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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上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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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了詔令,趙然給東方禮的回復是:這份詔令讓我很不爽。

  東方禮道:別忘了,這還不是詔令,因事涉館閣修士,尚需報至上觀真師堂同意才可施行。

  趙然:真師堂會不會犯糊涂?

  東方禮:至少三清閣是不會犯糊涂的,三清閣在真師堂有一席之地。

  趙然精神一振:還請禮師兄教我!

  于是東方禮將真師堂的情況向趙然講述了一遍。

  說到真師堂,就得說一說簡寂觀上觀。眾所周知,簡寂觀上觀是打理道門修行界所有事務的地方,相對于各地館閣來說,更類似于一個衙門,而非修行的傳承之地。

  六百年前廬山坐論的時候,確立簡寂觀為天下道門總觀,其中金雞峰下的道觀,用于總領十方叢林俗務,被稱為下觀,金雞峰頂的道觀,則用于處理修行界事務,被稱為上觀。

  上觀最初設立的時候非常簡單,只有一個真師堂,道門各主要傳承分別派出一位天師或者真人境界的高修入堂,遇有大事時開堂議事,共坐議決。

  真師堂成立之后的最初幾年里,各種事務紛繁復雜,真師堂的這些真人和天師們,疲于應付,根本處置不過來。于是在真師堂下先后設立三清閣、九州閣、寶經閣、雷霄閣、器符閣、東極閣以及純陽閣等。

  除純陽閣外,其余每閣由兩名真師領銜坐鎮,一為真人、一為天師,加上兩位總領坐堂的大真人和大天師,以及分管下觀十方叢林的嗣教天師和嗣教真人,如今的真師堂共有十六位坐堂真師。

  東方禮說三清閣在真師堂中擁有“一席之地”,指的就是三清閣坐堂天師武陽鐘。至于另一位坐堂的陳真人,則已經閉關兩年之久。

  按照東方禮的說法,他已經將此事飛符告訴了升任三清閣長老的卓云峰,請卓云峰出手,央求武天師在真師堂中發話,將這份詔令否決。

  “卓長老?是原來咱們西堂的那位堂主?”趙然立刻使用了“咱們西堂”這個詞,力求進一步向組織靠攏。

  “不錯,正是原來的卓堂主。他閉關四個多月,已經成功破境,如今是大煉師修為,已于今年二月正式出任三清閣總堂長老。”

  “咱們三清閣總堂有幾位長老?”趙然連忙追問,他想確認一下這位卓長老的分量。

  “一共兩位,另一位是白長老。”

  很好,看來卓長老的分量還是比較重的,說話應該管用。

  “身為西堂下屬,我需不需要拜見一下咱們這位卓長老?”

  “我跟他飛符談過了,你今晚申時就可以去見他。”

  “多謝禮師兄!”趙然從來沒有如今日一般,為自己能夠成為一名光榮的三清閣成員而感到驕傲和自豪。

  他離開云水堂,出了簡寂觀,先下了金雞峰,繞行到金雞峰后,按照東方禮的指點,順著一條淙淙流淌的溪水上溯,至一片碧綠的水潭處停下,將東方禮當日給自己的那塊三清閣衛使腰牌取出來,揚入水潭。

  過了片刻,腰牌自水潭中激射而回,被趙然伸手抄住。與此同時,一股巨大的吸力忽然牽扯住自己,將自己直接卷入潭水之中。

  身在潭中,趙然被莫名的力量拽向前方,大大小小的游魚從身邊穿梭而過,如同在海底龍宮一般。

  驀然間,趙然從池水中沖了出來,落在一片草地上,放眼四望,已經身處莽莽叢林之中。古樸的氣息撲面而來,蘊含著極其龐大的靈力,粘稠到幾乎無法呼吸。

  趙然調整呼吸,適應了片刻才將靈力帶來的壓抑感驅散,正琢磨該往哪里去時,就見一只金毛靈猴從身前的大樹上一躍而下,向自己道:“你是三清閣的趙衛使?”

  趙然連忙稽首:“貧道趙致然,見過靈君。不知靈君怎生稱呼?”

  那金毛靈猴撓了撓耳朵,道:“不需多禮,你是頭一次來總觀吧?我乃總觀鎮門靈官,以前從未見過你。”

  趙然道:“見過靈官,小道是頭一次前來總觀,想要拜見上峰,還望靈官相助,給小道指一條路。”

  那靈官低頭看了看手上塞得滿滿的一把朱火靈果,驚得吱吱叫了兩聲,又看了看趙然,道:“小道士,我記住你了。往西北走,有片湖水,名天星湖,湖畔那座宮殿就是三清閣。”

  “多謝靈官。”趙然稽首謝過后,順著鎮門靈官的指點,望西北而行。

  那靈官等趙然走了個沒影,將掌中的朱火靈果挑了一枚塞入口中,頓覺美味無比。吃了一枚又一枚,轉眼便吃了個精光,吮著手指頭遙望趙然離去的方向,心道不知這小道士哪里弄來那么好吃的朱火靈果,味道當真不賴,也不知他還有沒有…

  趙然很快就見到一片清澈的湖水,湖畔矗立著一座紅墻飛檐的宮殿。來到宮殿前,只見大門上一塊藍底金邊的橫匾,上書“三清閣”。

  大門雖然敞開著,趙然卻不敢擅闖,看見旁邊有個耳房,便湊了過去,隔著尺許見方的窗口,只見一個老道士正在耳房中趴在桌上睡覺。

  “篤篤篤”,敲了敲窗欞,那老頭睜開惺忪的睡眼,問:“有事?”

  趙然稽首:“您老慈悲,我是來拜見卓長老的,不知可否通稟一聲?”

  老道問:“你和卓長老約過么?”

  “約好了的,卓長老讓我申時前來會面。”

  “唔。你是哪位?叫什么?”

  “小道姓趙,名致然,是西堂的。”

  老道從桌子上取過一個厚厚的本子,舔了舔手指頭,捻著書頁翻到中間,看了看上面的記錄,向趙然道:“西堂君山衛使趙致然?”

  “正是小道。”

  “你的衛使腰牌。”

  趙然取出來遞過去,老道接過來,將腰牌正面沖下,在一方印泥上蘸了油印,然后在那本子上使勁摁了摁,將其中的一半“刷”的撕了下來,交給趙然:“進去吧,見完了卓長老,讓卓長老給你在上面簽個字,出門的時候交回來。記住別忘了,不然你出不了總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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