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山下,一團金光流轉先天八卦,屢屢嘗試突破封印。
可上方的五行元氣厚重如山,不論金光如何催生多少只元氣大手,五行山都穩壓著先天八卦無法翻身。
“沒用的。這座五行山與地根相連。在伏衡華成道后,又得到東萊天道的眷顧。等閑劫仙被困于此,也難脫身吶。”
天靈之書的嘆息在黃宇耳畔回響。
金光一轉,黃宇被迫在山底現身。
他咬牙道:“前輩,你我合力用‘神崩八極術’,我就不信這座五行之山能抵擋天地崩裂之勢。”
想到妻兒被抓走,黃宇心中焦急不已。
伏家為天下第一家族,名望甚隆。若他們想要保護自家清譽,對襄兒和她腹中孩兒動手…
見天書之靈沒有行動,黃宇一咬牙,金光演化后天六十四卦,道道劍氣轟向山體。
天書之靈沉默。
黃宇與伏七襄之間的事,他沒有插手。
或者說,他不敢。
他看得出:有人在這二人身上布局。但到底為什么,以《八極書》的推演之力都看不明白。只能隱約猜測,應該是為針對伏家?
作為與伏家有仇的天書之靈。書靈自不會冒著神智毀滅、道統斷絕的風險,給伏家通風報信。
至于黃宇…
黃宇這些年越發不聽從自己的話。若自己將猜測告訴他,說不得他回頭便告知伏家了。
惹惱背后的那些陰謀家,或許伏家能順利抗住,但我和黃宇就要去當替罪羊了。
叮咚——叮咚——
空中響起陣陣仙樂,嘯魚駕飛車,驅艷霞而來。
見山底不斷沖擊禁法的黃宇,嘯魚輕輕一嘆。
“你就不用掙扎了。少爺成道后,特意讓恒壽回來加固禁法。此處的禁制封印,劫仙也沖不開。”
自寶瓶取出還陽柳枝輕輕一刷,浩蕩青光攜滾滾生機浪潮而下,生生震碎黃宇的護體金光,再度壓回山底。
“賀姑娘。”受三光靈水醒神,黃宇冷靜幾分。
“襄兒和你們家關系好,煩請賀姑娘與伏道兄稟報,讓他速速去救襄兒。”
“此事你可放心,少爺已去白榆堂周旋。倒是你——”
嘯魚見黃宇神情驚慌,一心擔憂伏七襄的姿態,心中暗暗有些欣慰。
伏七襄兒時送去蟠龍島修行,也算是她親眼看著長大,自然希望伏七襄能得遇良人。
飛車下降至黃宇面前,嘯魚與他齊平對視。
“你既有愛慕之心,何不正大光明登門提親?縱然白榆堂的老爺們不許,也可事前和七襄姑娘一起來尋少爺幫忙。為何要鬧得這般丑態?”
黃宇一時語塞。
這要怎么說?
情不自禁?
一時昏頭沒想到?
暗處的天書之靈苦笑。
你們能想到才怪,天魔秘術的情魔法。莫說你倆,便是高明的劫仙撞上,也要沖昏頭腦,為情所困。恐怕…唯有那位小圣人的心態,才能做到“情不入心,萬物隨喜”的心境。
嘯魚見黃宇木訥不言,又是一嘆。
“我奉命而來,只問伱一句。關于伏七襄與她腹中孩兒,你可愿負責?”
“當然!”
黃宇不假思索,當即便要立下重誓,卻被嘯魚攔下。
“今生今世的專情諾言,便不用說了。情愛不過思緒變化,一時的甜蜜眷戀如何維系千歲萬年?你便以一千年立誓。在這千年之間不負七襄,我自會請少爺幫你們說話周旋。”
黃宇當即立誓。
五行山隆隆震動,將他的誓言化作一道鎖鏈納入山腹。
嘯魚見狀,鄭重其事道:“且記著今日之言。若他朝違逆,五行山孕生鐵犁,定要將你困于山間,犁作肉泥!”
