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4、355.神秘閻泣，小姐追殺，第三條道路（7.8K字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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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
蒼白的災虎踏動利爪，看著紅綾木棍尖頭掛著的深淵地圖，邁步在深淵小道上。
兩邊黑暗深邃，只留出一條蜿蜒而幽暗的羊腸小道。
小道浮現出一種詭譎的泥濘，好似雨后的鄉間之路。
虎背上，梅兒姑娘大大方方地跨坐著，反正也不是頭一次了。
鳳仙師姐見心上人被別的浪蹄子騎著，氣的差點兒沒拔劍斬了這浪蹄子，可想到此處不是交手的地方，于是也騎到了白山身上。
本來師姐是要坐前面的，可梅兒姑娘肩負著認路的責任，坐在上半身更合適，師姐無奈只能坐在災虎的下半身。
小紫是不敢騎的，只是舞動著紫色裙裾，飄在一旁，但卻不敢飄遠，這等深淵詭地，誰都不敢迷路，就算之前白山祭出了木海閻羅身，閻羅也都是挑著路走的，而根本就沒有卷入那些未知的區域。
“這些黑暗里，到底有什么？”師姐凝神看著，可視線根本進入不了黑暗，這給師姐一種奇怪的感覺：深淵世界好像還沒有這深淵的道路神秘。
白山道：“我只知道藏了一些幽魂，那些幽魂極可能是某種場景的一部分...”
他思索著之前木海閻羅的那一幕，又緩聲道：“之前，我釋放了木海閻羅的骨灰，來到了第五深淵前，結果許許多多的幽魂就從黑暗里鉆了出來，然后圍裹在木海閻羅骨灰旁，形成了曾經第五殿的樣子...當然，還有木海閻羅的部分記憶。
不過，那些幽魂無法攻擊，也無法被攻擊，就好像是徹底置身事外的觀察者。”
師姐愕然道：“就這？”
小紫急忙道：“白公子，千萬別進去，不止這些的...深淵的黑暗是真正的禁忌。”
白公子的稱呼是白山要求的，畢竟...小紫對他的稱呼是個問題，叫名字不好，叫其他的也不妥當，那就叫萬能的公子了。
梅兒看著那雙眼流著血淚、倒彎著嘴唇的幽魂，小嘴兒翻了翻：“閻泣...我聽說過你。
你是從第三深淵世界盡頭的那扇門后跑出來的吧？
所以，那些大判官，大鬼差都在追殺你...其實，他們是想將你送回去，對不對？”
小紫默然了下。
梅兒身為魅王，對于深淵的一些秘密都是知道一二的。
小紫道：“我...我沒有惡意...我若對你們有惡意，那深淵里，我還能去哪兒？”
梅兒桃花眼兒瞇成了絲：“人間的故事里，我可聽說過農夫與蛇。
蛇在凜冬被凍成了冰塊兒，借著農夫的懷抱取暖。
那時候的蛇不是不會傷害農夫，而是...無法傷害農夫。
而等到蛇解凍了，便直接咬了農夫一口，讓好心的農夫不治而亡。”
小紫道：“我不是蛇...”
梅兒警惕地看著它：“你身上藏著大秘密，姑爺不管，可我不會不管。”
小紫道：“白公子和我做了交易的...我...我要陽氣的...”
