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大荒城咒研究如何了?」竆 「說話啊?現在到什么進度?星頂完成了嗎?風壁制造如何?云基需不需要進一步改造?」
衡華反復催促,天玄鏡對面的恒宇真人咆哮道:「你小子不干正事就閉嘴!天天問,天天問,你要這么著急,過來一起干啊!」
自東萊修真界決議進行「大荒城」計劃后,各路演法師忙碌起來——主要是道咒師。
伏衡華這樣對道咒編撰涉獵不多的普通演法師,除時不時打個下手外,幾乎幫不上多少忙。所幸代閣主當年帶領大家研究「元屏之術」,恰好可以把成果編撰到「大荒咒術」體系,為諸多道咒師節省心力。
「才十年而已!你每月問一次,能有什么結果?」竆 「「陰陽鏡法」當初不是很快就有成果?」
「那能一樣?針對楊岱的天級道法才需要多少赤文?這個囊括整座東萊十三水域的咒術,又需要多少赤文?」
恒宇保守估計,「荒城體系」需要九萬以上的先天赤文排演。
距天央論道已過去十年,可比起當年的構想方案,也只是多添加幾根屋柱子罷了,進展甚微。
恒宇真人抱怨連連。
「明明是你牽頭提議,結果你這十年躲在靈劫洞清修。每年一度的碰頭總結都不帶露面的!」
「我要修行啊,我有大事要干。」竆 「呵——說得好像我們不需要修煉似得。」
「我這事做成了,對「荒城咒」有幫助。」
恒宇真人抱怨后,心中憋悶發泄不少,正經說:「還是當年那樣,大致輪廓可以糊弄出來,但內中乾坤卻難填補。」
當年劫仙們合力作法,試驗這個方案的可行性。但真正上手布置,自然不能草率行事。
同樣是屋,當年建造的玩意,只能說是一個帳篷。頂、壁、基,能住人,勉強對東萊修士提供一點幫助,可距離眾人構想的前景藍圖,差距莫大。
完整狀態的大荒古城,借群星之力所在的魂海星天,需要構建一個完整地、包羅整個九天星象的龐大陣法——即天宿之陣。
天京老人率領東萊諸多陣法宗師、觀星高人,正一起推演專屬東萊的「九天河洛星盤天宿劫陣」。按照規劃方案,大荒古城在展開后,僅憑天穹運轉的星盤陣法,就足以抵擋乃至鎮壓一尊龍王。竆 四海颶風帶亦如是,在通天樓主率領下,東萊精通風道的諸多修士一起努力。甚至伏家連「九度回風之法」都貢獻出來,希望將東萊風壁打造成真正的「天壁」,確保外敵不可隨意來去。且具備阻隔空間,時間的特殊妙用。
僅這兩部分加工深造,便要以百年為計。
還有水下的云界地基外加水上萬島的進一步建設…
劫仙們保守估計,可能需要二三百年才能把「大荒古城」真正建設出一個模型。
至于再往里面添加道宮仙殿,那就需要各門各家各顯神通了。
誰家山門演化的道宮占據有利位置,誰家催動道法的加持就會提升。
而掌握大荒城最核心玄宮(城主府)之人,便是借東萊神洲本源證道之人。竆 即便明白此事未來會引發種種利益沖突,可劫仙們依舊要推行。因為他們明白,此舉關乎東萊千秋萬代,更關乎他們的根本道業。
「對了,你是不是該準備去赤淵道派了?」
恒宇真人突然想起十年前,天央盛會之末,天京老人與通天樓主牽頭,希望組成「東萊玄英團」,讓年輕一輩高手去南閆福洲游歷學習,增長見聞。
團長是這一屆斗戰奪魁,排在「玄英榜「第一位的鐘離子涵,副團長是「玄英榜」第二、第三的東墨陽與龍道人。
此外還有紫皇閣的方東源、袁瀟、沙金閶,聚仙洲的歐陽明,劍仙洲的于小磊、段巽,天央世家的傅丹語、巖青,天央金符道、五行道的田道人、洪昌乙。
玉圣閣的章青、宇文春秋、云夢音,羽仙洲的于丹青、南宮烈,玉明劍洲的劉墨、司馬欣,玄鈺世家的章宣、陸貞貞、巫馬澹。
太玄道統的李如心、武翠峰、傅玄星、孫巖、張曦月、全訶子、鮑沐風、符詩詩、齊龍嬌、于林山。竆 共計三十三人。
此外是伏家受楊岱邀請,往南洲去的親友團。
「對啊,我正在路上呢,打算去南海跟玄星他們匯合。所以最后一次問問「大荒城」進展。下次,恐怕要等我從南洲回來了。」
等回來后,他應該會對大荒城計劃進行一些修改。
「路上?你現在在哪?」
衡華望著面前獨聳水上的仙巖,笑道:「也沒在哪,就是在一個赤金色的長柱巖石邊上。」
「…」竆 恒宇真人黑著臉道:「你直說在「赤角金巖」不就得了?」
天央赤角金巖,懸掛東萊金榜的東萊圣地。有幾位發下大誓,永世不出的隱修負責看守。他們也是負責敲定各個榜單的羽修高士。玄英榜的編撰,他們亦曾參與。
