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遠已經將其完全繼承煉化,目前正在進行試航訓練。”
“不過他只有五階,操控六階的天雷號十分吃力,需要更多的船員才能發揮出完整的戰斗力。”
石遠?
聽著岑興的匯報,趙舜稍微回憶了一下,才想起這人是之前天虹號的副艦長,一個挺帥的精神小伙,不由得遺憾的嘆息一聲。
我想要艦娘,不想要艦男人啊!
但超凡世界資質大于一切,五階的人才在整個大旻海軍中都算是比較稀有,自己根本沒有挑三揀四的資格。
而經過這次一系列的人員變動,趙舜也對大旻的海軍編制體系有了一個粗淺的了解。
每一艘專業戰艦都會配備一正兩副三位艦長,副艦長平日里輔助艦長操控船只,在艦長戰死后接過指揮權,負責保護艦靈核心不落到敵人手里。
而在海軍需要擴軍時,他們就是第一優先順位的預備役艦長!
另一邊,岑興忖度了一會兒,凝重說道。
“君上,我們的船艦規模短時間內擴張了一倍多,目前煉化艦靈核心的艦長全都是低階配高位戰艦,都需要大量額外船員才能完全形成戰斗力。”
小馬開大車…
腦海里莫名閃過一個詞,趙舜摩挲下巴,無奈問道。
“有多少人員缺口?”
“至少3000人。”
“唔,海軍可是專業性很強的技術兵種,我上哪兒去給你找這么多人啊?”
岑興猶豫了片刻,小聲低語道。
“我可以找一些軍中的朋友,最近這些年帝國的海軍規模一直在縮減,許多人都過得挺不如意的,君上若是能給他們明確的希望,相信許多精英骨干都會感興趣。”
眼睛一亮,趙舜這才意識到自己并非孤立無援,而是背靠龐大的帝國啊!
這墻角必須得挖!
“條件待遇都好說,今后我會不遺余力的支持海軍擴張,讓他們放心過來,晉升機會保證令他們滿意!”
“是,君上。”
岑興抿了抿嘴,繼續低語道。
“另外,我們不能長期依賴帝國的人員輸送,應該盡早建立自己的人才培養體系了。”
“你是說?”
“建立海軍學院!我了解過,鄶河入海的太平灣是一處非常優良的內海,不僅波平浪緩而且面積很大,非常適合學員的訓練。”
看著岑興亮晶晶的眼神,趙舜啞然失笑。
“你這是早有圖謀啊。”
“末將只是有感君上的雄心壯志,覺得不能長期依賴外力。”
“連你都有危機感了?看來我真的太激進了。”
“末將愚鈍,不懂大勢,只是從我自身的角度…”
“呵呵,不用解釋,我沒有生氣,你先回去做前期準備吧,很快我們的軍隊就會沿著鄶河南下。”
聽到這話,岑興滿臉興奮的點點頭。
“遵命。”
等到斗志昂揚的艦娘走后,奧克麗·亞妮才掰著指頭開始數。
“船塢、鋼鐵廠、火炮研究院、學校、艦隊升級、現在又搞個海軍學院,馬上你還得抓緊時間修港口,你攤子鋪得這么大,就是有金山銀山也不夠啊。”
“沒關系,我有數不盡的金山銀山可以揮霍。”
“啊?你師姐這么有錢嗎?”
“怎么可能,我有個朋友,不對,我有一批老鐵,他們會傾家蕩產的資助我!”
看著趙舜純真善良的笑眼,奧克麗·亞妮迷惑皺起眉頭。
你這個傾家蕩產咋感覺不太正經的樣子?
“我的田,那是我的田,你們這些殺千刀的,不準分我的田!”
一群手帶鐐銬,蓬頭垢面的男人走在鄉間小道上,看到一旁幾個農民正在興高采烈丈量土地,頓時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哭嚎著沖了出去。
但破大防的男人剛沖出去沒兩步,旁邊押送他的士兵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摁住,狠狠賞了兩拳,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而一旁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幾名農民仔細一看,頓時樂了。
“喲,這不是劉老爺嗎?幾天不見咋成這幅模樣啦?”
