅茶。
當訊號發出去后,一個穿著長袍的本地人迫不及待的站了起來,來到了高光他們的桌子前面,然后一屁股就坐在了空位上。
求購信息發出去了,自然就有人過來賣東西,現在開始,情報收購已經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