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維爾肯配合，很多事情就好辦了很多。
“我這里有份資料，還有一個電話，是帕維爾最忠心的兄弟，只要我把帕維爾說的暗語告訴他，那么他就知道帕維爾已經放棄了，讓他不用營救。”
見面和樹葉聊了聊以后路怎么走的問題，但那都是長遠規劃，近期要解決的事就只有一個，把帕維爾的事情收拾干凈。
而要把帕維爾的事徹底厘清，那在蘇黎世這兩天還挺重要的，也可以說是最關鍵的。
因為瑞士很多銀行的總部在蘇黎世，而帕維爾需要本人到場，一筆一筆的把錢轉出去。
雖然瑞士這些銀行在美國的威逼下，信用度已經在逐年下降，但是在沒有美國正府出面威脅的前提下，他們還是能做到基本的資金安全的。
所以每個銀行的操作時間都不會太短，然后這就給帕維爾脫身提供了一些機會。
高光和樹葉的任務，就是阻止帕維爾出現任何意外，當然，主力還是斯科特和他帶著的人，但是真正有用的，或者說能提前發現危險，并可以規避和解除威脅的，高光和樹葉的作用更大。
現在高光就是把他知道的情況給樹葉說一下。
但是第一步兩人就產生了不同意見，高光覺得帕維爾是真心怕了，真心想要舍錢保命，但樹葉卻有完全不同的看法。
“給帕維爾的手下打電話，告訴他們自己的老大決定交出所有的財產退隱了？你別開玩笑了好不好！”
樹葉的表現有些激烈，他揮舞著手臂道：“還有，如果帕維爾真的想從此消失，那么他又何必讓你通知什么人別營救他呢？開玩笑，從CIA手上救人，你覺得帕維爾的小弟哪里來的忠誠度？就為了一個月幾萬塊的薪水而去送死嗎？”
高光有些糾結了，他思索了很久，道：“帕維爾說，他為了避免自己被抓后無人營救，采取了很多預防手段，比如為了保證他真的被人抓走之后還有人救他，所以他給這些人開辦了很多賬戶，但只有他知道密碼，只有把他救出來，他的手下們才能拿到這筆錢。”
樹葉毫不猶豫的道：“好辦，我給你五億美元，就你剛給我的那些，我把這些錢都給你了，條件是你馬上舉槍自殺，現在，立刻，你同意嗎？”
“我當然不同意！”
樹葉立刻道：“那么帕維爾能拿出多少錢，每個人一千萬？可能嗎？一千萬都不可能的，就算他給每個忠心小弟一千萬的秘密存款，可是有多少人會為了這一千萬進行一次必死的營救行動，伱會嗎？”
高光嘆了口氣，道：“不會。”
“不要去理會帕維爾的任何話，你就當他一直在尋找逃脫機會就對了，什么愛家人，愛老婆，有幾個人在真正的考驗面前還能把妻子擺在第一位的？如果他真的愛自己老婆勝過一切，那么他就不會等到你出現才肯轉變態度。”
毫不遲疑的一口氣說完，樹葉很是自信的道：“現在帕維爾的人根本不值得關注，真正危險的是英國人，還有五角大樓一部分人，他們才是真正有可能出手從CIA手上搶人的。”
高光愣了一會兒，道：“他們…敢嗎？”
樹葉冷笑道：“何止是敢，而是一定會這么干，MI6和帕維爾牽扯很深，雖然這不涉及什么滅口的問題，但只要干掉帕維爾，就能讓MI6得到一大筆現金，換了你，你肯不肯干？”
說完后，樹葉舉起了一根手指，他很嚴肅的道：“英國人很聰明，英國人很陰險，如果再英國做這件事，那么英國人絕對不會出手，但既然是在蘇黎世，那么英國人一定會出手，就算他們沒辦法搶到帕維爾，也依然會試圖干掉帕維爾，別忘了，帕維爾還有很大一部分錢存在了英國的銀行里，他還有很多基金設置在了英國，只要帕維爾死了，美國人也拿不走這筆錢。”
高光點了點頭。
關于對英國人的判斷，高光相信樹葉，因為對于俄國人來說，自始至終他們就只有一個世仇，不是美國，不是德國，而是英國。
克格勃對英國的滲透力度絕對比美國大，而且是大很多。
樹葉看向了高光，他一臉嚴肅的道：“帕維爾有沒有和你說他跟英國人什么關系？”
高光搖頭，道：“我只是個中間人，真正審問到了一些細節，一些內幕的時候，我會主動避讓的，知道的態度容易死人。”
樹葉不屑的笑道：“那我來告訴你，在帕維爾被抓走的這段時間里，軍情六處和五處可沒閑著，我不知道他們具體想要怎么做，但我知道他們一定會出手，既然帕維爾第一站來了蘇黎世，那么他很可能和英國人達成了什么默契。”
