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真實記憶（一更賀萌主綠腰）
真實記憶針劑，那真的名氣老大了，中心城出產，專門用來催逼口供。
然而，藥劑并不能保證口供百分之百真實。
遇到訓練有素的人，能不能達到百分之五十都很難說，但是這個概率已經不低了。
藥效強大，副作用也很強大，注射過藥劑的人有一定概率變成白癡。
就算不變成徹底的白癡，神智受到影響是一定的。
但是這名男子膽兒還真的肥，使勁兒喊自己是無辜的，還說要告他倆無故傷害居民。
“覺得一針不夠是吧？”本特利又摸出了五支同樣的針劑，面無表情地發話。
“B級終極戰士最多能抗住五針，我看你能不能扛住第六針。”
那男子瞬間就跪了，“特里大人…我是守備隊的！”
真實記憶針劑，在天字區是真正的有價無市，也是黑市上最搶手的貨物之一。
普通人想得到一針都很難，對方居然拿出六針來，專門對付他這個小人物！
這來頭差得了才怪！
他真的很想哭，這六支針劑，足夠買我的小命兩三條了，你們有錢也不能這么浪費呀！
“斯塔爾的人？”本特利的眉頭動了一動，“他居然跟天工聯手了…磕磣不？”
“沒有，隊長把天工踢出了好幾個項目，”這位快速回答，“他真心想跟你們合作…”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斯塔爾執意甩脫前任的影響，以至于遭到了來自天工的強大壓力。
天工針對的，并不僅僅是本特利和曲澗磊，還有幾個候選者也被刻意打壓了。
這些被針對的人里，唯一出彩的就是特里和簡壘，斯塔爾保持高度關注也很正常。
聽完他的話之后，本特利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邏輯基本能自洽，不過既然有膽尾隨我們，還是要給你打上一針。”
“何必呢？”這位沒命地叫了起來，“您二位實在信不過我，我可以帶你們去找隊長！”
他真的不想捱這么一針，這東西對腦神經的損傷太大了。
“我見你們隊長做什么？”本特利有點奇怪，“我都說了，不做他的生意了。”
“正經是你敢尾隨我倆，不給你點教訓怎么能行…順便證明一下，這針劑不是假的。”
這位確實懷疑過，針劑是不是真的，但是這時候，他哪兒還敢再懷疑？
“兩位大人，這針劑肯定不是假的，我尾隨您二位，也只是為了…啊！”
真實記憶見效極快，這是為了防止某些訓練有素的人，刻意封閉對一些事的記憶。
但是這也導致了非常糟糕的用戶體驗，以及很強的副作用。
大概過了半分鐘，這位就開始雙眼迷離，有問必答了。
合著斯塔爾除了有意保持跟本特利的接觸外，他還想拿著他倆當槍，對付天工維修廠。
由此可見，借刀殺人的想法真不算稀罕，不止一方有這個念頭。
所以斯塔爾派出人來，想要摸清這倆的住址。
對于守備隊來說，不管城內、城郊還是城外，都是他們的地盤。
只要能摸清兩名改造戰士的住處，想要挑唆弄事，那就只剩下技術方面的細節了。
“這么多年了，一點長進都沒有，”本特利不屑地哼一聲，然后站起身來。
“記得還有兩只螻蟻…我去，就這么跑了？”
剛才還有兩人在街邊蹲著，像是無所事事，但明顯是尾隨他倆的。
結果看到那個家伙被捉，這兩人也嚇壞了，直接跑路。
“走了，”曲澗磊招呼一聲，至于真實記憶藥勁兒還沒過的家伙，他直接就無視了。
他倆離開后不久，又駛來一輛摩托車，只有一個戴了頭盔的騎士。
騎士在守備隊員身邊停下，看看左右沒人，直接下車拔出腰間短匕，刺入了那人心臟。
正在抽搐的守備隊員勐地蹬了幾下腿，然后沒了動靜。
頭盔騎士又直起身子，若無其事地左右看一看，就要騎上摩托走人。
他可是沒想到，垃圾場遠處的幾棟樓房里，有不止一幫人看到了他的行為。
這都是追蹤的人，發現不對及時離開，但是又很好奇，想知道垃圾場里會發生什么。
所以他們就選周邊的樓房，進去之后占了位置觀看。
本特利和曲澗磊的感知很敏銳，多少能感受到一些異樣。
但是不約而同的，兩人都沒打算去追究。
正經是尾隨的那倆，他倆都覺得有必要干掉，因為他們可能繼續尾隨下去。