梅兒托腮，媚笑道：“深淵里，不少陰鬼都要陽氣，因為姑爺的陽氣精純而濃郁。
可我...總覺得你不是陰鬼。
你需要陽氣不是滋補，而是...解凍。
你現在裝著可憐兮兮，只是在扮演小可憐而已。”
既然選擇了姑爺，梅兒現在一心都撲在這邊，自然要幫姑爺警惕。
小紫默然地垂著頭，又看向白山道：“白公子，我真的沒有惡意。”
白山瞥了一眼小紫，小紫雙瞳里正流著血水，委屈巴巴的嘴巴下彎著，一副想要哭泣的模樣。他問：“閻泣，這道路的黑暗里有什么？”
小紫想了想道：“白公子，我的記憶并不清楚...只是隱約知道，這些黑暗里存在的只有混亂，真正的混亂。
那是...難以理解的，不可以用境界去衡量的混亂。”
“不可以用境界去衡量？”白山問，“我聽說先天之時，天地存在著六重境界，我們這樣的只能算在一二兩個境界。那么，第六境界的進入這里，也不行么？”
第六境界，按著白山的理解，十有八九已經無限靠近天道的層次了。
小紫搖搖頭：“我...不知道...我的記憶告訴我，任何存在，任何境界，都會被影響。”
梅兒道：“你最好乖乖的，把所有知道的事說出來，還有第三深淵世界的那扇門，以及你真正的目的！
你可不是深淵里那些混亂的怪物，我看得出來。
我不放心你這種懷著未知目的的存在跟在姑爺身邊！”
小紫露出可憐兮兮的模樣。
白山聽過小紫之前和蛤蟆的對話，忽道：“你是想讓地府重現嗎？”
小紫沉默著沒說話。
白山道：“若是你什么都不說的話，我不會讓你一直跟著我。”
小紫垂著頭，良久，默然道：“抱歉，白公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但我沒有惡意，感謝您對我的幫助。
在我獲得了足夠陽氣，完成了你我的交易后，我會立刻離開。”
白山輕輕應了聲。
梅兒姑娘道：“我會盯著你的，你一有不對，我可不會留手。你和姑爺有交易，和我可沒有！”
小紫輕聲道：“我明白的...”
這時候，白山的毛發里，鬼樹正窸窸窣窣地探出腦袋，東張西望，似乎一直在尋找著變強的契機。這種活了無數年的東西，對于變強存在著強烈的執著和預感。而在之前的交戰里，某種程度上來說，它還是留了手的。
因為它從白山身上感到了“它一直在等的契機”，可卻本能地要試試。
若是這個人被它的“試試”弄的“逝世”了，那肯定是它預感錯了。
但它也終究只是“試試”，而不曾動用全力。
否則之前對付蛤蟆時，那虛空里的漫天枝影，就不是嬴鳳仙能抵擋住的。
嬴鳳仙固然能夠在斬擊時無敵，但斬擊的間隔之間，卻存在著“非無敵”的狀態。
雖說這個狀態的持續，或許極短極短，但對于鬼樹這種虛空里任何地方都能攻擊的怪物來說，哪怕只有一念時間，它也能釘殺嬴鳳仙。
鬼樹搖頭晃腦，在白山的毛發里往外看，一會兒坐著，一會兒吊著，一會兒又藏著...
白山也在看鬼樹。
鬼樹現在很乖。
他一念就可以讓鬼樹做任何事。
而鬼樹渴求的契機，他也大概想到了至少一點。
這一點契機就是白花。
白花雖然本身的戰斗里不強，但它的恐怖污染能力，能讓每一種植物得到進化，鬼樹也不例外。
感受著鬼樹在他白毛間竄來竄去，白山默默傳遞信息道：“別急...我們快了。”
第二深淵世界，黑暗中。
蛤蟆將信息匯報著。
當然，這蛤蟆的魂魄早被徹底壓制了，內里的是那位小靈芝。
小靈芝，小梅，還有另一位小蘭，是小姐的三個丫鬟。
在大光明寺里，小姐住在第四層，小靈芝在第三層，小蘭在第二層，小梅則是在第一層，這些地方白山甚至都去過。
小姐負手，長袖垂落，她聽著小靈芝的匯報。
“控制了鬼海定刑木，不代表掌控了，也許只是交易。
不過，這么一來，更加可以完全確定，他就是真正的木主，而不存在任何的種子，否則鬼海定刑木不會與他如此親近。
有鬼海定刑木在，想要抓到他，難度極大。
不過，他的目的既然是返回原本的世界，我們倒是可以守株待兔，在那個深淵坐標的點等他。”
小靈芝“咕咕”叫了一聲，道：“閻泣也跟在他身旁。”
“閻泣？”
聽到這個名字，小姐愣了愣，她又喃喃了幾遍，“閻泣...閻泣...