一名農婦譏諷的笑道,這段時間的訴苦大會徹底粉碎了這些以前高高在上的地主老爺的威嚴,當恐懼消散,壓在底下的仇恨就如火山般洶涌。
身嬌體貴的老爺被兩拳打得在地上痙攣,臉上鼻涕眼淚糊成一片,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看到他這副模樣,農民們心中滿是無法言喻的快意,只覺得長久以來壓在頭上的大山徹底被碾碎,下意識的挺起胸膛,感覺空氣都格外香甜。
“起來!別裝死!”
一把將抽搐的劉老爺提起來,在以前幾名奴仆的攙扶下,漫長的押送隊伍再次啟動。
而類似的場景遍布臨波縣的各個鄉鎮,數以萬計經過初步審判的罪人排著長龍走向臨波城,在那里有數不盡的工地等待他們貢獻勞動力。
“楚隊,這是今天登記照冊的田畝情況。”
被充公的地主宅院里,堆成山的糧食財物正一車一車往外運,楚勤奮忙得焦頭爛額,隨手把下屬遞上來的小冊子放到一邊。
“辛苦你了,我待會兒再看。”
新來的小姑娘目光灼灼盯著他,期待又羞澀的問道。
“楚隊,還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嗎?”
“哦,那可太多了,王家、段家的清點還沒完成,你去幫忙弄一下吧。”
期期艾艾的小姑娘表情一滯,過了好久才沮喪的點點頭。
“是。”
等她走后,一個吊兒郎當的青年走到楚勤奮身邊,玩味笑道。
“楚隊你可真是心堅如鐵啊!”
“什么心堅如鐵?女的當男的用,男的當牲口用,這不是常識嗎?看來是我給你的工作不夠飽和。”
楚勤奮抬起頭淡淡掃了一眼,青年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楚隊我錯了,別再加啦,再加我就要死了!”
“才通宵了兩個晚上就要死?身體不行啊!”
瞥了眼憋屈的青年,楚勤奮失笑搖搖頭,把手里最后幾張清單比對完成,拿起小姑娘送來的小冊子仔細翻看。
“沒想到所有人都分完田,居然還有這么多空余荒地,這要是開墾出來,可都是上好的良田啊。”
一目十行看完小冊子,楚勤奮感慨呢喃。
“地是好地,但都是老爺們的,不簽賣身契,他們寧愿拋荒都不給泥腿子種!”
青年咧咧嘴,譏諷笑道。
看了眼這個和自己一樣出身貧苦家庭的青年,楚勤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現在這些地落到莪們手里了,自然要發揮出它的最大價值,可惜,人還是太少了!”
聽到他這話,青年神情一陣恍惚。
“我以前以為是人太多,所以大家才吃不飽飯,現在…”
瞄了眼院子里堆成小山的糧食財物,青年眼神黯然的嘆了口氣。
“可沒想到,居然是人太少,如果人真的如此寶貴,為什么我爹娘還會餓死呢?”
“因為以前那些畜生沒有把我們當人看,他們覺得我們就是地里面的雜草,死絕了也無所謂,反正過個幾年又會重新長出來。”
“所以,他們會毫無心理負擔的剝削壓榨,不惜搶走我們最后一口活命的糧食…”
“畢竟,在他們眼里,我們只是雜草,你會在意雜草會不會餓么?”
楚勤奮平靜的低語,微笑著看了青年一眼。
良久的沉默后,楚勤奮悠悠望向天際,瞳眸中仿佛倒影著某個明亮的光源,熠熠生輝。
“只有武安君,只有武安君才會一視同仁,把我們從地獄里拉出來,賜予我們新的生命,終有一天,我要為他獻出生命!”
“我也愿為武安君獻出生命!”
聽到楚勤奮的話,青年不甘示弱的拍拍胸膛。
“哈哈哈,等你有資格加入龍再說吧!菜鳥!”
指著自己佩戴龍徽的胸口,楚勤奮揉了揉青年的腦袋,調侃笑罵。
滿臉羨慕的青年掙脫魔爪,不甘的嘀咕:“有什么了不起,我已經通過筆試了,只要這次表現好,我就能寫申請。”
“那你可要好好表現,獨當一面的機會馬上就要來了。”
“啊?什么意思啊?”
