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尋找皇天大帝——這是一個很重要的疑問。
黑衣衛尋找了這么久,都沒有找到皇天大帝的本體,但現在這些本土人反倒找到了。
這也讓老頭心中感嘆,怎么都不能小瞧了本地的土著,本土人也有一些底蘊。
“尋找皇天大帝么…通過一件很特殊的神器。”傅天元沉吟片刻,道,“先生若是感興趣,可隨我來到昆侖山的建木遺址,那神器是上古時代的神人遺留下來的,如同一面鏡子,威能無窮,我昆侖一脈數千年下來,也沒有研究通透,實在慚愧。”
“老師…”仲禮還想說些什么,心中略有些擔憂。
那可是他們的大本營,昆侖一脈所有的底蘊,都在大兵營中。
“不必擔心,秦先生的學識、涵養,遠高于我等,說不定能看出什么呢。”傅天元笑道。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想要投靠對方,總得繳納投名狀。
而這群天外來客,當前展示出來的知識與力量,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期。故而這投名狀必須要足夠大才行。
當然了,繳納“投名狀”的主要原因,還是那皇天大帝座下侍女遞交的“黑衣衛”小紙條。西王的惡念即將蘇醒,時不我待,總得相信些一些事情,才能有所行動。
“神器…愿聞其詳。”一號老頭下意識地認為,只是一件高等級的奇物。
“那神器,名為昆侖鏡,能準確尋找人物的位置,頗為神妙。我們三人找到皇天大帝后,冒然闖進其領域,那是一個充滿了黑霧的世界,伸手不見五指。”
老頭臉色微微嚴肅:“沒有光芒存在的世界嗎…”
這種世界,似乎不太能住人啊。
難道是以太深淵深層?
“一開始遇到了一位仙女,倒也還算溫柔,只是我等無法揣測其具體的意圖。她給諦聽吃了某種藥,就把諦聽身上的蠱毒給治好了。”
“到后來,進入皇天大帝的領域后,那場面實在如同地獄一般…一顆血月倒掛在天空,嚎叫滲入靈魂深處,令人不自覺地毛骨悚然,無處不在的陽光灼燒著世間的一切,還有無法理喻的黑影,在發出狂笑。”傅天元抹了一把汗,“和廟里看到的這幾個凋像,倒是有點類似。”
“那仙女說話的方式如何?”一號老頭認真問道,關于巨大磨盤的信息,基本上無法尋找到。但現在,怎么又突然間多了個仙女?
他隱隱覺得,自己找到了突破口。
“是的,那仙女與尋常的女娃娃無異,只是看不清面貌。至于她的嗓音特色也有些記不清了,在那迷霧當中,說話的音色會發生改變。”
“這樣啊…”一號老頭心中略有失望。
傅天元繼續道:“到最后,皇天大帝給與了相應的承諾,只是不知道,這承諾到底有沒有用。”
黑衣衛的老先生,沉默片刻,“我們也不知道皇天大帝的承諾是否有效,因為它從不親自發布神諭。但總體而言,我方還是認為,這承諾是有效的。”
為什么這么自信?
當然是因為游戲的存在,游戲應該也是皇天大帝一方的魔神。
而游戲對人類的幫助,夠多的了,沒有必要擔心它突然毀約。
于是,他干脆打開天窗說亮話:“至于征討西王之事,傅天師不妨直說,想要我們這邊如何配合?”
所謂建木遺址,他還是非常感興趣的,過去考察一番必然大有所獲。
至于昆侖山一脈的投靠,他也不反對。
昆侖山一脈作為大乾王朝的國師,勢力可不小,雖然也有腐化墮落的外圍成員,但這幾人,不管談吐、心性還是禮貌都算得上優秀。
山海界這么大,他們這些外來者,其實管控不了多大的地盤,總歸得依賴本地人,自己管理者及。
傅天元道:“昆侖山的神祗‘西王’,正在壓抑吃人惡念,快則一兩個月,慢則半年,必然壓抑不住。倘若西王真的開始吃人,你們有能力壓制住它嗎?”
老頭沉吟片刻,嘆息道:“傅先生,不瞞您說。我們就算有能力對抗西王,也可能因之死傷大量的人口,這個事情很難辦啊。”
“昆侖山遠在天邊,就算出現災難,一時半會間,也很難蔓延過來的。”
這句話的潛臺詞是,實際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壞,您,給得起這個代價嗎?就算有什么“昆侖鏡”作為籌碼,也遠遠不夠啊!
“西王”作為統治整個昆侖山信仰的神靈,至少是個次等魔神,甚至有可能是正兒八經的魔神。
和次等魔神正面對抗,很難!
雖然抓捕“西王”帶來的獎勵,必然巨大,但也得想想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
老先生看著傅天元那苦惱的老臉,又心生一策:“還有一種成本比較低廉的辦法,丟一個小型城皇廟過去,讓皇天大帝與西王親自交手,這樣便能減少風險。”
“既然皇天大帝給與了承諾,會親自動手…或許指代的就是這個辦法?”
