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縛龍索,趙公明也是個藏不住事兒的。
見眾道友滿懷期待看著自家便又把另一件寶物取出來,與眾人觀看賞玩。
在眾人好奇的眼神中,趙公明緩緩從囊中取出一物,霎時間滿室寶光,映得眾人幾乎眼冒金星。
少頃刻,眾人才恢復過來,瞇眼細細看去,卻是一捧晶瑩剔透的珠子。
顆顆拇指頭大小,在掌中毫光閃爍,如似一團團琥珀。
白天君數了數,有二十四顆,不禁疑惑道:“這小小的珠兒,就是白天打翻玉虛眾仙那個”
“就是這個!”聞仲搶先回道。
白日里此物毫光萬丈,幌得眾人無法直視,遂闡、截兩方,皆不知是何物傷人。
只有聞仲,仗額上神目,看得真切,知道趙公明使得一串流光,形似黃豆,但也不知是什么寶貝。
如今又見了,根據光氣形態,卻是當即認出來。
“若是如此,那此寶當真了不得呀!”紅水陣主王天君驚嘆道。
眾仙皆贊嘆不已,白天君又道:“那不知這寶貝有何名目(名稱)”
趙公明捋捋須道:“說起來,可就話長…”
當時清濁未分,元始開天辟地之后,有奇光二十四道,照耀大千,光灼虛空,通天教主便出手定住這二十四道奇光。
教主欣喜此物合道門三七之數,即將之化作二十四粒寶珠。
再后來,便賜予趙公明,讓他自己研究這其中妙用。
趙公明說罷,感嘆道:“可惜這定海珠自到我手上,也有千馀年了,卻始終不得其中玄妙。”
姚天君道:“我看道兄將此寶運使如意,斗戰取勝有余,已是玄妙非俗,怎說不得其中玄妙。”
趙公明搖搖頭,沉吟不語。
定海珠丟出去,可以重如泰山,也可以輕似鴻毛,不僅有極重的力量不說,還有極快的速度。
趙公明得此寶以來,凡斗法無一不勝,此物一出,不論神魔妖仙,根本無法抵擋。
所以能闖下赫赫威名,橫行無忌,也是趙公明敢約戰十二仙首的底氣。
但也不是沒有弊端。
定海珠雖是奇光經教主手段斡旋造化,化成寶珠,卻并不是法寶一類。
其中也并沒有也無法祭煉任何禁制。
所以趙公明到手之后,以純陽元神溫養千年,也只是粗淺的運用而已,勉強能收能放。
見趙公明搖頭,聞太師道:“既然是教主傳下的寶物,必有玄妙無窮,那能簡單領悟,既然賜予道兄,想來教主早已算定,有朝一日,道兄即能參透個中奧妙。”
趙公明聞言,心中煩悶盡去,釋然道:“哈哈…借道兄吉言,但愿如此!”
截教這邊眾仙推杯換盞,氣氛歡騰,而闡教這邊,則是愁云慘淡了。
闡教五位上仙被定海珠打翻,索性被劉樵等一眾三代門徒搶了回來。
定海珠一粒有天地之重,饒是闡教眾仙各有護身之法,也是面上掛彩,一時筋骨酸麻,架不得云霧。
在抬回蘆蓬中休息一晌之后,廣成子、赤精子幾位上仙才緩過氣來,能下地行走。
燃燈看罷赤精子等人的傷勢,見十二仙首皆面面相覷,沉默不語,問道:“今天趙公明用的什么物件打傷你們”
靈寶大法師搖頭道:“看不真切,只見得漫天毫光,幌人眼目,極為迅捷,著人甚重。”
“是啊…嘶…”赤精子說話間,扯動臉上淤青,不由吸口涼氣。
余下廣成子幾人也皆搖頭道:“只見紅光灼灼,旋即中招,再無知覺,不知什么物件打的。”
燃燈聽罷之后,皺了皺眉頭,趺坐上首沉吟不語。
相比蘆蓬中在坐的闡教諸仙,劉樵倒是知道那趙公明用的什么寶物,卻不好對闡教眾仙說。
畢竟定海珠嘛,前世劉樵早就耳聞多次了。
不過今天也是第一次見,果然如前世所知那般,打得十二仙首沒脾氣。
“但幾位師伯貌似也沒出全力…”劉樵心下揣測。
論斗戰,十二仙首實力如何,劉樵也不是太清晰。
但僅從他們各自所掌的鎮洞至寶來看,位列仙首,名副其實。
至少,道德真君當初一粒神砂,就能顛倒乾坤,那種威能,現在的劉樵還記憶尤新。
道德真君的神砂如此厲害,那沒道理廣成子的落魄鐘,赤精子的陰陽鏡不厲害。
但今天觀戰,卻沒見他們用這些法寶。
都是用武藝去斗趙公明,或是一些道術而已。
但也有可能這些上仙這次出門,都沒帶鎮洞至寶。
不過具體如何,劉樵也不知道緣故,只能做一些猜想。
正思索著,上首燃燈道人沉聲道:“而今趙公明仗異寶逞兇,傷吾道友數人,又將黃龍真人拿去,吊于轅門,諸位以為,該如何是好”
眾仙聽了,都郁悶不樂,默不應聲。
“罷了,既然諸位皆無法子可治公明,那貧道明天親自上陣去會一會他!”