楚勤奮笑了笑,看著小鎮外川流不息的人群車隊,神秘低語。
“你沒發現自從龍衛組織起來后,正規軍正在加速撤離嗎?”
“我們在地方上的根基已經夯實,不會再出現大的動亂,下一步就是我們這些正式干部回歸,把基層的治理工作交給你們這些預備人員。”
“這是對你們的考驗,也是對你們的歷練,工作做得好,估計很快就能成為龍的正式成員。”
“工作要是做得不好,甚至犯了錯誤,那恐怕這輩子都很難再有大作為了。”
聽到他這話,青年緩緩瞪大眼睛,又是興奮又是不安。
“楚隊你們要走?去哪兒啊?”
“當然是有新的戰場在等著我們,你該不會覺得武安君只掌控一個臨波縣就滿足了吧?”
似笑非笑的拍拍青年肩膀,楚勤奮意味深長的叮囑道。
“好好干,千萬別被眼前的蠅頭小利蒙了心智,這次估計會有很多人經受不住考驗,但只要經受住了,肯定會被重用,未來大有可為!”
捏了捏青年的肩膀,楚勤奮松開手,目光移向那小山般的金銀珠寶。
都是窮苦家庭出身的孩子,有多少人能守著這么多寶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而不伸手呢?
他們也許并不是因為貪婪,只是…窮怕了…
畢竟,在他們最絕望的時候,也許只要一袋米,就能救下他們最愛的人啊…
那種對物質匱乏的恐懼已經深深烙印在他們的靈魂里,就算楚勤奮自己,也是用了大毅力才壓下這種心理層面的黑洞,斬斷了永無饜足的魔鬼。
因為他知道,這種對物質匱乏的恐懼不安是永遠也填不滿的,就像無間地獄里的惡鬼,無論怎么吃都只能獲得短暫的幸福滿足,很快又會陷入更加巨大的不安與饑餓中。
“君上,您要的稅務改革試行規章已經出來了,請過目。”
將一份文件放到趙舜面前,周柔站在他身側輕聲匯報道。
“根據您的要求,我們廢除了國家和地方官府的六七十種雜稅,只保留了商業稅、農業稅、關稅、所得稅等幾項稅種。”
“具體的稅率也許還需要細微調整,但目前的方案已經能極大減輕領地內民眾的賦稅壓力了。”
一邊聽著周柔的匯報,一邊翻看著文件,趙舜不由得暗暗點頭。
原本的地方官員都是出身世家豪門,會專門制定各種苛捐雜稅。
不過這些苛捐雜稅可是相當“公平”的,地主豪紳肯定帶頭繳納,百姓沒辦法,只能受盡盤剝。
最夸張的時候,老百姓一年產的糧食要繳納七八成,剩下的一點余糧甚至不夠糊口!
原本自由的農民因為負擔加重,哪怕沒有天災人禍,最后也只能被逼賤賣土地,然后地主士紳以極低的價格購買,完成土地兼并。
當然,事成之后,豪紳的錢如數奉還,百姓的錢三七分成。
畢竟當官的都是自家人,有一萬種辦法悄悄“退稅”。
五指在桌面上有節奏的敲擊,趙舜看完文件,閉目沉吟數秒,緩緩睜開眼睛。
“可以,先發下去試行一段時間吧,根據反饋再做調整,對了,稅務部門已經全部換成我們的人了嗎?”
“是的,以龍的干部為骨架,填充了大量的預備人員,保證您的意志能被堅定的執行下去。”
“嗯,那就這樣吧。”
擺擺手,周柔恭恭敬敬的退下去,很快一個魁梧壯漢又走了進來。
“君上,除了鎮守交通要道的四個千人隊,蒼蛟師已經全部歸隊。”
“很好,這次行動辛苦你們了,傷亡如何?”
“傷亡十余人,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都是一些負隅頑抗的武夫造成的,這些家伙真是腦子有病,寧愿死都不投降…”
下意識的抱怨了兩句,忽然想起來什么,湯鴻達心頭一緊,瞄了眼似笑非笑的白衣少年。
“君上,我不是說您。”
“我知道。”
那你為什么笑得這么滲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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