黃宇連連點頭,懇請伏衡華出面。
嘯魚仍不慌不忙,取來食盒遞給黃宇。
“五行山中的一切泉水、鮮果都不可食用。你暫于此居住一些時日,日后自有脫困之日。只是——或有一些艱難。”
黃宇當即想到:“伏家的聘禮?”
伏家對三媒六證,從不在乎價值高低,只看誠意與否。
相反,伏家每一個姑娘,甚至蟠龍島上的一些侍女丫鬟都能得到伏家資助的大筆嫁妝。
“三媒六證那些,都是后面的話了。眼下要放出你來,都是東方少宮主求情,許你做一樁差事。既可脫身,也能揚名。日后方正大光明登門,求娶伏七襄。”
黃宇激動地應下,可隨后想到一事:“辦差事,我自然無意見。只是襄兒那邊——她肚子里…”
能拖到那時候嗎?
靈人誕生的時間不一,有懷胎十月的,也有不足月,甚至兩年三年的。
萬一拖延久了,其身形走樣,會不會惹來非議?
“你眼下倒是想到這兒了?為何行事之前不做考量?”
嘯魚面如寒霜,連罵他好幾句話,黃宇皆不敢言。
“你放心吧,少宮主出面,已將胎兒冰封,無損生機。待你替她辦好差事,自會解開封印,讓你們一家團圓。”
不多時,飛車遁歸天洛宮。
回到瑯環館,衡華正在案前撰寫“屠龍策”細化方案。
她輕步上前,講述黃宇立誓。
“還算有幾分真心。也罷,一千年而已。日后就算情斷緣滅,也總有個后路。”
衡華停筆,再去白榆堂商談。
伏北斗與伏永寶早早回去看守金圣宮,眼下乃伏天倉做主。
衡華好說歹說,才讓白榆堂方面松口。
一切,端看萬妖之事能否功成。
十天后。
鐘離子涵在水上游歷。于一座回風嶼,降服作惡肆虐的兇鳥妖獸。
當得知此鳥乃昔年得衡華成道異象點化而成妖,立刻收入葫蘆,攜其他妖靈十二頭,趕往天洛宮。
至宮門前,見洪昌乙、于小磊等,亦捉著大批妖獸兇魔。
一時間,道宮之前陰氣森然,寒意刺骨。
“哼——怎么?你們也在外游歷時,撞上那家伙惹出來的‘麻煩’了”
“是啊,撞上他的‘麻煩’了。”
洪昌乙和他對暗號,看到彼此眼中的無奈。
哎,算了,反正他難得求人幫忙,隨他編寫的劇本走吧。
很快,嘯魚匆匆出來道。
“少爺正與五域族長、宗主開會,可能還要等一等——”
“等一等?”
洪昌乙立刻跳到一塊青石上,手舞足蹈:“還等什么!這都是他惹出來的亂子。眼下不收拾,回頭等生出禍患災星來!看他如何收場!”
鐘離子涵:“我瞧著,伏衡華不會是打算避而不見吧?兩位,你們怎么說?”
“他若避而不見,我等便舉劍殺進去。”本是一句正氣凜然的話,可于小磊語氣平緩,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完全是念劇本臺詞。
隨后,三人拎著諸多妖精,殺向天洛宮桃園。
桃花紛飛繁麗,衡華正與祝正明、天門島主、薛開、赤堅子等一群人,商討第四套方案“醉殺龍王”。
鐘離子涵三人闖進來,滾滾妖風隨著那些精怪沖入桃園,將原本的世外勝景沖得一干二凈。
五域修士不由大驚。
“哪里來的妖怪,竟敢冒犯天洛宮?”
