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澗磊沖出來,是突然之間,一種說不出的靈感涌上了心頭。
可是想要抓住這縷靈光,卻又差那么一點點。
看到景月馨跟了出來,他的臉色一黑,“你搞什么?回去!”
景月馨卻是半步不退,直視著他,“你要做什么?”
“我…”曲澗磊也無法解釋,然后就聽到了夕照的問話。
他側一下頭,看一下肩頭的尺子,“你有什么感應?”
“不知道,挺玄奧的,”尺子扭動著,“但是…你就這樣去嗎?”
“不然呢…帶上洞府?”曲澗磊的眼睛微微一瞇,“我擔心禍及他們。”
“帶上洞府吧,”景月馨也出聲相勸,她已經意識到了,自己阻攔不住老大。
身為修煉者,她對這種冥冥中的感應,也有相當的敬畏。
而且對方終究是老大,此刻正值非常時期,她不能挑戰老大的決定。
“我擔心錯過時機…”曲澗磊真的害怕靈光消失,“算了,你去把洞府拿來。”
這次是真正的冒險,他根本不能確定結果。
洞府里有不少隊友,而且洞府本身也是不可再生的寶物。
景月馨也深知這一點,不過她只是怔了那么一瞬間,就果斷閃身回去。
下一刻,她就帶著洞府閃了回來,“小心!”
說完之后,景月馨直接進入了洞府,“我會近距離接應你!”
她原本是可以回子巢穴的,那里更安全——老大有了洞府做后手,安全性會提升不少。
但是她非常擔心某些不確定事情的發生,所以進了洞府。
雖然洞府里有其他成員,接應也沒問題,但她的邏輯是:既然是這樣,也不差多我一個。
曲澗磊顧不得考慮她的反應,而是順著那種感覺,在黑區里艱難地移動。
他和夕照配合,穿空能力其實是極強的,再加上洞府靈氣的支持,按說不至于太難移動。
然而,這里的環境實在太糟糕了,各種能量亂流不但強橫,而且極其詭異。
指不定什么時候,從哪里就突然冒出來一股能量,沒有任何規律可言。
而且能量之間的相互作用和影響極大,又平添了太多的不確定性。
曲澗磊覺得,如果豁出去不管不顧,仗著海量的靈氣跟夕照合作,也可能強行沖出黑區。
但是他絕對不會毫發無損,很有可能被重創。
關鍵是那樣強闖,就更不容易控制方位了,所以想要靠近光團,還是慢慢來比較合適。
十來分鐘之后,他闖到了距離光團差不多八百公里遠的地方。
這時他心頭的那份感應并沒有消失,反而是清晰了一些。
直覺告訴他,他的手上,應該有能破開大陣的物事。
黑色的小鼎還在洞府外掛著,他用意念勾動一下,感覺…嗯,應該不是這個。
是儲物戒里的道碑?他又用神識勾連了一下道碑,感覺也不是很像。
就在這時,器靈的神識傳了出來,“沒搞錯吧,距離大陣這么近了?”
這一次,它傳出的意念非常微弱,很顯然,這里混亂的環境,對它的壓制也很大。
曲澗磊現在正仔細地感應那一縷靈光,按說是沒心思跟它交流的。
但是想到這家伙倚仗的洞府,也是出竅級別的,他下意識地回答。
“我感覺有對付它的手段…是你嗎?”
“有沒有搞錯!”器靈的情緒變得激動了起來,“我的攻擊力本來就很弱的!”
“倒是我的防御還算…不過老大,你也不能這么挑戰我的防御吧?”
它一向喜歡吹噓自己的防御,但是加入團隊后,它經歷的大多數戰斗,烈度都足夠強。
若不是礙于面子,它早就向老大申請靈石,來補充自己了。
現在面對這種變態的大陣,還隨時有可能爆發,它相當擔心自己能不能抗住。
萬一損毀到隨身洞府那個程度,那就太糟糕了,連洞府里的人,它都未必護得住。
然而偏偏的,它有種直覺,如果真發生了那種情況,洞府的損毀程度會只大不小。
所以它真有點著急了——拜托了老大,洞府這東西是用來修煉的,不是專用的防御法器!
曲澗磊一聽,就有點不耐煩,果不其然,這洞府未必扛得住大陣的反擊。
“那就不要說了,影響我的思路!”
那你也不能把大家葬送在這里吧,器靈也有點著急——這種危險,甚至有可能抹殺它。
“你的手段…出竅的也就那幾種吧?”
曲澗磊剛勾連了一下斷刀,發現似乎也不對路。
聽到這話,他下意識地感應一下破界梭,這應該也…嗯?