衡華眺望金巖玉臺上的神榜。
金榜迎風舞動,一卷卷榜文映射在天空。其中一卷便是記錄當今年輕一輩高手的「玄英榜」,衡華名諱赫然列在其中。
他此行的最后一站,除卻此處的特殊意義外,也有就近看一看東萊金榜的念頭。據傅玄星等人提及,他們十年前登榜后,受幾位散仙前輩接引,來金榜之下進行一場「仙緣試煉」。
有人增進法力,有人感悟天道,也有人得受秘法道術。
伏衡華因為忙著宣揚「大荒古城」計劃,所以一直沒有前來。竆 如今,他應該是玄英榜最后一批來此的人。
叮——叮——
悅耳玉音從金榜方向傳來。
伏衡華看到千臂千眼的玉像在玉臺冉冉升起。千手結印,一道道玄光化作寶輪。
千圣天輪印訣。
嘯魚坐在金榜下方,默默體悟金榜所傳,來自玉仙文明的古老秘印。
她雖然沒有參與斗戰,可因氣機顯露外放,依舊被東萊金榜列入玄英榜內,排九十四位。這就是不參加斗戰的壞處,雖然氣機入榜,可實力無法判斷。紫皇閣諸位宗師、長老根據嘯魚往日傳聞,和弟子們的描述,認為她精通治愈道術,可能不擅打斗,排名十分靠后。竆 反倒是恒壽,同樣沒有進行比斗,卻排在八十五位。
當然,在伏衡華看來,自家這倆「嘮叨的老媽子」排名,屬于被故意打壓的結果。恒壽的戰斗力不入前五十?嘯魚就算弱一點,怎么也應該在七十左右吧?你們是不是太看不起我家的千眼千手神像了?
要知道,同樣依仗伏衡華設計的傀儡法相,李如心排在玄英榜第四,洪昌乙排在第五十六。
嘯魚再怎么不喜歡打斗,也不可能落在九十四位。
同理,在伏衡華眼中,伏蓬明和伏流徽的排位也不應該是九十三和一百。
玉像收斂,嘯魚收起法相,拜謝幾位散仙的護法后,回到白龍船。
「對了,衡華——」恒宇真人此時又道,「你方不方便,能否把小黎也捎去南洲?」竆 「從我家走?」
「沒辦法,他的修為上不了玄英榜啊。」
這次挑選的三十三位年輕高手,俱是玄英榜上有名人。姜小黎如今修為將將邁入真火境,根本沒資格上玄英榜。
「算上他倒無妨,不過您舍得他遠行?」
「早晚要自立,我未必能護著他多久。而且如今也沒時間看顧他修行。」
恒宇真人語氣有些微妙。
如今玄微派內飄蕩魔氣,哪怕是他這樣的宗師都能感覺到。顯然,恒元真人的修行遇到麻煩了。竆 為避免影響門中后輩,宋春秋特意和太玄各派協商,自家將傅玄星、孫巖、張曦月以及東墨陽派出去。
萬一玄微派出事,他們在外可以設法重建。
「行吧。」
衡華聯想到恒宇的年紀,自覺明白幾分。
元嬰宗師的壽歲上限是二千年,可五百年一度的天劫沒有長眼。時間一到,任你賬面上還剩多少壽歲,都要面臨天劫之難。
「也成,帶上他。我會好好照顧他。」
畢竟恒宇真人這些年對自己提攜許多,且姜小黎和自己的關系也不錯。竆 「算上小黎,白龍船也算有四位乘客。」
「四位?除了他,還有人請托你?」
「劍仙洲的舒天賜、趙子明、我祖母天素宮的長孫云霖。正巧,三大水域齊全了。」
「再算上你家的兄弟姐妹。你這一船的人數,倒不比三大水域少——還多呢。」
伏伯趙、伏瑤軫、伏衡華、伏桐君、伏蓬明、伏玄戈、伏丹歌、伏白唐、伏雪客。再加上恒壽、嘯魚和四位乘客。
他這邊的高手也不少。
衡華笑道:「還沒算船上的船員和侍從呢。我家對四船可是仔細安排了人手。」竆 劫仙們雖然安排一團人去南洲,但人生地不熟,必然要借赤淵道派的光。然而兩閣也好,太玄道脈也罷,跟赤淵道派關系并不佳。
這時,受赤淵道派邀請的伏家,帶領族人去拜師,卻是一個最妥當的借口。
劫仙們讓雙方一同前往南洲,借伏家的光與赤淵道派交流。然后再見機行事,是單獨離去,三十三人自行游歷,還是繼續隨伏家同行游歷。
在這種方案下,伏家靜心安排。先是跟東域其他三家協商,將凌家當年打造的四艘靈船全部湊出,由伏衡華親自設計,重新改造為四艘靈船。
追云舟(白龍船),聽風舟(青龍船),奔雷舟(紫龍船),含煙舟(赤龍船)。
四船對應四海龍王,可布下陣法防御,演化「四海水域」。四船各配管事、水手、雜役、火工等仆從,合計二百人。
此外,諸位劫仙為保門徒子孫安危,也在四龍船施加諸多禁法。竆 「那些人…你家啊…」
恒宇真人搖頭,三大水域清修自在,哪里如伏家這般禮數規矩,非要在四艘船備上二百人,侍奉這數十位年輕俊秀?
