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薄霧中的白無常,表情凝重的李火旺,正在心中琢磨著該如何跟這東西交涉的時候,他忽然醒了。
剛清醒過來的李火旺,瞬間就感覺到身邊有人。
他猛地一扭頭,就看到一個看起來剛學會走路的男童,他穿著開襠褲坐在地上,正在好奇地正在用手指扣自己臉上的銅錢,大大的眼睛中滿是好奇。
李火旺左右看了看四周還在睡覺的其他人,他彎腰把這孩童抱了起來,緊接著快走幾步,塞到一位婦人的懷里。
緊接著他站了起來,輕聲就向著白賽睡覺的地方走去。
李火旺還沒靠近,白賽就醒了,他對著對方使了一個眼色后,向著四周林子走去。
用手一拍,把停在自己脖子上的蚊子拍死,李火旺表情嚴肅的對著白賽說道:“剛剛我夢到那人了,那人還盯著我們!他還沒走!!”
“什么?!”白賽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背著手焦急地在林子里不斷徘徊。
“別慌,我只是通知你一下,稍微提個醒,不管那是什么東西,既然我答應了白靈淼,那我肯定把你們都送回去!”
聽到這話,白賽臉色這才稍微好看一些,“那就好,那就好,恩公,你說那人到底想干什么呢?那石頭都已經被他拿走了,他還非要盯著我做什么?”
李火旺搖了搖頭,那東西又沒在面前,但是既然那東西的目標是白靈淼的家人,那他天然地就站在自己的對立面。
“回吧,萬一其他人遇到什么事情,還請記得第一時間告訴我。”看來光走是不行,如果不想辦法把那東西徹底解決掉,以后后會無期。
就在李火旺剛走出林子的時候,白賽的聲音從后面響起。“那個,恩公啊,你是不是跟二丫頭有什么啊?”
“什么?”
“哦,那二丫頭就是蓮她女兒白靈淼,真從輩分上論,她得叫我二大爺。”
看到李火旺愣在原地,白賽面帶感慨地走過來,重新打量著眼前的年輕道士。
“好啊,二丫頭找到好人家啊,好得很啊。”他打量著李火旺,仿佛越看越中意的樣子。
李火旺臉上帶著一絲尷尬地說道:“白族長,這些事情還是等這難關度過了再談吧。”
“好,好。放心,我不會給二丫頭的爹娘說的。等你自己什么時候想好,你自己跟他們說去。”
隨著這張紙捅破了,李火旺很明顯的感覺到,那種對自己的敬意減弱了很多,那種類似親人的親近感多了不少。
“好,等咱們齊心協力渡過難關,到時候吃你的喜酒!”白賽之前對危險的擔憂,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醒來后的所有人照常出發了,這一次他們走到了一處村落。
李火旺當即掏出銀子,幾乎要把村子畜生全部買光。
那最老的獨牙老人看到李火旺又要破費似乎要開口阻止,可當白賽在他耳邊說了點什么,他二話不說,直接爬上了一輛牛車。
本來因為有著老老少少的拖延,他們走得并不快。
可是買了這些牲畜后,速度瞬間快了一個層次。
這段時間內,李火旺十分的緊張,哪怕睡覺的時候,都要睜著一只眼睛,生怕對方冷不丁偷襲。
可不知道為什么,之后這段時間非常的安靜,那白無常并沒有再次出現,甚至連夢中都沒有出現。
“這樣可不行,哪有千里防賊的道理,與其繼續等待,倒不如想個辦法把他揪出來。”趕路的李火旺心暗道。
就在他這么想的時候,李火旺忽然發現有些不對勁,“白族長,這路不是回牛心山的路吧?”
