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病房內李火旺舉起裝有水的塑料杯子在吳成面前晃了晃,緊接著又舉起手中的黃黃綠綠的藥向他面前展示。把藥一個一個放進嘴里,李火旺端塑料杯子,用杯子里的水把藥沖了下去。而且這還沒完,李火旺張開嘴巴,口中的舌頭上下抬了抬,以表示自己并沒有藏藥。等到吳成檢查完畢準備往外走的時候,李火旺開口說道:我吃的這些藥貴嗎?我可以為了你跟易東來安心,多吃一些精神類藥物,但是這不意味著,你可以多開一些貴的藥,把我家當冤大頭來吃回扣。呵呵。吳成笑而不語。我沒跟你開玩笑,這方面我門清,私人醫院這種事情見多了。平時沒事,別一個人待著,多出去走走,曬曬太陽結交結交新朋友,這樣說不定可以更快出院。吳成說完,從自己的白色大褂口袋里掏出一把鑰匙,彎下腰來,把他腳上的腳鐐給打開了。感覺到雙腿恢復了自由,李火旺的臉色稍稍變好一些,這證明自己距離出院又近了一步。等到吳成走后,李火旺也走出了自己的病房。雖然不是很想聽吳成的話,可精神病院的單人病房里面除了一張床外,什么都沒有。如果繼續在病房內待下去,恐怕只能在發呆跟睡覺中二選一了。走出病房外,走廊顯得熱鬧了不少,雖然還有不少精神病礙于李火旺的威名不敢靠近他,但是跟之前比已經好了很多了。跟他一組互助的人,已經可以很自然地打招呼了。哥們,來大廳看電視啊,在播泰坦尼克呢,馬上就要到露點畫面了!得了躁郁癥的寸頭青年的衛士里,對著李火旺興奮地喊道。不用了,我出去曬曬太陽。李火旺能理解現在的人為什么這么高興,因為他最近病情逐漸穩定,馬上就要出院了。在精神病院內,唯有兩件事情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是家屬探訪,另外一件事情就是出院。李火旺走到病院后面的小花園,雙眼微閉坐在青色的瓷磚上,安靜享受著天上溫暖的陽光灑在自己身上。李火旺默默地享受這份短暫的安靜,其實他也不想經歷那些絕望那些瘋狂,他也想享受人世間的美好一切。但是過去的時候,這個世界總跟自己作對一樣,各種事情應接不暇的蓋了過來躲都沒地方躲,好在終于一切都過去了。就在他享受著這份安寧的時候,一陣吵鬧聲響了起來,他睜開眼睛向著那邊望去,發現有幾個身穿著藍白條病服的人正在搶著什么東西。李火旺走過去一看,發現是一個面相刻薄的瘦女人跟著一位少年正在搶著一個人的蘋果。我的!我的!那被搶得流口水的男人拼命掙扎,李火旺認識他,這家伙就是別人嘴里的中度弱智。少年雙手猛地一用力,強行搶過對方的蘋果,興奮的帶著那瘦女人就往屋內走去,然而很快他被李火旺擋住了去路。把蘋果給我。當看到李火旺把帶著銀手銬的雙手,少年頓時心中一顫,他記得這人,這家伙可是真正殺過人的。給....給....給你!面帶恐懼的少年把蘋果往李火旺懷里一扔,扔下同伴就拼了命地跑開了。李火旺穩穩地接住蘋果,看了一眼蘋果上的名字,才知道這個弱智的名字叫高近云。李火旺走到趴在地上哭脖子抹眼淚的弱智面前,把手中的蘋果遞了過去。謝.....謝謝哥哥!高近云單純的很,一拿回蘋果立即就不哭了,他坐在地上向著李火旺投來感激的目光。下次再發吃的,你如果不想被人搶,記得第一時間往上面抹口水,聽懂沒有?看到對方連連點頭,李火旺站了起來,往樓內走去,就剛好跟那得了抑郁癥的趙婷撞了一個對面,她似乎把剛剛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謝謝你可憐他,不少人瞧他傻,老是背地里欺負他。我倒不是可憐他,能把一個弱智關私人醫院,一關就是一輩子,這家伙恐怕家里比我家都有錢,我只是看不過眼。這弱智家這么有錢?那為什么他的家人從來不探望。趙婷快走幾步,跟上了李火旺的步伐。雖然別人都怕這個人,但是接觸過后她覺得這人其實蠻好的。呵呵,弱智跟瘋子差的了多少。傻子跟咱們一樣也分三六九等,都一樣,有錢的傻子住私立,沒那么多錢的傻子住公立,要是家里實在沒錢又或者舍不得花錢的傻子,負責點的就拿根鐵鏈子鎖起來,不負責的就趕到街上撿垃圾吃自生自滅。趙婷仿佛聽著李火旺的話聯想到了什么,停在原地表情帶著一絲痛苦地思考起來。李火旺沒注意到,他繼續往前走,他沒有去休息室看電視,恐怕這時候大堂內估計站滿了人。他就順著走廊,一樓一樓地閑逛著,用腳仔仔細細地丈量著整個精神病院的一切,觀察著這陌生的新環境。別的病房跟廁所也沒什么好逛的,廚房醫生工作處又不讓去,李火旺逛來逛去,逛到了重癥抑制區。重癥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過整條走廊十分的冷清,站在這里李火旺有種身處監獄的感覺。靠近一處厚門,李火旺帶著一絲小心跟好奇,隔著玻璃窗向著里面張望著。然而等他帶著忐忑的心看望了一圈,卻有些尷尬地發現,這間屋子居然是空的。李火旺接著靠近第二個重癥抑制室,然而里面依然什么都沒有。怎么回事?莫非這康定只接受輕癥中癥?那這錢還真好賺了。就在李火旺都準備往回走的時候,遠處盡頭的一處病房發出輕微的碰碰撞門的聲音。嗯?還真有人?李火旺有些意外地看向那邊,腳步放緩地靠了過去,隨著逐漸靠近,那撞擊聲也越來越大。彭!彭!!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