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要關心員工的身體,還要關心員工的心理,當這一切有了合理的前提后,那么現在做的儀式就是心理干預的一種,是一種心理療法。
為了自己的機槍手的心理健康,裝神弄鬼不算騙人,只能算是手法獨特,不必有什么心理負擔的。
高光必須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才能把儀式進行下去,不是因為愧疚,而是因為害羞,是因為不好意思。
主要是有遠征和林念祖在呢,就他們兩個礙事兒了。
這種事專蒙老外,騙不了國人,不對,應該是騙不了大部分的國人,畢竟再簡單再粗陋的手法,比高光這拙劣多了的手法都有不少愚夫愚婦上當呢。
所以在開始之前,高光必須先給自己做足了心理準備之后,才能一臉嚴肅的對著林念祖伸出了手,道:“刀!”
林念祖雙上奉上一個手術刀片,沒拆封的那種。
高光撕開了刀片的包裝,然后他對著帕特里克道:“拿…”
不對,忘了一個重要步驟,雖然事先經過演練,可是這套業務沒做熟,事到臨頭給忘了。
高光看了看,道:“拿帕特里克的槍槍過來。”
帕特里克一臉虔誠的道:“不用拿菲爾的零件過來嗎?我可以還用PKM嗎?”
“不用,嗯,換把槍挺好的…”
高光是這么考慮的,PKM確實是把好槍,還很是適合沙漠地形使用,但問題是俄國的54R彈彈種少了點,尤其是穿甲效果,不如北約的M993穿甲彈來的好。
所以干脆讓帕特里克換槍吧,換成MG5用的是7.62NATO彈,也就可以用M993穿甲彈了,以后打室內戰碰上全身重甲的敵人也有一戰之力。
那還用什么PKM,就MG5得了。
高光對著帕特里克很嚴肅的道:“來不及了,儀式已經開始了,另外,完全不用舊槍零件的,嗯,把槍給他。”
里卡爾多打開了槍盒,把機槍給了帕特里克。
帕特里克接過了機槍,他抱著槍跪在蒲團上,卻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該下一步了。
高光一向認為男人要對自己狠一點,不出點血,儀式感就不夠強了。
拿起了刀片,高光對著帕特里克道:“放下槍,伸手。”
帕特里克伸出了手,高光狠狠心,噌一下在帕特里克手指上刺了下去。
血冒了出來,高光厲聲道:“放在你的槍上。”
帕特里克一臉懵的把血滴在了新槍上,但這只是儀式的第一步,高光放下了刀片,拿起了一張黃紙,然后他又拿起了一支毛筆,在裝滿朱砂的碟子里沾了沾。
站在條案前,高光鄭而重之的畫了第一筆。
壞事兒,怎么歪歪扭扭的?看著視頻里畫著不是很難,第一次畫也還行,可這次怎么畫的第一筆就跟蚯蚓爬似的,難道是因為心態亂了。
高光看了看遠征,再看看一臉古怪的林念祖。
都怪這兩人礙事兒。
要不要扔了這種重新畫?但是這樣會破壞儀式的完整性啊。
算了,隨便畫吧。
高光慢慢的畫了一張鎮兇宅怪異符,以為內這是他在網上能找到最簡單的符。
自己隨便畫當然也行,可是缺了點感覺。
高光畫完了他的符,然后他轉身,把符紙展開讓帕特里克看了一眼,就只是一眼,不能多看,隨后他就把符紙一疊,然后高光把符紙放在蠟燭上點燃之后放進了香爐里。
“魂歸來兮,去君之恒干,何為四方些,舍君之樂處,而離彼…不祥些。”
壞事兒,背了好久的詞兒給忘了,記不起來就不順暢,不順暢就沒那種感覺。
高光迅速接上了新詞。
“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快顯靈,你們兩個混蛋再敢笑,我就弄死你們!”
