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的第三十七天，圣教團的補給已經寥寥無幾，但我們依舊沒有找到下一個火炬的跡象........”
“.......阿克爾變異了，就在我的眼前，他在一瞬間扭曲成了一團肉塊，然后被騎士大人當場擊斃.......是因為食物？是沒有足夠的‘光照’，還是單純的，失去了繼續走下去的決心.......”
“.......太好了，我們終于找到了古籍中的應許之地。我們得到到了清潔的水源，外面只有少數幾只低階妖魔，并不算太難對付，最重要的，是我們找到了‘火炬’，啊，多么完美的光，昨晚我睡了一個好覺，我居然做夢了.......但一想到要回去，再走一遍痛苦的道路，我就.......”
“騎士團長說了，這就是我們以后的新的領地，他就是我們新的領主老爺，雖然大家都有點猶豫，但沒有人反對.........或者，大家都在期待.......”
路平安放下手中的筆記本，“斯芬克斯的buff”很有效，當他順利的抄了兩個半小時的污染知識。
此時的他，正在挑燈夜讀。
他沒有離開“工廠”，直接找了一個本地旅店住了下來。
而他的桌面上，已經堆滿了一打破爛的二手書和二手筆記，如果用靈視觀察的話，或多或少都沾染著污染。
這是他白天逛街的收獲，有了“悟性”的buff，他自然用在提升自己的學者職業能力了，那兩個lv7始終是卡在他進階上的超級門檻。
既然沖著提升“讀寫”能力，他挑選的書籍，自然較為特殊......或者說，高性價比。
“真沒想到，這種污染密集卻價格便宜的書籍，居然會是異界書籍和游記.......”
細想一下，卻是理所當然的，“游記”、“異界地理”什么的，聽起來很有趣讀起來也很有趣......至少路平安是真的看入迷了。
但它們，沒有意義啊。
它蘊含著的內容，對于異界或許是珍貴的知識，或者是某個神祗某段歷史的秘聞，但對于本土地球人的路平安來說，也就是一本很有趣的.......雖然其中的主角基本都是真人，而且沒有幾個活到把書寫完。
或許你在長途旅行的時候可能用到，但那可能性都不知道是小數點后多少個零了。
一堆等知識量等污染的書籍，才是其他“有用書籍”的幾十分之一價格，大多還是二手本、抄錄本、殘缺本，進一步降低了其實用價值。
畢竟，殘缺、抄錄意味著知識不全且并不原裝，而不全或被動了手腳的“知識”，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可能弄死閱讀者的未炸雷。
看到“練技能”的路平安，抱走了一堆滯銷品的時候，書店老板開心死了。
但在另外一面，路平安卻一點都不覺得自己虧了。
“......不愧是白銀階的消耗性buff，真的厲害。”
小精靈沒有撒謊，但也沒有說出全部，這個buff的獲取可并不容易，強大的另外一面是高風險性。
第一次失敗的確只會失去手臂，但痛苦和恐懼會立刻帶來第二次問答游戲，第二次失敗沒的就腦袋，而如果還有第三次，就是你的心臟.......直接在規則層面送你歸西。
這是一場看似無害的賭博，但既然路平安贏了，自然收獲頗多。
白銀級的buff路平安就沒有接觸過，再加上短期消耗性、被動型這兩個增加功效的限制，短期內路平安的“悟性”如有所神助，看這些書都不累的，甚至連異界語言都漲了不少......之前最困擾的他，其實是書的趣味性。
現在看著一個個“主角”死來死去，他都有點停不下來了。
但這些東西，真的毫無意義嗎？那可未必，路平安從中看到的，是完全不同的世界觀，或者說，一個大膽的想法。
“或許，我們現在的文明社會，并不是唯一的選擇......”
