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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三觀

熊貓書庫    道門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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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守愚看著面前穩如泰山的駱致清,忽然間覺得對手好似不可戰勝一般,心下莫名就起了怯意,連忙提醒自己,自己已經是煉師了,是生化了元嬰、步入煉神返虛境界的高修,怎么可能被一個大法師擊敗?

  以大法師修為擊敗煉師的,天下能有幾人做到?這二十年來也沒幾個,一個巴掌怕是就能數全了,比如魏致真…

  嗯?我怎么會想起魏致真了?不不不,他們兩個是不能相提并論的,魏致真可是樓觀大師兄,駱致清不過是樓觀老三而已,雖說都是同門師兄弟,雖說都是修行的水石丹法,雖說都以擅長斗法出名…

  見鬼,怎么會想起這些?王守愚甩了甩頭,將這些雜念壓了下去,本命法硯在頭頂撐起深邃的黑幕,手中狼毫大筆指向駱致清,重重點了下去。

  起筆三點水,一點重似一點…

  冷不防頭頂嗚咽一聲,在駱致清的第一記劍光之下便有不穩之象!

  王守愚吃過駱致清大虧,是以上來便將本命法器祭出,誰知還是不行,一切竟如當年在大君山腳下一般,擋不住對手的劍光!本命法器附著本命神識,威力固然極強,可謂收發由心,但頂不住的時候,對自己的牽累也是最重。狼毫筆寫出的三點水還未成形,便迫不得已收了回去,以筆架在法硯上,助法硯全力抵擋。

  駱致清不管不顧,眼中只有敵人,心中只有劍光,就這么一記一記的砸了上去。

  別看他招法簡單,似乎就是一成不變的劈頭蓋臉硬砸,但唯有被砸之人才能體會到其中的威力之所在。每一記劍光當頭劈下,tsxsw都有著極其輕微的調整,或是角度略有偏差,或是輕重漸有不同,有時候劍光中蘊含的剛柔之勁在飛快轉化,有時候節奏上還有緩急的變化。

  看似簡簡單單的招式背后,是駱致清持之以恒對劍心的磨礪,是他十年如一日不嫌枯燥的錘煉,是對道術越發深入的領悟,是對戰局演化最細致入微的觀察。

  每一記劍光,都砸在王守愚法力與法力銜接的關鍵上,砸得他上氣不接下氣。王守愚想要后退,先逃出劍光籠罩的范圍之外,但想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他只覺頭上的劍光似乎千變萬化,從各個角度猛砸下來,籠罩住他身前身后三尺內所有角落,根本無法挪動腳步,只要自己稍有異動,劍光便會尋隙而入,說不定便會當場被拍成肉泥。

  藍田玉觀戰之中無法切身體會到其中的感受,他也看出王守愚處于下風,于是大聲點醒:“后退!”在他想來,退后兩步,避開駱致清蠻不講理的劍光不就好了,為何非要硬拼呢?

  王守愚倒是想退,可問題是他根本無法退出來,就這么硬生生一劍一劍的硬頂,在旁人眼中,駱致清門板大的劍光敲在法硯上,將王守愚如釘釘子一樣,一寸一寸往地里砸。

  藍田玉看不下去了,當即便想出手相救,卻忽見五名修士如同鬼魅般從不知哪個角落里冒了出來,將他團團圍在中間。

  他不認識古大等師兄弟,卻與古克薛相熟,忍不住叫了出來:“顧可學,你怎么出來了?”

  古克薛笑了笑:“因有立功表現,真師堂從寬發落,改判二十年,如今在趙方丈麾下辦事,以勞動改造三觀,以勞動贖抵罪過。

  藍田玉呆了呆:“三觀?”

  古克薛點頭:“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

  “這是什么道法?”

  “博大精深,一言難盡。相信不久之后,藍煉師就會接觸到了。對了,世上已無顧可學,只有古克薛了。”

  藍田玉想打破古克薛師徒的合圍,卻談何容易,古克薛本人便是煉師級數的修士,雖然他的職只到大法師,但有四個天才般的弟子擅長四象陣,藍田玉便難以抵擋了,不僅破不了陣,自己還兇險連連。

  斗了沒幾招,駱致清那邊就完事了,王守愚時隔多年,再次敗于駱致清之手,整個人被拍進了土里,只露出一雙眼睛,帶著怒火和不甘,四處亂眨。

  趙然贊道:“師兄好身手!”

  駱致清搖了搖頭:“他很不錯,十九劍。”

  趙然聽懂了他的意思,能撐到十九劍,比衛三娘還要略強一分,雖然衛三娘只是大法師,王守愚卻是個煉師,但衛三娘是北全真龍門派高足,二人從師門傳承、修行功法、修行資源上都不可比量。能到如此地步,王守愚足堪自傲了。

  駱致清撓了撓頭:“師弟也可以打贏的。”

  趙然笑著擺了擺手:“這樣的對手我可不打,打起來太費銀子,由師兄出手比較劃算。”

  藍田玉被辜可學師徒圍在當中拼命苦撐,斗不多時,已經發髻散亂,只能勉力支持。眼看形勢不妙,藍田玉抖出三張飛符,化作三點流星,向著朝天宮方向而去。

  藍田玉通風報信,趙然也無可奈何,九符坎離陣被他們破解了,卻沒辦法操控,阻擋不住對手發符。不過趙然也不怕,不就是請援兵嗎?他剛才也同樣發了飛符。

  無論藍田玉如何請援,不管上三宮來多少人,趙然都不在乎,他只發了一張飛符,只請一個人,有此一人便足夠了。

  山頭上激斗之際,一條身影大袖飄飄,自湖對面踏波而來,一步而至覆舟山下,兩步登上半山腰,三步便到了甘露亭邊。

  隔著三五丈遠,來人伸手一招,便將藍田玉從陣中凌空抓了出來,扔在腳下,頓時爬不起來。

  古克薛師徒大驚,轉身準備抵御,被來人袍袖一掃,各自跌倒在地。

  駱致清眼中凝重之極,面對來人,身子微微前傾,如弓如甲,在沖擊與防御間不停轉化;寬大的劍光以詭異的角度斜在頭頂,似攻似守,捉摸不定。

  來人看了駱致清兩眼,贊許道:“頭一次見水石丹法這么用,很不錯,你是駱致清?”

  趙然連忙攔住駱致清:“師兄收劍,這是陳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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