雖然說他過來是騎馬過來的,可這四周的環境明顯不一樣了,再遲鈍也發現有些不對勁。
一旁的白賽擦了擦臉上的汗點了點頭,“嗯,先不回牛心山,不能帶著麻煩回家,我曉得一個地界,那地方繞得很,進去轉一圈,興許能把咱們身后的尾巴擺脫掉。”
“哦?還有這種地方?長的什么模樣?”李火旺不由得有些好奇。
“就前面不遠,今天應該就能趕到。”王賽向著前指著。
李火旺眺望,卻發現前面依然還是一條土路,什么都沒有。
但是很快,幻覺發生了變化,四周的地面開始荒涼起來,并且腳底也開始泥濘,李火旺的靴子已經完全被黑色的淤泥覆蓋。
四周還時不時出現一些彌漫著某種刺鼻的腐爛臭味的死水池子,密密麻麻的黑蟲子在里面不斷蠕動。
現在的天氣很是炎熱,這臭味被這高溫一蒸,頓時讓人感到有些頭暈。
看到這環境已經完全變成沼澤了,就在李火旺想要向王賽詢問,是不是找錯地方的時候,遠處泥濘地面出現了一大片整齊的米黃色的蘆葦。
高大幾米的蘆葦隨著連著一片,隨著風輕輕地搖擺著。
“就是這,這地方進去,神仙都找不到北,肯定能甩掉那人!”
白賽說著就要帶著白家人走進蘆葦蕩,但是李火本章未完,繼續左滑閱讀 旺卻忽然攔住了他,聲音帶著一絲擔憂地問道:“白族長,我們進去簡單,可是我們出得來嗎?”
白賽自信地拍了拍李火旺的肩膀。“放心,我既然帶族人進去,肯定有辦法出來,我兒子爹娘可都在里面呢。論擔心我比你更擔心。”
李火旺心中頓感詫異,這白族長看起來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東西。
不過既然對方都這么說了,李火旺也不再阻攔,牛車騾子緩緩地向著蘆葦蕩走去。
可剛走一個開頭,四周漸漸地彌漫起一陣薄霧。
這種薄霧李火旺異常的熟悉,幾乎沒有任何考慮的功夫,他單手握著劍柄,站在了所有人面前。“你們先走!我斷后!”
李火旺話音剛落,地面顫動聲響起,那巨大的白無常緩緩在薄霧中露出朦朧一角,那木頭面具掛在他的胸前左右搖晃。
看到他們即將擺脫自己跟隨,這東西終於按捺不住了。
那帶著長長紅舌頭的嘴巴一張,濃郁的白色霧氣從里面吐出,四周變得更加地朦朧起來。
“刷!”紫穗劍刀刃出鞘,渾身裹著沖天殺氣的李火旺,如同定海神針般站在那里。
看到那霧氣中的白無常依然不為所動,李火旺馬上想起之前拓跋丹青跟自己說過的話,立即掏出自己腰牌,“監天司辦事!不想死得滾遠點!”
這話一喊出口,四周涌動的薄霧瞬間停住了,“哎,原來你是監天司的啊,那你早說啊,這不說大水衝了龍王廟么。”
這唐突的聲音忽然從那巨大的白無常嘴里說了出來。
“什么?!你居然也是監天司的?”李火旺揚起頭來看到面前這三尺高的巨大白無常。
“你等等。”那巨大的白無常緩緩隱入白霧,緊接著一個帶著它胸口木面具的男人從白霧里面走了出來。
那人從懷里同樣掏出一個腰牌來,那同樣是監天司的腰牌。“瞧瞧這是什么?我還比你高一級呢。”
當確認對方的腰牌不是假冒的之后,李火旺頓時長出了一口氣,把紫穗劍插入刀鞘。“既然你也是監天司的,那好辦了,這其中肯定有什么誤會。”
聽到李火旺說這話,那木面具腦袋連忙搖頭。“不不不,這沒什么誤會,這幫白蓮教罪大惡極,是一幫跟邪祟沆瀣一氣的邪修,我跟師兄廢了好一番功夫才抓到他們,結果你一來居然把我師兄的禁制給劈了。”
“什么?這不可能!”李火旺扭頭看向身后蘆葦蕩,那最后一位白家人白賽已經走了進去。
他看了一眼李火旺手中的腰牌,眼中變得冷漠無比,猛地一轉身鉆入蘆葦蕩。
“哥郎兒,你想想看,要不是他們真弄死了太多人,上面能會派監天司來?而且一來就兩個?”