路平安現在拿到的這個翻譯抄寫本的世界，就相當的微妙。
人類或者類似人類能夠寫書的生物，活的像是寵物甚至蟲子一般........野外是極度危險的，到處都是各種魔怪甚至邪神，一個人獨行在荒野之中，數天后基本就變異了。
大量的要塞城市成為了人類的聚集點，秩序的“火炬”驅散了周遭的黑暗，也限制了城鎮的人口上限，即使在某些地方的技術革新已經超越了地球，但封建和神權依舊是社會的主流，奴隸制在某些區域甚至成為了一種救贖。
“呵呵，我們世界的情況再度惡化，會不會退回這樣的城邦時代？”
路平安這并不是沒有根據的胡思亂想，在最近的一系列的改革之中，有一條“遷移人口稀少的中小村鎮到中大型城市”，這是在降低社會維穩的成本。
不得不承認，這些來自不同世界的亂七八糟的抄寫本，極大的擴充了路平安的眼界，也讓他思量了自己的未來。
“新的源不遠了，不遠了！”
“第一批種子只有兩百，但活下來了兩個！他們的變異......其強度達到了‘獨角怪’的程度，太好了，等他們長大了，我們可以去搶另外的源了.......”
“........我們要吃的更多，更多的變異，才能確保我們族群的優勢，那些該死的，會飛的畜生......”
這個殘本提及的世界觀，就和之前兩個正好相反了。
前面那個世界的主要種族，是主動避開污染，避開無可遏制的變異，那增加族群的數量。
而后面那個世界的“書學者”種族，他們并不是自己世界的唯一智慧、文明種族，只是龐大競爭族群中的一員。
在他們世界，“污染源”反而成了一種資源，讓族人更多的變異，并擁有特殊的能力，才是族群爭奪生存空間和資源的優勢。
變成怪物？誰在乎，慢了的話，就變成了別的族群的口糧了。
至于大部分變異種失去理性甚至失去形體？已經成為了這個世界必須支付的代價，他們對同族的“奇形怪狀”的忍受度，驚人的高，甚至視作一種美和時尚。
各智慧種族在瘋狂的競爭，競爭誰變得更加瘋狂，誰能在食物鏈的上游吃掉更多的“污染”，獲得更多的“污染總比例”......這個數字，用來確保族群的整體強度，還有在生存競爭上的整體優勢。
值得一提的，就是路平安沒有估計錯誤的話，考慮到雙方的變異速度，這兩個世界的“污染程度”，其實是差不多的。
路平安默默的把書本蓋在臉上，“書寫”雙雙突破lv6的系統提示，讓他在稍微緩緩的同時，也可以冷靜思考一下......
“這兩個世界，應該就是‘污染程度高’的世界吧，五十年前的地球是‘污染程度低’，現在應該是‘污染程度中’.......”
世界和世界之間的污染程度，如果打個方便理解的比方的話，可以看做類似“深水區”、“淺水區”之間的區別。
“大召喚”的結果，讓一個污染程度低的世界，進入了“中度污染區”，也導致了現在的一系列變革。
每個世界，完全不同的生存態度和制度，讓路平安有些著迷，他有些理解那些沒事到處亂跑的“旅犬”了。
但在這些“故事”之中，他更在意的，還是“神”和“職業”的存在。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看到圣經故事中的全能者，只有一個個特殊而強大的存在，一個處于高點的超級污染源，還有祂衍生出來的力量。
類似人類的職業體系的異能體系，其他世界多多少少有點，“職業”很多世界都有，但完全相同的，一個都沒有。
模仿、標識某個高端生物的道路，銘刻、復制他的成長路徑的進化路徑，算是各大世界應對污染的通用思路之一。
有的快有的慢，有的穩定有的賭狗......路平安問了大貓，甚至有在異界轉化的人類特有職業。
而且在諸多體系之中，人類的職業體系算是成長的慢但更加穩定的，不像是某些體系升一次級就要賭一次命。
他也猜到了，這些力量體系，也和世界的污染程度直接掛鉤吧。
以前人類出不了大神，或許僅僅只是因為污染程度不夠高......那些競爭“世界污染比例”，全族就沒幾個長得一樣的強大種族，給了路平安太深的印象。
思考著，思索著，盤算著，路平安繼續挑燈夜讀中。
“有些計劃可能要重新安排了，既然秩序未必是永恒，我或許太過保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