遠征和林念祖快憋不住了,他們演技不行,但是被高光這么一唬,他們終于嚴肅了起來。
遠征對著帕特里克低聲道:“這是一種禱文,很嚴肅很神圣的,是歡呼遠方的靈魂回來…呃,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遠征說的不好,他應該也是忘詞了。
這倆貨太礙事兒了,自己發揮失常也就算了,還嚴重影響了高光的發揮。
本來背了很長的詞,可就因為實在是不好意思,高光給忘的差不多了。
算了,就這么著吧,差不多得了。
高光轉身,他指著帕特里克的新槍突然道:“槍魂歸來,禮成!”
說完之后,高光無法直視帕特里克了,他微微側身,道:“現在感覺怎么樣,你的…槍魂回來了。”
帕特里克一臉的茫然,他雙手端起了自己的槍,來回撫摸了幾下,然后他突然拉動了槍機,扣動扳機發出了啪的一聲,在感受了片刻之后,他突然打開了機匣蓋,把槍管拆下來,再裝上去,然后他就陷入了沉思。
這時候需要心理引導,高光用略顯疲憊的聲音道:“沒問題了,你的槍魂已經到了這把槍上,這個槍是次要的,重要的是靈魂…”
“不對!”
帕特里克突然打斷了高光的話,他皺著眉頭,一臉惶恐的道:“我完全感受不到菲爾的存在,完全沒有那種感覺,這…感覺完全不一樣,老板,是不是失敗了?”
兩種槍,感覺能一樣才怪,至于什么槍魂,能有才怪啊!
高光開始后悔了,他不該讓帕特里克換槍的,但是再用一把PKM,他家里沒有啊,而且現在再換耽誤事兒啊。
遠征看著高光攤了攤手,他意思是搞砸了,沒用,你玩脫了。
可是高光腦子轉的多快,他能被這種場面難住嗎?
高光一臉嚴肅且不解的蹲了下去,他把手放在了帕特里克的新槍上,然后他一臉疑惑的道:“沒感覺?不應該啊。”
不能強行壓制帕特里克的感覺,因為沒感覺就是沒感覺。
高光在深思,他在想對策。
有句話叫你行你上,有種感覺叫我上我也行,可問題就在于有些事情吧,他換了人就是不行。
結論就是,高光行。
“呃,確實失敗了。”
高光輕嘆了口氣,然后他對著帕特里克道:“伱覺得哪里出了問題呢?”
帕特里克目瞪口呆,他愕然道:“我不知道啊,這得問你啊!”
不知道就好辦,或者認為問題出在哪里也好辦。
高光皺眉深思,突然道:“你剛才腦子里想的是什么,我是說,你有沒有配合我在腦子里想著讓你的槍魂進入這把槍上?”
“你沒說要這樣做啊,但我確實想著菲爾,我在想她…”
“她?等一下,等一下,這有問題啊!”
高光站了起來,他極是嚴肅的道:“我感受到舊槍的槍魂回來了,可是沒辦法和你…共鳴。”
終于想出了一個合適的詞,高光暗暗夸贊了自己一句后,繼續道:“我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了,你說的是她,那么你認為菲爾是女性?”
帕特里克愣了好久,突然道:“我沒有預設性別,我就是…呃…我就是下意識的用了她這個詞,唔,我潛意識認為菲爾是女的?”
高光把手一拍,道:“這就對了,器靈是沒有性別的,就沒有性別這個概念,如果你一定要認為你的槍是女的也行,可問題是,你那把PKM是俄國造的,就算器靈因為認主而產生,也絕不是女性啊,你這槍的靈魂更像一個俄國壯漢,你懂嗎?這個器靈就像…保羅,是那種充滿了戰斗欲望的戰士啊!”
不能讓帕特里克把槍當老婆,這對他的心理健康不利,還影響他以后找老婆。
還有,槍就是槍,也會壞,也可能在必要的時候不得不丟棄,而機槍本來就需要頻繁換槍管,比別的槍也更容易因為發射子彈太多而炸膛,所以帕特里克怎么能把替換率賊高的機槍當老婆呢?
