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寶!宋玥兒聽到問弦的話,忍不住狠狠一咬牙,“它一只蜘蛛,憑什么有靈寶!”
擎空看她一眼,淡淡地發話,“就憑那位大君說了,涉及‘大能’因果!”
眾人聞言再次默然,剛才那位存在應該是分神真君,那他口中的大能,又得是何等存在?
良久,金戈才輕咳一聲,“寒黎,你這是遇到什么了?”
“嗐,別提了,”寒黎苦笑一聲搖搖頭,“去了世界交匯處,不過那位好像嫌我聒噪…”
他的眼中掠過一絲恍惚,接著又干咳一聲,“等我恢復知覺,已經回來了。”
他明顯不想多說,但是曲澗磊的眉頭一揚,“是困住你了,還是封閉了六識?”
“應該是困在空間了,”寒黎沉聲回答,然后搖頭,“算了,貿然打擾大君,是我應得的。”
“呵呵,”曲澗磊干笑一聲,沒有再說什么。
夕霧真尊很少關注乾修,聞言卻是忍不住看一眼宋玥兒:區區真尊,居然敢記恨大君?
他平時行事,也這么張狂的嗎?
宋真尊還真能明白她的意思,因為…大家都感受到了曲真尊的情緒!
她無聲地笑一笑,又搖搖頭,卻不是否定的意思,而是表示:這事就別再說了。
兩名坤修眉來眼去,不過沒有人在意,大家都在消化今天收到的信息。
良久,宋玥兒才出聲發話,“它對樹族和貘族不手軟,對人族…那為什么要對付青兒?”
“青龍勉強算是妖族,”憫寧不假思索地回答,“反正不算人族!”
“哦,我忽視了,”宋真尊只記得青兒是坤修,忙著共情,卻忽略了對方身份。
不過就算現在,她還是在計較此事,“蜘蛛不會再出手了吧?”
“再給它個膽子試試!”憫寧冷哼一聲,“真敢的話,我佩服它!”
分神大君都插手了,誰還敢那么頭鐵?
寒黎也輕描淡寫地表示,“大不了再占算一卦,也就是了。”
“那咱們,就這么回?”憫寧遲疑著發話,“那位大能…好像沒有阻止繼續接觸蜘蛛。”
多了不說,“天機梭”三個字,給誰不眼紅?
“別玩小聰明了,”金戈嘆口氣,“那位連話都不讓蜘蛛說完,你確定要去接觸?”
這一問,直接就把憫寧問懵了,他其實不是想不到,只是真的利令智昏了。
曲澗磊悠悠地嘆口氣,“你有沒有想過,梭子最初的功效,是來做什么用的?”
“織布…”憫寧的話戛然而止,然后就是一臉的駭然,“我去!”
“世間事,沒什么是不可能的,”寒黎悠悠地發話,“阿修羅都能為人族修者牧守一方。”
“那么,養一只會織布的蜘蛛,很奇怪嗎?”
“怪不得我感覺殺意不強,”金戈聞言點點頭,“原來就是個織布工!”
“不過真尊織出來的布,而且還有空間屬性,這個價值…”
“打住了!”曲澗磊忍不住了,“再不控制的話,麻煩真的大了,這一個個利令智昏的!”
擎空真尊也點點頭,“趕緊走吧,腦子里就沒有危險的概念?這蜘蛛是香火成神道的!”
眾人聞言,頓時噤若寒蟬:什么樣的存在,能養出一只香火成神道的真尊織布工?
真不敢想下去了,怪不得連厚德的分神大君,都忍不住出手了,還惜字如金并鄭重警告。
大家幾乎是以逃命一般的速度,迅速地逃回了星團處,這事兒真不是一般的恐怖。
回去之后,眾人全部閉關休整。
你們這是遇到什么了?守在此處的青檸真尊見狀,急得抓耳撓腮,又不好意思打擾別人。
直到他見到,對青兒抱有明顯善意的宋玥兒出關,才上前問一嘴。
宋真尊古怪地看他一眼,“我不會說,你以后都不要再問了…等他們出關占算吧。”
沒過多久,三名擅長占算的真尊也出關了,再次進行占算。
果不其然,青龍的大劫已經消除,沖擊出竅的成功概率,又有了些微的提升。
“應該是此方世界的回饋…”擎空真尊感慨一句,“世界有靈!”
你們到底做了什么,連世界都回饋了?青檸真尊越發地心癢難耐了。
最后還是金戈看出了他的心思,一時間有點不忍心。
他和青龍一樣,都屬于異物修煉有成,所以點了一句,“曲真尊為了幫你護法,差點…”
差點做了什么,他沒有說,但是青檸聽明白了,他狠狠地點點頭,“懂了,多謝!”
