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這個曾經的師兄弟,同窗,好友,為何要殺你?”趙玄笑了笑。
“的確想不通。”韓非苦笑道。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你懂嗎?”趙玄表情嚴肅的道。
“恩?”
韓非臉色一變,看著趙玄。
“你與李斯一樣,有著大好的師承,名望響徹天下,而且都是以法家為主,而你在法家之道似乎比李斯更加厲害,這就是你的懷才。”
“李斯如今是大秦如日中天的廷尉,深得秦王看重,執大秦律法,在文臣地位僅次于王綰,但如若你去了,大秦有法家刑律之才的又多了你,而且你還強于李斯,這一點李斯自然也知道。”
“你入了大秦,為秦王效力,這對李斯而言是一個挑戰,他害怕有一天你的才能影響了他在大秦的地位,所以,他才會對你動了殺心。”趙玄對著韓非說道。
這一點。
不僅僅是趙玄根據姚賈與自己秘會時得到的,更是因為有了前世對歷史的先知,知道李斯和姚賈合謀殺了韓非。
“就因為這,他就要殺我?”
“難道他忘記了昔日的同窗師兄弟之誼?”
韓非臉色疾苦的道。
“在權勢和利益面前,人心是最難測的,他已經被權利給腐蝕了,對于他而言,所謂同窗,所謂情誼,又怎能比得上手中的權勢。”趙玄淡淡一笑。
歷史上。
秦始皇駕崩,天下分,群雄割據。
秦始皇遺詔原本是將發配北境的扶蘇召回咸陽,繼位稱帝。
但是在趙高與李斯合謀下,篡改了遺詔,讓一個無能廢物胡亥繼位,這才有了秦二世這個廢物的出現。
倘若扶蘇繼位的話,雖然不能如同秦始皇一樣鎮壓大秦,讓大秦免于分崩,但以扶蘇的能力,穩固治理沒有問題,有蒙家,王家,眾多大秦的強將,掃平叛亂或許也沒有太大的問題。
但在那廢物秦二世的掌國下。
偌大的大秦帝國也分崩離析,變成了二世而亡。
除了趙高是首功外,李斯當之無愧是第二功。
他之所以篡改遺詔,便是為了他手中的權柄,不想被剝奪。
歷史上。
因為他素來就與扶蘇的治國觀念不合,李斯主導以法治國,以郡縣制治國,但扶蘇則是主導儒家治國,以禮治國,然后主張分封制。
他知道扶蘇如果繼位,他絕對會被打壓。
所以,才會與趙高合謀。
但最終落得比失去權勢還凄慘的下場,全族車裂。
韓非沉思了許久。
趙玄沒有再開口,只是靜靜的看著。
今天的交談,顯然是沖擊到了韓非的心態。
過了好一會后。
韓非忽然站起身來,走到了趙玄的面前,忽然間,直接跪伏在地:“韓非,愿效力于主上,只求主上給予韓非一個機會,在秦位極人臣,將李斯壓下的機會。”
“想要殺李斯?”趙玄笑道。
“我沒有李斯那般無情,但他那般看重權勢,如果有朝一日,我擁有的權勢比他更大,不知他感受會如何?”韓非沉聲回道。
“效力于我,我給你的不僅僅是全力支持你在朝堂上立足,以你的能力,也必得秦王重用,而且,我更會給予你這一方天下的人都得不到的力量。”趙玄語氣帶著一種霸氣的道。
“韓非,愿為主上效力。”韓非直接對著趙玄一拜。
對于他而言,一諾千金,既已經投效,絕不會改變。
營帳內。
時間緩緩的流逝。
在親衛的把守下。
沒有人敢來打擾趙玄。
過了兩個時辰后。
韓非意氣風發的走出了營帳,雖然已經多日未曾梳洗,但此刻的他卻是宛若新生,臉上有著一種難言的自信。
“歷史上的韓非,如今已經效忠于我的。”
“我的勢力也初見雛形。”
“以韓非的能力,以及在這韓地的威望,足可助大秦快速掌控韓地,定民生。”
“至于針對于韓非的危險。”
“我調撥百名銳士貼身保護,姚賈也奈何不了他。”
“不過這一次,也算是與李斯徹底相對了,但有了韓非,如若李斯要與我為敵,我也不會怕他。”
趙玄喃喃自語著。
在剛剛,趙玄已經給韓非規劃好了下一步。
在這時代。
對于普通平民而言,想要晉位晉爵難如登天,但是對于得名師教導,更是貴胄身份的人而言,在亂世之中更容易得到重用。
這就是身份和名望帶來的。
而韓非有身份,更有名望,再加上趙玄的推波助瀾,絕對能夠很快在大秦朝堂上有一席之地。
而且。
以秦始皇的魄力也必然重用之,并且也是宣告天下人,縱然是降臣,他嬴政也可重用。
所以收服韓非,對于趙玄來說有很大的利。
“你們將軍可在?”
這時。
營帳外傳來了一個夏無且的聲音。
“夏御醫,將軍在處置軍務。”陳松恭敬回道。
對于夏無且之名,陳松又怎會不知道,當今秦王最信任的御醫,他也不敢得罪。
“勞煩稟告趙將軍,老朽求見。”夏無且笑呵呵的道。
而在營帳內。
聽到夏無且的聲音,趙玄臉上頗有幾分無奈之色。
就在上一次。
趙玄都被這夏無且給搞怕了,一見面就問東問西,而且眼神也極為古怪。
但沒有辦法。
畢竟是秦始皇最信任的御醫,直達天聽,如今可還不是秦末呢,趙玄又怎會去得罪。
“夏御醫請進吧。”
趙玄無奈,只能對著營外喊道。
聽到趙玄的聲音。
陳松立刻讓開身,拉開了帳門:“夏御醫,請。”
“多謝了。”
夏無且也沒有任何倨傲,道謝一聲,就走到了趙玄的營帳內。
而這一次他也不是空手而來,一手拿著一壺酒,一手則是端著一個飯盒,顯然里面有菜肴。
“夏御醫,你這是有什么事嗎?”
趙玄看著夏無且滿滿的來到,頭皮發麻。
這老爺子,難道還真的打算和他促膝長談不成。
“趙將軍。”
“上一次老夫不是與你說了,一定要找個機會與你促膝長談嗎,今天這不正是機會。”
“老夫可帶了宮庭御釀,還有上好的菜肴啊。”
夏無且笑著說道,然后很不客氣的就坐在趙玄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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