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九州閣下來,東方天師有些擔心:“致然,據我所知,應天府信力去年還不到九百萬吧”
“不錯,準確的說,是八百三十萬。”
“這個數字確實太低了,陳善道、司馬云清他們搞得很難看。不過就算增長容易,可你要一下子翻到兩千五百萬,會不會太難了一些”
趙然苦笑道:“應天府人口三百萬,差不多是川省的三分之一,如果比照川省的話,總量應該在三千萬以上才算正常。這個數字我覺得是可以的,但需要時間,讓我今年剛做上方丈就沖到兩千五百萬,的確難。不過我想了一些招法,看看能不能先上去再說,只是這些招法并非長久之計,都是一錘子買賣,用完就沒了。真正想要可持續增長,還得看明年。”
東方天師點頭道:“能應付過今年,就已經是不世之才了,我就靜候致然佳音了。”
東方天師陪著趙然來到三清閣,東方禮出來迎候:“老師也來了”
東方天師道:“剛才我陪致然去了一趟九州閣,拿到周真人的條子了,武天師在么”
“武天師不在。”
東方天師道:“這樣吧,你跟致然去東極閣,讓他們放人。我回寶經閣了,有什么事情再來找我。”
東方禮帶著趙然趕赴東極閣,路上問道:“致然是怎么說動周真人的武天師前幾天去了一趟九州閣,跟他說這是答應過顧可學師徒讓他們反水的條件,但沒有用,被周真人撅回來了。她還說會始終盯著顧可學師徒,誰敢放人,她就跟誰急。我老師聽說后,就沒有再去,怎么今日去了反而就成了”
趙然道:“還能怎樣東方師伯出面鎮住場子,我上前苦苦哀求,無非就是這樣了。還有就是答應周真人,應天府的信力今年達到兩千五百萬。”
東方禮吃了一驚,道:“這你也敢答應”
趙然苦笑道:“先答應了再說吧,盡人事、聽天命。”
到了東極閣門口,東方禮想了想,讓趙然留步,道:“我去找邱長老,致然就別去了。”
趙然也知道,因為顧可學的事情,東極閣邱長老對自己有點意見,或者說,邱長老對自己的意見,其實是來源于自己對顧可學一事的態度。
但他自覺也沒必要腆著臉去緩和兩人之間的關系。到了他現在這個位置,不能再向從前一樣八面玲瓏、左右逢緣了,該挺直腰板就得挺起來,挺不起來的桿子永遠掛不了旗子。
掛不上旗子的桿子,永遠都是桿子,沒人會拿正眼看你。
于是便在外面等候,由著東方禮進去辦事。你們不是說因為周真人反對,所以不能把顧可學放出來監管勞教么現在周真人同意的條子擺出來了,不相信你們還敢出什么幺蛾子。
周真人要殺顧可學的時候你們攔著,說是要從寬,周真人現在決定從寬處置了,你們還攔著那就是明擺著欺負周真人了。到時候不用我找你們,自有周真人找你們。
果然,沒過多久,東方禮就拿到了東極閣的文書:鑒于顧可學師徒在秀庵一案中的重大立功表現,現予以減刑處置,由監押終身轉判監管勞教,期限為二十年,暫發應天府玄壇宮聽令。
趙然接過來,又向東方禮道:“禮師兄,我現在還是君山衛使么”
東方禮愣了愣,旋即笑了:“致然隨我回趟三清閣。”
三清閣外等候片刻,東方禮出來,遞給趙然一份文書,趙然看著這份迥異的文書,感受到了其上流轉的一絲靈氣,問了句:“這是什么簽名效忠有用嗎”
東方禮點頭:“三清閣的特殊人才,一小半都是這么來的。這是心誓文書,專門發給閣中吸納的特殊人員,說是文書,其實是法符,六階法符煉制心誓文書,用的是信力,一份文書八萬圭左右。”
這等于是給一名黃冠修士授箓的信力值了,令趙然很是驚異,不由仔細端詳起來。文書的用紙、用墨都是上等靈材,紙底各種符文結構極其繁復玄妙,展開之后,撲面而來一股濃濃的生死之意。
于是聽了東方禮的用法解述,鄭重收好,心意稍平動用這種高階法符,至少表明,東方禮似乎正在做著某種補償。
和東方禮來到孤云夾道,看守夾道的當值修士驗過文書,幫著趙然開具了手續,道:“兩位稍待。”然后進入夾道,打開鐵柵欄:“顧可學,出來”
顧可學疑惑著跟在當值修士身后,走出夾道,來到石亭,一眼看見了趙然 望著眼前的顧可學,趙然問:“這段日子過得如何還適應么”
顧可學苦笑:“不適應又能如何此生已然無望,只能這么熬了。”
趙然將三清閣的文書遞過去:“仔細看看。”
顧可學接過來一看,頓時傻眼了,不由自主哆嗦起來:“這這是”
趙然道:“收你師徒進貧道的君山衛,這是貧道爭取來的一個機會,你們愿意么”
顧可學激動得身子也開始顫抖起來:“趙方丈,這是真的”
趙然點頭:“自然是真,這是心誓文書。”指給他道:“如果加入君山衛,你從此改名古克薛,今后世上再無顧可學。這處空白,你簽字畫押,報入三清閣備案后,你們就是三清閣的人了。但貧道要先說明,入了三清閣君山衛,你們頭上頂著的是道門總觀的帽子,必須一心一意為道門做事,絕不可濫用私權、不可陽奉陰違、不可殘害生民、不得欺壓良善。”
顧可學花白的胡子微微顫抖,接過趙然遞來的文書、筆墨,遲疑問:“衛使,我用古克薛之名還是顧可學”既然叫了衛使,又問了這個問題,表明他是真心折服了。
趙然微笑:“名字而已,不看這個,心誓文書直指本心,真名假名皆無所謂,只看心誠與否。心意不誠,妄圖蒙混過關是不可能的,騙得了自己,能騙老天簽押是否有效,當場昭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