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選!
我——不——回——去!
衡華清楚,伏丹維此刻出不了蟠龍島。只要自己不回去,暫時老爺子不能尋自己抽打。
等我把韋家打下去后,帶著大功勞回去。先去找太叔公,有太叔公這位大長老壓著,諒祖父也不敢打我。
想明白這些,衡華伸手一勾,將玄空拂塵拿在手中。
玄空拂塵乃玄空門之寶,需要特有真元才能祭煉。可衡華的造化會元功聚天地之造化,兼容諸般真元屬性。
再者,衡華專門研究過玄空門的功法。
剛一上手,他便把玄空拂塵祭煉了。
韋崇威察覺自己寄托在法寶中的神識被擊潰,幽幽看向山頂的伏衡華。
“今日正巧各域人士都在,不妨說一件當年的公案。韋崇威,當初你拜入玄空門,后來玄空門上下除你之外無一人存活,此事是否和你有關?”
韋崇威臉色頓時變了。
他看向不遠處,中域來的幾位宗主。
神月宗主目光一暗,幽幽望著韋崇威。周邊幾位宗主交頭接耳,神情肅然。
當年玄空滅門,是一個很壞的例子。
家族弟子拜入宗門,然后吃了絕戶,繼承偌大宗門的遺產。如今懸空島歸了韋家,更讓韋崇威借助玄空門的遺產打造了一處玉府。
只不過玄空門到底沒有金丹修士坐鎮,加上事后韋家聲稱水匪作怪。有了這層遮掩,各宗門雖然心中清楚,但明面上只能閉一只眼。
現如今,衡華將窗戶紙挑破了。
如果這幾位宗主不做出任何表態,不嚴懲這一行為。未來,會不會有家族把目標盯到他們的宗門?
薛開見衡華做派,心中嘀咕:難怪當初他纏著我們詢問外面的事。針對韋家,他怕是心中早就有一整套計劃了。
伏衡華:“當年你在韋家不受重視,是玄空門接納了你。不僅指點你修行,更讓你成為掌門嫡傳弟子。”
再度施展“撼心雷法”,衡華喝道:“說——玄空門,是不是你參與屠滅的?”
“我——”
韋崇威努力抗拒著心雷。
此時,神月宗主出手了。
他親自用心雷法壓制韋崇威,冷冷問:“當年玄空滿門被害,是不是你干的?”
“是。”
最終,韋崇威吐出真言。
這小子完了。
林子恒默默閉上眼。
韋崇威平日對林家也算恭謹。但既然這件事暴露,他死定了。
可伏衡華覺得還不夠。
看了看天空,東方已升起啟明星。
“時間有些局促,但應該來得及。”
衡華以玄空拂塵為引,念誦招魂之術。
朗朗星空陡然有一道星光落下,怨念自拂塵冒出,化作一位老者。
看到此人,韋崇威頓時一哆嗦。
“太陰招魂術?”
神月宗主仔細打量,發現和自家的招魂術有些相似,但并非一路,更像是某種巫術?
那怨念看到韋崇威,直接撲了過去。可他并非魂體,只是一道殘留怨念。
但死死針對韋崇威,一次次向那邊撲過去,讓眾人立刻明白。
當年的事,韋崇威的確是兇手。
衡華幽幽一嘆:“修士死后,魂魄歸于青冥。如有人施展招魂之術,可以了解生前之事。因此,有些人為了掩蓋真相。不僅會顛倒天機,更會摧毀死者魂魄,讓真相無從泄露。
“然而,縱然魂魄沒了,怨氣執念還在。我以拂塵作媒,將老門主怨念喚醒。眼下這一幕,當年真相如何,不言自明。”
“對,是我殺的又如何?
“憑什么家族出身的人不能繼承掌門之位?”
怨念無法造成實質傷害,卻打破韋崇威心防,再不復往日從容。
“這老匹夫不給,我就自己搶!”