怎么這些危險的東西都聚到一起了？
既然這樣，你去通知第三深淵。”
“小姐，閻泣究竟是什么？”小靈芝好奇起來，這個名字她也聽過，但顯然是最近才從深淵里冒出來的，之前沒出現過。
小姐默然了下，道：“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
小靈芝道：“屬下知道了，屬下不好奇，小姐知道就好。”
小姐輕輕笑了下，道：“你快去吧...時機到了，我會把這些告訴你。”
“嗯。”小靈芝應了聲，旋即又有些猶豫道，“我先去第三深淵，再去攔截，會不會遲...”
小姐搖搖頭，然后道，“我親自出手。
世人常言兵對兵，將對將，王對王。
可是...小兵過河，可為將，若至盡頭，則成王。
這是為什么呢？
因為這小兵有氣運在身，又有了成長的時間。
可小兵能夠成長，完全是對面王的疏忽之錯。
我不會犯錯，事情既然到了這種地步，我就要趁著他還未真正成長起來，親自出手，將這大禍消弭......至少，重新困住。
我聽說了，他有許多可怕的東西，扭曲烈陽，鬼海定刑木，桃花源...
這么看來，我體內的太陰燭火之所以會被他所得，也未必不是天定。
可這些可怕的東西，他還無法真正地發揮出力量。
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小靈芝又道：“要不要告訴酆月帝君？”
小姐道：“不必，他在忙著對付水主...此時正是關鍵時刻。”
話音落下，小姐周身的光影之軀驟然暗了暗，地面浮騰玄妙無窮的墨色土壤，這土壤極其古怪，若細細看去，卻見每一粒細沙...竟都如山川大河，好似藏著一整個世界。
土壤似纏繞周身的混天綾，護在了小姐周身。
小姐一踏步，背后又陡然生出了兩個大月輪。
這月輪竟和嬴鳳仙的月輪有些類似，但色澤卻截然不同，一者為純白，一者為純黑。
黑白月輪，嗚嗚飛舞，在身后宛如太極旋轉，而黑白的光隙間有種某種不可窺探的恐怖力量。
正是這恐怖，使得黑白月輪更為尖銳，而不似太極的渾融。
旋即，小姐化作一道黑瀑般的光，往遠處激射而去。
她和白山確實有過蜜月期，甚至白山來到這個世界都和她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可現在...為了更重要的事，只能困住白山，若是困不住，那就直接斬了。
小靈芝看著小姐遠處，蛤蟆的腦袋轉了轉，不知為何...明明小姐強的離譜，但小姐一個人去它總有些不放心。
于是，它又跑開了，來到一處滿是血污和腐蝕的殘破殿堂前，喊道：“老韓，老韓，小姐出征了，你要不要去接應下她。”
未幾，那殘破殿堂里傳來“咯咯咯”的拖刀聲。
拖刀聲由遠而近，一個充滿壓迫力、雙眼微瞇、宛如肉山般的胖子，勾著頭，一步一步地走了出來，繼而甕聲道：“打誰？”
小靈芝道：“白山，打白山。”
老韓愣了下，確認道：“真的？”
小靈芝道：“敵人朋友變個不停，這不是正常嗎？過去是朋友，可現在不是啦。”
老韓默然了下，點點大腦袋，甕聲應了聲，“好。”
繼而，他將巨大的剁骨刀插在腰間，往前邁出一步，消失在原地。
白山自然不知道被人盯上了。
他一直遵從著地圖在走。
可越走越是覺得奇怪。
雖說他不需要吃喝拉撒，但這一次的步行時間久的有些離譜。
他頓下腳步，靜靜看著地圖。
地圖在黑潮的涌動下，有些微妙的變化，可是他確實是距離坐標點很近了。
然而，他已經圍著這個坐標轉了很多圈，卻怎么也無法抵達真正進入世界的坐標。
“這是怎么回事？”白山側頭問。
小梅也蹙著眉，“這種情況...從沒遇到過。”
師姐忽地道：“之前在望鄉山，那蛤蟆好像說過有某個存在抹殺了這個坐標，讓所有人都無法進入。”
這么一說，白山是想起來了。
可小梅糯糯道：“不可能呀，姑爺，如果真是抹殺了這個坐標，我這地圖可不就是廢了嘛？然而，地圖還指著目的地，就沒問題。”
白山看著地圖。
確實...那血色的印記就在前方，就好像前世導航顯示“距離目的地還有五百米”，可是走了一個小時就是走不到目的地。
白山問：“會不會有誰用了幻術？比如高端的鬼打墻之類的？”
小梅嗔了他一眼，一副“老娘就是幻術里的大師，若是真有人用了幻術，老娘會不知道”的模樣。
白山道：“如果不是幻術，那就是道路一直在變。所以，我們走的是正確的路，只不過...這路越走越長。那我加快些速度...你們坐好了。”
在深淵里加速是冒險的，可現在這種情況卻也不得不如此。
小梅和師姐急忙夾緊雙腿，箍緊白山的身腰。
小紫也悄悄地抓著虎毛，以免被拉下...只不過，它那流血的瞳孔里卻閃爍著某種隱晦的異色，似乎這種情況并未太過出乎它的意料。
白山稍作停頓，旋即如同一道光電激射而出。
他一邊看著地圖，一邊在狹窄的道路上奔馳，以免自己被拖入黑暗里。
隨著他的加速，地圖上，那路徑的變化越發清晰了。
白山虎目緊縮，死死盯著地圖上...