可以當兄弟的嘛。
高光不僅要治療帕特里克的心病,還要把他有些扭曲的心理給糾正回來。
所以高光很認真的對著帕特里克道:“你把一個像保羅那樣的戰士當老婆,難怪你的槍魂不肯來啊!槍魂是你的伙伴,是你的戰友,是你的兄弟,不是你的愛人,不是你的戀人,更不是你的老婆啊!”
帕特里克一臉呆滯的打了個冷戰,然后他極度愕然的道:“保羅那樣的…俄國壯漢形象?”
高光嚴肅的點了點頭,道:“你用召喚愛人的方式來召喚槍魂,這當然不行,你試著用召喚生死兄弟的方式來召喚菲爾吧。”
帕特里克呆滯了好久,然后他終于點了點頭。
不行了,高光還得給儀式升級。
男人要對自己狠一些,光給帕特里克放血不行了,自己也得放血啊。
高光心中哀嘆,但他臉上卻是依舊嚴肅,然后團對著林念祖道:“來個…刺血針。”
林念祖都拿出刀片了,但是聽到高光的話之后去,卻是默默的拿出了一個采血針。
高光對著帕特里克道:“要想讓你的菲爾回來,你可得配合好,告訴你,舉行這個儀式我付出的代價極大,你絕不要再讓我來一次了,明白嗎?”
怕特里克一臉沉痛的點頭,沉聲道:“我懂了。”
高光狠心在自己手指上扎了一針,然后他拿起一張黃紙,開始在黃紙上劃拉。
好疼,真的好疼,關鍵是血還不夠,高光極度無語的再刺一針,這才勉強湊成了一個鬼畫符的大致樣子。
轉身,對著帕特里克一晃,高光迅速收起符紙在燭火上點燃,然后把燒著的符紙放進了香爐。
早知道該準備一個火盆的…
“天靈靈,地靈靈…”
隨口念著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話,高光一個轉身,對著帕特里克厲聲道:“槍魂大悅,禮成!”
帕特里克一臉虔誠的再次抱起了自己的槍,而佛朗西斯科卻是一臉不解的道:“老板,你這次說的和上次不太一樣,畫的圖案也不一樣。”
高光還沒說話,遠征卻是厲聲道:“笨蛋,這是血符,那能一樣嗎,而且這是血祈,咒語能一樣嗎,是吧老板?”
高光點頭,一臉欣慰的看著遠征道:“你終于開竅了,沒錯,就是這樣。”
帕特里克抬起了頭,他看著高光,顫聲道:“回來了!他回來了!是的,雖然感覺有些陌生,可菲爾回來了!”
心理治療大獲成功,高光緩緩呼了口氣,很嚴肅的道:“當然會回來,你好好感受一下,記住,這槍是你的兄弟,不是你的老婆,可別搞錯了。”
帕特里克應該是認真的,他現在顯得很激動,這份激動不是假裝的,而且也裝不出來。
遠征的解說讓高光很滿意,林念祖也想給自己挽回一些表現分,所有他很認真的對著帕特里克道:“你可要聽話,老板這個儀式至少損失十年陽壽,就是損失十年的壽命呢。”
這太過了,以后帕特里克不敢用槍了怎么辦。
高光惡狠狠的看了林念祖一眼道:“胡說八道,哪有這么嚴重,最多也就…損失個兩年壽命吧,嗯,帕特里克你不要在意這些,阿祖說話夸張了。”
帕特里克無法用語言表達自己的感激了,他愕然道:“十年壽命?這,老板!我該怎么回報你啊,我…我給你一百萬…不,我太感激你了,我該怎么報答你呢。”
高光擺了擺手,道:“行了,都是自己弟兄,說這些干什么,嗯,你就好好打就行了,就做好你的工作,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