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站在海水中的李火旺察覺到自己的情緒被人操控時,果斷地閉上了眼睛,在心中不斷地默念,“不!我不怒,我不生氣!”
隨著他不斷地念著,他心中的滔天怒火逐漸穩定,然而這種感覺并沒有維持多久,等他再次睜開眼睛,那雨水重新滴在他的眼中之時,暴怒激動再次涌上心頭,怎么也消散不去。
他可以進行自由的思考,但是他的情緒不是他所控制的。
而此時的那些疍民們已經消失了,他們重新沒入水中,昏暗的水中鬼影重重。李火旺帶著呂秀才,瘋狂地屠戮著他們,可每殺一人,心中的怒意就越發的凝聚。幾乎快要把他剩余的理智徹底燃燒殆盡。
李火旺知道這樣不行,再這樣下去,等自己徹底變成了沒有理智的暴怒瘋子,那徹底就完了。
面對對方來歷不明的底細,以及始終不出面的情況,李火旺安耐住心中的怒火,“這東西似乎跟水有關,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我必須先遠離水!”
“走!!都走!!”大雨瓢潑中的李火旺渾身濕透,對著他們人大聲喊道。期間疍民們企圖阻攔,但是很顯然以他們的實力并沒有攔得住李火旺。
李火旺一幫人連人帶馬車飛快地遠離海邊,下半身總算是漸漸地脫離海水,他們開始向著后蜀的內陸靠近。
然而此刻,那忿怒的神態依然籠罩在所有人的心頭,沒有減弱分毫。
這股怒意在他們心中不斷地積累,不斷地挑撥著他們,以最壞的想法去猜疑同伴。
按理來說,此刻早就已經天亮了,但是現在整個天空都是灰蒙蒙的。
“為什么還有影響!那東西還在跟著我們?它在哪!?”滿輕怒火的李火旺仰頭,看著正在不斷下雨的天空,手中舉起匕首狠狠地往自己大腿用力一插。可在暴怒之下,疼痛的感覺被削弱了很多,幾乎完全沒有感覺到。
然而就在這時,那種沒有來的怒火飛快地消散了,可沒等李火旺高興半點,一股悲切的情愫逐漸浮現出來。
這種感覺不像暴怒那樣如火般迅速,反而如同陰溝里的黑水,細小但是綿長。他們繼續走著,新的情愫在心中不斷聚集著,把他們心中那些隱藏的悲痛過往給勾拉出來。
這種情況是李火旺過去從來沒有經歷過的,敵人看不見摸不著,僅僅只是依靠著那十情八苦,在不斷地折磨他們。
過去自己悲痛的過往不斷在李火旺的腦海中浮現,讓他心神俱疲,無法思考如何。
他是如此,其他人自然也是如此,就連拉車的馬都停了下來,默默地流著兩行淚。
“嗚嗚嗚..嗚嗚..爹.娘..”
聽到女人的悲切哭聲,李火旺扭頭望去,就瞧見楊娜已經蜷縮成一團,蹲在了洗衣機旁,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
“怎么了這是?不就是把你的水倒了嗎?怎么傷心成這樣啊?”擔心的李火旺連忙蹲著,小心地看著楊娜問道。
哭得雙眼發紅的楊娜輕輕地搖著頭,淚水隨著他的搖頭,不斷甩落。“我...我不知道...我就是心中...”
看著對方這反應,李火旺表情錯愕地頓了一秒,似乎找到了緣由。“娜娜!你的抑郁癥復發?怎么回事?最近你沒吃藥嗎??”
“自從跟你在一起后,感覺很開心,我覺得...”楊娜傷痛欲絕地說著。
“你怎么能不吃藥呢!”李火旺頓時急了,任何精神病不吃藥可都是大事,他站起來,拿起楊娜的包包快速翻找起來。
過了一小會,李火旺拿著藥瓶來到楊娜身邊,焦急地勸說道:“娜娜!乖!吃藥!吃藥心里就會好受些了。”
“我...我不想吃藥,吃藥會難受,我不要吃藥...嗚嗚嗚嗚”
在強烈悲傷情緒的壓制下,楊娜絕望地躺在地上痛哭,無助得像個孩子,幾 乎沒有正常思考的能力。
“娜娜!娜娜!”李火旺摟起她,把她抱在自己的懷里,“你看我!別怕,我陪你吃!”
說罷,李火旺從藥瓶里挑出幾顆扔進嘴里嚼了嚼直接吞咽了下去。“這是治抑郁的,你吃什么啊!”楊娜哭聲更厲害了。
李火旺再次拿出幾顆藥丸再次嘴里,二話不說側頭吻了上去,用舌頭把那藥丸輕輕地踱了過去。
等李火旺緩緩把舌頭抽了回來,他發現自己懷里的白靈淼已經冷靜了下來,她心中的悲痛情緒消失了,自己的內心也恢復了正常。
“怎么樣?好點了嗎?”李火旺低聲問道。
此刻的白靈淼輕輕點了點頭,她卻忽然扭頭看向天上,“李師兄,那里有東西!!”
李火旺同樣仰頭看向天空,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那天空的云層被壓制得極低極低,并且從中響起陣陣的悶雷聲。
但是相比之前,他感覺到了有視線稍瞬即逝!他們又來了!
“總算是找到你了!”李火旺表情逐漸猙獰,心中的一團火瞬間燃起,這一次不是被控制的,而是他自己的情緒。
彭龍騰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身邊,抓住他直接向著空中極低的云層拋去。白靈淼雙袖一甩,兩段白綢纏住了李火旺的腳一同跟了上去。
烏云之中,李火旺看不見,白靈淼的心眼通此刻卻派上了大用場,她如同李火旺的眼睛,帶著他向著對方靠近。
被彭龍騰不斷高高地拋起,當李火旺穿過厚厚的雨層,面前忽然一清,一條由邊緣由香火白煙凝聚的透明東西在空中盤旋。
那不是龍,至少李火旺的印象中龍不長這樣。
隨著彭龍騰再次用力一甩,李火旺被甩了過去,那條香火不偏不躲,任由李火旺從自己體內鉆了過去。
“再來!”就在半空中的彭龍騰抓住李火旺左腳用力一甩,向著那邊拋去時,李火旺狠狠地閉上眼睛,“我能碰到它,我能碰到那畜生!”
下一刻,李火旺就感覺到自己撞在了一團棉花上,他毫不猶豫地舉起長劍對著那邊用力一插。
“給我死!!”
“噗呲”一身,莫名黏稠的液體裹著一條條長須噴在了李火旺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