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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章 異人

熊貓書庫    貧道應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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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之間,便是月余時間過去。

  這期間,劉樵師徒入鄉隨俗,五更辰鐘鳴,即頌經早課。

  辰時一刻,天空濛濛亮,便到龍首崖上開始修行練氣,一直到巳時末,服黃精,松子等,此為道家服食功夫。

  中間休息一柱香時間,少傾,觀內鐘聲響起,到了午時一刻。

  又開始習煉拳腳,活躍筋骨氣血,一直到申時末(五點末),此為煉形功夫。

  晚課過后,還有一般好處,就是道德真君會過來一會兒,給楊任,黃天化講解經文,傳授道理。

  雖然不是專門講述修行,但劉樵、常龍在班中聽講,有時問些修行、道術方面的疑惑,道德真君也偶爾解答。

  這般月余時間過去,倒也受益頗多。

  這一日,道德真君再此召見諸人,取一卷圖紙,交給眾人道:“寒窟開啟就在今日,你們幾個都去。這圖上畫了寒窟方位,你們莫走岔了路,耽擱時間。”

  “尊師父(師伯)法旨!”

  劉樵、常龍、楊任,黃天化齊聲一禮,皆是面色肅然。

  “元任,你持我寶劍,天化,你去取水火花籃。”道德真君取出寶庫符令給二人道。

  楊任二人應個諾,持符令出去,不一晌,再進堂中,已是換了一身裝扮。

  一個道袍大袖飄飄,斜背劍袋,里面裝著紫陽洞第一殺伐法器莫邪寶劍,持在掌中切金斷玉,能收放劍光,開山裂石,如切豆腐。

  一個頭挽丫髻,跨水火花籃,此亦為紫陽洞法器,擅能收五金之暗器,且能盛草木仙藥,不損仙藥靈秀之氣,全稱春風白玉水火花籃。

  這兩件寶貝,一個在匣中殺氣隱隱,一個霞光燦燦,看得劉樵師徒羨慕不已。

  果然背景深厚就是不一樣,出去取個東西,不僅師父元神暗中保護,還把法器一人一件。

  僅瞧這兩件寶物氣象,禁制皆在數十重往上,少說得千年祭煉,一但放出來,威能簡直吊打劉樵的幽魂白骨幡。

  跟他們一比,區區一層禁制的幽魂幡,潛力有限,簡直跟破爛兒沒區別。

  道德真君見劉樵師徒神色,沉吟片刻,又道:“貧道也不好厚此薄彼,你倆伸掌過來。”

  劉樵師徒聞言,也連忙上前,眼巴巴的伸手過去。

  道德真君從神壇上取毫筆,醮朱砂,在倆人掌中各書符一道。

  “師伯,這符有何妙用?”劉樵問道。

  “你們一路攥著拳,若遇上危險,將掌攤開,吹口法氣,即能避煙霧障氣,尤其能防備一些煙云、霞光道術。”

  道德真君捋須道:“寒窟中有萬載寒冥之氣,有此符印,若不幸遇上寒潮,也能稍微抵擋一下。”

  “謝師伯(師伯祖)”劉樵師徒躬身謝道。

  雖然沒有法器,但有這道德真君親筆符印,也算得了一個保命的底牌。

  道德真君滿意頷首,朝四人語重心長道:“去吧,你四人要同門友愛,團結協作,不能爭爭搶搶,互相傾軋,也不能拋下一個。”

  眾人皆肅然應諾,轉身欲走,道德真君又盯囑道:“若實在危險,取不回來那葫蘆就罷了,命數如此,切莫強求,也莫造生孽,你們全身而退便好。”