而他背脊上卻是有冷汗在滲出。
地圖之上，那作為目標的終點一直沒變，可那終點卻如一個在吐絲的蜘蛛，在不停地吐絲...
他沿著那絲在跑，他跑的越快，那“蜘蛛”吐絲的速度就越快。
他爆發出力量，往前靠近了一點，可那“蜘蛛”吐絲的速度竟也瞬間加速了許多。
可想而知，隨著他的靠近，這速度還要再加快。
這不是幻術，而是道路在真正的變化。
似乎整個深淵在阻攔著他返回，所以不停地蠕動身體，讓這路徑越來越長。
白山嘗試了幾番，爆發了幾番，停下腳步道：“不對勁。”
其實不用他說，小梅，師姐也都有同感。
小梅喃喃道：“不會呀...這種情況從來都沒發生過。就算是小姐，也沒有這種神通。因為沒有誰能控制深淵。除非...”
她猶豫了下，“除非...深淵本身在抗拒我們離去。”
白山看著坐標，明明近在眼前，卻怎么也無法抵達。
他想了想，一念返回了桃花源，然后對著鬼樹吩咐道：“帶我們去往坐標所在。”
鬼樹立刻伸出爪子，刺破虛空，開始行進。
沒多久，鬼樹就停下了動作。
白山和它心靈相通，知道只要外出，就可以直接達到坐標處。
他舒了口氣，看向小梅道：“出去后，看你的了...”
小梅點點頭，“但是...我需要一點時間，才能進入坐標。”
白山問：“沒辦法縮減嗎？”
小梅咬著唇，可是她也沒辦法。
白山道：“那盡快吧。師姐，小紫，還有玉真...你們在這里。”
他看看眾人，然后拉著小梅，瞬間消失在原地，進入了坐標。
一入坐標，梅兒直接畫起了離開符字。
可是...兩人就如坐在光速倒退的電梯上，才出現，就已經被“嗖”地一下傳遞到了極遠之處。
白山抓緊小梅，待到落定，看了眼地圖。
地圖上，他們又回到了原地。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無法靠近終點...就算通過虛空行走到了終點，也無法打開進入坐標世界的門。那該怎么辦？”小梅氣呼呼的。
正在這時，遠處幽暗蜿蜒的小道上忽地刮來一陣冷風...
冷風里，黑潮都如被某種強大的力量逼迫地散開了點，而不安地沸騰，洶涌。
本來在想辦法的小梅嬌軀驟然繃緊，宛如贅入了寒冷的冰窟，她急忙扭頭看向身后...
那里，起風了。
深海滅世海嘯辦的風潮，卷動深淵小道兩畔的漆黑陰影躁動，翻滾，鋪天蓋地的陰冷之氣從遠沖撞而來，讓人血液都凍結了，心臟都恐懼地無法跳動了。
“咿咿咿”鬼海定刑木發出尖銳的威脅的聲音，本是在白山懷里，此時突然跳了出來，攔在了白山面前，樹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發芽、生枝，出葉，開花...