「人多了,才好辦事。您別小看我家那些仆從,這可都是我少年時仔細調教的人。那些火工道人一個個都是靈膳的好手。還有那幾個駕馭龍船的,除卻操作海船的技術,一個個更是造船的工匠。萬一海船損毀,他們能自己修繕。總不能讓玄星天天操心吧?」
恒宇無語:「你當這三十三人是隨便挑選的?且不論于前輩精通百家之術,煉丹的,制器的,畫符的,布陣的,御獸的…你能想到的,我們想不到的?」
為什么挑選這三十三人,就是為了讓他們在外面彼此照應,相互扶持。
在東萊內,他們是各家俊杰代表。可在東萊外,他們只代表「東萊神洲」。
若他們在外被人擊敗,被人窺見東萊神洲實力衰弱,恐怕會有一場腥風血雨。竆 「他們安心修行便罷,那些雜役瑣事,輪不到他們做。」
衡華一邊解釋,一邊觀看玉臺。
恒壽亦從臺上下來。
他回到伏衡華身邊:「學了一門「金靈虹光遁法」,感覺沒什么用。」
「正巧,你去接一接姜小黎。試試你的遁法。」
小聲吩咐一句,伏衡華繼續聽恒宇真人說話。
「人多了,糟心事也多。雖然把于丹青前輩算進去,希望他能看著你們,不過…」竆 恒宇對此不抱太大希望。
「你們此行切記,行事小心謹慎,不可在外胡亂招惹是非。南洲不是東萊,我們這些前輩不能隔著大洲去幫你們。
「還有,南海颶風帶十分兇險,你們更要萬般仔細,莫要撞船出事。
「除了風帶,到外海也不能大意。咱們這邊的南海沒有多少水妖、水怪,可外海之地兇險莫測。」
恒宇真人絮絮叨叨,對伏衡華囑咐了許多。
伏衡華無奈。竆 臨出門前,祖父和大長老在蟠龍島嘮叨一頓。去玄鈺水域接長孫姐姐,又被祖母絮叨半天。而在離開玄鈺水域時,從黃龍水域轉了一圈,回到天央時又在劍仙洲被一群劍道宗師外加六姑姑、何姨母叮嚀囑咐。
好不容易耳根清凈一會兒,恒宇真人又來一番囑咐。
但衡華清楚,這些長輩俱是好意。
自是仔細聆聽,未曾表露任何反感。
待姜小黎趕來,伏衡華命恒壽激活白龍船。
待白光籠罩龍船,衡華雙手虛托,四十九口乾坤缸冉冉升起。
他這十年閉關,將乾坤缸一一祭煉完畢。竆 不僅把伏家家底搜刮一遍。順帶還去劍仙洲天劍閣,從木善生那里求來許多天材地寶。
為此,伏衡華給劍圣寫了一張欠條——第三次斗劍時,我必盡全力,斗敗三位劍道宗師。
延龍五缸、白玱四缸、金方六缸、玄鈺八缸、天央七缸、元明五缸、炎水三缸、黃龍八缸、赤藻三缸…
四十九座乾坤缸已全數點亮,與內九水域遙遙呼應。
「多少年了,終于是完成了!」
前番從蟠龍島出門,入白玱轉玄鈺接長孫云霖。過黃龍出元明,接上伏桐君后,又從天央劍仙洲接上舒天賜、趙子明,再從赤藻、炎水折返金方,最后回到天央水域的金榜所在地。
這場為期四十九日的旅程,將各域靈機收攏四十九缸內。竆 衡華雙手合攏,玄之又玄的氣息在神缸間流轉。金巖上方的東萊金榜已有所感,冒出五彩霞光。
諸位看守金榜的散仙紛紛起身,眺望伏衡華作法。
「也是一件與東萊氣脈相連的法寶?」
「哼——比之金榜遠遠不如,應該只有一點感應效果吧?」
「此子特意留著自己的仙緣,是打算借用金榜之力幫他將這套法寶真正煉成?」
衡華一邊施法,一邊在心中默默念叨:
「恒壽二人之后,我應該是最后一人吧?金榜若有靈,不如把自己的控制權交給我吧?放眼東萊,我應該是年輕一輩中有數的高手。」竆 衡華自賣自夸,黃婆靈神主動去感應金榜。
金榜徐徐飄展。
突然,一道五色霞光注入乾坤神缸。
轟的一聲,天空閃過雷霆直指乾坤缸。
金榜忽的一聲飛起,將天雷掃滅,把逸散的天道造化之力打入乾坤缸。