能讓這一方世界給出回饋,那就是中止了對這個世界極為不友好的事!
考慮到本方世界龐大無比,不太可能是出竅毀得掉的,分神都未必有這個能力。
那就是說,這幫真尊此次外出,最起碼,也是差點重創了這個世界!
念及此處,他輕嘆一聲,“我這何德何能,勞煩諸位道友如此盡心護法,他日必有重謝!”
“無須謝我,”夕霧真尊率先表示,“我只是適逢其會,不敢貪天之功!”
貪天…這么大的功勞?青檸可不會以為,對方是在開玩笑,夕霧真尊出了名不茍言笑!
“多少有點掃興!”敢說這話的,也就只有宋玥兒了,“還想獲得點戰利品呢。”
“少嘰歪了,”擎空冷冷地發話,“你倆跟我走一趟,做個見證,禁區不是隨便劃的。”
哪怕他是凌云的大護法,有些章程該走也得走,不能他說劃個禁區,別人就一定要聽。
而百橋現在正在整頓的,也就是這種秩序——不能仗著身份地位胡來,要嚴格走流程。
他們三人離開的時候,金戈和憫寧也走了,只剩下了曲澗磊、寒黎和問弦。
曲澗磊一直會駐守此地,就不用說了,問弦對寒黎的遭遇相當好奇。
他馬上還要去世界交匯處,也要考慮一下,跟那位的分身如何打交道。
寒黎實在熬不過他倆,只得表示,自己匆匆趕到世界交匯處,一開始并沒有說話。
他在距離那位不遠處,默默地等候了一天,形容枯槁的真尊,沒有任何反應。
對方不可能沒有發現他,但就是沒理他。
一天后,他才自言自語地嘟囔兩句,大致說了一下情況,都沒有使用神識。
從道理上說,這樣輕聲嘟囔,除非對方有意聽取,否則不會受影響,使用神識就擾人了。
聽他說完,問弦面現不解之色,“就這…就對你出手了?”
寒黎扭捏一下表示,“我見他沒回復,又說了一句‘多謝前輩默許’,然后才要走就…”
“我去!”問弦聽得直接笑出了聲,“刻意捏造大君意志,你這膽子不是一般的大啊。”
“他不理我嘛,”寒黎悻悻地回答,“我無非是等待的時間有點短,但是咱們著急不是?”
面對分神大君,等待一天時間,確實短了點。
哪怕等待千年,只要對方沒反應,也不應該造次。
曲澗磊聞言,也有點忍俊不禁,“我是真的佩服你了,你這是矯詔之罪啊。”
不開玩笑,換給是他,絕對不敢這么跟真君說話——大不了回來拼命,何必惹這種是非?
“這位…應該是對此事有了解,”寒黎斟酌著表示,“主要是不希望,咱們激化事態。”
冒犯一下大君,人家反而幫忙出手了?別開玩笑了,天底下沒這個道理。
是蜘蛛的根腳,涉及的因果太大,大君沒辦法坐視。
“嗯,”問弦點點頭,表情有點怪異,“就像你現在點評的話,我都不敢說出口。”
背后擅自揣測大君意圖,也是不敬,他是真的佩服寒黎——果然夠頭鐵。
正經是他有點慶幸,“還好沒有對蜘蛛出手,要不然…嘖。”
他不敢再說下去了,反正重創了大能家里的靈寵,那個后果真是無法想象。
曲澗磊的表情,卻有點怪異,“是它先想對青龍出手,怎么聽起來,反而是咱們的因果?”
“對啊,”青檸聽得早就不能忍了,實在是他也聽清了,事情涉及了大君甚至大君之上。
連寒黎都不敢明說的存在,他哪里來的膽子分說?
可他確實覺得冤枉,“青兒只是想沖階,也從未主動傷害過人類,這招誰惹誰了?”
問弦聞言,深深地看他一眼,“等你再沖兩階之后,再說這話不遲!”
分神大君都不夠資格招惹,你何德何能,敢這么說話?
青檸嘿然不語,連曲澗磊都不做聲了。
“不管怎么說,結果還是不錯的,”下一刻,青檸就放下了糾結,“多謝幾位道友了!”
已經是真尊了,拿得起放得下是基本素質,沒必要內耗自己。
“起碼沒有損失什么,”問弦補充了一句,身子一閃,不見了蹤跡。
然而等他趕到營地,想要穿行到阿修羅世界時,被擎空真尊攔住了。
“等等,我問你個事,寒黎在阿修羅那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果然,好奇心人人都有,只是在于方便不方便出聲發問。
不過大護法聽完之后,啼笑皆非之余,還若有所思地嘀咕了一句,“也就是他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