但這樹卻只是在小道上，而不會擴散到兩側的陰影里去。
未幾，整個小道都成了刀劍縱橫般的密集枝干構建的叢林地獄了...
任何進入這里的存在，都會被鬼樹的樹枝戳死。
樹枝延伸數百米，數千米，還在延伸...
而此時，遠處傳來“咔咔”的聲音。
一根根樹枝如同琉璃珊瑚被掰斷，發出連續清脆的崩斷聲。
而樹枝縫隙里，詭異的墨色泥土化作了漆黑魔龍，無孔不入，狂猛鉆進。
“是...小姐...”
“小姐親自出手了。”
梅兒姑娘面色慘白。
眼見著聲音越來越近，她略作猶豫，往前邁出一步，手指急促地在虛空劃動，畫出一個極度復雜、怨氣騰騰的符字。
這符字才出現，就被梅兒姑娘哈了口氣，往對面而去。
遠處，傳來冰淵般的冷聲。
“你居然對我出手？”
小梅哀聲喊道：“小姐...梅兒求你了，你放我們走吧，姑爺又沒想害你。”
白山頭發如水草散開，其中扭曲烈陽那根隱藏其中，他看著遠處的動靜...
鬼樹居然攔不住她？
眼見著越來越近，他驟然一拉小梅，直接進入了桃花源。
然后鬼樹伸出爪子，往虛空里掠去。
不管如何，先跑到虛空里再說。
虛空，是世界和世界之間的縫隙，只要逃入了其中，就會安全不少...
白山還不想現在面對小姐。
嬴鳳仙、小紫，還有玉真靠近了。
師姐問：“外面發生什么了？”
白山道：“一個恐怖的怪物追來了...”
他看向小梅。
小梅道：“入了虛空，只要逃遠了，小姐一時...應該也追不上。”
可忽地，她又想到了什么，“除非...除非老韓...”
“不過，小姐應該不會叫上老韓...”
這邊正說著，卻見外面深淵的道上，小姐停下了，她踩踏在墨色泥土上，背后黑白月輪旋轉不息，神色復雜地看著面前的虛空，可旋即...那復雜變成了冷漠。
此時，她身后傳來“咚咚”的腳步聲。
一個巨大的陰影勾著頭，從遠而近，一瞬便至。
小姐冷聲道：“老韓，他們剛走沒多久，把他們拉回來。”
肉山般的胖子也不廢話，甕聲應了句，便用刀剖開肚子，從里抓出個繩鉤。
他抬手搖著繩鉤，看著面前的空白，眸子里卻呈現出許許多多的倒影...
他瞳孔里似有時間的指針在“滴答滴答”地飛快轉著。
隨著轉動，那些倒影飛快消失，很快就只剩下一個。
老韓“刷”一下甩出了鉤子。
頓時，桃花源世界的天空驟然被撕裂了，一個鉤子出現在了這空間里。
緊接著，整個空間震蕩起來。
桃花源成了一個拔河中間的彩球。
鬼樹在往一邊拖，另一邊卻是老韓。
嬴鳳仙手疾眼快，手持金色月輪往那鉤子斬去。
刷！！
師姐身形掠過，那鉤子被斬成兩半。
可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那鉤子明明被斬開了，可天空卻還有個鉤子。
小梅道：“沒用的...老韓的鉤子上有著極其稀有的時間規則之力。你斬斷了他現在的鉤子，可他未來的鉤子卻又到了。無論你斬多少次，他斬去的只有他現在的鉤子...”
然而另一邊，鬼樹卻是使出吃奶的力在拔河。
它許許多多的枝干全都伸入了虛空。
滋滋滋...
小世界還在遠離，顯然鬼樹更強。
就在所有人都舒了口氣的時候，小梅卻更加驚恐了，她急促道：“完了完了完了，老韓如果在這里...小姐完全可以順著他的繩鉤，直接進入我們的小世界。
我最了解小姐了，她現在沒進，只是覺得有恃無恐，覺得老韓能把我們拉回去，所以在外面布好了必殺的局。
等她發現老韓無法把我們拉回來，她就會毫不猶豫的進來。”
白山問：“她進來的話，我們有幾分勝算？”
小梅哭道：“沒有勝算的。
小姐掌握著兩種力量，一種是生滅之力，還有一種是許許多多的世界之力。
不說前一種，單單只是后一種，我們就沒人能承受，她打你一下，你就好像被許多世界給狠狠撞了一下...直接就魂飛魄散了。”
白山：...