得雷霆造化洗練,四十九缸在五色霞光中合 成一口金缸。
缸身雕雙龍盤紋,缸內浮現九片顏色不一的水域,浮沉島嶼萬數。竆 此物終于成了!
東萊與我掌中,不過一盆景耳。
如今神缸模型完成,伏衡華心中十分開懷。
天星之道,山河之理俱成。
我的萬神圖工程更進一步了!
這時,金榜閃過一道靈光,直指伏衡華眉心。
除卻融合乾坤缸的仙緣,金榜還給別的東西?竆 金榜果然喜歡我!
伏衡華讀取那道靈光,臉上閃過一絲怪異。
那是一篇「赤霆造生術」,乃打造東萊金榜的文明對造化大道的理解。
除東萊金榜外,昊靈神劍、通天之塔等,都借用這套「赤霆造生術」。
借助器具塑造擬死生靈?
這門功課我眼下正在研究啊?
菩提道人那邊已經有一定的成果了。竆 「罷了,可以加快我的進度,挺好。」
雙手召回乾坤缸。
金缸一入手,他趕緊擱龍船上。
「好沉。」
金缸落在船上,瞬間白龍船吃水,船頭直接砸入水中。
見狀,伏衡華趕緊作法:「乾坤挪移。」
轟隆——竆 金光從神缸噴起,在天空渲染內九水域的滄水投影。
白龍船被一股氣息籠罩,迅速沖向天空中的投影。
下一刻,若流星奔騰,直接從天央「赤角金巖」射向遠處的赤藻邊界。
金光包裹白龍船,狂風在身后呼嘯。
盞茶功夫都不到,金光墜落至赤藻與南海交界處,穩穩落在水上。
「到了!」
聞著海腥氣,伏衡華迅速把乾坤缸重新化作四十九缸。竆 分散后,那雄渾無比的山河之力立時消失。衡華拂袖一掃,神缸飛入袖袍內。
下一刻,伏衡華默運玄功,差遣早一步收回的悟空化身,將四十九乾坤缸送去遺洲,交給菩提道人。
此行往南洲,伏衡華無法與靈神距離太久。
所以自蟠龍島出門后,先去五行山把悟空道人收回體內。
至于菩提道人,他坐鎮林海,正在演練生命之道,伏衡華不欲帶去南洲。同時,菩提道人的存在也是他的后招。
若自己在南洲出事,菩提道人可以從星天收攏破碎靈神,讓自己重新復蘇。
而為保持自己與菩提道人之間的靈性聯系。乾坤缸必須留下,讓菩提道人時刻與自己保持聯系。竆 「也不知這樣能否堅持。不過已經跟周前輩打過招呼,如果菩提道人出亂子,他會請劫仙作法鎮壓。」
悟空化身離去后,伏衡華眺望南海滄水,取出一個凈水缽盂。
他默默念咒,將南海之水收入其中。
「六哥,你這是什么?」姜小黎趴在船頭,眺望伏衡華作法。
「這是四海缽盂,和乾坤缸同一體系的寶物。」
將內九水域全部煉制后,伏衡華的目光轉向四海。
如果把四海之景也納入乾坤缸內呢?竆 計明豐煉圖,我就作缸。
伏衡華構想中,需三十二座乾坤缸容納四海。但四海為水,土系靈物需求不多。而水系靈物大可吐納四海之水提煉,無須額外準備其他靈材。
這次出行時,伏衡華已收集東海、北海與西海的海水。眼下將南海之水收集后,便可以著手祭煉「四海三十二缸」。
唯有借助三十二座大海,自身位于「四 海」,而菩提道人位于「內九水域」,才能讓雙方同處于「東萊」,維系靈神與自己的感應。
伏衡華一邊作法,恒壽一邊開船去跟其他三船匯合。
伏伯趙、伏瑤軫、傅玄星等人與前日,帶其他三船趕到南海神空城。鐘離子涵等人也在這兩日間趕到,眼下只差伏衡華一行的白龍船,大家便可以前往南洲。
「先生請留步——」竆 突然,伏衡華看到一道白光從遠處飛過來。
「玉鸞?」
衡華神情詫異,吩咐恒壽緩行。
待玉鸞上船后,笑問:「怎么,你要去,還是你家小姐也要同行?」
「小姐閉關,自言神月不成,永不出關。」
「那你此來?」
「是宮主的吩咐,讓我給先生和桐君姑娘準備一些護身的寶物。」竆 我和桐君?
