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來是李兄啊,認識認識當然認識,小時候每次過年過節他爹還帶著他經常來我家串門呢。”
聽到對方說這話,楊小孩都懵了,這家伙到底是認識還是不認識李師兄啊 要說不認識吧,這家伙說的這么斬釘截鐵,可要說認識,李師兄那樣的人也不像是喜歡串門的人啊。
就在楊小孩還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對方顯得更加的熱情了。“來來來,剛剛嚇著咱小師弟了,一點小意思還望不要介意。”
沉重的金磚從對方的袖子中滑落過來,砸在了楊小孩的手上。
一角帶血跡的金磚很沉很沉,砸的他的手生疼。
“師弟啊,我剛剛一猜就知道,你肯定跟咱們的李師兄有關系,這不,我都把你的馬車帶過來了,你趕緊瞧瞧,這應該是你的車吧”
這人說完,讓遠處的同伴把馬車拉過來,不但把一旁趙秀梅三個猴娃攙扶進馬車,而且還貼心地把一個猴娃腦袋上有些歪的白頭巾給扶正了。
一旁的楊小孩嘴唇微微地抖了抖,似乎想問對方究竟是不是真的認識李師兄,怎么感覺到不太像呢。
不過最終他還是知趣地閉上了嘴,也別管對方認識不認識,既然他肯放了自己,那就當是認識的吧,自己還是趕緊跑了再說。
“那…那多謝了。”
“呵呵呵哪里的話,師弟慢走啊,一路順風,我有職務在身,就不遠送了,等見了李師兄,記得替我向他問好啊。”
等瞧見馬車漸漸消失在夜色中,那胖男人的臉上的笑容頓時垮了下來,那瞳孔中冰冷的蛇瞳重新露了出來。
“蛇郎君,你不會真信他們說的吧”一身短打打扮脖子帶著魚鱗紋身的漢子,雙手抱胸地站在原地問道。
“為何不信呢,這小子看起來蠻真的,而且我確實聽說有個不好惹的家伙,喜歡穿紅色道袍來著,只是他好像叫耳玖來著。”
“看著蠻真的就是真的那就不能是假的就不能是坐忘道騙你的”
“坐忘道早就死的一個不剩,哪來的坐忘道再則說了,你殺了他能得到什么萬一是假的,也就無非跑了幾個法教信徒。”
“反之你不殺他,萬一這人是真的,那就算有份大情面了。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事情為什么不做”
身邊的漢子臉上露出一絲了然,“蛇郎君能活過兩甲子,果然考慮的周到啊,一點風險都不想冒。”
面對自己同伴的話,蛇郎君顯得毫不在意“走了,這一次宰了四個法教信眾,也算是受益頗豐,自從這些老鼠躲起來后越發的不好找了。”
“真不知道這些人為何跑這么偏遠的地方來傳教,實在難找得很。”一旁的吳鉤漢子用力伸了一個懶腰。
就在他們交談的時候,忽然瞧見一位同伴,手中拿著一卷紙快速地趕了過來,表情神情有些緊張。
“快走!監丞大人送消息過來了,讓全河東道的人都要匯合!法教有大動靜了!”
在月光的照射下,楊小孩駕著馬車緩緩地往前開,白色的水汽從他嘴里哈出,他雙眼發直地看著眼前的路。
他已經不知道維持這種狀況維持多久了,之前發生的一切實在太快了,實在有些反應不過來,現在腦子里都是嗡嗡的,實在亂得很。
良久過后,驚魂未定的趙秀梅拿起毛巾靠在楊小孩身邊,輕輕擦拭著他額頭上已經干枯的汗漬。
她看一眼車棚子里,抱著一袋鍋盔睡覺的三個猴娃,帶著一絲猶豫地問道:“當家的,你說…那嬢嬢是不是被他們殺了”
楊小孩機械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也許吧。”
“這些人真可恨,嬢嬢多好的人啊。”
“好人么…”
擦拭完汗漬,趙秀梅坐在一旁好些一會后,再次 開口說道:“那你說他們,到底哪邊是好人,哪邊又是壞人啊”
楊小孩沉默得好久,再次緩緩開口說道:“我讀書少,我也不知道。”
趙秀梅小心折著手中的毛巾,“我是覺得那老娘娘不是壞人,而且看得出她很喜歡小娃娃了,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歡,我是不會看走眼的。”
“興許沒人會覺得自己是壞人,他們估計都覺得自己是好人吧。”楊小孩表情復雜扭過頭來,看向趙秀梅的側臉。
要說這件事情,教會了他什么,那就是自己差點害了自己的妻子,自己還沒足夠的實力保護好她。
在牛心村的時候,自己把事情似乎想簡單了,自己必須要加把勁才行。
就在他這么想的時候,日頭穿過晨霧射了出來,遠處昏暗的景色漸漸亮起。
“當家的,你快看,咱們又回青丘了。”
楊小孩順著聲音望去,那是一片片草地出現在他的面前。“青丘的草咋都變黃了”
一身紅袍的李火旺在一處池塘邊,在李歲的注視下,來回徘徊著的仿佛在等待著什么。
他時不時發狠撕咬一下自己的手背,看起來表情似乎有些焦急。
這一等就是兩個時辰,就在李火旺的耐心消解的差不多的時候,他看到池塘中自己的倒影轉過身來,看向自己。
李火旺有些沒好氣地說道:“易東來,你也知道來啊。”
“我也有自己的事情,我是你的未來,不是你的保姆。”季災開口說道。
“行了,別說這些了,現在時間緊迫,長話短說,我不管你知道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我現在需要你幫我!”李火旺站定,眉頭緊鎖盯著他說道。
“幫你為什么”
“別告訴我說,四齊國都被法教占了的事情,你一個司命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季災說道很坦然。
“你再說一次你不知道!四齊啊!整個國家都被法教給占領了!于兒神的勢力都蔓延到這種地步了!你居然不知道!”
“你也知道我是掌管迷惘的,你迷惘我比你更迷惘,出現這種情況也是情有可原。”
“艸!”李火旺罕見地爆了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