“以前怎么沒看出你們這么猛？”
小梅道：“那不是在恢復嗎？怎么辦怎么辦？”
突然，一道聲音從遠傳來，“白公子，往坐標方向去，越快越好。我...我有辦法能進去。”
白山循聲看去，是小紫。
他立刻吩咐鬼樹：“以最快的速度往坐標方向去。”
鬼樹立刻調轉方向，在虛空里急掠。
白山這才問：“你有什么辦法？剛剛為什么不說？”
小紫有些默然，支支吾吾出一句：“有代價的。”
深淵里。
小姐靜靜等著。
老韓在拖拽著繩子。
小姐問：“怎么還沒拉回來？”
老韓甕聲道：“有個力量阻住了，嘿嘿，還挺大力的。”
說罷，他擼起老袖袖管，繼續拉著。
小姐道：“是鬼海定刑木，你拖不動它。那你抓好繩子，我直接過去找他們。”
老韓甕聲道：“好。”
小姐負手，猛然一踏繩索，直接鉆入了虛空。
虛空里，廣袤無垠，什么都沒有，除了世界，沒什么東西能在此處停留。
小姐才入其中，世界就靜靜地覆蓋在了她周身，原本光影的輪廓，頓時變成了世界的輪廓。
她順著繩索，飛速追了過去，今日...必須將白山還有那叛徒留下！
“快...快啊...”小梅尖叫道，“我感到小姐快到了。她這次不會留手！”
白山默然立著桃花源的廢墟上。
嬴鳳仙抓著月輪，靜靜站在他身側。
度日如年...
如坐針氈。
沒有人知道接下來的命運。
未幾，白山感受到鬼樹的信息，驟然心神一動，對小紫道：“外面就是坐標，現在該怎么做？”
小紫急促道：“白公子，你帶我出去。”
白山也不廢話，直接抓著它，脫離桃花源。
可如果不能成功，他會直接被送到老韓所在的位置，然后面對老韓和后續趕來的小姐...之后不知會不會團滅。
就在脫離的一剎那，天空的鉤子處炸開一團墨色的光華，一重重漣漪浮騰而出，宛有許許多多的小世界在入侵。
小姐到了。
可是，她到晚了。
然而，白山飛速地進入了坐標，小姐也緊隨了過去。
時間如是凝固了。
白山和小紫率先出現在坐標所在，小紫沒畫什么符字，只是尖叫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她的血一出現，周圍瞬間就亮了起來。
不，不是周圍亮了，而是她的血黑到令周圍的黑暗都變白了。
下一剎，一重詭異的門扉直接打開了。
小紫打開門，拖著白山沖入其中。
小姐此時也剛剛出現，她站在門前，想要前進，可一種難以言喻的力量在將她往后瘋狂拖拽，也要將她送回白山之前去過的原地。
小姐愣了愣，驀然想到了什么，在被送回原地前，她對著門扉出大聲道：“白山，小心天道送給你的力量！”
最后一字才落下，小姐就被這力量給送了回去，退到了老韓身邊。
老韓看了眼突然出現的小姐，甕聲問：“姑爺被宰了嗎？”
小姐無語道：“你怎么也跟著那叛徒喊？”
老韓不說話了，他本就不善言辭。
而就在這時，小姐神色驟然動了動，她眼角的余光瞥向手里持著的深淵地圖。
地圖上，原本螺旋狀延伸向坐標的道路旁，突然岔開了第三條道路。
那道路似乎非常漫長，不知道通向何處，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產生了。
這種情況小姐都沒遇到過。
老韓也瞇眼看著那地圖。
小姐道：“深淵好像發生了什么我們看不懂的變化...我先試著進入天人世界，追殺白山。如果進不去，我們就去這條路試試。”
老韓甕聲應了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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