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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婦人

熊貓書庫    貧道應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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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歸正道,潛心學習,時間也過的快,劉樵文武并進,字學得多,武術書籍也就認得多,招法技藝進步得多。

  倏忽不覺,便是春秋時節已過,天上下起了點點雪花,卻是半年時光過去。

  這冬日一到,師徒倆上班就更懶了,十天半月也懶得開一回門,無他,怕冷而已。

  姜尚雖有道術,卻也未修成仙體,饑,寒,病,疫,錢,命,權等人間八苦依舊避免不得,劉樵本凡人,就更不用說。

  古代無煤,炭乃貴人所用,若燒炭取暖,他倆開張一天,賺的還不夠炭錢,索性懶得開張。

  然而這天大早,劉樵打完幾套武藝,便聽隔壁姜尚兩口又吵了起來,不一會兒,老兩口又扭打了起來。

  遂連忙跑過去拉架,拆開兩人一問,原來是馬太婆又抱怨姜尚,整天在家無所事事,不出去賺錢,是個衣囊飯袋。

  這倆人打架,也實屬常態,在這兒住了半年,老兩口子基本天天吵嘴,隔幾天便打,到冬天冷,才消停了些。

  無一例外,老倆口這些架主要圍繞在賺錢,干活,吃飯這些方面吵的。

  劉樵也基本總結了經驗,若只是拌嘴,姜尚基本是不動身的。

  不過若是打了一架,老姜心情煩悶,多半便會拉著他上班去。

  果然,沒過多久,姜尚便收拾好東西,喊上劉樵,出了宋家莊,一路往朝歌而去。

  冬月的天空還飄著雪花,姜尚挎著褡褳走前面,劉樵給他打著傘走側后。

  四下白茫茫一片,雨雪天氣鄉民甚少出門,天地間仿佛孤零零只剩這師徒二人蹣跚行走。

  許是這四周安靜沉寂,耳中沒有馬氏聒噪之聲,姜尚的心情也好了大半。

  摸著臉上傷痕,和劉樵閑聊道:“自上月開始,你學全了文字,便沒再管你,你一直自練武藝,學得如何了?”

  “棍杖練得精熟,勾叉登堂入室,刀槍劍戟堪堪入門,斧鉞兩路一竅不通,拳腳功夫能耍些套路,多不精熟…”劉樵也不隱瞞,把每一門在練的,還沒練的,都如實上報。

  “莊子里器械不足,你不會一些兵器倒也不怪你,只是這拳腳功夫你為何落后許多?”

  劉樵照實答道:“弟子認為武術是殺人之技法,非止戈之術,若不打,便不打,若要打,便得下死手,練上十年百年拳腳又如何?”

  姜尚聞言一愣,即不認同,倒也沒反對,沉默片刻后道:“今日再去買幾匹馬,幾張弓矢。”

  劉樵也不問為什么,只是點頭應下,至于錢嘛,宋異人有的是,他師徒倆不差錢。

  姜尚倒是非常喜歡他這只辦事,不多過問的性格,捋須含笑解答道:“以后少不得征伐沙場,若不通弓馬,怎么能行,此后你還要將弓馬嫻熟,日后自有驅處。”

  兩人都腳步迅疾,談笑間便走了數十里,一路進了朝歌之后,才不慌不忙的開了店門。

  大冬天的,外間還有雪花紛飛,街上的行人也少了許多。

  進店的客人也少得可憐,姜尚倒也空閑,劉樵見人少,便自發出門攬客。

  剛一出門,便見一婦人駐步于店門前。

  劉樵跟著姜尚混了半年,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雖還不通命理相術,倒也鍛煉了些眼光。

  打眼一觀這婦人,便雙目一凝,暗道:“這女子雙眼湛湛有神,唇色黑紫,看面貌,恐非凡人,且觀她來時步履輕疾,怕還練有武術。”

  卻是這女子穿著普通,挎著菜籃,皮膚也很粗糙,雖一副農婦打扮,卻目韻青光,十分不凡。

  再一思索姜尚的身份,劉樵猜測,這女子多半是過路的神仙,認識姜尚,遂變化成人,過來打招呼哩。

  暗笑道:“這女子非仙即鬼,怕是師父在昆侖時的老姘頭來了…”

  當即大步上前問道:“大姐,某看你朝里面瞧了半天,可是心有煩擾,進來算一卦…”

  這問話也是有講究的,不問你是不是來算卦,而是直接用肯定詞,你來算一卦,后面不加“么”,“嗎”,“吧”,也是肯定詞。

  這也是前世劉樵在底層時,跑業務,賣產品時的手段,直接把人回話的路堵死。

  那貌似語拙的村婦卻大方一笑,朝里面走去。

  婦人邊走邊說道:“倒不是心頭煩惱,是看這對聯,一張鐵嘴,善說人間興與敗。兩只怪眼,識破心中妖和魅呵呵,好大的口氣。”

