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怎么了,會不會有事?”
佩羅斯佩羅拄著拐棍,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夏洛特·玲玲的胳膊。
拐棍卻像是戳在了極度光華的肥皂上一樣,呲溜一下就滑開了。
佩羅斯佩羅因為失去重心而摔了一個跟頭。
“是滑滑果實沒錯了。”
馬喬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換上了白大褂,掛著聽診器,一副資深學究的模樣。
“滑滑果實?就這?”
好不容易從年糕里鉆了出來的蒂奇皺了皺眉頭。
他雖然并沒有真的把所有惡魔果實的樣子都記憶下來,不過確實有苦心鉆研過《惡魔果實圖鑒》這本書。
當下蒂奇就摸著腦袋,一副大老粗模樣地心直口快道:“這不是《惡魔果實圖鑒》里排名只比企鵝果實高了不到一百名的樂色果實嗎…啊,馬喬兄弟,我不是說你是樂色,我是說你的果實很樂色…啊不…”
看著左支右絀,看上去非常狼狽,非常憨厚的黑胡子,馬喬有理由相信這家伙就是在乘機罵自己。
畢竟這貨根本不是看上去的那樣大老粗,相反是一個非常精明的家伙,智商很高。
至少馬喬覺得他要比整天畫蛇添足的百計·克洛聰明多了。
不等馬喬怒斥這個不聽話的小老弟,卡塔庫栗已經搶先一把拎住蒂奇的衣領,將他拎了起來:
“你是說,那是滑滑果實嗎,可惡,那可是我曾經苦苦尋找的果實啊!”
蒂奇被高高拎起,三肢不斷掙扎著。
他很想說一句,判斷出是滑滑果實的是馬喬那家伙,你咋不去拎他!
真就膚色歧視嗎?
好在布蕾溫柔地靠在卡塔庫栗身旁,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哥哥沒關系的,都過去了。”
卡塔庫栗心有不甘地將蒂奇丟在地上。
當他剛剛成年,布蕾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卡塔庫栗在翻閱了《惡魔果實圖鑒》之后就一直想要給妹妹找到傳說中可以恢復容貌的滑滑果實。
結果卡塔庫栗找遍了新世界都一無所獲,而布蕾也在大媽的安排下吃下了鏡子果實,失去了使用滑滑果實修復容貌變美的機會。
當然,卡塔庫栗可能有一丁點誤解。
滑滑果實的確能夠很大程度上恢復人完美狀態下的容貌。
布蕾臉上的刀疤很顯然不符合“滑滑”的定義,大概率會被修復。
可丑就是丑…
大媽和亞爾麗塔原本都是大胖子。
眾所周知胖子都是潛力股,她們原本的底子都很好,這才能達到仿佛新生的效果。
而布蕾的話…
馬喬搖了搖頭,覺得卡塔庫栗這個死妹控把話題帶偏了方向。
佩羅斯佩羅同樣如此,他爬了起來,敲打著糖果拐棍:“別管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了,如今媽媽吃下了兩顆惡魔果實,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她隨時有可能死亡!”
蒂奇在一旁目光閃爍,但不說話。
奶酪大臣,書書果實能力者夏洛特·蒙多爾取出一本半人厚的書,開始飛速翻越起來。
這是一本有年頭的醫書,記錄著許多神奇而鮮為人知的藥方。
但無論蒙多爾怎么翻越,在書的字里行間只看到了“吃席”兩個大字。
“食用兩顆惡魔果實者,無藥醫也…”
蒙多爾看著書上最終的結論,面如死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弟弟妹妹們,去把水果島上那顆大枇杷樹給砍了,我們一道為媽媽準備棺材吧!”
佩羅斯佩羅身為長子,強忍眼淚,準備給大家分配相關工作。
“且慢!”
就在這時候,馬老師當仁不讓地站了出來:“我覺得玲玲女士還能搶救一下!”
“馬喬森賽?”
佩羅斯佩羅有些意外,但還是不抱有希望地說道:“我聽說過你,是大海上最最精通人性的男導師,是海軍與凱多都交口稱贊的心理醫生,但是…”
佩羅斯佩羅雖然沒把話講完,但言下之意很明顯,那就是:“心理醫生也算醫生?”
“老弟你有所不知。”
馬喬笑著擺了擺手指:“心理醫生呢,也被稱為重塑靈魂的工程師,你媽媽雖然是魂魂果實能力者,但…”
馬喬雙手分開,做拉手風琴之狀:“沒有人比我更懂靈魂!”