  當然,這話更多是給楊任,黃天化說的。

  道德真君之所以譴劉樵,常龍去,就是教外別傳不用遵守真傳規矩戒律。

  換言之,就是專門讓他倆去殺人,去當惡人的。

  一番盯囑之后,道德真君化虹消散。

  “諸位道兄,咱們也走吧。”楊任朝地上一直,一團祥云飄起,載上眾人,按圖紙方位,一路朝寒窟而去。

  騰云之術,雖然快捷,且能載許多人,但法力消耗極快,一般飛個萬余里,就得耗去半年法力。

  楊任尋常也五行遁術趕路,只是考慮到眾人飛騰方法不同,遁速不一,恐耽擱時間,這才架云過去,索性他有三百年功行,不差這一年半載的法力。

  這般,云頭迅疾,眾人一路說說笑笑,只是轉瞬間,即過萬余里山河,又到乾元山附近。

  這一次去的闡教門下,就這一行四個,至于乾元山的哪吒,雖然隔的近,但人家身懷諸多法寶,道術本事極廣,根本不差這一點半點的法寶道術。

  “咱們先去寒窟,回來再順路拜訪太乙師伯。”楊任道。

  楊任法力最高,又是是領頭的,眾人自無不可,便紛紛應是。

  云頭掠過乾元山,即往北走,眨眼間徑過數百里,到了北海之邊緣,果然有一座湛藍色,光禿禿的山脈。

  四下里無數風雪漂泊,寒凝楚塞千峰瘦,凍結江湖一片平,朔風凜凜,滑凍稜稜,一眼望不到邊際,高低起伏,綿延數千里,盡是冰天雪地。

  只在山脈中間,一條縫隙,寬有百丈,長有數十里,吹出瑟瑟白風,隔著老遠,便覺寒氣襲人,縱然身俱仙家法力,也是脊背發寒。

  眾人頂著寒風,落下云頭,那冰縫前,早有一溜異人,打扮或俗或道,三個一伙,五個一團,各尋熟人交流。

  也還有后面來的,或各色虹光,或架風霧,甚至騎異獸攀風渡霧趕來。

  半晌之后,再無人來了,略微一數,冰縫前竟聚攏了四十余人,皆尋常少見的奇人異士,左道旁門。

  楊任望了望天空,掐算時辰道:“還有半個時辰即到正午時分,那時陽氣最盛,寒氣衰微,才好進入窟中。”

  “師父、師叔,這些散人里面有幾個好手,我早年便聽過他們兇名,須得謹慎小心些。”常龍小聲道。

  “憑我手中花籃,師弟手中莫邪劍,區區散數,量他們有何道行?”黃天化輕笑道。

  又撇撇嘴,滿是殺氣道:“若非戒律約束,管叫他們一千個來,一千個死,不過土雞瓦狗爾。”

  楊任也是自信的頷首道:“待稍后,先驅趕了這些散人,咱們留兩人把守洞口,倆人從容進去取寶。”

  幾人這番對話,明明說的聲音極小,但隔著幾百步,又有寒風呼嘯,卻有些異人能聞風識語。

  遠處一個披頭散發,破衣赤足的老叟,站在寒風中,絲毫不覺寒冷,就似有所覺,扭頭望過來,眼中金光隱隱,打量著眾人,

  劉樵幾人不動聲色,正準備回望過去,常龍忙提醒道:“這是白耳山散人,號追風叟,成名多年,他有個神通,能將人、仙魂魄定住,千萬別看他的眼睛。”

  那怪叟尤其盯著楊任眼眶中的一雙神眼看了許久。

  見眾人眼神看向其他地方,不敢與他對視,這才嗤笑一聲,轉過頭去與身旁一個乞丐打扮的老者道:

  “癲老兒,那幾個小子渾身清氣,好像都是大教來的,等會兒咱們先聯手把他們打殺了,如何?”

  那乞丐似的老者,端著個缺口破碗,渾身污垢,不僅散發陣陣惡臭怪味,言語神色也瘋癲混亂,聞言怪笑道:“嘿嘿,不好,我想先打殺了你!”

  追風叟:“…”

  “其他的都是泛泛無名之輩,無甚厲害道術,但那邊幾個,都各有厲害秘術。”常龍曾多年混跡妖魔圈,許多左道,都是舊識。

  四處望了望,便又指著一人道:“那個頭陀叫呼乜子,不知根腳,只聽說是個西方來客,修行一門歡喜禪法。

  能口吐粉光,是桃花瘴氣練成的秘術,中者不論仙、凡,欲火焚身不能自制。”

  劉樵幾人也望過去,那百步之外,果然有個長得高鼻深目,金發碧眼,滿臉喜氣,西方頭陀打扮的怪人。

  只是其孤零零獨自一人,眾散人皆避他遠遠的。

  “據說他男女不忌,水道能走,旱道亦能走,平生最愛偷襲哪些深山修行的男女散仙…”

  常龍嘖嘖贊嘆道:“許多仙家在閉關中,莫名都著了他的道,所以他名聲極差,不僅旁門左道厭惡,連邪門妖魔皆羞于他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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