可隨后看到鐘離子涵三人氣沖沖而來,本打算出手的祝正明等人又心中一凜,老老實實往伏衡華背后躲。
“衡華,看你做得好事。”
鐘離子涵將群妖扔在地上,痛斥道。
“你這造化宗師博愛眾生,體貼天心。常以造化之氣滋養東萊,恩惠眾生。這雖是好事,但也不能什么存在都無差別賜予‘造化’吧?你瞧瞧這些妖邪,一個個作惡多端,還個頂個有一手絕技。這個筑基三層的火鳥,成妖后便可驅使南明離火,有朱雀氣象。等閑五六層的筑基修士,都不敢招惹。
“還有這白象,這對靈牙堅硬無比,堪比靈器。是當日你成道時,一道造化真元流入象牙,運化而來。
“還有這水牛…”
鐘離子涵一一點過自己抓來的精怪,隨后看向洪昌乙二人。
他二人也按照劇本,把自己捉的妖獸,以及它們在外作惡的事跡詳細告知。
衡華一臉錯愕,看向地上的群妖。
有一些妖怪反應過來,明白伏衡華便是當日成道,造化元氣恩惠天下的真仙。
于是,它們哭哭啼啼,連忙跪在伏衡華跟前。
“老祖救我,我再也不敢了。”
“老師饒命,我愿歸從。”
“爹爹救救女兒…”
群妖齊呼,聽著旁邊眾人目瞪口呆。
祝正明暗思:雖然知道伏衡華修煉先天造化道果有成,能干涉東萊造化法度。可萬萬沒想到,他竟能以一身之造化,影響東萊誕生這么多稀奇古怪的精怪?
而從洪昌乙三人講述看,這些精怪因為造化點化,或多或少帶著神異天賦,比一般精怪更強。
薛開摸著下巴,打量四人:不對勁,有些不對勁,我聞到一絲陰謀的味道。這鬼靈精又在算計什么?
恒壽站在一側,撫上腰間佩劍,展開氣勢將群妖震懾。
“放肆!這里是什么地方,輪得到你們哭啼?”
被凜然霸道的氣勢震懾,群妖匍匐地上瑟瑟發抖。
“哎——”
衡華幽幽一嘆,滿臉的慈悲為懷:“天心慈悲,視萬物眾生為子女。我體貼天意,散造化于眾生,本是提攜眾生明悟真道,順天而行。豈料,竟有這等狡惡之輩肆意妄為。”
“老祖饒命啊!”
群妖再度叫喊起來。
衡華擺擺手,吩咐恒壽將彼等打入五行山,逐一審判。
鐘離子涵仍不罷休。
“眼下這些精怪才有幾何?你當日散造化澤天下,又有多少?你若不拿出一個章程來,日后再讓這些精怪禍亂東萊,定不與你干休!”
“不錯,不錯。”
“是極。”
洪昌乙、于小磊向前跨出,一左一右站在鐘離子涵兩側。
衡華苦思不語。
天門島主主動打圓場:“伏元道點化妖靈,本也是一番好意。豈能因此而歸罪于他?我等講道傳法,那些不記名弟子犯錯,不也不會歸罪講道者嗎?”