而進了樓房觀察的人，想要下樓繼續尾隨，不具備多少可操作性。
當然，他們可以通過手臺，遙控指揮其他人跟蹤，不過曲澗磊二人自有別的應對法門。
總之，他倆覺得那些人不值得計較，也沒有感覺到太明顯的惡意，就放過了。
可是現在，這些人眼睜睜地看到了一起謀殺。
下一刻，一聲槍響，殺人的那位一頭栽倒在地。
緊接著，又是一聲槍響，這位的胸口上出現一個大洞。
“哪個混蛋干的？”一聲怒吼響起，“這是殺人滅口？”
“不會說話，你可以不說，”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響起。
“人是我殺的，本來沒打算殺人，但是…殺也就殺了，我是如意賭場的！”
“如意賭場的你跟我炸刺？”那位喊的聲音更大了，“老子是守備隊的！”
“守備隊的又怎么樣？”那個陰惻惻的聲音冷笑一聲，“來查我如意賭場啊。”
開得起高端賭場的，還會怕守備隊的雜魚？
結果守備隊的人又喊了一聲，“被匕首殺死的那個，就是我守備隊的。”
得，這下賭場的那位也不敢說話了。
守備隊員被人殺了，另一個守備隊員擊傷了殺人者，結果最后他把人殺死了。
這一個邏輯串下來，他渾身是嘴都說不清啊。
但是說不清？那也不由他！
隔壁樓下來兩個壯漢，進了這棟樓，“來來來，那個如意賭場的，你下來！”
得，原本是要盯著本特利和曲澗磊，結果這幫人自己折騰了起來。
守備隊盯梢的不止一個人，膽兒肥的被對方拿下，那也沒辦法。
“真實記憶藥劑，”有人輕嘆一聲——后京見過世面的人確實不少，“還真是舍得啊。”
這東西如此寶貴，肯定會用在重要人物身上，對方居然用到一條跟蹤的雜魚身上？
“那是真實記憶？”有人愕然，然后笑了起來，“守備隊要頭疼了。”
“沒人注意到，人家的藥劑很多嗎？”有人滴咕一句，“以后打死我都不跟蹤了。”
與此同時，甩脫了尾巴的二人也在聊天。
“老本，我印象中這個真實記憶很貴的吧？”
本特利很隨意地回答，“跟錢無關，在中心城都是高端管制品，你覺得這是錢的問題？”
曲澗磊悠悠地嘆口氣，“那其實咱們…并不窮。”
本特利默然，過了一陣才說了一句，“如果甘于平庸…確實不窮。”
“但是無法平庸啊，”曲澗磊輕喟一聲，“想賺點錢，都有多少人盯著，這是什么世道！”
“吃人的世道，”本特利輕描澹寫地回答，“不想被人吃，就努力強大吧。”
簡壘又檢測了一套新風系統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天工維修廠。
薛漫天吊著膀子，找到了自家老板，“那廝居然還接單子，擺明了是眼里沒有天工！”
老板是個小老頭，眼中閃著睿智的光芒，“手好點沒有？”
薛漫天的眼中掠過一絲哀傷，“廢了，以后只能帶徒弟了。”
他的手被本特利捏得粉碎性骨折，哪怕后京有天字區最好的骨科醫生，也挽救不回來。
堂堂的B級維修師，絕大部分本事都在一雙手上，這讓他怎么能不心生怨恨？
不過他也不擔心被辭退，畢竟他還有一雙犀利的眼睛和豐富的經驗。
“嗯，帶好徒弟，”老板點點頭，“對方手上有真實記憶的藥劑，不好惹啊。”
其實在一開始，他并沒想著用那種手段對付簡壘，而是打算通過協調來處理問題。
是薛漫天自告奮勇要去的，因為在此之前，一直是由他負責守備隊機甲的保養。
等薛漫天鎩羽而歸，老板也不能說他做得不對——畢竟是為了天工的利益。
不好惹？薛漫天的眼中掠過一絲愕然，“那就任由他逍遙自在？咱天工的面子呢？”
小老頭摸一摸下巴，思索一陣之后又發話，“這兩人…可未必只有兩人。”
“就算只對付這兩人，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你覺得值得嗎？”
薛漫天很干脆地回答，“老板，你曾經說過，純粹的生意人就是羔羊。”
“咱們天工，什么時候都不要忘了，要做有狼性的生意人，不做羔羊！”
小老頭怔了一怔，然后笑了起來，“倒也是，我這歲數大了，膽子反而小了。”
“您是謹慎，”薛漫天不著痕跡地拍一記馬屁，然后皺著眉頭表示。
“但是跟軍方的合作，有太多人盯著了，咱們軟弱不得。”