依靠著之前在佩羅斯佩羅與卡塔庫栗這兩個實際上大媽海賊團王位唯二的繼承人身上刷出的好感度,馬喬最終說服了大媽的子女們,先別急著開席,也別急著分行禮,更別急著給大媽做棺材。
卡塔庫栗用年糕果實的能力在原地制造了一間巨大的心理診療室。
按照馬喬的說法,心理治療是一門高深的科學,包括了催眠、暗示療法、夢的解析種種神奇的手段。
當然,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有一個絕對安靜的環境。
除了馬喬本人與助手塔姆之外,馬喬僅允許佩羅斯佩羅與卡塔庫栗兩人在保證自己不發出聲音的情況下進來旁觀。
畢竟,治療費還是得有人來付的嘛。
還有知情同意書,免責聲明什么的,也得有家屬來簽字。
作為患者的長子、次子,佩羅斯佩羅和卡塔庫栗再合適不過了。
當然,他們不知道的是,正如短命鬼威士忌上的契約,又或者他們在大鳥網絡上簽下的每一個使用須知,又或者是蛋糕島教堂中的“leave
life”契約一樣,治療的知情同意書也是具備特別效力東西。
除了這兩個家屬代表之外,其他的子女,尤其是那個梳中分的芙蘭佩同學,必須在外面等著。
這已經算是比較寬松的要求了。
比較在恕瑞瑪醫院的手術室,家屬只能在手術室外面等候,根本不能看手術的過程。
這種先進的醫療理念是與海賊世界的手工作坊醫療模式格格不入的。
雖然這些土作坊有時候效果好得出奇…
其實吧…
一個心理干預治療要搞那么多東西…
這些都是馬喬瞎說的。
主要是擺擺腔調。
沒吃過豬肉,但也見過豬跑。
馬喬對于如何把自己包裝成大師那可太有心得了。
果然,隨著一套套沒什么用,但看著就很復雜的專業設備被塔姆從肚子吐出來,擺放在心理治療室中,佩羅斯佩羅、卡塔庫栗兄弟對于馬喬的信任的再次直線上升。
塔姆同樣穿著白大褂。
當然,他的白大褂其實是用廚師衣服改的。
塔姆的手工活非常好。
趁著沒人注意,他飛快地用舌頭舔掉了衣服上的果醬,淡定從容地將一個個電極、管路、留置針等安裝到了大媽身上。
在一旁的顯示器上,開始出現了滴滴滴的心率圖譜。
“媽媽的心跳看上去…似乎非常穩健啊?”
佩羅斯佩多懂一點醫學知識,但不多,他托著下巴看了看大媽的心電圖,又看了看正在吹鼻涕泡的大媽,忍不住問道:
“有沒有那么一種可能,我是說可能,媽媽其實只是睡著了呢?”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馬喬斷然地否定:“你媽媽就算身體再強大,還能有白胡子老爹強?白胡子都只能吃一個惡魔果實,你媽媽絕對已經快要升天了!現在你要做的是閉上嘴巴,把你那條該死的大舌頭縮回去,然后保持安靜!”
說著,馬喬毫不猶豫地將海牛哞哞養殖場專用的麻醉劑推入了大媽手臂上的留置針管里。
沒辦法,馬喬估計大媽還真大概率啥事沒有,不打大劑量獸用麻醉劑,一會這老娘們醒了一拳頭打過來他可受不了。
而大媽吃下滑滑果實沒有任何不適的原因也很簡單。
雖然沒有辦法和佩羅斯佩羅他們詳細說明,但馬喬知道,大媽其實從始至終都根本沒有吃過魂魂果實,甚至連見都沒有見到過。
大媽只是(疑似)不慎在思食癥狀態下吃掉了修女,就自然而然地獲得了魂魂果實的能力。
這是極其不符合邏輯的。
如果把人吃了就能獲得對方的果實能力,那么惡魔果實能力者早就人人自危了。
在日后黑胡子一伙奪取其他能力者果實的時候,世人更不會如此驚訝了。
畢竟這個辦法太簡單粗暴,歷史上肯定有不止一個惡貫滿盈的家伙嘗試過這種事情。
大媽因為吃掉修女獲得魂魂果實的能力,這一點,除了馬喬站在上帝視角得以知曉外,也只有長面包一人知道了。
不過很顯然,長面包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么既高深,又淺顯的問題。
而且他在治療大媽思食癥的工作上假公濟私,差點釀成慘劇,已經遭到了大媽子女們的抵制。
所以此刻并沒有第二個人能想到大媽身上的疑點。
佩羅斯佩羅被馬喬大師怒斥,非但沒有任何不滿,反而乖乖地將舌頭卷了起來。
卡塔庫栗也是如此,從走進治療室開始,他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就連走路都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馬喬滿意地對兩個家屬點了點頭。
心理治療的第一步當然是與患者交談,并詢問她的困惑,然后使用語言、動作讓患者進入輕度的催眠狀態,,幫助其引起心理和軀體的積極變化,達到最終治療目的。
這第一步,其實可以省略。
畢竟就算大媽是鋼鐵氣球,是人形怪獸,被打了足足一頭巨型海獸的麻醉劑量,短時間內的“催眠”效果顯然棒極了!
