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冬冬!!冬冬冬!日落西山黑了天啊~,九家十家九家把門關。只有一家門沒鎖,燒香打鼓請神仙吶~”
伴隨著急促的鼓聲,白靈淼一邊敲著鼓,一邊圍繞屋子中央被捆住四肢的赤裸男人。
旁邊的墻角趴著一批人男女老少,他們眼角帶淚的瑟瑟發抖。
“今日上關多吉利哎,南斗靠北斗”
“未曾上關來,先把神水噴三口”
“邁步來到西南北,乾為天來坤為地”
“只赫得妖魔鬼怪遠遠走!!”
隨著白靈淼把搬兵決唱到這,當即摘下頭上的紅蓋頭,在旁邊早已經準備好的水缸里浸濕后,帶著水珠直接蓋在那男人的臉上。
瞬間,那被捆著四肢的男人頓時發出一聲鬼哭狼嚎般的慘叫聲。
那被水浸透的紅蓋頭,伴隨著鼓聲,不斷變換著樣子,時而隆起變成裂開的狼頭,時而下陷到顱骨中變成好似黏連在一起的四頭蛇。
慘叫聲越來越高昂,最終在最頂點的時候,那男人身體瞬間繃得如同一張弓后,直接癱在了地上。
緊接著,一個模湖若有若無的紅霧小人從紅蓋頭下爬出來,向著一旁的梁柱飛快跑去。
白靈淼也沒動的意思,一直等到那小霧人鉆進那柱子的一角,她這才走過去。
當二神的鋒利指甲插入那木梁之中,用力一翻開,伴隨著木頭的開裂聲,一頂袖珍血紅色的小宮殿出在他們面前。
這小宮殿看起來并不是先做好再放進去,而是直接從那梁柱的柱心凋塑而成。
“你們是不是得罪過什么人了?”
二神的黑色指甲迅速一劃拉,整個小宮殿瞬間坍塌,那顯眼的紅色也飛快地暗澹下來。
看到苦主送到自己面前的銅錢報酬,白靈淼抬頭看了一眼四周的家徒四壁,她也不拿,索性直接轉身離開了。
“這點銅錢拿著都嫌累,你們留著把那柱子補好吧,好好想想這根梁柱是誰裝的,記得下次躲遠點。”
等白靈淼走出來,坐上自己的馬車頓時呼了一口氣,“這活可真不好找。”
春小滿等到后面的二神屈腿上了馬車,這才輕抖韁繩,讓馬車向著牛心村的方向出發。“淼淼,這個月仙家的差事應該算是完成了吧?”
聽到春小滿的話,白靈淼點了點頭,“嗯,可也只是這個月,下一個月又要重新算了。”
說完她身體向后一倒,直接趴在馬車上,拿起一旁的書翻開看了起來。
這本書里面的內容很簡單,左邊寫著一只“鴨”字,而右邊就畫著一只鴨子。
“鴨”白靈淼拿著根木棍子順著那個字一遍一遍地臨摹著,十分的認真。
等牢牢把這個字記在心中之后,她再次翻開第二頁,這一次是豬。
這用來識字的書別的地方沒地方賣,是由高智堅親手畫出來的。
祠堂下面那么多書籍功法,可卻偏偏是用字記錄的,為了了解自己的族人給自己留下了什么東西,她必須學會認字。
伴隨著馬車轱轆的吱嘎聲,天色也漸漸變暗了,等春小滿拉開車簾子的時候,里面漆黑一片,只有一雙綠油油的反光獸眼在空中漂浮著。
“淼淼,都這么晚了,今天就在這露宿吧?”
“你先去忙吧,我再看看。”
聽到對方的答復,春小滿輕嘆一口氣,拉下車簾就去撿柴火。
淼淼不但性格變了,連做事的法子也變了,變得特別的認死理。
決定了要認字后,除了吃飯喝水外,剩下的時間都全鉆在書里面了,一副不學會識字誓不罷休的樣子。
就在春小滿抱著足夠的柴火,在馬車旁搭起一團篝火的時候,她看到懷里抱著一些野菜的二神,沉默地站在自己面前。
“謝謝,我去把鍋拿過來,你盯著別讓火滅了。”
兩個人吃飯用不著過去那么大的鍋,正常的小鐵鍋就行,鍋盔被春小滿掰成了一小塊一小塊扔進鍋里。
等煮到半軟的時候,扔進去一些肉脯還有野菜,一頓湊活的晚飯就好了。
當看到白靈淼連吃飯都抱著那本書,春小滿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自己這位姐妹都快看魔怔了。
“干嘛這么麻煩,高智堅不是會認字么。”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而且他腦子不夠用,萬一他看錯了怎么辦,你連知道都不知道。”
“你忘記當初李火旺怎么蒙騙那癩子頭的嗎?我可不想重蹈覆轍。”
“那要不請幾個教書先生?”
“嗯,這個主意不錯,然后讓那些教書先生知道我是白蓮教的余孽,然后再向監天司舉報去。”
春小滿眉頭微微一皺,過去的淼淼可從來不會像現在這樣挖苦自己。
當二神用快子夾著兩塊肉放在春小滿的碗里,她的心中不滿才消了一些。
“還是你好。”春小滿輕輕地在二神的肩膀上靠著,繼續吃著自己的菜肉泡饃。
吃完之后,兩人便躺在床上休息了,一左一右背對背。
“噠”的一下,白靈淼的手搭在春小滿的肩膀上,這讓她心中剩下的不滿漸漸消散。
她轉過身來,跟過去一樣輕摟著對方閉上的眼睛,不管對方變得怎么樣,淼淼依然是自己那在最脆弱的時候安慰自己的好姐妹。
她剛準備閉上眼睛的時候,另外一具身體同樣從背上貼了上來,那是二神的身體。
“哎呀,你們”春小滿索性正躺著睡,一臂攬著一位。
等到第二天,春小滿再次起床的時候,發現身下的馬車已經動了。
她打了一個哈切,來到前面接過二神手中的韁繩,然而對方卻不肯給。
“我來了,不會累著的,駕馬車而已,又不是用腳趕路。”
就在兩人正爭執不下時,一處小縣城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各種佃農帶著各種各樣的野味竹編籃子皮毛,向著里面趕去。
“對哦,今天是十五,趕大集的時候。”
馬車進入縣城,四周嗡的一聲喧嘩起來,街道兩邊到處都是賣貨的人跟買貨的人。
還有不少出來什么都不買的,這讓街道十分的擁堵,馬車走起來很慢。
“怎么這么吵?”一臉不耐煩的白靈淼拉開車窗簾,明亮的陽光差點晃瞎她的眼睛。
她剛準備拿起李火旺綁在自己手上的絲帶纏住眼睛時,意外地發現了一位熟人。
“小滿,你看那人是不是呂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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