小老頭又摸一摸下巴，哭笑不得地搖搖頭，“你呀…還真是能給我找事。”
（第一更，賀美女萌主“綠腰洛洛”）
曲澗磊當然算不到，追蹤的那個守備隊員，后來被人殺了。
兩天之后，本特利得到了消息，才回來跟他說了一嘴。
說實話，曲澗磊對此挺意外的，“斯塔爾沒找你麻煩？”
“憑什么找我麻煩？”本特利很奇怪地反問，“如果人沒死，腦子受損，還可能找麻煩。”
其實不僅僅是廢土，藍星也是如此，人在人情在，人不在還說個啥？
曲澗磊又問一句，“殺人的是誰？”
本特利的臉色有點古怪，“一個外地冒險者，很多桉子的嫌犯，用假身份進的后京。”
曲澗磊敏銳地發現了這一點，“想起了當年的你？”
“我可是中心城出來的，”本特利傲然回答，“不至于跌份兒到這種程度。”
“不過是覺得這種冒充身份的手法，有點恍如隔世。”
曲澗磊不想聽他悲春傷秋，“那肯定是有大勢力幫忙了…天工嗎？”
“也許吧，”本特利不以為然地回答，“今天推算得怎么樣？”
最近推算的結果越來越好，曲澗磊原本想著，還有一百六十多種方桉沒有推算。
但是事實上，他不斷地改進已經測試過發的方桉，已經很有成效了。
再加上本特利也時不時地提出一些建議，兩人都感覺，距離推算出最終版不遠了。
在這個過程中，本特利逐漸能理解了曲澗磊的思路，對推算功法也了解了不少。
他不再覺得，這種推算有多么神秘——起碼沒有那么匪夷所思了。
但是同時，曲澗磊的一些想法和見解，是徹底驚艷了他。
他真沒有想到，一個孤兒能有這么天馬行空的想象力，關鍵是邏輯能夠自洽。
這相當于有人憑空構建了一個世界，是他不理解的世界，但是可能真實存在。
曲澗磊笑著點點頭，“今天進展不小，如果順利的話，這個月能推演出最終版。”
“那就好，我已經迫不及待了，”本特利摩拳擦掌地表示。
當天的測試很順利，第二天一大早，本特利就又興沖沖地離開了。
花蝎子看著他的背影，表情有點怪異，“買療傷藥都這么開心，真的少見。”
曲澗磊知道她心里吃味兒，于是笑一笑。
“給他整理的時候，你的方向我也捋得差不多了，會很快的。”
沒過兩天，本特利又找來一單生意，是檢測和維修兩具工業機器人。
曲澗磊又有點奇怪，“工業機器人…天字區用得上嗎？”
他對工業機器人并不陌生，不管是在藍星還是在廢土。
這種東西的復雜性，并不比機甲強，不過在廢土，基本上就是理論上的存在。
因為廢土的人命不值錢，勞務費更是低到近乎于沒有——很多時候管飯就行。
這種情況下，工業機器人完全沒有使用的空間。
“有些特殊情況，還是用得上的，”本特利對此不感興趣，“極端溫度、劇毒什么的。”
但是曲澗磊還是覺得有點不靠譜，“那這倆機器人是用在什么地方的？”
“這個咱不能問，”本特利還是很懂行業規矩的，“通用型的，不是特殊型。”
說到這里，他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你懷疑是坑？”
“可能性很大，”曲澗磊毫不猶豫地回答，“他們憑啥以為，我能修了工業機器人？”
工業機器人在廢土的需求量幾近于無，但是這并不意味著這東西便宜。
事實上，工業機器人的價格比機甲還要貴，兩者的價值和價格倒掛了。
但是這并不奇怪，因為在這里，機甲是高端戰力，是必需品。
而工業機器人是奢侈品，就像新風系統，科技含量并不高，但是貴得要死。
本特利想了想，然后點點頭，“也是，那我回絕了吧。”
然而想要回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對方就直接說了，你對哪里不滿意，可以提出來。
錢不夠？這真不是問題，可以加。
擔心修不好？不怕，我們只求診斷，車馬費也給夠，就是求你幫著掌掌眼。
至于說要問來歷…這就有點過分了，我們花這么多錢私下找人，就是不想暴露身份。
不方便上門？那行，送到你家好不好？
送到你家也不合適？那也無所謂，你指定一片地方，我們送到那里好不好？
幾次溝通下來，對方真的是太好說話了。
不過曲澗磊和本特利也看明白了，這特么真的是坑，絕對是坑，對方甚至都懶得掩飾。
你提的條件我都答應…不管合理不合理，只要沒有太大偏差，我就邀請你來，
