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師尊,你這是怎么了?”
回到臥房后,寧云羅好奇的看著一臉萎靡的步非嫣問道。
剛才蘇暢和步非嫣之間的交鋒,她反而是沒有看的太清。
真·大沸物.jpg
在師尊身旁待了這么多年,她也從來沒見過對方會流露出這樣的姿態。
“…我沒事。”
步非嫣看著她無奈的笑了笑,“只是這個江彥…可能遠沒有為師想象的那么簡單。”
她大致和自己的乖徒弟講了講先前的事情,順便把自己吃癟的環節做了戰略性刪減。
沒辦法,當師傅的十個里有八個都帶著點包袱,不太愿意在徒弟面前丟人。
但江彥的實力也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原本她還覺得,煙雨樓再大也打不過合歡宗,完全可以靠著實力吃下,再不濟也可以在談判中占據上風。
可現在…嘖,不好說哦。
“是這樣么…”
寧云羅聽完也覺得驚訝。
她知道江彥厲害,但也沒想到江彥會這么厲害。
她由步非嫣撫養長大,在她眼里,師尊就是最厲害的。
能讓師尊都這么評價的人,那自然也很厲害。
這么一想,江彥在她心里的形象又不自覺的高大了幾分。
“但這么說的話,那合歡宗和煙雨樓展開合作,豈不也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轉念一想,她又問了個這樣的問題。
“你說的沒錯,至少不會像為師先前所想,可以將他麾下的東西穩穩的吃進來。”
步非嫣斜倚在臥榻上,皺起眉頭揉著太陽穴,一副為難的樣子。
“那,那我們就好好談,不是也可以么…”
“只怕也沒那么容易。”
步非嫣搖搖頭,“煙雨樓雖然不大,但這幾年嶄露頭角,想要與其交好的宗門也肯定不止咱們一家,換言之,選擇權在人家手里。”
煙雨樓明面上的產業是一方面。
但若是看的更遠,其實對方還有另一塊吸引人的蛋糕擺在桌底。
那就是這些年招致麾下的各路散修高手。
蘇暢在這方面從來不吝嗇錢財,也和蘇清鈴叮囑過,不要因為一點錙銖之利整的不愉快。
可以說,雖然比不上一流大宗出手那么闊綽。
但對于旗下員工,煙雨樓開出的福利待遇還是相當好的。
少說也得是二流宗門的水準,還是其中長老的水準。
所以說,我真的沒有什么錢啊,都拿去養員工了好嘛?!
某位宗主姐姐不要總是借故克扣長生殿的俸祿預算可以嘛?(蘇暢哀嚎)
而高薪高福利的待遇,也很簡單粗暴的拉攏了不少散修加入。
這些人有了穩定的收入和資源,自然也是拿錢辦事,談不上完全忠誠,但好歹也不會輕言背叛。
這些煙雨樓五星上將平日里彼此之間交集其實也不多,拆開來其實也算不得什么。
但是。
如果真的將他們擰成一股繩呢?
那其實也挺可怕的。
而拿下煙雨樓,就相當于在獲得了一顆搖錢樹的同時,還收獲了一只戰力不弱的大軍。
如此利益,怎么可能讓人不心動?
“現在我們先丟一城,若是還想占的先機,就得想辦法掏出更多籌碼出來才是…”
步非嫣喃喃自語,頗為頭疼的盤算起來。
仔細想了想,她將目光投向了寧云羅。
“云羅,你覺得,如果換成是你的話,你有沒有把握將他拉到我們這一邊來?”
“我?”
寧云羅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我肯定不行的吧,師尊您都不行,徒兒又怎么可能呢…”
“不不不,你不一樣。”
步非嫣從床榻上坐起,看著她正色道,“為師先前看你和他相處的不錯,我想他對你可能也頗有好感?”
“如果這樣的話,你覺得他來做你夫君,如何?”
“哎?”
寧云羅這下聽懂了,神情一怔后下意識搖了搖頭,“我…徒兒不知道。”
她是真不知道。
她本身就和男子沒什么接觸,真要說的話也就兩個人。
一個是幫她解決了心理問題的蘇暢。
另一個就是將她救下的江彥。
但你要說以此生情,似乎也不盡然。
又或者說,無論是誰,她也沒有再做過更多長久的接觸。
在她看來,兩人都還只是朋友的級別,在往上她沒考慮過,也考慮不清楚。
每次一想,就會覺得亂糟糟的。
她本想拒絕掉。
但是看到步非嫣懇切的眼神,她又有點說不出口。
畢竟是養育了自己這么多年的恩師,推三阻四的,她心里同樣過意不去。
“徒兒是不太,不太清楚。”
所以最后她的回答還是變成了另外的模樣,“但如果師尊是這么想,那,那徒兒肯定也會盡量去嘗試的。”
她都沒發現,自己的表情變成了什么樣子。
那是一種很為難的模樣。
“…算了算了,就當為師沒說。”
她看不見,但步非嫣卻看的真切,“你要是不喜歡,為師不強求你。”
她長長嘆了口氣。
歷朝歷代的合歡宗人,想要做成什么事情,最常用也最直接的手段,自然就是靠著出賣自己的姿色和身體。
明面上的青樓樂坊就不說了,包括各大宗門,又或者是值得關注的世俗之地,很多重要人物的妻妾妃嬪,也都是合歡宗埋下的暗子。
包括她自己也不能例外,哪怕是現在,還有很多大宗大派之中,有幾位位高權重的存在都和她保持著很曖昧的關系。
存在即合理,大家似乎都習慣了這一點,在這方面對合歡宗一向也比較寬容。
但是這些姑娘們自己,有時候卻會對此感到厭煩。
徒弟的表情,讓她想到了當年的自己。
那時候她沒得選擇,她的師尊也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
所以在收下寧云羅做徒弟的時候,她就在想,是不是也可以不讓這個孩子走上這條魔咒一般的老路?
難道合歡宗的人,就必須要當個燒雞?
或許…也不一定。
所以說,自己剛才在想什么呢。
只是為了心中的不忿和私念,就打破了這么多年想要打破的東西?
步非嫣感覺自己腦子里也亂的一團糟。
回過神來后,也立刻打消了這種想法。
“徒兒真的可以的,師尊您不用這么…”
寧云羅也不希望看到師尊難做,便又補了一句。
“行了,看你的樣子為師就知道你不愿意。”
步非嫣擺擺手,“比起煙雨樓…為師更希望你開心一點,懂么?”
不想做的事情,就不強迫她去做也無妨。
只是。
她有個事情要確認。
“你心里迷茫,想必也是因為有所掛念。”
她摸了摸寧云羅的腦袋問道,“那個人是誰?天極宗的魔體蘇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