不過既然是擺腔調嘛,自然是馬虎不得。
馬喬取出了一只散發著慘綠光芒的燈籠,提著燈籠,走到了大媽的耳旁。
講道理,如今大媽這變漂亮后的模樣還真有點像是趙雅芝。
而馬喬舉著燈籠,就像老法海舉著紫金缽在白素貞耳邊說“愛你永不變”。
當然了,馬喬是不可能這么做的。
馬喬在大媽耳邊講的是…地獄笑話。
海賊世界并沒有耶穌基督,不過也有類似的先知,也有所謂的“神”。
而加爾默羅修女就是以神的仆人自稱,借著這樣的身份建立了羔羊之家,一邊收容孤兒,一邊將孤兒作為商品出售,其中很大一部分都賣給了世界政府。
雖然壞事做盡,但這并不代表加爾默羅修女并不虔誠。
和馬喬前世許多道貌岸然的神職人員和狂熱信徒一樣,越是男盜女娼,越是信仰堅定。
我雖然讓小男孩得上梅毒,雖然賣贖罪券賺得盆滿缽滿,雖然用信徒的錢購買私人飛機,雖然給印第安人送天花毛毯,雖然在教堂底下埋下累累白骨,但我是遵循上帝的旨意,指引可憐無知的愚昧種族和迷途羔羊走上救贖的道路。
所以我是完美無垢而虔誠的。
加爾默羅同樣也是如此的心態。
販賣兒童什么的,她無懼無悔,但關于神的地獄笑話,卻是絕對不可以饒恕的。
馬喬手中的燈籠是不是什么普通的燈籠。
這是錘石的魂引之燈。
從名稱上就能知道,這盞燈具有喚醒、引渡靈魂的功能。
馬喬一邊點著引魂之燈,一邊講述著越來越放肆的地獄笑話。
從神父和小男孩的故事,到先知吃不了華夫餅是因為手掌會漏,再到三個修女懺悔的故事…
“夠了!”
“你應該立刻下地獄!”
一個蒼老的聲音如同破損的砂紙摩擦在幾十年沒有祛銹的欄桿上。
明明夏洛特·玲玲的嘴唇一動不動,但這刺耳的咆哮聲卻在治療室中回蕩不止。
馬喬和塔姆心里有些預期倒是還好。
佩羅斯佩羅和卡塔庫栗被這突如其來的咆哮聲嚇了一大跳。
佩羅斯佩羅的舌頭都伸直了,要不是卡塔庫栗及時用年糕封住了他的嘴巴,這家伙就要驚叫出聲了。
其實卡塔庫栗的內心同樣震驚不已。
實際上,作為頂級的見聞色霸氣持有者,卡塔庫栗的五感是非常敏銳的。
馬喬雖然只是在大媽耳邊低語,但卡塔庫栗能夠聽到大概。
要不是在圍巾下面早早地用年糕封住了他那張大嘴,卡塔庫栗早就笑得減少幾十年功德,并且嘴巴裂開更大了。
但笑歸笑,卡塔庫栗完全不知道馬喬為什么要在媽媽耳邊說笑話。
總不能是想要用笑話喚醒媽媽吧?
卡塔庫栗嘗試著用頂級見聞色查看未來,卻發現混沌一片。
緊接著便突然出現了這個憤怒的咆哮聲。
究竟是什么人?
卡塔庫栗完全不知道,為什么媽媽的身體會發出這么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當然了,客觀來說,媽媽原本的聲音也挺毛骨悚然了。
但這個聲音要比媽媽更加蒼老,更加刺耳!
“果然是這樣!”
這時,馬喬大手一揮,脫掉了身上的白大褂,露出了里面的英叔套裝。
這套衣服還是從前馬喬殺人滅口,挫骨揚灰做法事的時候穿的呢。
今天終于派上正經用場了。
“兩位老弟,不出貧道所料,你們老母被惡鬼上身了!而這個惡鬼被貧道的清心上清決破防了,你們快來幫我護法!”
馬喬說著丟出引魂之燈,朝著大媽的左季肋區狠狠地砸去…
隨著Duang的一生,一個半透明的老修女虛影緩緩鉆出了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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