“前輩,”洪昌乙懇切道,“此二者如何能混為一談?不記名弟子,連真正的師徒關系都沒有。而伏衡華點化群妖,形同再造。德如考,恩如母。此萬妖之功祖也。”
天門島主一時語塞,默默無言。
為何要有今日這場戲,便是要把群妖運化之功歸在伏衡華頭上。
讓他與東方蕓琪,能名正言順地管理萬妖。
思忖一番,衡華緩緩開口。
“濕生卵化之輩亦屬五蟲,與我等無異。生智成靈者,亦當明曉善惡,遵循道德。眼下彼等善惡不明,乃我之過也。嘯魚,去把我的金葫蘆取來。”
嘯魚轉身離去,不多時便捧一只金葫蘆返回。
衡華伸手一指,葫蘆大開,太陰月光升高百丈,有一面黑色神幡隨風搖動。
這物乃東方蕓琪所煉,轄制天下一眾毛羽鱗介的神幡。又經衡華自東萊金榜取來一道玄機。以造化大道梳理,加持命數。
眼下,已可視作東萊金榜的子榜,感應天下一應誕生靈智、開始修煉的異類。
而伏衡華當日以異象為東萊眾生散布造化,天下群妖皆欠他一份因果。眼下,洪昌乙仨人刻意賣弄,將這份因果加深、拔高,以便于伏衡華驅使“萬妖幡”控制群妖。
月光閃耀,寒風卷動。
冥冥之中的玄機覆蓋東萊。
凡有靈有識之妖,皆有所感。
玉庭山,龍馬一個激靈,連忙抬頭看向天空。
那一絲絲玄氣從天空降下,整座天馬苑的靈馬統統被玄氣捕捉。一個個名諱出現在萬妖幡內。
他下意識用法力抵抗,卻感受到那玄氣背后的主人。思考后,龍馬主動放下防備,任由玄氣捕捉自己。
宋春秋站在山頂,袖袍一揮。將玉庭山內諸多反抗的靈獸氣勢壓下。
“無須驚懼,任其捕捉氣息,登陸名諱即可。”
記錄萬妖,本就是衡華成道后,與東萊劫仙們商討敲定的。
東方蕓琪日后以月華恩惠群妖,施以教化,統治妖仙一脈。
既然帶一個“仙”字,在仙道之內自也有一份地位。
紫皇閣、玉圣閣、兩儀道、天乙宗…
諸大派靜默觀望,任由萬妖幡施加影響。
五行道、金符道、天素宮等亦早早得信,任由伏衡華施為。
就連四瑞洲內,亦是諸多妖氣、靈氣飛向神幡。一頭頭有靈的妖靈紛紛趕來天洛宮。
只是有一些門派比較特殊。沒有事前告知,而是萬妖幡直接引動靈機,收攝門內靈獸、妖獸氣息。
鎮派宗師有感,立時出手阻撓。
轟——
浩瀚神識自萬妖幡彼端涌來,又有空中明月強行在白晝之時顯現,以“回天返月”大神通加持伏衡華的法力。
兩位小圣人聯手,無可抵擋啊。
諸宗師、大修士有感,歇了對抗的念頭,任由他們施為。
而他們門中的靈獸感應到萬妖幡召喚,紛紛發出激動的低吼。
對宗門、家族內的靈獸而言,錄入萬妖幡有一件好事。
原本被人豢養,沒有任何權利、尊嚴。只能任由各大勢力欺凌。而往后,只要他們循規蹈矩,潛心修行,便可稱作“妖仙”,受月君符詔。
那時,雖無法脫離各大宗門隸屬,難得真正的自由。但有“妖仙身份”,各宗門總要給予一點基本的尊重。
同為智慧生命,有勘悟大道資格的存在。將得道妖仙視作奴仆,亦是折損仙道顏面。那些劫仙前輩自不會容許。
也正因東萊仙道的這份態度,在衡華造化大道興盛后,諸多異類得道成仙,廣受尊敬,并有好事者列“異仙榜單”。
只是衡華二人突發之舉,雖得各路劫仙許可,施恩群妖,卻也讓不少宗門勢力對有所埋怨。
以往,這些靈獸妖獸受宗門豢養,可隨意打殺。哪怕誕生靈智,口吐人言。可只要不聲張,偷偷捉起來割肉放血、烹煮靈膳,也無人追究。
但日后,卻極難了。
無罪無過、清凈修行的妖怪橫死,其天壽未盡的精魂便可能被東方蕓琪拘走,請伏衡華幫忙重塑肉身。
那樣一來,便是結仇了!