高光不是不信樹葉，他只是覺得帕維爾既然得到了一個難得的生存機會，應該就不肯舍棄的吧。
樹葉只是淡淡的道：“帕維爾讓你轉達的話，可能只是一個煙霧彈，或者是一段密碼，太多的可能性了，但最大的可能是，你一旦幫他打了這個電話，那么準備營救帕維爾的那些人就能知道了很多訊息…”
樹葉說著說著突然沉默了，因為他想到了其他的一些可能性。
伸出了一根手指，樹葉沉思了很久之后，道：“軍情六處只要能掌握帕維爾的行蹤，那么他們就有太多的機會可以得手，在這里，CIA不是英國人的對手。”
“問題是他們敢嗎？”
高光有些不解，他低聲道：“我的意思是，英國軍情局真的敢惹CIA嗎？”
樹葉注視了高光很久，然后他終于低聲道：“英國只是衰落了，但英國不是滅亡了，你覺得CIA強大，只是因為美國的國力強大，但是在很多事情上，英國人是美國人的老師，陰險的英國人要比粗魯而自大的美國人難對付的多。”
說完后，樹葉淡淡的道：“只需要一隊人，查不出任何身份來歷，但肯定和英國無關，他們就襲擊并干掉了保護帕維爾的所有人，結果又能怎么樣？美國會因此向英國宣戰嗎？CIA會向軍情局提出索賠嗎？別傻了，最后還得是我們克格勃來承擔所有的罪名，別管是不是，反正所有的壞事都是克格勃干的就沒錯了。”
樹葉說起來頗有怨念，高光干笑了兩聲，道：“那就是英國人肯定會出手了？我們怎么解決，肯定不能真的讓他們干掉帕維爾。”
樹葉有些不耐煩了，他悶聲悶氣的道：“干掉英國人就行了，反正最后要推給克格勃，那我就真的干了又怎么樣。”
來了，又來了，樹葉典型的俄式魯莽又來了。
高光詫異道：“干掉那些準備動手的英國人嗎？我們？”
“是的，正好測試一下帕維爾給你的電話號碼，還有那些說辭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必須要改動幾個詞，等等，我得先找個密碼學專家來把帕維爾的詞解析一下，看看有什么意思。”
高光苦笑道：“CIA的人已經進行過分析了，認為完全沒有什么特殊的含義，除非帕維爾是事先和人約定了這些話的含義，也就是最普通的秘語，所以我們就沒必要再找什么密碼學專家了吧。”
“不，不，你不懂，提前約定的秘語是簡單省事，但是很難傳遞更復雜和詳細的內容，而只要掌握一定的加密規則，任何話重新組合和排列之后，就是具體而詳細意思了，這在二戰之前都開始普遍采用的方式，怎么可以忽略呢，CIA的人覺得沒問題，那是因為他們只想糊弄事兒。”
樹葉拿出了電話，他對著高光道：“把帕維爾說過的話給我復述一遍，尤其是涉及到他說的關鍵部分，更是一個詞都不要錯。”
高光把帕維爾交代他的話復述了一遍，而樹葉把詞打成了英語，也不知道發給了誰，但是過了大約十分鐘后，他卻是搖了搖頭，道：“唔，沒什么意義，按照英國人的加密和解碼方式，完全沒意義。”
高光攤手道：“我就說了…”
“那就試試俄語，同樣的話翻譯成俄語，再進行對照看看就知道了。”
高光很好奇的道：“你覺得帕維爾有那么高的文化水平嗎？他能做到這些嗎？”
“你不要低估一個人為了生存而做出的努力。”
樹葉放下了手機，然后他看著高光道：“等哪天你和帕維爾擁有了一樣的地位和財富，你可能會比他想出更多的花樣來…呃。”
“怎么了？”
“克格勃的加密方式，俄語，把每個單詞的元音字母單獨拿出來，再跳一個輔音字母，反復進行重組就能得到全新的含義，但這套加密手段棄用至少三十年了。”
高光急不可耐的道：“關鍵是帕維爾到底說了什么！”
樹葉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后他低聲道：“帕維爾的這些話經過重新排列提取出真正的含義，只有兩個單詞，一個是放棄，一個營救，組合起來就是放棄營救。”
高光張大了嘴巴，而樹葉卻是聳了聳肩，道：“字面意思和需要驗證的實際意思一致，也就是說，唔，可能帕維爾真的想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