伏衡華轉念一想,想起伏桐君曾在仙藻宮小住,許是對上上官宮主眼緣了?
而且她們同為神脈后裔,興許關系不錯。
姜小黎這時候冒頭:「六哥,我爺爺讓我帶上不少符咒,說是給咱們準備防身的。」
后輩行千日,長者多擔憂。
莫說眼下白龍船這些,其他如鐘離子涵之輩出行,紫皇閣亦免不了叮嚀囑咐,賜寶防身。
可以說,他們這一行二百四十八人所攜帶的寶物,堪比一個宗門的全部身家——畢竟好幾件仙器呢。竆 衡華謝過上官宮主好意,玉鸞隨后遞上一份書信。
「我家姑娘寫的,說是請您看完之后立刻銷毀。」
「什么話,不能在鏡子里面說?」
衡華笑著打開信封。
除卻書信外,一道玄氣驀然升騰,在伏衡華手中形成一只小巧精致的香囊。
再看書信,除卻叮嚀平安外,解釋此香囊是危機時,用來保命的物件。至此一件,里面存著伏衡華的生辰八字,只能他本人使用。
「替我謝謝你家姑娘。」竆 衡華隨后察覺不對,手掌在書信輕輕一拂,原本字跡消失,又冒出幾行字。
「我自行閉關,未曉出關之時。玉鸞在仙藻宮無事,可讓其同往。」
「我苦思「大荒古城」,推敲此事離不開「赤淵立岳術」,此行南洲可向赤淵派研討。」
「另,可向赤淵派求教。何以九龍王行洪鬧海,覆滅我東萊寶地?」
昔年往事已過千六百載,除天京老人這位經歷者守口如瓶外,旁人再難得知當年之事。竆 可赤淵道派有仙人,他們必然知曉內幕。
衡華暗暗沉思,手指冒出六丁神火,把書信燒掉。
沒錯,赤淵道派恐怕知道許多東萊塵封的過往。除覆洲起因外,神脈家族的事也可以跟他們求教。
玉鸞見衡華沉思,不欲打擾,轉身便要離開。
衡華回過神,邀請玉鸞同行。
「此行出海,正缺一個精通冰系道法的修士同往。你若無事,不妨和我等同行,一起去外面看看世面?這也是你家姑娘的意思。」
玉鸞連連搖頭。竆 來之前,上官宮主特意囑咐,不許自己隨行離開,必須馬上回去。
于是她起身告辭,返還仙藻宮。
恒壽和嘯魚遠遠看著,她低聲道:「那位宮主可是個謹慎人。」
恒壽沒吭聲,但心里卻明白,那位宮主的擔心不無道理。旁人防不住,自家宮女還能防不了?真要鬧出笑話來,那位宮主怕不是能氣死?
白龍船繼續前行,約莫一個時辰后,白龍船抵達神空城。
孫成看著這群年輕后輩,吩咐自家一個后輩登船,湊到伏桐君那邊。竆 伏桐君正站在赤龍船上,見孫隼靠近,果斷回到白龍船上。
孫隼一臉無奈,對曾祖孫成攤手。
不是曾孫無能,是對方根本不搭理我啊。
繼續努力吧!
孫成心中嘆了口氣。
他自覺對崔家有所虧欠。
雖然當初伏桐君前來時,已經把諸多事說清楚,可孫成心中總有一些不甘。竆 這次趁這個機會,打算再撮合撮合后輩。
「又來一位,恰好湊足七七之數,也罷,揚帆起航,我們要快些趕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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