礙于這一點,各宗門哪怕心中不樂。也要遵守伏家崇尚的豢獸規矩。
買賣交易的獸類,必須是沒有自我靈智,沒有自主人格的存在。
化形、以人言交流的妖靈,不可輕易捕殺,此乃順和天道之德。
而此類妖獸化形、得道,受道德教化,亦多為知恩圖報之輩,反讓各宗門多出一方強力援手。使得諸多宗門歷經浩劫而不衰,道統傳承千年萬載…
明月光輝顛倒晝夜,造化玄氣籠罩東萊。
兩位小圣人全力捕捉東萊世界中的每一位妖靈氣息。
仙道豢養的,比較好弄。
受衡華造化而點化運生的,自無法反抗伏衡華的“造化因果”。
可那些原本成妖,年歲在伏衡華二人之上,野性難馴之輩,卻不樂被一張旗幡鎖定。紛紛施展妖力躲避萬妖幡捕捉。
雖在月光注視下,衡華二人記下這些大妖方位,卻無法將他們的名諱錄入萬妖幡。
“果然還是需要黃宇走一遭啊!”
衡華收功,月華托著神幡回到葫蘆里。
“我以神幡錨定萬妖,欲命天下萬妖聆聽道德真言,明曉善惡。怎奈有大妖百數,野性難馴,不尊萬妖神幡。”
衡華伸手一指,金葫蘆飛到嘯魚手中。
“你去北域見東方,請她以神幡為信,對萬妖施以教化。再賜下神劍,尋有緣之人巡行天下。若那些大妖根性深厚,廣布善德。當錄入神幡,潛心修行。若素有惡行,有心悔改者,斬其妖神,以靈神恭聽真言。若惡性不改,再行禍事,自入輪回,不得善終。”
嘯魚躬身而行,徑自前去五行山解封黃宇。
這些都是伏衡華與東方蕓琪早前敲定好的。
只是他倆都沒工夫,一個個去尋那些大妖“論道”。
差遣恒壽、玉鸞等,難免會讓他們日常生活不便。讓鐘離子涵等人出力,也要欠下人情。
趕巧黃宇撞上來,東方蕓琪一舉多得,既得了一個老實的勞力,也讓黃宇領自己的回護之情。
因這件突發之事,今日會議草草結束。
恒壽送一眾離去,衡華負手站在桃園,默默感應天機。
自己和東方蕓琪大費周章的折騰,這一做法對不對,會不會背負罵名,他們并不知道。
但在他們如此行事后,伏衡華的造化大道有所增進,與東萊天地的聯系也仿佛更緊密了。
“是啊,作為東萊天地的心臟。我縱然把人族與自己的造物,放在第一位。但其他修行的道統、精怪,也可為東萊壯大做貢獻。
“那些宗門無所謂屠殺妖靈,但對我而言。這損失的東萊底蘊,都是在損傷我的利益。”
仙藻宮,東方蕓琪亦有所感。道心萌生圣光,越發體會“天心貴慈”的道理。
照此修行,未來東萊即可誕生一位救世派的圣者。
而因二者施為,諸多劫仙默默觀望天機,隱約能感知到,東萊恢復舊貌的速度仿佛又加快了。
云龍逍遙洲上,天京子皺眉輕喃:“妖仙一脈,或有劫仙出?”
東萊復興,少不了各方大能不斷從遺洲升陸化島,再造神洲山河。僅靠仙道的劫仙,怕是還需幾倍的人數。
可如果妖靈一脈有得道之輩,且心性溫善純良,自可加速這個過程。而彼等的戰力,也會壯大東萊的防御力量。即便再出現龍啊,魔啊之類的,也能為抵抗外敵盡一份力。
“從大局看,是好事。只是人妖沖突,細化下來的利益糾葛…”
鄧祖、令狐老祖等也察覺其中勾當。
他們俱是道德之輩,自樂見良善的妖仙成長。可作為宗門一份子,他們無法確保未來是否會起沖突。妖仙一脈是否會侵占宗門的利益…
“罷了,這些勞心事且讓那倆后生去考慮吧。東萊的未來,是他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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