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之間變生肘腋,熊家村爆發出來的混亂,讓所有村民都迫不急防。
就在他們亂做一團的時候,曲澗磊并沒有著急離開房間。
撤離是很簡單的事情,但是這種觀察的機會太難得了。
既然有道碑的保護,他選擇留在房間里,仔細感受這種異常出自哪里。
是這一座小小的雕像?曲澗磊并不這么認為。
在熊世茂記憶中,雕像是熊初墨過世之后,后人為他雕刻的,雕刻者絕對超不過筑基。
這樣的修為,能打造出什么樣的的好東西?
在激烈的氣場沖擊中,小小的雕像已經隱約出現了裂縫,材質似乎也就那么回事。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曲澗磊的神識也受到了不小的影響,只能竭盡全力地去感知。
然而,他感知了差不多七八分鐘,實在感覺不到什么名堂——莫非是有幻神砂存在?
他沉吟一下,索性一抬手,直接打穿了房間。
拆除別人家的祖祠,那是真的犯大忌,在修仙界尤其如此,基本是不死不休的大仇。
曲澗磊也不喜歡做這種曹丹事,尤其是熊家跟他無仇無怨。
先搜魂了人家的筑基老祖,已經是很過分的事了,現在竟然拆人祖祠…
然而,他有不得不出手的理由。
在他釋放出道碑的那一瞬,就已經確定了,那陰寒氣息是天魔之氣無疑。
否則的話,他吃撐著了,釋放出這種大殺器?要知道道碑對現在的他,影響也極大。
熊家做為修仙者后裔,竟然跟天魔互相勾結,別說拆祖祠,殺光全族都是應該的。
他一掌拍出,手腕一轉,整個房間頓時土崩瓦解。
沒有感受到什么異常,他又伸出手掌,沖著地面虛虛一按。
地下頓時出現一個碩大的手印,足有七八米深。
這手印遠遠大于房間的面積,甚至將旁邊不遠處的祖祠正殿,都震出了裂縫。
但是他依舊毫無所獲,于是索性又一掌,打塌了祖祠大殿。
可以想像得到,只要熊家有后人能存活,對他的仇恨,絕對會延續最少十幾代人!
不過曲澗磊占據了大義,倒也沒什么歉疚——跟天魔勾結者,人人可以得而誅之!
遺憾的是,哪怕打塌了大殿,他依舊沒有找到任何異常的地方。
于是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探手一挖,又刨開了熊初墨的墳塋!
此人的墳塋就在祖祠后側,修得相當富麗堂皇,占地超過了一萬平米,堅固異常。
但是,這又怎么能抗住元嬰輕輕一擊?
這一次,曲澗磊終于有點收獲了。
在熊初墨的棺槨上,有非常奢華的保護涂層,還有一些輔助的防護手段。
所以在他將棺槨起出的時候,固然有飛箭、毒液等機關攻擊,但是棺槨本身保護得極好。
然后他從棺槨上,隱約地感受到了一絲天魔氣息。
這種氣息他不可能辨認錯,畢竟此前大家煉化他化自在天魔,用了不短的時間。
他二話不說,直接捏碎了棺槨,露出了里面的尸身。
熊初墨的尸身保護得很好,看上去栩栩如生,除了臉色有點發白,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傳言中,此人是個大帥哥,儀表堂堂,現在看起來,倒是…大差不差。
曲澗磊感知一下,確認這家伙確實是死了,不存在詐死的可能。
與此同時,他在這具尸身上,也感受到了淡淡的天魔氣息——并不棺槨上的氣息更強。
不過從這一點就能確定,此人跟天魔,果然是存在因果的。
曲澗磊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他皺著眉頭思索:猜測是正確的,可這天魔,會在哪里?
目前是敵明我暗的狀態,憑良心說,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緊接著,曲澗磊發現,隨著自己挖出了熊初墨的尸身,附近的天魔之氣都開始減弱了。
“好像…還有點香火成神道的味道,也是天魔的手段?”
香火成神道的出竅飛天蜈蚣,是曾經帶給曲澗磊最大傷害的對手,沒有之一!
所以他對香火成神的氣息感知,比同伴都要強。
不過這一刻,他也懶得考慮那么多了,直接取出了貝殼,打算占算一番。
“不用占卜了,”尺子在他肩頭扭動了一下,“周邊也都出現了天魔氣息。”
曲澗磊聞言怔了一怔,“周邊…多遠的距離?”
“這個小世界才多大?”夕照反問一句,“反手可滅,我感覺這里沒有更多的線索了。”
下一刻,焦道人的神識從洞府里傳出,“老大,我、清弧和景老大,能組成三才誅邪陣!”