聽到這個辦法,那后面幾位學生的神情,一下子就振奮起來了,還能直接丟城皇廟?
這真是…大大大不敬啊!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周末。
王昊正在興致勃勃地和群友們討論著,關于“六道輪回”的出現,對世界發展帶來的影響。
簡稱:虛空鍵政!
先幻想出一個現實中根本不存在的設定,然后推演社會變化,其實就是在亂吹牛罷了。
但群里的這群人,就好這一口,畢竟他們最喜歡的便是架空類的歷史,又或者在玄幻中討論經濟問題。
有群友覺得“人間是一個神仙都拿它當劫數的地方,就算有個六道輪回也就那樣”,還有人認為“人間全都是痛苦,根本不值得留戀,六道輪回的出現,只會讓大部分人直接自殺,去追求虛無縹緲的下一世。”
等等等等。
對于這些不怎么靠譜的言論,王昊越看越覺得,自己的設定簡直垃圾的不行,恨不得直接推倒重來!
他緩了一口氣,轉過頭問道:“小月,你覺得人間值得留戀嗎嗎?六道輪回出現后,會有一大波苦難者直接自殺暴斃,追求來世?”
“你是說正經的想法,還是不正經的。”
“先來個不正經的吧!”
“這么可能自殺,因為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做!”韓小月正在陽臺上曬衣服,突然間跺了跺腳,憤憤不平地說道:“還沒有接受大表哥的豐厚遺產,我怎么能這樣輕易離開人世?”
“我做牛做馬這么多年不就是為了接收你的一大筆遺產!就算活到90歲100歲,我也要比你活的久,接收那一筆遺產!”
“蛤?你居然是這樣的人!”老王故作驚訝,以為妹子在嫌棄自己懶,連忙從躺椅上站起來,幫忙曬衣服。
“走開啦…笨手笨腳的!曬都曬好了,你又來幫倒忙了。”小月直接用拳頭錘他,而老王被錘了之后那糾結的表情很有趣。
“不正經的說完了,更加正經的說法呢?”
“我覺得,應該不會有太多的人自殺,說不定下一世就當畜生了,真以為當人類很容易啊。”
“現在的世界或許是值得的,不算太糟糕;而過去的封建時代,窮人苦不堪言,或許不太值得活著了。”
她有些認真的分析道:“世界上很多人還活著的原因只有兩個,死亡的恐怖,以及家人需要贍養。大部分人也只是隨波逐流,過著普普通通的生活。偶爾有躺平的言論,但躺平也是活著。”
“當然,現在這個時代也有很多缺陷就是了,未來到底會不會好起來,也沒有人知道吧…”
她聞了聞自己親手洗的衣服,覺得很好聞,露出滿意的笑容。
“欲望低一點,倒也不難滿足。但如果一個人一生順遂,他的幸福感根本不會強,因為幸福感必須經由對比才能得出。”
“你看的可真通透呢。怎么感覺是在說我的一生過于順利,體會不到幸福?”王昊拍了拍胸口。
“但現在我其實蠻幸福的了,沒什么更多的要求,就這樣普普通通度過一生其實也不錯。有時候又覺得自己好像挺牛逼,真是謎一樣的優越感。”
呵,大表哥說他“沒什么過多的要求,想普普通通度過一生”,韓小月怎么都覺得這是一個地獄笑話。
老王繼續躺了回去,拿起手機思考問題。
他對自己發明出來的六道輪回機制,又好像恢復了那么一丟丟信心——雖然只是游戲中的一些設定,然而有些東西存在于幻想當中,未免不是一種心靈寄托。
或許有了這一套后,未來會更好呢?
“游戲的人類文明,對比起虛無縹緲的史前科技文明,還是太弱了啊。”
王昊自言自語,又有可能對著陽臺上曬太陽的野貓在商量問題。
“如何才能更進一步,可能沒有人清楚。畢竟,游戲中的人類社會,和現實中的人類也沒什么太大的差別。現實中有的各種社會問題,各種矛盾,經濟問題,分配問題,那邊應該也會存在吧。”
“喵唔喵!”小野貓快活地曬著太陽,屁股扭來扭去的。
“你可真嚴謹啊,打個游戲就像做學問一樣,就像學校里那些一絲不茍的老教授。”
小月同學終于完成了所有的工程量,松了一口氣,今天的太陽不錯,被窩里將充滿陽光的味道。
然后她又轉過身子,撫摸那只貓咪的肚皮。
被閹掉了的小野貓,在白嫩手指的揉弄下,喉嚨里發出舒服的“呼嚕嚕”的聲音。
老王道:“沒辦法,這可是硬核游戲…要么再來個天賦機制怎么樣,可以自由選擇來世的一項天賦,是不是可行?像什么運動天賦、繪畫天賦、數學天賦,想要什么就可以來什么,如同人生模擬器那樣。”
“你覺得如果人類可以修來世,選天賦,可以讓世界更好么?”
