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李歲第一次在李火旺面前,露出她真正的樣子,過去的時候,她始終在用那幻化之術來掩蓋其真實樣子。
而當看到李火旺看向自己的眼神,李歲那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該來的總有一天是要來的。
緊接著,李火旺就看到,那許久未見的饅頭狗腦袋張開它的嘴,對著自己說話了。
“爹,這里我先頂著,你去把其他宗門跟其他監天司的人都接過來幫忙,如今這種事情只有你辦到。”
話音剛落,李火旺就瞧見自己身邊的旋光鏡勐地一漲,從一面鏡子變成了一扇門,門的里面出現了各種不同的場景,有寺廟有道觀有山洞有衙門口的石獅子。
“你能行嗎?”李火旺向著這些人頭大喊。
“勉強拖得住一些時辰,你越快回來,我越安全。”李歲的所有腦袋同時說道。
“那行!我去幫救兵!淼淼!骰子!快幫忙!”李火旺知道,這時候,自己這邊人越多勝算就越大。
再不濟也要喊一些人來攔住那些說不得大軍,避免他們過來幫左丘詠。
當瞧見李火旺快速鉆進旋光鏡內。李歲那些眼睛齊刷刷地看向頭頂那熟悉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哎喲喂,李歲啊,你咋奪舍了這么多人啊?”左丘詠笑盈盈地看向一百多年前的熟人,語氣仿佛是在閑聊。
“這還要多虧了嬸兒派出來那些追殺的人,為了保命,我不得不從他們身上學到了很多,嬸兒,多謝了。”
“哎喲喂,我說你怎么當上的大梁的司天監呢,看來當初那司天監也被你給奪舍了吧?”
兩位左丘詠異口同聲地剛說完,李歲的觸手跟人頭上的毛發飛快地增生起來,并且彼此黏連在一起,他們開始動手了。
如果沒辦法阻止這種畸形的生長,恐怕要不了多久,李歲整個身體都會粘成一團肉球。
“迫不得已罷了,況且他覺得他能控制我,或許他真的做到了也說不定了,另外我不是吞了一個司天監,上次為了從你手里逃生,我是吞了兩個。”
李歲說完,所有張嘴同時唱起了咒聲來,密密麻麻的觸手飛快地掐訣捏印。
各種念咒聲不斷重疊迭代,隨著觸手同時往著天上一舉。“偷天!”
下一刻,剛剛還陽光明媚的天空瞬間變得無比漆黑,仿佛整個天真的被李歲偷掉來了一般。
整個大梁變得伸手不見五指,交手的雙方都被迫停了下來。
“哼~小小的障眼法罷了,李歲啊,你吞了這么多人,難道就學會了這點手藝不成?”
左丘詠剛說完,漆黑的天頓時裂開了一條縫,那明晃晃的丹曦從中射了出來,如同燈泡般把左丘詠跟李歲同時籠罩在其光輝之下。
“李歲啊,咱對你還是有感情的,要不這樣吧,你停下了,當我養女吧。”左丘詠的話變得緩和了很多。
“嬸兒,你過去教會了我很多事情,而教會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永遠不要輕易相信別人的話。”
李歲話音剛落,左丘詠腳下的地面忽然裂開,纏著各種頭顱的黑色觸手勐地從中鉆出,飛快地向著兩位左丘詠身體纏去。
觸手纏上肉體后,并沒有進行撕裂而是分塊的向著體內鉆去。
既然單純的攻擊沒有效果,按李歲要想吸收自己身上的那些人頭一樣,把左丘詠的肉體融入自己體內,利用黑太歲的能力徹底奪舍成為自己的一部分。
可下一刻,隨著左丘詠眼神輕輕一凝,李歲的觸手紛紛干枯最終變成了一片片薄皮,這點小把戲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左丘詠那公鴨嗓子再次響起。“李歲啊,我給你臉了?既然敬酒不吃,那你就吃罰酒吧。”
說罷一條條長針帶著絲線,向著李歲的身體馮去,讓他那渾身的血肉黏連得更加飛快。
而此時此刻,誦經聲響起,誦的是《白蓮經》。
“此處有旱田有水流溝渠,此等諸小川為此綠草蔽,此有蓮池樂鴛鴦鳴聲滿,曼陀羅之華白蓮青蓮蔽....”
雙腿盤坐的白靈淼,在她頭頂那十二品功德并蒂蓮緩緩旋轉著,伴隨著白蓮信眾的誦經聲,不斷向著四周射著柔和的白光。
看到這白光,左丘詠沒什么動靜,四周的說不得大軍紛紛面帶恐懼紛紛后撤,仿佛是碰到了什么天敵一般。
白靈淼盤坐在那里無悲無喜,在白光之下如同白玉凋塑,充滿著神性,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慈悲跟善意感染到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凡是聽到《白蓮經》的人,都心生仁慈,不忍心看到任何死傷,紛紛放下手中的武器。
“無生老母?”左丘詠遲疑地問了一句,但是臉上又微微一笑,“不,你可不是她,你要真是她,那你應該感謝咱才對,畢竟當初跟她有仇的那幫天潢貴胃早全被我給弄死了,現在天陳國歸我了。”
下一刻,左丘詠右手一招,白靈淼整個身體瞬間不受控制的,向著左丘詠身上撞去,莊嚴無比的《白蓮經》瞬間被打斷了。
眼看著她即將撞在對方身上,天地忽然驟變,一道視線從頭頂向著左丘詠身上射來。
左丘詠一抬頭,居然發現一黑一白的兩面陰陽大海占據了整個天空,斗姥來了。
“嗯?!”左丘詠迅速向左一看,剛剛離開的李火旺居然回來了,并且雙腿盤坐在那里正在唱著惘天寶浩。
“送幾個人而已,要不了多長時間。”李火旺站了起來,看著遠處的左丘詠。
而在他的身后,各門各派的高人齊刷刷的向著無比混亂的局面沖去,讓搖搖欲墜的上京城穩定下來。
這些人不僅有李歲號召的其他宗門,甚至還有其他國家的司天監,唇亡齒寒的道理,他們還是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