看到韋崇威癲狂的模樣,中域來的宗主們紛紛動了殺機。
他們和玄空門不熟,但兔死狐悲,站在他們的立場上,絕對容不得韋崇威這等欺師滅祖之輩。
讓修真家族的人當掌門?回頭再過幾百年,怕不是整個宗門道統都被你們吞了!
東域、北域的家族人士看到伏衡華舉動,雖然瞧不上韋崇威的做派,但也暗暗惱怒伏衡華故意挑破這個矛盾。
挑破這個矛盾,日后我們再讓族人拜入宗門,豈非就難了?
伏衡華:“承認就好。你學了玄空門一身道法,到頭來卻又毀了玄空門。”抬起手,一座小巧的五行山出現在韋崇威頭頂。
“因此,我代玄空門收了你的法力。”
五行山緩緩壓下。
這一刻,韋崇威意識模糊,徹底失去自己對玄胎層次的修行感悟。
落境之術。
神月宗主看到衡華的動作,露出一絲凝重。
廢去一個人的功力,這并不難。
但他能看出,衡華不僅是廢掉韋崇威的法力,更是將他的境界感悟一并抹掉。
五行山繼續落下,筑基六層、五層、四層,最后從真火境跌出,體內三昧火熄滅。
“你——不可能,這不可能——”
韋崇威慌了。他此刻已經想不起,自己如何操控三昧真火。
在他的腦海中,有座五色大山緩緩壓下。他的神識節節敗退,越來越虛弱。
筑基三層,二層,一層。
最后,韋崇威寄托青冥大氣之上的道根被五行山碾碎。
落境。
從筑基跌下去了!
看到韋崇威從一位玄胎修士生生跌回煉氣九層,在場眾人紛紛色變。
“你在煉氣期修煉的功法,和玄空門沒多少關系。暫時,便不收回了。”
這時,衡華停下手。
中域宗門人士一個個露出痛快的眼神,但還有些不滿足。
神月宗主沉吟:“小友,你想留他一命?”
衡華搖頭:“留不留他的命,不是你我決定。而是玄空門決定。”
他晃動拂塵,收回老門主的執念。
“我要用招魂之術,把玄空門的冤念都請過來,讓他們來親自處刑。”
神月宗主點頭:“也是,朔日快到了。”
朔望日的夜晚,能增強招魂之術的威力。如今一縷執念怨氣無法報仇。但在朔望日,卻可以通過太陰加護讓怨念實質化。
衡華認為,當玄空門當事人出面殺掉韋崇威,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見神月宗主贊同,衡華趁機道:“我對招魂法門了解不多。素聞神月宗擅長太**法,對招魂也有涉獵。可否請劉道兄相助?”
看了一眼劉旭,神月宗主欣然應下。
隨后,伏衡華又撈出一個韋家弟子。
“二十年前,你曾在一處仙府碰到青羅島天雪上人的弟子。因為對方不肯委身,所以你將她殺害。有沒有這件事?”
在場眾人飛快看向剛剛趕過來的天雪上人。
她和周瀟是好友,得知二龍澗變故,趕緊過來查看。
沒成想,直接聽到這件事。
“我那徒兒是你害的?”
“是…”那弟子本想細說,伏衡華直接打斷,再度扔回五行山。
天雪上人感激地看了一眼伏衡華。
她那弟子死相凄慘,甚至死后還被過分羞辱過。伏衡華沒讓這人多言,自是為了保護自家徒兒的名聲。
天雪上人也是烈性格,不用衡華再多攛掇,上去一掌將此人拍死,連魂魄一并打滅。
最后,她將此人五肢扔入水中,只留下一顆頭顱,以祭奠徒兒。
衡華忙提醒道:“上人,落入水中做了魚妖血食,這不好。”
“就要讓他被魚蝦噬咬,不留全尸!”
但看著在場眾人,天雪上人也不好壞了規矩,主動以三昧火焚去尸骸。
“便宜這家伙了!”
