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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讓我康康(5.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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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話實說。

  當一個人在腦力全開思索問題之際,忽然被人冷不丁的竄到身邊,這種事兒還是挺嚇人的。

  更別說對方還是個禿頭,锃光瓦亮的大腦門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徐云被嚇得都差點想去摸兜里的硝酸甘油了。

  不過想到劍橋大學奇葩賊多,對方還有可能是個助教甚至教授,徐云便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他先是打量了一番此人的外貌。

  大光頭長得有些類似后世的郭達,光亮的大腦門兩側長著一些金毛,前額上滿是濃密的抬頭紋。

  看上去四十多歲,卻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

  隨后他在《16501830:科學史躍遷兩百年》的閱讀章節處放上了書簽,合上書本,對此人問道:

  “這位先生,您有什么事嗎?”

  眼見徐云開口詢問,大光頭眼中頓時精光一閃。

  只見他有些好奇的問道:

  “這位同學,你就是那位把牛頓爵士親筆信交予學校的東方人嗎?”

  得,看來又是個小牛的迷弟。

  徐云點了點頭,說道:

  “沒錯,就是我。”

  說完他便在心中嘆了口氣。

  不出意外的話。

  接下來應該就是例行的‘我羞于與你為伍’的diss了吧。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

  對面那位大光頭并沒有像先前的瓊斯·博德那般給自己丟白眼,而是更加好奇的上前一步,追問道:

  “所以你真的是那位肥魚先生的后人?”

  徐云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有些摸不準對方準備干嘛,不過還是肯定道:

  “沒錯,肥魚先生就是我家先祖,如假包換。”

  “因缺思廳!”

  大光頭猛的一拍手,聲音在空曠的圖書館二層甚至隱約帶著一些回響:

  “那么風靈月影宗呢?你一定知道風靈月影宗吧?”

  說著不等徐云回答,他便一把拉開椅子。

  有些自來熟的坐到了徐云身邊,興致勃勃的說道:

  “傳說風靈月影宗里有一些飛天遁地的仙人,敢問這是真是假?”

  眼見對方唾沫渣子都快噴到自己臉上了,徐云不動聲色的與對方拉開了一些距離,解釋道:

  “飛天遁地倒是不至于,只是在身體素質方面可能比普通人好點罷了,壽命普遍也會更長一些.”

  他在《16501830:科學史躍遷兩百年》這本書中有看哈密頓提及過。

  由于肥魚在這個時間線貢獻極大的緣故,‘風靈月影宗’在這個世界的傳播度自然也得到了增強。

  一些小牛的人迷、或者希望追求更多至理的科學家,都對風靈月影宗深感興趣。

  甚至還有人花費巨資,前往東方意圖一探究竟。

  徐云曾經和小牛提過的所謂修仙者,也被放大并且腦補了許多。

  不過俗話說切勿交淺言深,徐云和大光頭如今只是萍水相逢,騷話肯定是不能隨便說的。

  因此出于穩健角度考慮。

  他干脆便套用了一些本土道家的情景進行描述。

  本土道家在后世堪稱養生技術的集大成者,在養生這塊確實頗有威望。

  以張至順道長為代表的那些真正清修之輩,哪怕是許多傳統文化的質疑者甚至無腦黑都找不到切入點。

  而就在聽到‘壽命普遍更長’這幾個字后,大光頭眼中的光彩更加濃郁了起來。

  只見他輕輕舔了舔下巴,扶了一下眼鏡,說道:

  “這么說...你的身體也很好了?”

  接著不等徐云回答,他忍不住伸出了手:

  “同學,讓我康康你的身體好不好.”

  徐云:

  作為一位取向標準的男性,徐云自然不會搞什么知男而上。

  他在大光頭有所異動的一瞬間便站起身,施展起了《來夫劍訣》中的步戰勢。

  氣沉丹田,四兩撥千斤,一把將對方的左手給反制到了桌上。

  “嘶.”

  大光頭的前額立時便冒出了一大股汗,表情肉眼可見的露出了一絲痛苦,不過眼神卻愈發透亮了:

  “這種身體...卻有這種力量,東方!東....嘶痛痛痛——”

  徐云:“..”

  這人別是個抖m吧?

  不過這里畢竟是劍橋大學的圖書館,因此徐云只是略微反制了五六秒鐘,估摸著差不多了便一松手。

  后退一步。

  一把拿起桌上的《16501830:科學史躍遷兩百年》就準備離開這里。

  大光頭見狀也不顧左手的疼痛了,嘩的一下就站了起來,說道:

  “這位同學,請等一下,我對你沒有惡意!”

