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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時機

熊貓書庫    貧道應個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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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姜家里的這些事情,雖說家丑不可外揚,但免不了街坊鄰居,家長里短。

  原主劉樵穿開襠褲就在這一帶混,隱藏人脈還是很廣的,又刻意關注,時常打聽,所以知道的一清二楚。

  “這姜尚兩口子窮得叮當響,但不得不說,其義兄宋太公倒是個人物,即有錢,又仁義呀。

  可惜原主此前不注重這些,沒有與宋太公刻意交往,經營關系,不然從老宋那手指縫里漏點出來,原主也不至于過得如此苦哈哈…”

  劉樵挑著柴,走在朝歌街上,看見坊中新開的二十余家“姜氏飯館”客棧,茶樓等等,不由對宋太公嘖嘖贊嘆道。

  卻是近幾天,宋太公又給姜尚置辦了好些產業,在寸土寸金的朝歌城中,給姜尚弄了數十座館樓,讓姜尚每日殺豬宰羊,開起了飯館。

  宋太公,即姜尚義兄,此人少有勇力,好結交義士,仗義疏財,家產萬萬貫,因此人心胸寬廣,異于常人,遂早年得個諢號“宋異人”是也。

  這朝歌城中,國都所在,寸土寸金,這種三層大館樓,常人家得其一,便可倚為祖業,世代傳承,若謹慎打理,可保一族數代不衰。

  而這宋異人倒好,怕姜尚初涉商業,容易虧損,便一口氣給他置辦了幾十座館樓,并放言之:

  “賢弟且試之,若有入賬的,拿去花銷,若有虧損,也不過幾錢罷了,盡可放手經營…”

  有時候劉樵都在想,這宋異人會不會也是穿越客,知道姜尚將來要發達,提前巴結,以后好在天宮大小混個官兒做?

  說來也怪,本是繁華地段,人流不絕的地方,可但凡姜尚開著酒肉鋪子,卻硬是生意慘淡。

  除了劉樵偶爾肉疼的下血本去點兩盤小菜外,再無其他客人。

  夏天到了,店里準備的酒菜,尤其是生肉,如豬,羊,雞等肉脯,逐漸發臭。隔著老遠便能聞見,就更沒人去了,甚至連過路的行人都繞道走。

  姜尚一看,宰生肉也不是辦法,便又找宋異人商議,直接去進了幾百口活豬,雞,鴨,魚等,分置各店。

  姜尚還不無得意的想道:“生意雖則慘淡,這肉糜腐爛,卻有妙計,這回換成活物養著,即省了屠宰錢,還能防爛哩,多好…”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枉姜尚精通遁甲奇門,八卦命理。

  卻沒算到夏日炎炎,眼見著整月沒落一滴雨,欽天監的官員急了,整體上書帝辛,請大王親自祭天,并大赦牢獄,禁屠宰,鼓勵放生。

  雖說只是預感,沒有真正旱災,但這種事兒也馬虎不得,荒淫的帝辛被言官煩得沒辦法,只好依言下旨。

  老姜還沒得意幾天,又玩犢子了,羊,豬被強行放生。

  數十座館閣被查封,連自家也差點被關了號子,虧得宋太公使勁花銀子,才把他給撈出來。

  這些時日,劉樵雖在關注姜尚,卻也沒有再多去交流,以熱臉燙冷屁股。

  除了砍柴,賣柴,解決溫飽之外,便是去結交新朋友,或者做些有意義的事。

  比如那家鄰居鬧別扭,去主持個公道,幫著孤寡老人栽莊稼,給寡婦修房門,幫衙門抓盜匪等等,皆做些義事。

  如此這般,過了幾個月,不僅鄉里鄉親都說好,覺得以前老實的劉娃子變了,就連朝歌城里,也漸漸有了點名聲。

  直到這一日,劉樵又扛著柴進城,忽見前面百姓圍做一團,不由心下詫異。

  想道:“莫不是又有不公之事,待某上去看看,若能幫忙,也好搭把手…”