說罷,見眾人都默然不語,燃燈又嘆道:
“是汝輩逢此劫數不得擺脫,今黃龍真人被拿去如此折辱,身遭厄難,誰能解他災愆才好…”
這時才有玉鼎真人說道:“這個無妨,我貧道有辦法,只是得天黑些,再做處置。”
眾仙皆頷首,燃燈見如此也討論不出什么東西,便擺擺手,示意散會。
說是散會,但燃燈和十二仙首皆在蓬中趺坐蒲團,劉樵等一眾小輩弟子,自然也不好出去亂跑。
也只能跟著眾師長一起,在蘆蓬之中閉目養神,混跡時間。
哪吒是個閑不住的,便與雷震子等坐一堆竊竊私語。
時間緩緩流逝,不覺紅日西墜,到了夜里二更。
外面三軍酣睡,蘆蓬中,也是一片寂靜。
這時本閉目養神的廣成子等眾仙紛紛睜眼。
燃燈也看向玉鼎真人,問道:“道友說入夜再做處置,有什么辦法”
見蘆蓬中眾仙皆看向自己,玉鼎真人掐算片刻,朝眾仙道:“如今時機到了,自然有辦法!”
言罷,喚下首楊戩道:“吾徒去走一遭,讓你師伯得脫。”
“弟子去了,如何行事”楊戩疑惑道。
那趙公明的捆仙繩縛了黃龍真人,雖然大大放放掛在轅門,但沒有他咒語,就無法解脫。
“你只管去,見了師伯就知道了…”玉鼎真人肅然道。
楊戩聞言,也不多說,當即化陣風,飄出蘆蓬外。
倏忽之間,風過數百步,至商軍營前。
便見那營門處,腰粗一根立柱,有四五丈高,上懸旗幡。
而黃龍真人則額貼黃符,被掛在旗桿上,雙目緊閉,如似睡去。
那旗桿下,數營兵馬,披甲執銳,來回巡視,防守極為嚴密。
這些凡人兵馬,倒不算什么阻礙。
但若遭這些巡營甲士發現,驚動了趙公明、聞仲等截教好手,那可就來得去不得了。
楊戩運八九玄功,變只蚊蠅,收斂渾身氣息,撲閃翅膀,悄悄繞過營門,飛到旗桿上面。
而下面不遠處,只約莫二三十步外,中軍營帳燈火通明,依稀有趙公明等人的喝酒談笑聲。
楊戩所化蚊蟲方一撲上旗桿,一直被吊著閉目不動的黃龍真人便有所覺。
黃龍真人睜開眼睛,身不能動,但目光卻四處打量張望。
楊戩飛至真人耳邊,小聲道:“師叔,我在這里…”
黃龍真人聞言松了口氣,問道:“是楊戩么”
“正是楊戩奉師命來放老爺,師叔,怎么樣放你”
黃龍真人道:“你把我頂上的符印去了,我自然有法子!”
楊戩聽罷,化作一團黑風,呼呼翛翛將真人額上神符卷起。
旋即一聲風響,似打個呼哨,便見黃龍囟門騰起一點毫光。
那鴻濛濛光芒,如絲如線,看不真切,騰在空中,像是圓光,又似電灼,變幻不停。
所謂:圓陀陀,光灼灼,亙古不變怎能磨 這絲紅光,不是其它,正是真人修成的仙道初步功果,號曰純陽元神。
陽神極為玄妙,已幾乎是仙道上上乘之根基,可以有形,也可以無形,可以步日月無影,亦能穿今石無礙。
所謂:“功超三乘之外,又在三乘之內,難為法拘,不為道泥”即是以此物為根本。
難為法拘,即介乎于有形有相,和無形無相之間,所以可以是有,可以是無,不是人間法可以據束。
不為道泥,不拘泥于形態,可以是人可以是牲畜,總是大道,超脫時光游走上下。
就是佛經說的,有無中有,有無中無。
不過那是教主級功果,黃龍真人只是踏上這條路,離這個層次,差之毫厘,繆之千里。
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黃龍真人沒練到不受拘束那個層次,所以,趙公明一張符咒,直接將他陽神禁在肉身。
如今楊戩揭了符咒,黃龍真人就有一萬種法子可以脫身。
黃龍真人脫出陽神之后,捻決一指,捆束肉身符繩“啪”一聲,直接斷成數截。
失了束縛的肉身還沒落地,陽神一晃,便穿入身中,急忙扯團云霧,托住肉身。
楊戩這邊一將符咒揭開,那廂軍帳里,正與聞仲等人暢飲的趙公明便有感應。
“不好,誰潛來揭了貧道的符帖…”
趙公明言罷,不及朝問仲等人解釋,急提架上鋼鞭,化虹騰出。
卻還是晚了一步,方一出帳,便見黃龍真人元神施法解去束縛,已然回返身中。
“哈哈…趙道兄不用挽留,貧道走也!”
黃龍真人長嘯一聲,霎時間迷四野,青煙滾滾,卷了楊戩,化虹遁去。
趙公明見此頓住腳步,并不追趕。
這時聞仲、白天君等輩也急忙拿著兵刃法器出來,問道:“趙兄怎么不施法留住他”
趙公明搖搖頭,醉惺惺道:“如此鼠輩,手下敗將而已,追之何用”
“他逃的了今天,逃不過明天,待明日上陣,我把他一門盡數捉來,豈不是好”
“哈哈哈…趙兄說的是,走,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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