  徐云轉過頭,嘴角微微抽動了幾下:

  “沒有惡意?那你還想說想康康我的身體?”

  大光頭輕舒一口氣,齜牙咧嘴的揉著手肘,一邊抽氣一邊解釋道:

  “你誤會了,我只是一時興起,想看看東方人在肌體方面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罷了。”

  “你有所不知,我這些年在做一項有關生命進化的研究,唯獨缺少的就是正常的東方樣本.”

  “生命進化的研究?”

  聽到這幾個字,徐云頓時一愣。

  隨后他仔細打量了一番大光頭的腦門和他的抬頭紋,心中隱約冒出了一個與之有幾分類似的年老身影.

  被徐云這么一看,大光頭反倒有些不適應了:

  “同學...你...你怎么了?”

  徐云收回目光,繼續保持一種警戒的態勢,裝作隨意的問道:

  “這位先生,請問你的名字是.”

  大光頭微微一呆,旋即一拍腦門:

  “抱歉抱歉,一激動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一位博物研究員,名叫查爾斯·羅伯特.”

  聽到開頭的查爾斯和羅伯特兩個詞。

  徐云抱著《16501830:科學史躍遷兩百年》的手指,便不由自主的再次一緊。

  果然是他!

  但很快,徐云的心中便冒出了另一股疑問:

  這位為什么會出現在劍橋大學里?

  這輩子作為一名生物汪,徐云對于這位的履歷實在是太清楚不過了:

  他壓根就沒在劍橋大學任過教,反倒是在牛津待過一段時間。

  難道歷史又出變故了嗎?

  而與此同時。

  大光頭也將自己姓氏中最后的一組詞報了出來:

  “.達爾文。”

  在本土歷史上,有兩次環球航行撼動了人類最根本的價值觀。

  其中一次大家應該都能想到。

  那就是路飛的航海...錯了錯了,是麥哲倫的航行。

  這一次的航行證明了地圓說,終結了一個持續數千年的爭議,在人類的歷史上堪稱一座里程碑。

  另一次航行的重要程度絲毫不遜色于麥哲倫,但知曉它的人并不多。

  它發生在1831年底。

  此時的東方,道光皇帝正開開心心地統治著他的大帝國。

  他根本意識不到再過九年,一鴉的第一枚炮彈就要落在華夏的大地上了。

  而在地球的另一邊。

  一艘名為小獵犬號的英格蘭軍艦,也同時開始了它的第二次航行。

  這次航行意義之大,以至于在一百多年后,英國人把自己的火星登陸器命名為小獵犬2號。

  上輩子是海員的同學應該都知道。

  當時的海航是一件非常枯燥無味的事情。

  例如“小獵犬號”的前任船長、與某位物理學家同名的斯托克斯在船上待了兩年,最終便在精神壓力下開槍自殺了。

  二代目的船長叫做的菲茨羅伊,是個究極暴躁老哥,同時家族還有精神病史。

  他擔心自己可能會有同樣的自殺沖動,便找了一位性情溫和的年輕人與自己同行。

  這位年輕人還是劍橋大學神學院畢業的高材生,通曉經意,還可以客串牧師這個職務。

  但菲茨羅伊可能到死都沒想到。

  自己找來的這位神學專業的畢業生,會在自己的這次航行結束之后的十幾年,對神學發起一次猛烈的沖擊。

  那次沖擊之強在人類史上絕無僅有,甚至動搖了神創論的根基。

  沒錯。

  這位年輕人就是查爾斯·羅伯特·達爾文。

  到了這里。

  很多人可能會以為,下一句話應該就是后來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達爾文提出了進化論了吧?