  然而婦人一進屋內,還不待開口,坐著擦拭卜籌的姜尚卻忽然暴起,嚇了外面劉樵一跳。

  好個姜老頭,一躍翻過桌案,伸手便把那婦人雙手反握住,叫她動彈不得,還不罷休,扯著婦人便拉到了大街上。

  那婦人大驚,呼道:“老先生這是作甚,奴家乃女流之輩,男女授受不親,快松手…”

  言罷,費力扭轉,但覺姜尚雙手似鐵箍一般,左右前后皆掙展不得,見人圍得越來越多,索性哭了起來。

  四周早已圍滿了百姓,那里能見得姜尚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放肆,便紛紛上前,要解救女子,打死這個老流氓。

  眼見四周百姓要上前,劉樵忙扯了攤前招幡旗桿。

  一把甩下招幡,碗口粗,丈來長的幡桿一橫,幌一幌,虎虎生風。

  暴喝道:“都退開…敢上前半步,管叫爾等腦漿迸裂,化做肉糜…”

  眾百姓見劉樵兇橫,便不敢上前,只是七嘴八舌紛紛道:

  “姜子牙,你年級老大,怎么干出這等事來…”

  “老鬼,你莫非貪圖此女姿色,欲行不軌呼?”

  “簡直放肆,商都大王腳下,光天化日,你焉敢如此…”

  見老姜只是緊盯著女子,渾身緊繃,也不說話,而四下吵吵嚷嚷,劉樵急忙解釋道:

  “諸位朋友不知,吾師乃神人也,往年在昆侖學道,此女是他姘頭,也是昆侖之仙,他倆原先情投意合…”

  于是一段添加了劉樵在看過的電視劇中三角戀,父女戀,不倫之戀,等等狗血事件的故事新鮮出爐。

  包含青梅竹馬,卻被拆散,情投意合,卻發現是兄妹,第三方插入,卻是比自己大幾十歲的老姜等故事。

  最終經歷重重坎坷,勾心斗角,狗血淋淋到極致之后,終于走到一起,卻又因為門規(玉虛戒律里有),而被鐵面師尊強行拆散的野鴛鴦。

  四下一片寂靜,眾百姓里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聽得津津有味,甚至有觀眾給劉樵搭起了板凳,端來了茶水潤嘴,連那哭泣婦人都不顧了。

  姜尚聽得臉色鐵青,忍不住暴喝道:“孽障,住口…”

  “哼,師父還不讓我說,你們不知我師父他老人家苦啊,佳人在彼,日夜思念,而不可得…”

  劉樵也是順便想捉弄老姜頭一番,二來也是胡扯拉開百姓注意力,便裝著一副為姜尚鳴不平的模樣,為四下百姓大倒苦水。

  實際上是想為師父猥褻之名開脫。

  管那女子是仙是妖,先把老百姓注意力移開。

  “快講,快講,那姑娘被情郎的師傅打落山崖之后如何了?”一華貴老爺急切道。

  一綢衣老叟道:“哼,人不在這兒嗎,還能如何,倒是那鐵面天尊,不當人子,竟然如此不講情面…”

  “是極,是極,墩倫之禮,男女之情,乃炎黃傳之,五帝定制,不讓人婚娶,簡直有悖人倫…”一錦衣公子怒道。

  這個年代,沒有娛樂節目,也沒有說書聽戲,這種故事,老百姓還是頭一回聽說,是以,一個個聚精會神,聽得那叫一個專心。

  這邊姜子牙暗思:“不能讓那孽障再講下去了,此女分明妖孽也,這百姓也是愚蠢,見我如此,也不知報官,反而再此聽這些莫虛有之事。”

  “若放手,又恐這妖精變化遁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事鬧大,總有明事理之人,到這坊里來…”

  心里下來決定,姜尚面色一狠,見旁邊沒有家伙什兒,便扯出旁邊賬桌上的一方硯臺,照那婦人頂門便是一下。

  直打得是桃花朵朵,腦漿迸裂,濺起梅花點點,沾了旁邊說書的劉樵一身。

  “乖乖的,師父你也太狠了,直接給她開了顱,這下好了,事鬧大嘍”劉樵朝姜尚苦笑道。

  四周眾人也嚇了一跳,皆大叫道“姜子牙,你鬧出人命,當抵命了…”

  有明理的也大喝:“莫叫這妖道師徒走了,速報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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