“誰知道呢,我覺得好像馬馬虎虎…我又不是什么社會學家,哪里搞的定這么大的命題。而且你設定好怎么評判一個人的成就了?”
王昊手中翻出了網友整理的一大堆資料:“反正游戲中可以簡化操作,倒沒有想象中那么麻煩。”
“那個什么皇天大帝能夠干涉時間線,看透未來的一些結果。所以我只要設定,讓皇天大帝觀察‘未來歷史’對某個人的具體評價,就能夠判斷他本人對人類文明做出的貢獻了。”
“以整個文明的標準來評判,似乎更加準確一些。如此,能推動山海界的進步。”
小月驚得從地上跳了起來:“啊,我還以為你真的會運用一整套數學公式呢,沒想到運用了玄學!”
“居然運用玄學,這是作弊行為!
老王對自己的機智得意不已,嘿嘿笑道:“沒辦法,這些群友寫的東西,完全看不懂啊…哪個貨這么不識抬舉,發一連串的數學公式上來。”
那一大堆資料中,確實有著各種論文,也不知道是哪個大老寫的,名叫“文明貢獻度評價體系”。
其中的每一個字都認識,但連貫在一起便完全不知道其中的意思了。
不如直接使用玄學手段,反正只是游戲設定罷了。
韓小月又問:“但如果,有人欺騙了歷史呢?豈不是尋找到了漏洞,可以不斷地欺騙,實現永生?”
“像地球上不就有這種虛假的歷史嗎?什么以色列發現了一個籮筐,是八千年以前的編織,一眼假。西方人的歷史,也有大量虛假。”
王昊思考了一陣,“應該不會,干脆再用玄學,搞出一些歷史觀察者。”
這個歷史,并非人類書寫的歷史,而是山海界本身的蓋亞意識,相當于是存活于高維時間尺度的某種唯心生物。
想要欺騙高維歷史觀察者的難度,還是挺大的。
“除了歷史評價外,還有個人善惡度的評價體系,能綜合評判一個普通人的一生。做了好事會加分,做了壞事扣分。如果兩個評價體系得到的結論完全是相反的,偏差值極大,這種復雜混亂的人類,就讓我本人親自處理啦。”
“反正處理個幾次,皇天大帝學會也就能自己判斷了。你覺得,這個方案怎么樣?”
“我覺得,這一套玄學設定…”
“…其實不怎么樣,,但也是當前的局部最優解了吧,至少讓人類有個修來世的小目標。即便大伙嘴里說著,不想活在人間,但大部分人其實不怎么想死的。”
韓小月撩了撩自己的秀發,問道,“我去泡一杯檸檬水,你要嗎?”
“要要要!”
陽光正好,王昊不由得伸了個懶腰,有點昏昏欲睡,“還有什么細節要改動,一定要謹慎一些啊。”
“搞定了這一套規則,山海界…就沒什么好玩的了。”
“諸位,這便是建木遺址。”
來自地球、藍星的訪客,受到昆侖一脈的邀請,一行十余人,正在參觀恢弘的“建木遺址”。
巍巍古山脈,蒼茫云海間。見證這龐大的遺址,如同窺見了上古時代的一個細胞,那個時代的遺風,仍存于尺牘,可以閱讀,可以理解,可以想象,可以在尺牘之間。
“秦先生,這寶兵的威力如何?”
傅天元介紹了路邊的巨大傀儡——寶兵。
這算是山海界普遍存在的戰爭武器,最大的有六米高度,手拿大砍刀,力大無窮。
“挺不錯的,移動速度也很快,我們那里有一個類似的東西,叫做挖掘機…”一號同志研究了一陣子,說道。
“但如果和坦克、機槍對比起來,這種武器的劣勢就比較大了,唯有使用遠程武器,才能在戰爭中立于不敗之地。倘若能夠讓這些傀儡,使用機槍,實用性必然更上一層樓。”
傅天元愣了一下,他也領教過了“天門”那邊的肉山炸彈,知道其大致威力。
一發肉山炸彈,就能把寶兵炸成破銅爛鐵!
可是這些傀儡的制造方法,是上古時代流傳下來的,就算把大砍刀換成機槍,這些家伙也只會拿機槍敲人,根本就不可能瞄準目標進行射擊。
他不由得微微嘆氣,這便是思維層面的差異。
他們落后了啊。
訪客團隊看到傅天元等人為難的目光,心底里差不多明白了——相當于這些傀儡的核心程序是外包出去的,自己沒有研發能力,根本就改不了。
傅天元又介紹另一種道具:“這木牛流馬,你們覺得如何?”
在這一大殿當中,擺放著一臺兩米多高的大型木質運輸工具,它們的長相就像牛一樣,長有四肢,肚子中空,可承載大量貨物。
騎上木牛流馬,輕輕撫摸牛角,頓時,它的木頭四肢開始不斷移動,行走頻率頗快,大約每小時20公里。
不管是穿越叢林,還是穿越群山,都非常方便。
“這個確實挺不錯的,用在某些復雜的地形比汽車更加輕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