  但很抱歉。

  這個故事遠遠沒有那么簡單。

  其實一開始,達爾文并沒有想要推翻神學或者搞出什么理論的念頭。

  他只是像普通的博物學家那樣,每次船到了一個新地方,他就下來搞自己該做的事情。

  觀察各種動物,制作標本,挖掘化石,把自己的所見詳細記錄下來。

  他只是單純的發現了一個現象:

  除非是天體災害,否則物種滅絕不會突然出現,會有一個過渡態。

  例如他一開始以為自己找到了已經滅絕的巨型懶猴化石,但是樣子看起來很奇怪,就像一只犰狳。

  直到回到倫敦后他才明白,自己發現了介于兩者之間的某一種生物。

  達爾文的航行從安第斯山脈開始,經過了智利、加拉帕戈斯群島、康塞普西翁港、澳大利亞等地方,最后返回英國。

  回歸后的達爾文在十多年的時間里,先后寫出了兩本書:

  《貝格爾號航行期內的動物志》以及《貝格爾號航行期內的地質學》。

  沒錯。

  沒有《物種起源》。

  這其實也是達爾文進化論一個鮮為人知的細節——《物種起源》的發布,其實是有些倉促的。

  變故發生在1851年。

  這一年,達爾文重病的女兒安妮去世,有人稱這是對他明明是神學生卻“叛道”的懲罰。

  從那之后達爾文開始變得有些極端了,他否定神學,1855年開始撰寫關于進化論的主要著作。

  1859年,達爾文發表了《物種起源》。

  所以怎么說呢.

  《物種起源》的發表,實際上是存在一定報復心理的做法。

  因此一方面,進化論是現代生物學的根基之一,無可辯駁。

  但另一方面,《物種起源》中有一定的思想是過激的。

  甚至于達爾文自己都是處在一個微妙的狀態:

  他否定神創論,卻支持兒子去考牧師——后世有些人的解釋是牧師好就業,但這種說法終究沒啥實錘。

  當然了。

  后世很多人稱進化論是個錯誤的理論,這種說法同樣是過激的。

  真正了解生物學的朋友應該都知道。

  近代的生物學理論并非一蹴而就,它其實有三個階段:

  拉馬克的用進廢退論、達爾文進化論、以及現代演化論。

  很多人抨擊教科書上的‘進化論’是錯誤的,但其實現在教學的都是現代演化論,也就是對達爾文進化論進行的優化。

  它其實把達爾文的許多漏洞都給補上了——誠然縱使如此,演化論還是一些缺陷和漏洞依舊存在,并且至今無解。

  但至少在普通人能接觸到的知識...即九年義務教育的認知范疇里,它是站得住腳的。

  也就是在專業的學術領域內有漏洞,而且數量還不少,真要找可以給你列出一大堆。

  但普通人基本上看不懂這些內容,大部分你能聽懂的“進化論漏洞”,實際上已經早就被打上補丁了。

  換而言之。

  目前的進化論不一定全部正確,但也絕不至于完全錯誤:

  因為科學理論是一直在進步更新的,也許之后會有其他理論出現,這誰也說不準。

  但在眼下的理論和科技水平來說。

  現代演化論暫時還是無可替代的一種模型。

  你要推翻它,沒問題啊。

  但至少要把能替換的模型給開發出來嘛。

  就像你住著一件四處漏風的破房子,誰都知道住的不舒服。

  可你又沒錢去換新房子或者住酒店,那咋辦?

  只能將就著住,然后打工攢錢唄。

  總不能嚷嚷著把房子拆毀,去露天喝西北風吧?

  這顯然也是有些極端了。

  科學理論就是這樣,每個時代有每個時代的局限性,不能說非黑即白。

  當然了。

  這并不代表徐云會對網絡上一些發個魚的照片,說‘這就是我們的祖先’的言論表示認同。

  物種起源這塊以現如今人類對DNA的了解程度,短期內不可能會有一個正確的結論。

  但‘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句話徐云還是感覺很有道理的。

  例如上輩子他從事的網文行業。

  早幾年的作者多幸福啊,除了血紅那個觸手怪之外,大家每天四千字過的簡直不要太咸魚。

  結果自從某鷹出現后,日萬成了常態。

  除了一些書寫的確實好的作者,四千字根本不可能出好成績。

  就連紅毛東哥都開始日更九千了,徐云更是靠著勤奮的更新博得了一個日更三萬的美名,慚愧慚愧.

  咳咳,言歸正傳。

  總而言之。

  徐云對于達爾文此人還是有些崇拜的。

  他的理論或許不至于小麥或者斯托克斯那么深奧,但對人類科學史的影響力卻一點兒都不低。

  這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先賢。

  而就在徐云思索之際。

  對面的達爾文似乎感覺徐云的態度有些松動,沉吟片刻,試探性的開口道:

  “所以同學,可以給我康康你的身體嗎?”

  徐云:

  我可以收回上面那句話嗎,這tmd尊敬個der啊!

  差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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