破界梭竟然有點躍躍欲試的感覺,仿佛是活過來了一般。
這特么…就很離譜!你確認能扛得住大陣的反擊?
好吧,就算你扛得住,我扛不住啊!
以往破界梭發威之后,正面的空間律動最弱,傳播得也最近。
但是眼前這大陣的反擊,可是針對性的,摧毀師級艦就像鐵錘敲核桃一樣。
核桃固然也算堅硬,遇到鐵錘真的什么都不是。
最關鍵的是,曲澗磊擔心,光是破界梭發威之后,傳出的律動,他都承受不了。
真不是杞人憂天,普通情況下,破界梭正面波及范圍,他在兩百萬公里內,應該抗不下。
但是他顯然不能撤到那么遠,超出一千公里,都會丟失光團這個目標。
然后還有其他問題:破界梭建功之后,那只子巢穴的距離…其實也跑不脫。
所以曲澗磊雖然有了這樣的感覺,一時間卻是難以決斷。
如果能占卜一下…那就太好了!這一刻,他有點后悔,剛才不該那么沖動。
休整了一個月才開始動手,不就是因為…想要情況不妙的時候,占卜一下嗎?
但是此刻…卻是有點來不及了,他退回去需要時間,占卜和解卦也需要時間。
最關鍵的是,涉及的因果太高,就算沒有反噬,占卜結果也未必準確。
而且…他還有一種預感,這個時機不會太久。
如果他繼續猶豫下去的話,極有可能出現新的變化。
“賭了!”曲澗磊的心一橫。
他做事從來小心謹慎,但是關鍵的時候,也不介意賭一把,尤其是時機稍縱即逝。
至于說賭錯的后果…他沒有去考慮,人活一世,該梭哈的時候就要果斷梭哈。
于是他心念一動,取出了破界梭,輸入靈氣蓄勢激發。
然而,不等他激發,破界梭主動動作了,筆直地飛向了那只次生巢穴的方位。
初開始速度很慢,然后就越來越快!
“我糙…”曲澗磊明白了,這破界梭應該是有點說法。
但是不管怎么說,應有的防備還是要有,于是他心念一動,又放出一只子巢穴擋在前方。
然后他飛身進入巢穴,又放出了一艘師級艦頂在前方。
好在景月馨進入洞穴后,也沒有干等著,里面有三艘師級艦,已經將防護罩開啟到了最大。
曲澗磊覺得一艘就差不多了,先讓它頂在前方,勢頭不妙的話,會馬上釋放第二第三艘。
事實證明,他的反應確實正確。
破界梭飛行的方向,正是大陣的鎮物所在。
一抹幽紅來到次生巢穴處時,巢穴已經黑得發亮了,偏偏還是透明的。
眼看巢穴就要火暴火乍了,破界梭猛地漲大到七八公里長,直接穿入了巢穴。
這一次,它的本體漲得不是很大,遠沒有三千公里那么夸張。
然而此刻,次生巢穴的承受范圍,也到了極限。
巢穴被暗紅的梭子輕松戳進,抖了兩抖之后,化作漫天的碎片。
而這碎片飛出去沒多遠,就被狂暴的能量卷成了齏粉。
次生巢穴的結構一旦不存,這些碎片的防御力真的不值一提。
而暗紅的梭子,則懸停在空中,正是鎮物應該在的位置。
沒錯,破界梭這一次并沒有攻伐大陣,而是將自己化作了鎮物。
巢穴雖然破碎了,但是陣法尚在——哪怕是很粗疏的陣法。
緊接著,破界梭出現了輕微的顫抖,頻率不算太快,卻真的是在抖動。
隨著它的顫抖,梭身也在一點點地漲大。
雖然距離尚遠,但是曲澗磊卻能感受到,大陣內狂暴的能量,正在向鎮物宣泄。
也就是說,破界梭竟然是…在吸取大陣的能量?
這特么…曲澗磊完全不能理解這種情況,團隊出來之前,已經對它完成了充能吧?
而現在的情況,破界梭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甚至有主動投懷送抱的感覺。
他百思不得其解,而暗紅的梭子一邊顫抖,體積還在急劇地漲大著。
器靈對此也頗為驚訝,甚至告知了洞府內的人。
景月馨閃身出了洞府,通過子巢穴觀察著外部,“這是…它替代次生巢穴做了鎮物?”
這也超出了她的想像,原本是犀利無比的攻伐之物,怎么就變成了鎮物?
接著又是人影一閃,卻是偏執狂出來了,他大睜著雙眼,“這梭子…有點不務正業吧?”
然后又是一條小蛇飛出,蛇瞳都瞇成了一道豎線,“這、這、這大陣,還能煉器?”
“小心了!”花蝎子也閃身出來,“萬一破界梭扛不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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