三才誅邪陣,是曲澗磊最近才推算出來的,是翻閱巨力部老祖給的修煉心得時有所感悟。
最初他是想推算七星誅邪陣的,但是那個太復雜了,對于使用者而言,學起來也難。
所以他簡化了一下,只是先推嘗試推算三才誅邪陣。
嚴格來說,人數越少的戰陣,推算的難度反而越高——大道至簡!
但是曲澗磊也不求一步到位,先搞出一個簡易版的用著,反正有總比沒有強。
最關鍵的是,哪怕是簡易版,也是誅邪陣,可以有效提升使用者對邪魔的防御。
除此之外,誅邪陣對于某些非實體的存在,也有很好的誅殺效果。
偏執狂的意思是,既然確定了是天魔,三才誅邪陣就有了用武之地。
最關鍵的是,他們也有一定的自保實力。
簡而言之,不能萬事都靠老大,身為昔日一代代的天驕,誰還不要點面子?
“稍等,”曲澗磊沉聲回答,“我先試著收起道碑,看看后果怎么樣。”
剛才他放出道碑,是不摸對方的底細。
他只知道是天魔,但卻不明白天魔的等級,而且也不想坐看偏執狂冒險。
現在情況看起來,暫時還可控,那臨時收起道碑也無妨。
主要這玩意兒釋放出的氣勢,敵友不分!
他將道碑封印,然后收起來,接著眾人也沖了出來。
大家感知一下四周的情況,發現此前的氣息沖擊消失了不說,陰冷的氣息都少了。
“道碑的威力…有這么大嗎?”偏執狂有點疑惑。
就在此刻,有人從遠方凌空飛了過來,咬牙切齒地大罵,“混蛋,你們是哪里來的?”
來人正是熊家僅剩的那名筑基。
一大早,家族就遭遇了這種莫名其妙的危機,他的情緒好得了才怪!
然后他就看到了倒塌的祖祠,一時間勃然大怒,“一幫雜碎,給我死來!”
他掣出一張符箓才要激發,偏執狂腦后冒出一只大手,直接將人擒獲。
這位在趕來的路上,提前就激發了防御符,渾身被一層青芒籠罩著。
然而根本沒用,偏執狂的大手微微一捏,青芒直接崩裂,將人拖到了面前。
這名筑基的臉色一變,他已經反應過來了,來的這些人,根本不是自己能抵抗的。
但是看到祖祠被毀,他還是難掩仇恨,畢竟這是先人的祠堂,哪個家族受得了這種侮辱?
他鐵青著臉破口大罵,“賊子、雜碎、混蛋…你們會死無葬身之地!”
“聒噪!”曲澗磊冷哼一聲,抬手輕輕一彈指,直接將此人的頭顱擊爆。
“噗”的一聲輕響,紅白液體四濺。
“咦?”偏執狂愕然地看向他,“老大你現在…也嗜殺了?”
在團隊所有成員的心目中,老大發起很來,固然殺人不眨眼,但大多時候還是有點迂腐。
起碼在己方不是很占理的情況下,通常不會以勢欺人。
現在刨了人家先人的墳墓不說,竟然主動出手殺人…
偏執狂不是認為老大做得不對,他只是有點不理解,“我要是這么干,那倒是正常…”
“閉嘴,你懂個屁!”易何毫不留情地呵斥他,“此人被天魔氣侵染了!”
“我糙…”偏執狂有點意外,“他這臉色,難道不是被氣的?”
“你這智商,怎么活這么大的?”易何沒好氣地發話,“不會用神識感知嗎?”
偏執狂怔了一怔,才微微頷首,“真的有點不對,不過就那么一點…”
“你的感知力,還是要差一點,”清弧都難得出聲了,“他只是被侵染,不是被奪舍!”
偏執狂倒也沒有否認,只是眉頭皺一皺,“這是…因為是強行提升的筑基嗎?”
熊世茂是憑借自身資質進階筑基的,但是這名年輕的筑基,是祭拜過熊初墨后進階的。
夕照冷冷地發話,“恐怕未必,你再仔細感知一下。”
偏執狂又感知一下,神色瞬間大變,“這是…所有人都被天魔氣息侵染了?”
此前他真沒有意識到,這細微的氣息,就是被侵染的征兆,只當是受了陰寒氣息的侵擾。
現在猛然間發現,所有人的身上,都有這種氣息,實在是太意外了。
景月馨嘆一口,然后微微頷首,“這里情況的復雜,還超出咱們的想像,結陣吧…”
沒人能想到,在一個筑基戰力就是天花板的小世界,還有如此奇詭的變數。
小蛇吐一吐信子,悠悠地表示,“你們難道沒有發現,受影響的不止是這個家族?”
(更新到,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