天雪上人之后,衡華又拉出一個韋家人。
“道友,你的事,是自己說,還是我幫你說。”
伏衡華仗著林家泄密外加自己多年搜集的情報,挑了好幾個韋家弟子,尤其是苦主就在當場的人。
伏家和韋家干架?
那怎么行。
兩家火拼,伏家就算贏了,也要元氣大傷。
拉著所有苦主一起上,伏衡華要的,是徹徹底底將韋家踩到腳下。
殺人,還要誅心。
至于林家,則趁機把自己撇開。
和天魔殿勾結?
那是韋崇威請我們幫忙的。
衡華請林源昌出來,他充作被人蒙蔽的受害者,干脆利落道:“我們追逐伏家一行,本是受韋家邀請,并不清楚內情。在二龍澗對伏家動手,也是韋家相托。對賢侄造成的損失,我愿用一枚‘雪青仙石’充當補償。”
一位金丹修士,自然沒人去弄什么心雷法檢測。
且明眼人看得出來,林家和伏家小子肯定達成某種協議。
但畢竟林家背后靠著元嬰老者,大家不愿招惹,索性便把火氣統統撒在韋家。
見林源昌從五行山出來,林子恒暗中傳音詢問。
“別提了,平白招惹一身腥。”
林源昌默默運功,盯著伏衡華那邊的操作,心中琢磨著:韋家怎么還不來人?他家被這么打臉,竟然還不找回場子?
風在東域蕩漾。
伏衡華等人第一日歇息的不動礁處。
兩位韋家的假丹修士望著眼前水天一色的陣法。
“伏天倉,你以為憑借區區一座‘天水一炁陣’,就能阻攔我兄弟二人?”
“一天一夜辦不到,二三個時辰總歸夠的。”
陣法中傳來笑聲:“兩位稍安勿躁,隨我等待二龍澗那邊的結果吧。”
二龍澗靠近北域的地方,伏應谷和五弟伏永寶攔住幾位韋家繞道修士。
靠近東域的地方,星光劍氣形成長壁,也攔下五位假丹修士。
伏家擅風音,通過風音之間的交流。他們比韋家人搶先一步出現在各個要道,逼得韋家無法前往五行山申辯。
眼看一個個韋家修士被掛出來,各種黑歷史扒到人前。
終于,韋家隱于幕后的老祖坐不住了。
雷霆撕碎風暴和星光,韋師回的神識沖破伏家人的聯合封鎖,降臨五行山。感受那股即將突破境界的氣息,金丹修士紛紛色變。
“不好!”
薛開、瑾仙娥連忙護在衡華身前。
五行山隔絕一應五行之氣,但卻無法屏蔽神識的力量。
一位金丹大修士的陰神掃來,衡華絕對扛不住。
衡華在那道神識出現時,迅速掏出蟠龍令。
轟——
僅一道神識沖擊,殘存的韋家人一個個泛起白眼,直接被這道神識擊碎意識,徹底昏死。
“這些敗類禍害同道,與天魔殿為伍,羞為韋家人。今日,老朽將他們逐出韋家。”
說著,神識再度凝聚,想要將這些韋家人打殺。
衡華臉一沉:“前輩想要滅口嗎?”
“他等與天魔殿勾連,死有余辜。”
那聲音如同悶雷,在五行山炸響。
“韋家和天魔殿勾連,不過是韋崇威等寥寥幾人。今日,就在此地將他們正法吧!”
“可不止他們幾人——”
星光劍氣劈向神識,抵消韋師回滅口的神識。
“您老這么大公無私,不如先把韋志林清理門戶?”
伏北斗笑著現身,他指了指身上的傷:“您的大侄子和天魔殿的副殿主聯手圍攻我。怎么,要不要驗驗我身上的傷勢?或者,咱們用天機法門推算下?如果信不過我家,可以找外人。正巧,我和天方水域的幾位朋友有些交情。他們當年參與天魔殿之戰,對天魔功法絕對記憶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