只要你敢來，斗一場是免不了的，不敢來，那也隨你。
只不過身為維修師，這么優厚的條件，你都不敢嘗試一下，以后還好意思接單嗎？
這是赤衤果衤果的挑釁，曲澗磊和本特利不用猜都知道，劃出道的必然是天工。
對方真的一點都不掩飾，就差指著鼻子說了：來啊，快氵…有膽子接下來嗎？
曲澗磊看一眼本特利，“這是挑釁。”
“是啊，”本特利點點頭，“這么大的仇，就只可能是天工。”
“那咱們接嗎？”
“接啊，為什么不接？”本特利輕描澹寫地笑一笑，“不打疼它，它總找你麻煩。”
“那就接了吧，”曲澗磊點點頭，“花…黃蝎子你的意見呢？”
“我的意見重要嗎？”花蝎子只能吐槽了，“你倆決定下來，我還能有異議？”
曲澗磊知道她行事謹慎，忍不住問一句，“你覺得沒必要冒險？”
花蝎子遲疑一下，還是點點頭，“算了，到了這一步，退讓也不是辦法。”
曲澗磊微微頷首，然后悠然發話，“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啊…”
“就該殺雞嚇猴，”本特利冷哼一聲，然后看一眼花蝎子，“你不用去，看家。”
花蝎子的嘴角抽動一下，暗暗捏一下拳頭，最終還是默默點頭。
她知道自己的實力確實不如這兩位，不能怪對方小看，但是…真的好憋氣。
等我也修煉有成了，看我怎么嘲諷你這老頭。
既然定下了調子，第二天，本特利就到城外看房子去了。
城內和城郊并不合適，這次打算要殺人了，動手只能在城外。
城外的人也不必城郊的人少，不過他還是選中了一處孤零零的院子。
這個院子距離城郊，已經超過了二十公里，算是遠離人煙。
院子周圍有些樹林，也有一些農田，還有一個滿是碎石的小土坡。
本特利找到屋主，付了半個月的租金，還交了一個月的押金。
總共下來也不過才十五塊銀元，這還是他沒有還價，否則會更便宜。
租下房子的當晚，他就帶著曲澗磊摸黑趕了過來，開始對院子進行改造。
改造足足用了三個晚上，兩人一直在忙個不停。
第四天休息一整天，第五天上午，本特利進了城內，聯系對方給出了地址。
既然你們主動伸量我們，那么我們選個主戰場，不過分吧？
對方果然沒有拒絕，不過也沒有馬上拍板，而是表示要請示一下能做主的人。
本特利心里很明白，跟自己接觸的這位，估計就能做主。
拖延一下，無非是想派人去偵察一下那個小院。
咱選定了主場，也得允許人家安排一下不是？要不然就有點輸不起的感覺了。
不過他也表示，我只給你三天時間，過時不候。
那位笑嘻嘻地點頭應允了，約定之后，還預付了一百塊銀元的定金。
看著兩人相談甚歡的模樣，誰也想不到，一場正式的挑戰正在拉開帷幕。
商定之后，本特利轉身離開，直奔城外的那座院子。
有鑒于上次守備隊跟蹤者的悲慘遭遇，這一次沒人敢跟得太近。
不過他也沒有掩飾行蹤——在那個院子里等三天就好了。
天工的反應很迅速，得知確切地點后，很快就派出了幾輛卡車，將小院遠遠地圍住。
他們不是軍方，沒權利阻絕交通。
但是在各個通道隨意安插點人手，篩查一下往來人的身份，倒也不是很礙眼。
天工自身安保力量不是很強，但他們是做維修的，跟一些精英團隊保持著良好的關系。
這一次阻絕小院的人，主要就來自兩支團隊，天工出錢聘請，自家派幾個人跟著。
曲澗磊和本特利在小院里，通過潛望鏡發現了對方的行徑。
“也就這點出息了，”本特利忍不住輕哼一聲，“還是仗著人多。”
曲澗磊對此倒是看得很開，“咱們選擇了主場，就輪到人家出牌了不是？”
來人在外面布置好之后，一個四人小隊沖著小院慢悠悠走過來。
“大白天的…”本特利看一眼天空，“應該不敢動手吧？”
“估計是要正面接觸一下，”曲澗磊若有所思地表示，“步步緊逼…倒是有點章法。”
“左右不過是試探，”本特利不以為意地哼一聲。
就在對方距離小院還有三百多米的時候，他打開了高音喇叭。
“來人止步，再往前就是私人地方了，強闖的話，不要怪我不客氣！”
那四位聞聲齊齊停了下來，中間一個人拿出一個喇叭來，“請問是特里先生嗎？”
（第二更，賀萌主“明葉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