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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重現

熊貓書庫    乾坤說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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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真非真,似假非假,虛幻之境。

  “眾人”進入凰天樓中,只見景象一往如常,歌舞升平,酒樂談笑。

  并無不妥之處。

  只是廳堂中央,高臺之上,多了一張書桌,一張座椅,桌上還備了一把折扇,一塊醒木。

  凰天樓雖非秦樓楚館,煙花風月之地,但也養有一批歌姬舞女,平日就在這高臺上歌舞獻藝,供賓客觀賞,乃凰天樓名景之一,酒醉見佳人中的佳人便是于此了。

  但今日,高臺上,不見舒音歌,不見霓裳舞。

  只有一桌,一椅,一扇,一木。

  這是為何?

  眾人不解。

  “今日為何沒有歌舞?”

  “難怪我覺得少了點什么。”

  “臺上擺桌椅作甚?”

  “莫不是哪位大家要上臺操琴,弄弦一曲?”

  “文華盛會,九州矚目,也吸引來了不少琴道大家。”

  “可不是嗎,聽聞前幾日,大長公主,瑤君殿下駕臨,李家設宴相迎,宴上便有琴師上臺,撫琴一曲,技驚四座,連長公主殿下與李家老太君都贊賞有加。”

  “聽聞凰天樓的凰天霓裳舞乃舞中絕艷,不想今日竟無緣欣賞,可惜,可惜!”

  眾人議論紛紛,雖然不解今日為何停了歌舞,但也沒有太過激動,太過吵鬧。

  畢竟,這里是凰天樓。

  紫嫣與夢梵音尋了個位置坐下,看著高臺之上的桌椅扇木,再聽周遭眾人議論,只感覺如夢似幻,心神恍忽,昔日在安平城的一幕幕,此刻又浮現于眼前。

  說書人,說書人,說書人還是那個說書人,但他還是當初的那個他嗎?

  兩人不知,心神恍忽,迷茫之中又有幾許莫名的不安。

  而另一邊…

  周白輔同樣尋了一個位置坐下,望著高臺之上的桌椅扇木,聽著周遭眾人的言語議論,再感受體內空蕩沉寂,毫無反應的氣海丹田,眼中神情,越發沉重了。

  而其他人,卻無此反應,甚至不覺有異。

  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這是幻境,甚至遺忘了之前桃林中的事情,那神秘莫測的道人,來歷不明的書生,甚至連那凰天樓,說書人的事情都忘了。

  就好像…

  從未發生過!

  這一切都未發生過!

  時間撥回到了三天前,他們的記憶也回到了三天前,不知什么說書人,也不知什么嶗山道士,神秘書生,只當自己是一個尋常的游人,來到了這凰天樓之中。

  就如三天前凰天樓中的游人看客。

  現在,他們都是親歷者,見證者!

  所以,他們不覺得有什么不對,和其他人一樣找了位置坐下。

  雖說之前桃花林中,包圍凰天樓的文人士子有數千之眾,但如今入這幻境之中卻是各人各界,所以并不擁擠,更沒有說數千人眾,將凰天樓堵得水泄不通的情況。

  各人各界,各自落座,這凰天樓看來也是一往如常。

  此間…

  一人登上高臺,青衫挺拔,劍匣于后,似文似武,似書似劍。

  “果然是他!”

  紫嫣眼神一凝,望著那人,雖然心中早有猜測,早有預料,但此刻見到還是禁不住一陣震驚失神。

  紫嫣如此,夢梵音又何嘗不是,望著登上高臺那道身影,只覺得熟悉而又陌生,近在遲尺又遠在天涯,不知是這鏡花水月,夢幻之故,還是因為…

  “這…”

  “是何人?”

  “琴師嗎?”

  “看樣子應該是。”

  “不知道琴藝如何?”

  “能上凰天樓,肯定不會差。”

  周遭眾人見此,也是議論起來。

  都將來人當做了琴師。

  這也難怪,畢竟他身后的劍匣太過顯眼,眾人又不知內中玄妙,自然當那是琴盒。

  只有周白輔這班人神情凝重,身軀緊繃,望著那平平無奇的劍匣,心中滿是緊張忌憚。

  飛劍,飛劍,殺生大術,飛仙神劍!

  縱然明知是假,幻境非真,但這等殺伐利器在前,還是叫人心生不安,乃至惶恐。

  連周白輔這等儒脈真傳都不例外。

  眾人心態,各不相同。

  但那與臺上之人無關。

  只見那人將劍匣取下,與桌椅置靠在一起,再向眾人,拱手說道:“劣者蘇問,今日上臺,同諸位說一說白蛇渡情,破劫飛升的奇緣故事。”

  “蘇問?”

  “白蛇?”

  “破劫飛升?”

  “奇緣故事?”

  眾人一怔,面面相覷,隨后才醒悟過來。

  “這…”

  “是個說書的?”

  “凰天樓竟然招了個說書人?”

  “這算什么,消了歌舞,改換說書?”

  “好端端的招個說書人干什么,真是掃興!”

  “這等市井下流之樂,怎能登此大雅之堂?”

  “簡直荒謬,凰天樓的主事在想什么,如今可是文華盛會之時!”

  “凰天樓為我寧川盛景,千古文墨之地,竟然讓個下流粗鄙之夫,在臺上大放厥詞,胡言亂語,讓其他地方的學子看到,豈不要笑話我寧川文風,真是荒唐!”

  “諸位,稍安勿躁,這里是凰天樓,作此安排,自有道理,我等不可胡來!”

  眾人議論紛紛,大多語氣不善,使得氣氛逐漸緊張起來。

  寧州為天下文道最隆,文風最盛之州,文華之會更是九州文道盛事,九州十地的文人墨客,學海士子無不匯聚而來,參與這一盛會。

  如此盛會之際,凰天樓作為寧州文道盛景,千古文墨之地,竟然找了一個說書人上臺說書?

  這相當于什么?

  相當于天子大婚之時,請了一個秦樓楚館,煙花之地的風塵女子,在百官群臣之前大唱十八摸!

  淫詩艷詞,低俗至極!

  歪書邪說,不堪入耳!

  誰受得了?

  誰受得了!

  所以,不怪眾人如此氣憤,凰天樓這般做法,簡直是自甘墮落,侮辱寧川士林,侮辱文華盛會。

  荒謬,荒唐!

  這就是眾人對此的態度。

  但氣憤歸氣憤,眾人并未失去理智,更沒有忘記這里是凰天樓,大周皇室的凰天樓。

  所以,眾人雖語氣不善,氣憤非常,但并未魯莽行事,喊打喊殺,只是橫眉冷眼,審視蘇問。

  蘇問也不在意,從容坐下,折扇一握,醒木一拍,自顧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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