  當下把柴丟下,挽起袖子,朝人群里擠去,這些周圍百姓,好多也都認識劉樵,或知道他的薄名。

  見他往里擠,知他是個熱心腸,便也不惱,反而讓開一條通道。

  劉樵剛擠進人群,便有人說道:“這老漢好大口氣,袖里乾坤大,壺中日月長,莫非連天都藐為一掌,簡直狂妄…”

  抬頭一看卻是個白面文士,正朝著街里一卦館嘲諷,四周百姓多不識字,聽這文士都了卦館門上的對聯,也紛紛嚷嚷。

  都表示算卦的胡吹大氣,袖子不過半尺,如何能裝天地(乾坤)。

  葫蘆細頸,口不過半寸,如何能裝大日和皓月,簡直狗屁不通。

  倒是那算命的聽外面吵嚷,倒也不慌,經歷諸多致命打擊的他,早已淡定如水,依舊閉目坐在帷帳后面。

  劉樵一看,不由一樂,這不是姜尚嘛,心下也是歡喜,他來往數月一直在關注姜尚動靜。

  也一直在找機會,一個名正言順的機會。

  一個能讓姜尚欠他人情,或者他欠姜尚人情的機會。

  欠人情并不可怕,怕的是沒有人情。

  君不見,后世領導提攜之心腹,不多與領導互欠交情,以挾恩相報,或假借還情,以此拉近關系么。

  這一等就是數月,尤其姜尚開飯館失敗,沉寂了一段時間,嚇得劉樵都以為老姜離開朝歌了。

  要不是他交友廣,早有宋家莊的朋友盯著姜尚,他還真怕姜尚受不了打擊,直接溜到其他諸侯地盤去做生意了。

  此時見眾人皆嘲笑猶疑,心下一定,暗思自家也有些威望,正好拿去給姜尚立威,插個牌坊,好將姜太公名聲打出去。

  還能趁機拉近關系,豈不美哉,當即昂首挺胸,大步走出人群。

  見吸引了周圍百姓眼球,劉樵心下一笑,裝作與姜尚不熟,指著他喝道:“算命的,休打瞌睡,你姓什么,敢有如此大的口氣?”

  姜尚睜開眼睛,飄了劉樵一眼,實際上他倆本來也不熟,只是劉樵自來熟而已,當下道:“貧道姜尚,字子牙,別號飛熊,兄臺,你要算什么?”

  “莫撒虛搗鬼,我問你,你這對聯,是些什么意思?”劉樵抱手反問道。

  姜尚捻須一笑,凝目望著劉樵眼睛道:“袖里乾坤大,乃知過去未來,包羅萬象爾。”

  說罷,頓了一頓,又與劉樵目對目,幾乎是一字一句的凝重說道:“壺中日月長,有長生不死之術…”

  聽他說到長生不死,劉樵瞳孔一縮,雙目精光炯炯,望著姜尚那深如淵潭的雙眼,愣了好久,才轉過神來。

  壓下心頭波濤洶涌,繼續裝作愚鈍,莽道:“你既然敢放如此大話,言知過去未來之事,想必起課極準了,可敢與我賭一課么,若算準了,二十文卦金。

  若算不準,我看你年邁,只打你幾拳了事,只是這個攤兒,卻要給你砸了。”

  姜尚微微一笑,取出簽筒,對劉樵道:“兄臺自取卦帖。”

  劉樵這個穿越客,倒也想試試姜尚是不是真那么神算,當即隨意扯了根簽,看也不看扔在桌上。

  “只是兄臺要依我一件事,此卦才準”姜尚道。

  見劉樵答應,便在抽柬寫下了四句話在帖子上,對劉樵道:“你一直往南走,樹蔭一老叟,青蚨一百二十文,四個點心,一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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